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谢府,嘉玉堂。
  谢妙容自从跟萧弘提起要去求他父亲在禁军里给他谋一个职位后,第二天就回娘家去了。
  先去见了父亲,把自己的来意对他说了,谢庄道:“这是小事一桩,我明日就给他安排禁军里面的一个职位。”
  谢妙容又加上一句:“务必要忙一些的。”
  谢庄一听就皱起了眉,问女儿:“这是何意?”
  也怪不得谢庄感到奇怪,这一般新婚夫妻都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可自己的女儿倒好,反倒要自己给她夫君安排一个忙碌些的职位。
  谢妙容呵呵一笑,道:“你女婿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忙碌一些倒过得好些。”
  “真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谢庄对女儿一呵呵笑,就有怀疑,知道女儿恐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没有别的原因。”谢妙容敛了笑坚持道,见到父亲还盯着自己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话,便迅速地转换话题,说她要去找母亲说会儿话了,她一回来就来见父亲,都没跟母亲好好说话呢。
  谢庄只得叫女儿快去看她母亲,谢妙容忙不迭地答应了,提着裙子飞快地跑出了他的书房。
  谢妙容还真去了刘氏跟前陪她说话,接着又去看了两个兄弟谢志和谢武,最后才去了祖母所在的嘉玉堂。
  姜氏一见到谢妙容可高兴了,忙拉着小孙女左看右看,其实从上次谢妙容领着萧弘三朝回门儿,到今日谢妙容再次回娘家也才不过七八天而已。可姜氏却觉得好久没有见到小孙女儿一样,阿杞在一边对谢妙容说:“老夫人啊,自从你嫁出去后,这些日子吃不香,睡不稳呢,还常常去你的琼琚院走动,让婢女们常常打扫着……”
  谢妙容听到这里忍不住眼中发热,去把祖母给紧紧的抱住。现在的谢妙容已经比祖母更高了,她觉得祖母想对于她来说,似乎像个孩子了,祖母更瘦,也更矮……这让她回忆当年刚来嘉玉堂时,祖母对于小小的她来说,就像是山,就像是大树,她必须要仰望。又过了几年,当她跟祖母的关系更好了时,祖母对于她来说就成为了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鸟儿可以栖息的大巢,只要有祖母在,她就感觉有安全感。但现在,她抱着比她瘦,比她矮的祖母,却生起了祖母变弱小,她要保护祖母的感觉。
  “阿杞,你不要胡说,我哪里那般无用。”姜氏由得孙女抱着自己,却对一边笑望着她们的阿杞瞪眼道。
  谢妙容侧头悄悄地把眼角的泪抹到了手臂的衣袖上,然后她笑着对阿杞道:“就是,我阿婆才不会那么没用呢,阿杞,你快去吩咐厨下做我跟阿婆都喜欢的饭菜,今日我要陪着阿婆好好大吃一场!”
  “好,好,老奴这就去。”阿杞赶忙答应了,笑眯眯的退下了。
  这里姜氏就拉着谢妙容去松鹤院她最喜欢的一间花厅里的榻上坐下说话。
  没说几句,谢妙容就说起了那个萧弘书房里的小白花阿竹,并且把自己昨日在书房遭遇阿竹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这个阿竹在萧府里的背景都对祖母说了。
  姜氏听完就问谢妙容:“你想让阿婆帮你想个法子对付这个阿竹?”
  谢妙容摇头,道:“我其实自己有了法子对付这个阿竹,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什么疏漏,所以趁着这次回娘家帮着郎君求阿父给派个差事,特意来拜见阿婆,把我想到的说给阿婆听一听,想让阿婆帮我斟酌一下我的法子可行吗?”
  “帮你郎君求差事?这是你的主意?”姜氏却没有马上让谢妙容说出她的对付阿竹的法子,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谢妙容笑着答应:“是啊。”
  姜氏就伸出一只手指去戳一戳谢妙容的脑门儿,笑骂道:“鬼灵精!”
  谢妙容吐舌.头一笑。
  姜氏随即道:“十五娘,那你把你想怎么对付那个你郎君书房里的阿竹说与我听一听吧。”
  谢妙容便附在姜氏耳边如此如此一说,最后问她:“阿婆,你说这样可行不?”
