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阿桃和阿杏守了半宿,直到东次间那透过糊着窗纸的直棂窗的烛光彻底熄灭,她们也没能听到萧弘叫她们进去服侍洗漱。两个人带着疑惑只能回西边的耳房去歇息,另外叮嘱值夜的婢女阿茱和阿庾听着点儿,要是三公子叫人她们就进去服侍。
  打着哈欠,阿桃和阿杏草草洗漱了一番,也就各自躺下歇息了。
  次日一早起来,她们问阿茱和阿庾,昨天晚上三公子要水了吗?
  阿茱和阿庾说:“三公子昨晚倒是没有要水,只是今日一早天没亮就起来了,然后要水洗了脸,拿着剑去后园练剑了。”
  “就这样?什么都没说?”阿桃追问。
  阿茱:“是啊,连什么时候回来吃朝食也没说,看三公子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看,有点儿倦……两眉一直拧着……”
  阿桃听完,简直有点儿幸灾乐祸,她抿着嘴儿笑,良久才说:“好了,你们两个去歇着吧,下晌再当差。”
  阿茱和阿庾应了,这才退下。
  等她们一走,阿杏就小声问阿桃:“是不是三公子昨儿晚上没跟那位同房啊?”
  阿桃往东次间那边望一眼,才得意洋洋地说:“她那样不给三公子脸面,把谢家女郎的脾气拿到萧家来使,三公子当然不会做小伏低顺着她。这下好了,才成亲,第二日就遭三公子厌弃了。日子还长呢,看她怎么过?要不了多久,就跟个弃妇一样,到时候求着三公子上她房里也是不能呢,简直活该!”
  阿杏闻言,也想笑,可是她使劲儿忍住了。
  她明白,这个当家主母要是才嫁进来第二天就得罪了三公子,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可是,她不好过了,她们这些在三公子跟前的奴婢就有好日子过了。先前三公子没成亲前,都不沾惹他跟前服侍的奴婢的,据说是怕没娶亲前要是跟婢女弄出孩子来,到时候别家女郎会看不上。这会儿三公子成亲了,就没有了这种担忧,想纳妾收通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她得好好打扮打扮,争取引起三公子的注意,好心想事成。
  这会儿在屋子里,谢妙容有些郁闷地坐了起来,她是被阿虫和阿豆喊醒的,两人提醒她,得快些起来,穿戴好,梳洗打扮了去她公婆跟前请安,这是为人媳妇应该做的。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候了,阿虫告诉她已经卯时三刻了,这就要收拾好了去公婆的正房院请安,伺候婆婆吃朝食。萧府的规矩是辰时一刻,正房院吃朝食。
  昨晚她哭了许久,后半夜直到萧弘那边的红烛灭了,她才倦极睡着了。大概是这两天不仅身体累,而且心也累,思虑太多,又哭了的原因,早晨谢妙容被阿虫和阿豆叫醒的时候,那是头疼眼酸,感觉身体极度疲软,一点儿都不想起床。
  最后还是阿虫和阿豆把她给拉起来的。
  她揉着头,直喊头痛。
  阿虫和阿豆可是看到了,她们两个伺候的小娘子脸色难看得要命,眼下乌青一片,而眼皮又发肿,这种样子一看就是没睡好,而且哭过了。
  阿豆忍不住问:“难不成小娘子一晚睡在这里?”
