19.8
  萧弘第二天是先让人把阿竹给送去了五弟萧嵩那里,接着又让人把原来书房那两个小婢女阿绿和阿红打了一顿板子,接着撵出府去发卖得远远的。然后他才去见了他母亲孔氏。当他对孔氏说起把阿竹送给了五弟萧嵩做通房时,孔氏是扎扎实实地吃了一惊。
  她忙问:“三郎,怎么突然把阿竹给……送人了?是不是你娘子逼得?”
  萧弘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我五弟瞧上她了,所以……”
  “胡说!五郎那种性子,哪敢动你的人的心思,一定是谢十五娘怕阿竹做你的妾,所以逼着你把阿竹给送人,对不对?”
  “阿母,您别胡乱猜测行不行?阿竹去五弟那里真跟十五娘没关系。”
  “那到底……”
  “是,是阿竹跟五弟有了首尾。”
  “什么?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来我也想罚阿竹,但是想起乳母,就……就算了,想着看在乳母的面子上不如成全她。阿母,此事,我求你也不要过问了,就这么揭过去得了。”
  孔氏听完了萧弘的话骤然大怒,道:“她就这么等不及?先前阿蓝出府之时,还求我……还求我多看顾她,我原想着等你成亲之后,等十五娘怀上,就让你把她收房的,哪想到,哪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道廉耻,竟然跟五郎勾搭在一起了,这真是……真是……”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一拂,把身旁小几上的茶盅给拂到地上,摔得粉碎。
  萧弘只得在一旁小小声说一些劝她不要生气的话,说为一个奴婢生气划不来等等。
  孔氏最后下结论,说阿竹就是个贱胚子,还有萧嵩也不是好人,真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一个妾能生出什么好玩意儿之类的话。
  考虑到阿蓝做萧弘的.乳.母那么多年,孔氏即便对阿竹有气,也没有真正发作出来,只不过心里觉得郁闷得不行。
  “行了,我晓得了,你去吧,这事情你自己去与阿蓝说。你对她说,我们可是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而且要不是看她的老脸,我……我真想把这个阿竹给撵出去卖得远远的,这样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奴才,真是让人恶心!”孔氏挥一挥手没好气道。
  “好。”萧弘一口答应,在母亲跟前,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因为他的侍婢被母亲说得那样一无是处。想到他都没有说出来阿竹使出的那下作手段,不然他的母亲肯定会惩罚阿竹,根本容不得她在萧府再呆下去。如今,隐瞒下她做的丑事,让她去做了五弟的通房,这也算是为了报答.乳.母阿蓝吧。
  从母亲的房里出来,他直接拐去西面找他大哥萧伦。
  恰好萧伦也在,而且还在书房里跟阿桃厮混,见到萧弘来到,阿桃不好意思,上前去道了福,就低着头避出去了。
  萧伦倒是坦然得很,让萧弘坐下说话,又叫另外的婢女奉茶。
  萧弘接了茶并没有喝,想了想,他开口道:“阿兄,我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又怕你不太欢喜。”
  “你我兄弟,有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那我就冒昧提一句,关于阿桃,想必阿兄当初也是出了点儿状况才收用了她吧?”
  萧伦“哦”一声,他没有想到三弟萧弘过来竟然是提的阿竹的事情,尽管萧弘说话的语气平淡,但是他那句话倒是容易让人想到萧弘此番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是因为吃醋,以前服侍他的婢女跟了自己?还是就象是他话里本来的意思那样,猜测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收用了阿桃?