  姜氏点点头,说:“也好,趁着你跟萧三郎才新婚,把那些上蹿下跳的不老实的都收拾了也好,免得你若是怀上身孕了,她们必定蹦跶得更加厉害。而且现如今你父兄拜相封侯,你收拾她们你婆家的人也不愿得罪你阻拦此事,你做了就做了。还是那句老话,真有你怀了身孕那一日,你阿姑要往你郎君房里塞人的话,还是将阿婆挑给你的那两个奴婢阿虫和阿豆给萧三郎,再怎么样她们是你的人,她们的身契还在你手上呢,即便蹦跶也蹦不了多高。”
  “阿婆,你说那些男人在女人怀上身孕了后,就那么短短几个月,难道就真受不了吗?反过来说,那些边塞将士常年累月戍边,家里的妻子又是怎么过的呢?她们又是怎么忍得呢?”谢妙容不忿地问祖母。
  姜氏微微摇头,笑话谢妙容:“男子怎能和女子比,再说了哪个高门大族不是巴望着子孙繁盛,你再能干,在生孩子上头也不可能生太多。这女人孩子生多了可是要亏身子的,你说,你能连着生十个八个的么?哎,毕竟不是小门小户的,只生两三个就行了。不然,偌大的家业由谁来继承?要我说啊,还是那些小门小户的日子过得好,夫唱妇随,没有大家族里这许多烦恼。可惜了,咱们这样人家的门第又不可能挑那些没根基的人家的郎君做女婿,所以啊,必会碰到这些难题,就看你怎么处理了。要是你处理得好,也能够让郎君对你一心一意,该有的尊荣和富贵一样少不了,这才是你的成就对不对。十五娘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如今既然你嫁给萧三郎,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看你自己怎么去跟婆家的人相处了。不过,你要记住,包括阿婆在内的谢家人都是你可以倚靠的,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谢妙容在心里自忖自己跟萧弘愿意生多少孩子,她觉得她大概愿意生三个左右,多余这个数字她会觉得烦躁,像是阿婆说的十个八个,会让她感觉貌似一辈子都在生孩子了,跟母猪有什么区别。一个男人如果很爱一个女人的话,难道会让她变成一个生育机器?光顾着生孩子养孩子了,这辈子又何谈自我啊?
  这还是丈夫对你一心一意的情况下,你也要面临着成为生育机器的可能。
  有通房侍妾,似乎作为主母的妻子面临的生育压力就要小一些,但是其他方面的压力就要大些。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时代,做女人,做一个出嫁的女人,怎么样都不轻松。
  谢妙容想起她穿前读的张爱玲的名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人的命运大概就是如此吧,看着再怎么如意的局面,但始终会有无穷无尽的小烦恼。
  到底有没有彻底放松的时候呢,除非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就一了百了啦。
  凡此种种,令得谢妙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只能给自己打气,既然人一辈子始终都不会完全如意,那就抗争吧,争着争着或者就习惯了。就像她求她阿父给萧弘安排一个忙碌的职位一样,萧弘忙起来就顾不得去书房里找阿竹下棋了,而自己忙起来就不会东想西想了。建造浴室,一步一步的把那些想要爬丈夫的床的婢女排除到她和丈夫的生活之外,尽量给丈夫营造一个忠于两人婚姻的环境,这是在怀孕之前她想要做的事情。至于以后要是这中间有变数,她再想办法。
  跟祖母说了半天的话,谢妙容吃了晚饭才回萧府去。
  回去后,婢女阿橘跑来告诉谢妙容,说今日她回娘家了,那个阿桃又来请三公子去了书房那边的耳房看望阿竹,而三公子也去了。只是三公子去没呆多久,就出门去了,这会儿斗还没回来。
  谢妙容看看屋角的沙漏,知道在宵禁之前,萧弘一定会回来的。不管怎么说,他出去会朋友,出城骑射也比宅在家里跟那个小白花在一起好。
  阿橘现在已经成为了谢妙容的耳报神,凡是谢妙容带着阿豆和阿虫出去,不在府里的时候,她就负责收集这院子里其她奴婢们的动向,然后等到谢妙容回来了,悄悄地向她禀告。
  谢妙容往往从阿橘嘴里得到了这些消息后,都会夸赞她两句,阿豆更是跟她说,等到将来一等婢女里面有人挪了窝,就把她给提起来。阿橘一听,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一等婢女里面只有阿桃和阿杏不是主母的人,自己只要抓住这两人的把柄,把她们两个从一等婢女的位子上拉下来,一则顺了主母的意,二则她得到了主母的喜欢,将来就有可能顶替阿桃或者阿杏的位置。所以,她尤其注意阿桃和阿杏在主母不在的时候的举动。
  换了衣裳去婆婆那里请安,并说了回娘家帮着丈夫在禁军谋职一事,孔氏听了觉得这样也好,反正这时局稳定下来了,不着急回去,儿子去禁军里面任职,有点儿事干也不错。
  孔氏其实还有另外一方面的考虑,就是既然丈夫和儿子都在朝廷里任职了,将来就算公婆催着他们去徐州,这辞职啊办交接啊也是需要时间的,总之能拖久些就拖久些,她实在是太不喜欢回到徐州去。故而,她赞成儿媳妇谢妙容给次子找事儿干。
  接着谢妙容又对婆婆说了另一件事,并征求婆婆的意见。
  她是这么说的:“阿姑,郎君的.乳.母阿蓝伺候郎君这么多年,郎君如今成了亲,也该让阿蓝安享晚年了。媳妇恳求阿姑返还阿蓝身契,放她出府去,为了让世人皆知郎君的美德,媳妇愿意在建康城内为阿蓝置办一所宅子,另外再挑选一个忠厚的年轻的庶民认她做义母,奉养她到老。至于她养老的钱媳妇也愿意出。不知道阿姑以为如何?”