  谢妙容:“明知故问。”
  “……”阿虫和阿豆面面相觑,表情一下子就慌了。
  “好了,你们伺候我洗漱梳妆吧,然后去正房院向阿姑请安。”
  既然是她这个做媳妇的应尽之责,她再不舒服也要去。
  阿虫和阿豆只得应承,这会儿也不是她们多说话的时候,有再多的话要劝,还不是要等到她们的主子去向夫人请安以后再说。
  于是两人出去让小婢女打热水,另外赶紧煮几个鸡蛋来。
  不一会小婢女就端了热水,还有煮好的几个鸡蛋一并拿进屋,阿豆和阿虫一边用微烫的水给谢妙容敷面,一面用剥了壳的热鸡蛋在她红肿的眼皮上滚动。
  谢妙容知道她们这样做,恐怕是因为她的脸色不好,而且眼睛也因为昨晚哭得厉害,所以肿了,故而给她敷敷。
  她都不用照镜子,就仰着面,由她们替她敷面敷眼。
  忙活了好一会儿,阿豆和阿虫才替谢妙容梳妆。这一次,脸上的粉铺得比以前都厚,特别是眼睑下那一块青色得遮住,还有眼皮上面更得使劲儿揉搓,简直想要把粉揉到她眼皮里面去一样。最后,不出意外的,脸颊上用上了胭脂,还有嘴唇上的口脂涂色也是比平时深。最后又换上一身艳色的衣裙。
  阿豆和阿虫最后左看右看,才说:“行了,估计夫人也看不出小娘子昨儿晚上跟郎君闹腾,哭肿了眼……”
  她们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谢妙容哭肿了眼睛的话,倒让谢妙容有些尴尬。
  “我们走吧。”谢妙容眼神闪烁,不看两个奴婢吩咐道。
  “是,小娘子。”阿虫和阿豆赶忙跟上。
  ——
  萧咸和孔氏夫妻所在的正房院。
  谢妙容到的时候,她阿嫂庐陵长公主,还有缪氏等几个妾都前后脚到了。另外萧家二房唯一的女郎萧韶英也来了。这个萧韶英见到谢妙容也是继续傲娇,还是谢妙容上前去跟她打了个招呼,她才淡淡地回应了一下。
  庐陵长公主一见她,就夸她今日妆容好艳丽,衣裙也很艳色,看起来挺精神,简直比前日的新娘妆还艳丽。
  谢妙容讪讪地笑,没说话。
  她都不知道她这位嫂子是不是在说话讥讽她呢,像她这个年纪其实是用不着如此浓妆艳抹的,稍微用点儿唇脂和胭脂就行了,她本身年轻的肌肤便水润通透,要是上浓妆的话反而不美。今天这种打扮不过是为了遮掩她脸上的“状况”而已,她的本意才不想这样打扮呢。
  其实呢,她还真猜对了,庐陵长公主一见她这种浓妆的样子,其实是有点儿吃惊的,接着就是瞧不上她。觉得她简直是枉为号称诗酒风.流的谢家的女郎,居然是这样的审美。你说你成亲当日弄得艳丽点儿,那是喜气,没人会说你什么。可是这都成亲两天了,也该不用再画那夸张的新娘妆了吧。昨日还好,跟着丈夫一起来,画的妆倒还不浓不淡,看着喜气还没过去的样子。
  但今日自己来公婆跟前请安,怎么就这样的打扮?
  难不成她不知道婆婆是最不喜欢浓妆艳抹的人吗?她这样打扮一会儿婆婆见了恐怕得要皱眉了吧?不知道为何,庐陵长公主觉得谢妙容这个兄弟媳妇要是被婆婆讨厌的话,她的心理会平衡一点儿。实在是昨日这位条件特好的兄弟媳妇拜见公婆时,把她这个长嫂都比下去了。婆婆明显的表现出来了喜欢谢妙容这个二儿媳妇,这让身为公主的她有压力啊。
  昨日回去后,她还在丈夫萧伦跟前发牢骚,说婆婆偏心,更加.宠.爱这个后面嫁进来的三郎媳妇。
  萧伦问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母亲偏心了的。
  庐陵长公主说她跟萧伦成亲,然后来拜见公婆,就没看到婆婆这样笑过,笑得简直跟朵花儿一样。
  萧伦取笑她小心眼儿,简直胡扯,还劝她要有个长嫂的样子,不要容不得人。而且就算谢十五娘受他母亲喜欢也正常,谁让人家出自名门,样样优秀,而且萧弘还是幺儿,母亲爱屋及乌,多喜欢幺儿媳妇一些也是正常。
  庐陵长公主气得问他,到底还是不是他丈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萧伦哈哈一笑,径直走了,独留她在屋子里面坐着闹心。
  今日早上醒来,她叫人替她收拾打扮要上公婆这边的正房院,他丈夫还拉住她不让她来,说:“我阿母不是说你身子重了,不用去她那里晨昏定省了吗?”