  但是不管怎么样,阿桃现如今是他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回答弟弟的提问。
  便见他脸色一冷,随即道:“三弟,阿桃如今已经跟了我,她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过问,否则于礼不合。”
  萧弘就知道他哥会这样,他哥跟大多数的男人一样,牵涉到自己女人,立马就变得很有戒心。
  “阿兄,我没有别的意思,阿桃既然是你的人了,我也不会再惦记,再过问。只是,最近我那边院子里有人查到一些催情的春|药,据说是从外面带进来的,阿桃给了一些给别人……”
  后面的话萧弘就没有说了,适时打住。他相信他的二哥也不是蠢的,他应该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当初他收用阿桃,说不定是遭人算计了。至于那算计他的人,一定是有阿桃的。
  果然,萧弘这么说了以后,萧伦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站起身来说他还有些事情先失陪了,还有他多谢萧弘前来跟他说这些话,他还说,他知道该怎么办。说完,便拂袖而去。
  萧弘见状摇摇头,只得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却说萧伦在萧弘走后,也仔细想了想弟弟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又回想了下那天晚上在书房发生的事情,他是如何突然觉得欲|火高涨收用阿桃的。很明显,他极有可能喝了某种催情的春|药到肚子里,然后控制不住自己才收了阿桃。
  其实当天他在收用了阿桃后,就已经有这种怀疑了,只不过他不想去细究。这会儿他想明白了,觉得他的亲信长随卜森是有意把妹子阿桃献给她,为了让她妹子成为她的人,就给他服了催情助兴的药。其实这也没什么的,要算账也不该算到阿桃身上吧?再说了,阿桃柔媚体贴,他倒是真有点儿喜欢她的。
  他也明白大概他兄弟的意思是叫他小心点儿这个阿桃,因为阿桃靠着算计才成为了他的通房,这种女人心眼儿多,不能太过于..宠..信。在这一点儿上,萧伦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被美色迷惑到那种地步。阿桃,他也就是图新鲜,以后他应该会有更漂亮的女人服侍他,他不会让阿桃爬到多高的位置的。想要在他面前耍心机,就算他兄弟不提醒他,他也不是猪脑子,随便让阿桃这一类人得逞的。
  ——
  谢妙容改建的内书房落成后,没几日就是萧家四郎迎娶南阳宗氏家的五娘为妻的日子。
  之前因为萧弘外书房里的阿竹去做了五郎萧嵩的房里人,两个小婢女阿绿和阿红又被发卖了,所以等到谢妙容改建的内书房落成后,书房里服侍的人就由谢妙容亲自挑的人进去服侍。因为谢妙容修的这个内书房还有她的一间,两夫妻分别一个屋,索性谢妙容就挑了两个她信任的二等婢女阿茱和阿萸兼管书房。
  如此一来,萧弘不当值,在家里歇着的时候,就常常和妻子谢妙容一起吟诗作赋,下棋聊天,倒也闲适惬意。
  终于把刚嫁进来时,那两个对她不敬的刺儿头给弄开了,看着院子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谢妙容觉得睡觉都安稳些了。后来,其实她也打听过原来萧弘的书房里的两个小婢女为何要被撵出府去发卖,关于这一点儿,萧弘只说了一句:“不想以后有些传言四处流传,怕对我五弟不利。”
  谢妙容立即明白了,一定是那两个小婢女知道些什么,甚至参与了给萧弘的茶里下药,又或者她们知道萧嵩是如何占了阿竹的事情。而萧弘为了这里面的内|幕不在府里传开,就提前收拾了阿绿和阿红,避免了以后阿竹和萧嵩难堪。
  不得不说,萧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比较善良。
  因为稍微偏激一点儿的人,极有可能既会惩罚阿竹,也不会放过萧嵩,只因为男人的自尊作祟。
  八月里,萧业娶亲的时候,天高云淡,作为萧家姻亲的谢家也来了许多人庆贺。谢妙容的祖母姜氏,母亲刘氏,还有几个姐姐和姐夫都来了。
  孔氏索性让儿媳接待她娘家的这一大票人。
  吃了喜宴,谢妙容就带着祖母等人到她和萧弘的院里参观,指给她们看她新建的锅炉房,浴室,还有书房。
  姜氏等人自然是故意说她嫁了人还这么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不成她婆婆那些人不说她吗?
  一边伺候着的阿虫笑道:“老夫人还不晓得呢,自打娘子建了这锅炉房和浴室,夫人还有庐陵长公主都叫娘子帮着她们建呢,说这个浴室好使得很。自打建了浴室,郎君和娘子洗浴方便,都不用叫人进去伺候洗漱了,那浴室里面的把手一拧就有热水了。”
  阿虫这么一说,姜氏也好奇得很,就亲自进去拧了把手,伸手试了试,果然是热水。
  “阿婆,你要不要也弄一个?要想要的话,我让人帮你建?”谢妙容忙问。
  姜氏乐呵呵地摆手:“若是我年纪小个二三十岁,像你阿母那样大,倒是愿意弄一个试一试。我这把年纪了,即便修个浴室,也要人服侍着洗浴才行啊。”
  “哎呀,我竟忘了这一点儿。”谢妙容一拍脑袋喊起来。
  众人都呵呵笑,姜氏看一眼身边围绕着的刘氏等人,说:“这个浴室啊,怕是小夫妻用好些。”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小夫妻之间因为有夫妻生活,所以行房后,自己走进浴室去洗一下,不用婢女进来伺候也是挺方便的。而且她们也都想到,这要是不需要贴身婢女进来伺候了,那些通房也就没什么用了。这个浴室有加深夫妻感情,减少甚至杜绝通房的作用,已婚的年轻的女人们当然觉得有必要修建。
  果然姜氏的话说完之后,谢伯媛,谢丽仪,谢柔华都纷纷表示她们需要建这么一个浴室。让谢妙容帮帮忙,也帮她们建上一个。
  谢妙容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下子她又要摊上事儿了,不过这些要她帮忙建浴室的可是她的亲姐姐们,她再累也要帮她们的。
  眼珠子一转,她有了个主意,不如让帮着监工,在萧府看着建了两个浴室的婢女阿橘去负责此事。而且她还打算另外选几个聪明的婢女出来培训一下,然后让阿橘带着去帮着姐姐们修建浴室。
  “七姐,十三姐,十四姐,我可以答应帮你们修造浴室,不过,怕是没那么快,你们要等一等。”
  “那需要等多久?”