  “这是大好事啊!我岂有不愿意的理。这样的做法,对于三郎的名声极有好处,你放手去做吧。”孔氏一听高兴道。她觉得有钱的媳妇把钱花在这些方面比较值得,关键阿蓝也算是萧家的人,谢妙容这个媳妇把钱花在萧家人身上,最终还对儿子萧弘的名声有好处,这样的好事她哪有不赞成的理。
  “既然阿姑觉得这样做不错,那么明日我就派人去给阿蓝在萧府附近买所宅子,到时候我把房契交到郎君手上,让郎君交给阿蓝。”
  “那我这就把阿蓝的身契给你,你一并给三郎,让三郎到时候把身契和房契一起交给阿蓝,阿蓝想必不知道多感激三郎呢。外人知道了,说起此事,必定会大大夸赞三郎的。”孔氏乐呵呵道,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己的儿子萧弘被建康城内的人交相称赞的情景。
  随后,孔氏亲自去开了箱子,找到萧弘的.乳.母阿蓝的身契,交到了谢妙容手中。
  谢妙容拿到手中看了看,就折叠起来,放到袖袋里面了。
  又陪着婆婆说了会儿闲话,谢妙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回去才让人点起灯,萧弘就回来了。谢妙容笑话他每次这个回来的点儿都掐得准,大概是人看到灯光就会想到家?
  萧弘嘴里有酒气,他说今日去城外跟几个朋友骑射,到晚又跟人在酒肆里喝了酒,接着他就问谢妙容回娘家去情况怎么样。
  谢妙容:“我都跟我阿父说了,我阿父说明日就替你去办,他要给你找个禁军中的职位,只是此职位事多,平时比较忙。”
  萧弘脱了外袍,在谢妙容旁边的榻上坐下,道:“忙好啊,忙起来我倒觉得精神呢!”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到时候抱怨我阿父给你找的差事太忙碌,都没空在家。”
  “哎呀,只要你不要抱怨你阿父给我找个如此忙的差事,让我没法子多在家里陪你就好。”
  “好啊,原来你都不喜欢在家陪我,宁愿去办你的差事!”
  “……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谁说的,我不喜欢陪你?嘿嘿,我喜欢每晚都陪你。”
  谢妙容见他嬉皮笑脸的,不由得呸他一下,说他没正经。
  萧弘见她呸自己,竟然越发来劲儿了,长手一伸,直接把谢妙容拉到怀里来搂着,在她耳边吹气般问:“你是喜欢我正经还是没正经?不是女人都喜欢男人没正经么?”
  “谁说的?没羞!”谢妙容想挣脱他双臂的紧箍。
  萧弘压低声在她耳边调笑:“你忘了,我那样的时候……你怪我不正经,可你,叫得最厉害……”
  谢妙容一下子脸上辣辣的,不由得使劲儿在萧弘的臂上用力掐了一把。
  萧弘被她一掐,呼吸却骤然一热,连箍住谢妙容的手都更紧了,他不管不顾的照着谢妙容的肤光胜雪的后颈就亲了下去,唇舌滚烫。
  “满嘴酒气,满身的汗……”谢妙容躲着他亲昵,嘴里嫌弃他。
  “我等不及洗了,这会儿难受得很,你让我不正经一回……”萧弘一边亲她一边咻咻喘气道。
  谢妙容只能用另外的理由:“带我去床上,这里不行!”