  庐陵长公主道:“以前我可以不去,是因为阿姑跟前就我这么一个媳妇,我不去也不显得什么。可如今阿姑有两个媳妇了,我要不去,阿姑每日就只见到谢十五娘,你说日子一久,她会不会做比较,从而更加喜欢谢十五娘,我这个长媳就要被讨厌了。”
  “可你这是怀上了啊,而且七个多月了,你不去,我阿母也能理解。依我说,你别逞强了,不要去。”
  “我就要去,我要是身子这么重还去,你说阿姑会不会认为我更孝顺?”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平淡了,非得自找麻烦。”
  “这个麻烦我找得乐意,你别管了。”
  最后,萧伦拗不过她,庐陵长公主到底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去了婆婆所在的正房院,也见到了来拜见孔氏的谢妙容。
  谢妙容哪晓得眼前这个长嫂是要跟她攀比啊,还关心地说:“阿嫂身子这么重了,就不要来了。”
  庐陵长公主笑道:“要来,要来,这是咱们为人媳妇尽孝之行,怎么能因为怀娠就废之。”
  心里却在说,要是我真不来,那婆婆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这个儿媳妇了,那样,你可是称心如意了。以后,得了婆婆.宠.爱的你,要在婆婆跟前说我什么坏话,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庐陵长公主也许真得是嫁进萧家有点儿久,没有竞争对手,日子过得太无味儿?现如今嫁进来了谢妙容,她就有了攀比的兴头,不再孤单,不再寂寞,斗气满满了?
  谢妙容其实对作为长嫂的庐陵长公主挺尊敬的,还记得几年前她还在萧府曲水流觞宴上初见庐陵长公主,见到她的风华以及听到她的琴曲,真是无限仰慕啊。她觉得这位皇家的公主好高贵,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吸引人瞩目的名媛。那个时候,她绝对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庐陵长公主的的弟妹,两人成为了妯娌。把以前固有的好感带到了现在,她对庐陵长公主还是比较尊敬而且想亲近的。毕竟这妯娌关系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说过分一点儿,她跟庐陵长公主可是成为了亲戚,还是关系比较近的那一种。
  这会儿听到庐陵长公主说出如此孝顺的话,那景仰之心更是大起,立马向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阿嫂好孝心。”
  庐陵长公主微抬下巴,矜持而得意。
  谢妙容公公的美妾缪氏这会儿也上赶着来跟谢妙容说话了。她首先也是把谢妙容今日的穿衣打扮给狠夸了一顿,说她人年轻就该穿得艳丽点儿。而且还跟谢妙容交流起这如何穿衣打扮显得夺目的经验来。萧府里面,就数缪氏最会打扮,而且喜欢打扮得艳丽点儿。就因为这个,她可没少被孔氏嫌弃。如今见到谢妙容这样打扮,立即就觉得找到了同盟者,她想,要是以后有这个孔氏的二儿媳妇跟自己一样穿艳色的衣裙,作为主母的孔氏是不是就不会只指着她一个人说事儿了?
  这,可是好事啊。
  听完了这两个人的夸赞,谢妙容有点儿意外,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么打扮一定不好看,但是别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赞她漂亮。所以这是她自己的审美有问题,还是别人的话说得不真呢?