  “最迟到过年前能够修好。因为啊,这修造浴室的人我还要培训几个出来,才好到你们府上监工啊。”
  “原来如此,那我们等着。”
  接下来姐妹们嘻嘻哈哈地聚在一起说起了各自家里的家长理短,不外乎说什么丈夫啊孩子啊,还有通房呀,妾之类的。
  除了谢妙容的长姐谢伯媛的丈夫卫序既没有收通房也没有纳妾外,谢丽仪的丈夫陆梧,还有谢柔华的丈夫阮献都收了通房,陆梧还纳了妾。
  女人们一说起关于孩子,妾,通房的话题,似乎就无穷无尽了。
  谢妙容陪着唠了一会儿,她祖母姜氏就以想要歇一会儿觉的借口让谢妙容陪着她出了花厅,往谢妙容专门为娘家人准备的客房里去。
  服侍着祖母在一张矮榻上坐下,谢妙容蹲下去替祖母脱鞋。
  姜氏却说不用了,她道:“我呀,只不过是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找你来谈一谈。”
  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谢妙容没有回娘家了,上一次她回去跟祖母说了那两个跟她做对的奴婢阿竹和阿桃,以及她打算怎么对付她们,后面也没有消息传回去,所以姜氏一直牵挂着这个事情,见到了谢妙容,就想问一问。
  谢妙容笑着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你把她们都处置了?快告诉阿婆,你是怎么做的?”姜氏问。
  “我呀,就是修了浴室,又改造书房……”
  谢妙容把阿桃和阿竹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姜氏,并说现如今她的丈夫萧弘对那些跟前服侍的奴婢都有成见,所以不让她们近身服侍,故而再要有想要爬床的奴婢,她们就没那么容易得逞了,而且现如今这个院子差不多都是她的人,没有人再敢兴风作浪。
  “好,好,很好。”姜氏拍着小孙女的手连声笑着道好,脸上颇有欢喜之色。
  停了停她又道:“这才嫁进萧家第一关可算是过了,那些刁奴见你不好相与,也就不敢再打你夫君的主意,手也不敢再伸进这院子里来。只不过,那些人就算去了别的院子,成为了别的郎君的人,可她们本身狡诈,心思阴暗,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跑出来咬你一口。别忘了,她们始终还在萧家呢。”
  谢妙容听祖母如此一说,本来带笑的脸那笑容也平复了下去,随即问姜氏:“那阿婆,你说我该怎么办?”
  “得随时留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不要大意了。”
  “可我的手也伸不到她们所在的院子啊。”
  “若是她们再使出什么鬼伎俩,若是她们还做出一些大胆的没脸的事儿,你抓住了把柄,就不要留情,务必将她们赶出萧家。这内宅里的争斗,可不是只是在你这院子里。你想一想,有多少关系需要去维持。尽管那两个婢女去做了通房,她们身份本来卑贱,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她们要是怀上了身孕,生下萧家子嗣,那就会变成妾。有了子嗣可以倚靠的妾,要是变成了.宠.妾,那就可以影响到她们服侍的主子了。到时候,会不会那些主子被挑唆,跟你还有你郎君发生争斗呢?难说得很……”
  谢妙容听了祖母的话,只觉得祖母不愧是经历过风雨过来的人,这想得是要长远些,并不因为她解决掉了那个阿桃和阿竹,就觉得万事大吉,可以安稳睡大觉了。
  内宅里的争斗的确是不只在自己这个院子里的一亩三分地,阿桃和阿竹留在萧府,成为了别的郎君的通房,不代表她们对她的恶意和算计就消失了。她们不在她眼前了,倒好像隐入了黑暗中一样,她看不清楚她们,要是略微一疏忽,就会像她祖母说的那样,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窜出来咬她一口,她不得不防。
  只是这种永远要防着人的日子过起来可不舒服,莫名就让人焦躁。
  谁想一辈子在争斗之中啊?还有完没完?