  他们两人这会儿在南窗下的榻上,外面可是走廊,要是两人弄出点儿动静难免会被外面的婢女听到,所以谢妙容不想在这里跟萧弘亲热。
  萧弘却不听她的,存心使坏,硬是在榻上要了谢妙容一回。
  如他方才所说的全程忒不正经,就想要谢妙容叫出声,谢妙容呢,根本羞于被外面的婢女听到声音,只能全力隐忍,她忍得如此辛苦,让萧弘看到她隐忍的表情后,心中更热,动作更大。就跟打仗似的,结束后,谢妙容全身都软了,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萧弘暴爽一番后,从谢妙容身上下来,往旁边一躺,大口大口喘气,说他舒服死了。谢妙容没力气回答他,只是闭着眼享受那种高峰下来后的余韵。等到余韵过去,她转脸去看旁边躺着的萧弘,只见他已经睡着了,就那么赤果果的摆大字……
  她自己身上全是汗以及□□,不洗一下根本睡不着。
  于是她只得起来下床,穿上寝衣,又去拿了萧弘的寝衣来替他搭在身上,然后去外面让阿虫和阿杏端水来。
  她在净房里好好的沐浴一番后,又让人换了水,然后拧了帕子去替躺在榻上的萧弘擦拭一番。
  萧弘睡得很沉,她替他擦拭,他只是哼哼了两声。
  谢妙容望着他俊美的侧颜,他的浓密的长睫低垂,他的薄唇的唇角上翘,唇上现出一层微黑的绒毛。他睡着的时候,就跟个安静的大男孩一样,可是等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便有了野性与深邃,他就是个男人了。
  她喜欢他从青涩过渡到成熟的这一个阶段,她全程参与和见证了,心中涌上浓郁的爱,她想要拥有他一辈子,而且一对一。
  趁着萧弘安静的睡觉,谢妙容在一边的小桌旁坐下,拿出她没有完工的锅炉房的图纸,还有浴室的改建的图纸,就着灯光,继续画图。
  一.夜无话,萧弘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醒来后发现谢妙容坐在他身边不远处,正在那里写写画画。
  他揉了揉眼,笑着问谢妙容:“你就忍心让我在这榻上睡一晚,也不叫我一声?”
  “我不喜欢在人家睡着的时候去打扰人家,我瞧你睡得香,就没搬动你,怎么了,你喜欢我叫醒你?”谢妙容瞟他一眼,继续她手上的工作。昨天晚上她画到半夜,剩下一小部分,今早起来继续画,到萧弘醒时,她已经差不多画完了,只需要在把一些细节完善就可以了。
  “知道娘子对我好,昨晚我也是喝了酒,完事儿了以后撑不住睡了,都没有搂着你说会儿话。”
  “唔,不要紧,我也不是不听甜言蜜语就没法过日子的女人。”
  “你画什么呢,见天不理我?”萧弘见谢妙容都不看自己,只是在那里写写画画,又有点儿不高兴了。
  谢妙容唇角微翘,道:“马上就好了,今日,我就拿这图样找人去做。对了,我告诉你我要把咱们这屋子的东耳房改成一个锅炉房,专门烧热水,热水以后直通我们的净房,我们再不用叫人进来服侍洗浴了。”
  “什么?”萧弘坐了起来,颇为吃惊的问。
  “你穿上衣裳,我细细说给你听。”谢妙容见萧弘坐起来后,身上搭着的寝衣滑落到腰间,露出厚实的胸膛,欣赏了一眼,才说道。
  萧弘也没顾得上深究妻子看他的眼神,赶忙把寝衣穿上,下了榻,穿上木屐走到谢妙容坐着的圆桌边。
  谢妙容就把桌子上那些她画的图纸指给他看,然后向他详细解释,好半天,萧弘终于明白了她说的意思,道:“要真能如你所说的那样方便,倒是一件好事,我也烦每次和娘子行房后,屋里来来往往的人。你就试着做一做吧,要能做出来,那自然好。做不成来也不要紧,权当玩乐。”
  “郎君同意了就好,我就怕我做出来,你还是喜欢人伺候。”
  “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人伺候,不过,那人是你。”
  “去,就知道花言巧语哄我欢喜。”
  “我是说真的啊,卿卿。”萧弘刮一刮谢妙容的鼻子笑道。
  谢妙容握住他手指,拉他在身边坐下,然后起身去开了小箱子,拿出昨日孔氏交给她的阿蓝的身契,返回来展开给萧弘看。
  萧弘看了当然觉得突兀,便问:“阿蓝的身契为何在你这里?”
  谢妙容道:“本来昨日.你回来我就要你对说的,可是你回来就胡闹,接着又睡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接下来她就把自己昨日跟婆婆说得那些话都对萧弘说了,然后问:“郎君,你以为如何?”
  “当然是好,其实我觉着也没必要在府外给她置个宅子,让她在府里头养着也挺好的。”
  “这怎么能一样?她在府里,你返还给她身契,她见了你是不是还是该自称奴婢呢?还有啊,她在萧府里住着,又不是奴婢,其她奴婢见了又该怎么想?最后,你.乳.母做了半辈子奴婢,她要是能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有自己的屋子,还有干儿子在跟前伺候养老,她肯定要比在府里更快活吧。况且,在萧府附近置办宅子,不管是你.乳.母,还是你,想起对方,要去瞧一瞧都挺方便。最关键的是,你这么做,会让其他萧府的奴婢看到希望,要是服侍好了主子,以后不定也可以有这种待遇呢,你说他们会不会更好的做自己的差事?最最最重要的是,郎君会得到一个好名声呢。方方面面加起来,这件事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可以做一做,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