  她还没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她婆婆被一大堆婢女和婢妇簇拥着就进来了。
  萧咸一早就去相当于户部的衙门里上班了,她们这些媳妇啊,还有妾啊,以及萧韶英来向孔氏这个当家主母请安。
  孔氏坐下后,扫了众人一眼,本来她看到谢妙容时还笑了一下,可是再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那笑容也就淡下去了。她在心里腹诽,这二儿媳妇穿得这么艳做什么,还有那妆也是画成那样,那面上的粉抖巴抖巴下来,能做一碗糊糊喝。不过十五六岁的女郎做什么要那样打扮,这妆扮也忒……
  她形容不下去了,对了,她瞥了下边站着的缪氏一眼。嗯,怎么跟那个狐狸精的打扮一个路数?
  看来,一会儿等众人请了安,伺候了朝食,就得把二儿媳妇留下来单独教育一下,得告诉她这萧府里头普遍的审美是什么,以后啊,不要打扮得这么出挑。在一大堆的女人跟前,打扮得不掉份儿就行了,真要打扮的话,就在自己房里打扮给丈夫看看就成。还有啊,别以为陪嫁丰厚,就左一套,右一套的衣裳见天地换着,这个人啊,要低调……
  不然,那是要四处树敌的。
  一时请安毕,又吃饭毕。孔氏略说了些成年累月的老生常谈,不外乎是大家要共建萧府的和谐社会呀,大家要彼此友爱啊,还有大家要以夫为天啊之类的。
  然后,挥一挥手,道:“都散了吧。”
  众人欠身,依言退下。
  不过才转过身去,孔氏似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二郎媳妇,你身子也重了,明儿就不用过来请安了。你是孝顺孩子,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只是腹中的孩子为重,你得好生养着,能为我们萧家开枝散叶,这也是大孝顺。”
  婆婆都这么说了,庐陵长公主似乎也不好坚持要来,不然似乎有当面不给婆婆面子,不识好歹之嫌。
  但是,折中的法子还是有的,于是便听庐陵长公主说:“阿姑,不妨事,虽然我肚子大了,可却觉得走动走动,倒能多吃点儿东西。我想再多来一段儿,等到身子再重一些再不来吧?”
  其实在这之前,自从庐陵长公主怀上了五个多月后,孔氏就让她不用来了,她也就听了话,不来了。可这会儿又重新要来,孔氏估摸着自己这个长媳是因为二儿媳妇进了门,觉得自己不来,似乎有点儿不太好,碍于面子,就重新再来跟前伺候。但是她这个当婆婆的是真心希望她好生养好身子,就怕她肚子这么大走动频繁了,万一有个摔倒跌跤,那可是要早产的。
  “媳妇的孝心我心领了,咱们是要处一辈子的,不在这一两个月,明日.你还是别来了,以你肚子里的孩儿为重。”孔氏敛了笑,板着面孔说话。
  见婆婆明显的有点儿不悦了,庐陵长公主也不好坚持,只得从命,答应婆婆明儿不来了。
  孔氏这才面孔柔和了些,等到她们快走到门口时,她这才又开口道:“三郎媳妇,你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谢妙容本来一只脚都要跨出门槛了,这会儿听到婆婆叫她留下,就停下来,转身答应孔氏。
  孔氏这么安排说话的顺序是大有深意的,她先跟大儿媳妇说话,接着才找小儿媳妇,不过是想要大家产生一个感觉,她可是一碗水端平的,先嘱咐了大儿媳妇几句,后面又嘱咐小儿媳妇,让众人不会产生她偏爱小儿媳妇的印象。
  她的这个目的很显然达到了,包括缪氏等人都这么认为,孔氏这是在跟两个儿媳妇做日常交流,不存在偏爱谁。
  谢妙容走到孔氏跟前,孔氏让她去一边的枰上坐下,挥退了跟前的奴婢们,这才说:“十五娘啊,我留你下来,你晓得是为了何事么?”
  “不知道啊,阿姑。”谢妙容摇头,茫然的眼神。
  她心里头一个念头,就是难不成她昨晚跟萧三郎闹矛盾的事情被婆婆晓得了吗?