  “哎,我晓得了,阿婆,我会记住你的话。”谢妙容心情不佳的长叹口气道。
  姜氏摸一摸谢妙容的头:“这也是阿婆最后要交代你的了,你已经长大了,以后的路就该你自己走了。内宅的争斗是一辈子的,你呀,记住了,大意不得。这是咱们这些高门大族的女人的命,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嗯。”谢妙容点点头,抱住了祖母的一只手臂,伏在她身上。
  ——
  四郎萧业娶的媳妇宗姿言是个含蓄内秀的人,人前不怎么爱说话。
  现如今萧府里面平辈的媳妇里面有庐陵长公主,谢妙容,还有就是宗姿言。
  庐陵长公主比起谢妙容和宗姿言要大好几岁,又因为她是公主,不自觉就会端起架子。所以,新嫁进门儿的宗姿言就和谢妙容亲近些,庐陵长公主那边不怎么去走动。
  还有一点儿就是自打庐陵长公主坐月子出来,头一件事情就是把丈夫萧伦新收的通房阿桃叫了过去,百般挑剔她。虽然不至于打骂,但是讥讽的话却是没少说。要说这个阿桃也是个刺儿头,她虽然明面上不敢和公主顶嘴,但是却是想方设法的跟公主挑的那两个通房斗。经常跟她们吵嘴,争东西。把庐陵长公主给气得够呛,但阿桃只是小打小闹,又没什么大的错处,再加上她身后有她在孔氏身边当管事婢妇的娘,以及在老爷那里颇得信任的大管事爹,别说庐陵长公主那院子里的奴婢,就是整个萧府的奴婢,一般都是不愿意得罪她的。
  庐陵长公主那边自此以后就不安静,宗姿言偏偏是个爱静的人,就更不往她那边去了。
  却说谢妙容的堂嫂沈氏和她丈夫,长房的萧康一直在萧府里住到了八月里萧业娶亲。他们两个是在五月里谢妙容和萧弘成亲从徐州来建康贺喜的,这一呆就呆了三个月。在这期间,沈氏让谢妙容陪着去逛了次街,弄了几十金后,后面再去邀约谢妙容逛街,谢妙容就把婆婆说的那借口用来敷衍她了。沈氏听后还不信,又跑去拐弯抹角的在孔氏跟前打听,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结果孔氏告诉她,真有这么回事,主要是谢妙容这个新嫁进门儿的媳妇花钱太大手大脚,所以她就决定像是沈氏的婆婆一样把媳妇的陪嫁都给管起来。
  孔氏说:“我怕我要是不管,到时候我的孙子没有娶媳妇的钱,我的孙女没有陪嫁。”
  沈氏撇撇嘴,心想:这个婶子简直比她婆婆还要过分,什么孙子孙女儿,现如今谢十五娘才刚嫁进来,连孩子都没怀上,她就以要替孙子和孙女考虑终身大事,把谢十五娘的陪嫁拿过去管起来了。这下,她再也不能在土豪弟媳谢妙容那里捞到好处了。
  她后来回去对丈夫萧康说起了这个事情,她问他怎么办,现如今谢十五娘的陪嫁被她婶子管起来了,再想占谢十五娘的便宜就不能够了。要是占不了便宜了,不如回徐州去。
  谁想萧康跟她说不是还有四郎要娶媳妇吗?他们两夫妻无论如何要等到四郎娶了媳妇,然后沈氏再把原先用在谢妙容身上的那一招用到宗氏身上试一试,多弄两个钱再回徐州不迟。反正来一趟建康也不容易,不如多呆两个月再回去,不管怎么样,在萧府呆着,有地方吃又有地方住,还有人服侍,慌着回去干嘛。
  沈氏一听,觉得丈夫说得也有理。等到四郎萧业成亲了,娶了新媳妇进门,再去敲上一笔,回去比较合适。
  于是两口子就在萧府住下来,等到了八月里萧业娶了宗姿言进门儿。
  沈氏见宗姿言是个文静内秀的人,就打上了主意,觉得这样的人好糊弄。再说了,宗姿言也是高门大族的女郎,陪嫁丰厚。所以,在宗姿秀嫁进门儿第三日她就去找她了。不曾想,守院子的婢女告诉她,她们家娘子去找谢妙容串门儿去了。
  谢妙容那里弄不到大钱了,但是每次沈氏去,她还是会得到些茶叶糕点果子之类的东西,所以她还是愿意去那里贪点儿小便宜。她听说宗姿言去了谢妙容那里,便也回转身扭着小腰去找宗姿言了。
  沈氏到的时候,宗姿言正和谢妙容说这一季的衣裳首饰流行些什么,她说她想让谢妙容陪着去逛一逛,她想买点儿新的东西。
  这话让沈氏听到了,她立马大声说:“哎呀,四弟妹,你也捎带上我一个好不好,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