  一想到这个,她有点儿忐忑,便垂下了眼眸,静听婆婆会怎么说。
  孔氏哎一声,想这孩子到底年轻,是需要提点她两句,遂用敦敦教导的口气说:“你……你明儿来的时候衣裳别穿这么艳色,还有这妆容也不用这么隆重,你年纪不大,不用学她们成亲了十几年的人。当然,你也不用穿得太素净,到底年纪还小,要是你屋子里那负责给你梳妆的奴婢不在行,我这里可以给你挑一个去……”
  原来婆婆是说这个,谢妙容松了一口气,她立即感谢了婆婆的好意,接着说:“我屋子里那两个服侍我穿衣打扮的奴婢挺好的,还有,我今日这么打扮,是……是没睡好,早起看起来颜色不好,所以就浓妆遮掩下。明日我来向阿姑请安,定不会这么打扮了……”
  孔氏一听,“哦”一声,仔细看谢妙容的脸几眼,心里有数了。
  她想,看来是自己的儿子太折腾媳妇儿了,这新婚也没个饱足,让媳妇儿没睡好觉,所以一早起来脸色差,故而浓妆遮掩一下?
  想到此,她不由得笑了,笑容显示出她很理解此事的样子,她开口:“那你这就回去补觉吧,想必这两日.你也累着了,好好睡上一日,才好伺候三郎。”
  敢情婆婆是认为她跟萧弘两个人房事过度,这才……
  不过,她觉得婆婆还真是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的确是够能折腾的,昨儿晚上她要不跟他闹矛盾,想必今日一定也会化浓妆遮掩的。要是能够的话,她真得想让婆婆跟萧三郎打声招呼,能不能心疼点儿她这个小媳妇儿,人家都还没发育完全,你就辣手摧花,都不含蓄温柔点儿,你这样搞,会让人产生心理阴影的好不?
  但是,这些她只能够在心里吐槽一下,她这个做媳妇的绝对不能跟婆婆讨论这种事情的啊!而且在婆婆会错意这么说了之后,她还表示了下小小的羞涩,答应了一个字:“好。”
  孔氏相当高兴,她当然是希望小儿子和他新娶的小媳妇两个人房事和谐,能够快乐地共享鱼水之欢。这样的话,她才能早点儿抱上孙子……
  接下来,她又随意地跟谢妙容说了几句话,这才让她快回去补觉去。
  谢妙容谢了婆婆,出来,由阿虫和阿豆陪着回西边她跟萧弘的院子去。
  进了屋子,她意外的发现萧弘已经回来了。而且他正坐在南窗下的榻上吃早饭。
  见她进屋来,他抬起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用饭,话都没有一句。
  谢妙容本来看到萧弘头一眼,还有点儿小快乐的,不知道怎么的,一晚上没跟他一起,她就惦记上他了。可是他那张冰山脸显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让她奔向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会放慢。
  昨晚她是冷落了他,可他不也是冷落了自己吗?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该在婢女们出去了以后过来俯就自己啊?他主动一点儿,放低一点儿身段难道就会死?毕竟她是女的,应该矜持一些,不然也是太掉份儿。
  在见到萧弘后的小快乐之后,她立即又生上了气,觉得萧弘太不主动,也太小心眼儿。夫妻没有隔夜仇,他怎么就不能主动跟自己打个招呼呢,那样的话,她也就可以回应他,两人之间的不快会随着话语的交流而消散。但是他就是没有!真得倔得要命!
  此时在萧弘身边不远处伺立着阿桃和阿杏,见到谢妙容进来,她们两个倒是赶忙上前来向她行礼了。
  一见到这两个萧弘的贴身侍婢,谢妙容就觉得心塞。总有种她们在看自己笑话的感觉。
  “你们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谢妙容对阿桃和阿杏道。
  谁想这两个奴婢在谢妙容吩咐后竟然没有动弹,而是齐齐看向了萧弘,等着他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