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这头,苏雪衣服也没换,直接回到曲宫,穿过绿茵茵的草坪和高大的水杉林,进入屋里,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苏雪轻轻进来,头微低,十指纠结,小心翼翼地报告,“曲总,我今天做了一件错事。”语气低沉,充满悔恨和难过。
  “哦。”曲靖天从书里抬起头。
  “一个孩子将一盒烤鸭倒在我身上,说话有些难听,我实在气不过,打了他一巴掌。”
  “然后呢?”曲靖天皱眉,打小孩?
  “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让他还了两巴掌。”
  “谁家的孩子?”
  “宁四公子的表侄。”
  曲靖天看了看她身上的油污和脸上微微的红色,沉默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换衣服,今天不用上班了。”
  苏雪心里一松,轻轻舒了口气。书房门关上,曲靖天沉思了一下,拿起了电话。
  宁远正开着车在路上,接到电话,大吃一惊,立即将车子驶向路边一个急刹,“什么,苏雪打了花花?这是真的吗?那孩子根本就没说起!”
  曲靖天略略惊讶,还有这么沉得住气的孩子?
  “回头我让苏雪给他道歉。”
  “算了曲大,我买套玩具哄哄就是。”
  宁远心中有些不安,被大人欺负了,花花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那么刚才那兴冲冲的动作不是上厕所而是故意隐瞒?
  他想了想,给伍元葵打电话,可总是占线,于是掉转车头,路经一商场时,他进去买了一套机械拼装玩具,匆匆向宾馆。
  当宁远敲开门,一眼就看见花花若无其事地坐在桌上玩游戏,脸上红扑扑的,另一边脸也是红扑扑的,可仔细看,明显红得不一样,隐约能看见几条红印。
  “花花,有人打了你,你怎么不告诉表叔叔?”宁远坐到床边,看着他的脸。
  “告诉了你,你会帮我打回来吗?”花花头也不抬,白白胖胖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舞动。
  宁远一窒,无言以对。
  伍元葵闻言,火冒三丈,风一样冲过来,双手捧住了花花的脸,大声叱问,“谁打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看我弄不死他丫的!”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花花停下手,朝她们无奈地摇头,表示他们真的很啰嗦,他都特意不让他们看见他的脸了。
  宁远一震,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好像几年前那个在一场泥石流中落难的女子?
  她曾经说过,她自己的仇自己报。后来,这句话被她一一实现。只是,她自己也已经如烟如雾如风,再也远处寻找。
  伍元葵手轻轻抚摸花花脸蛋,无比心痛,“痛吗?”
  “没你打我屁股的时候痛。”花花无辜地瞅着她。
  伍元葵脸黑了,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关怀?恨恨瞪了他一眼,“只有我可以打欧迪!”
  “谁是你欧迪!”花花哼哼,又回到电脑上。
  伍元葵将宁远拉到一边,“到底谁打了他?”
  宁远摊摊手,“他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深知伍元葵护短的习惯,若知道谁打了她侄子,她一定会打回来!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不指望伍元葵当了伍氏领导就改了性了!
  伍元葵怀疑地瞄着他,压根不信。
  宁远被她看得发毛,转身闪人。
  花花头也不抬,懒懒地说,“大叔,你忘记拿走你的玩具了。”
  “那是表叔叔送你的。”宁远咬着牙,再次强调“表叔叔”三字。
  “哦,送我呀,可是我两岁的时候已经玩过了。”
  过时了?上回买一套给宁明的孩子他不是正喜欢吗?
  宁远朝那堆玩具看了看,只好折回来,“要不表叔叔哪天带你去购物超市,你喜欢什么买什么?”
  “那,给我买套电脑装置吧,我一直缺少一套尖端的电脑装置。”花花耸耸肩,语气颇为遗憾。
  宁远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变差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告诉他缺少一套尖端的电脑装置,为什么他觉得很怪异很违和?问题出在哪?到底是孩子的年龄,还是那成熟的语气,还是那尖端的装置?
  宁远走后,伍元葵贼贼乐了,“终于让你讹到向往已久的装置了。”
  她原本是要给他买一套的,可被叶果果那死脑筋硬是制止了,现在天上掉大饼了,她再反对也是无效!
  “是他自己送上来赔礼的,我若不要点什么,他会很难过的。所以,我就马马虎虎提了点小要求。”花花谦虚地说。
  伍元葵点点头,“是马马虎虎,记着,可着劲要,最好是两套,多的送我也行。至于那个巴掌的仇,就让你先来好了。”你报不了,我再来。
  几天后,宁远将一张账单递到曲靖天的面前。
  曲靖天看了那数字,有些诧异,“这年头的玩具这么贵?”
  宁远沉痛摇头,“这是一套电脑装置的价格,人家孩子不玩玩具已多年。”
  “电脑装置有这么贵?”
  “人家孩子看不起普通装置,要的是尖端装置。”宁远悲愤,为什么他一个大人有落伍的感觉?生生被一五岁的孩子甩了三条街不止!
  曲靖天笑了,“人家孩子挺牛。”
  入夜,曲靖天回家,看见苏雪竟然在。
  “我才想起明天你要去上海,我来给你整理几件衣服,免得临行手忙脚乱。”苏雪细声解释。
  曲靖天“嗯”了一声,去了浴室。不久,穿着睡衣下楼来,他现在喜欢在睡觉前喝一杯,这是这几年的遗留下来的习惯,开始时是借酒浇愁,后来借酒入睡。
  苏雪很快也下来了,看见曲靖天倚靠在吧台,暗淡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像午夜的雪茄,明明灭灭,寂寞从他眼睛里长出来,酒杯里华发如雪,一身苍凉。他就像一道浅浅的忧伤,像静夜里一个斜月淡照的梦境,一直那么远,那么朦胧,等她越过千山万水飞过去时,梦境又消失了,忧伤还是那么远,永远在追逐一个人。
  而现在,那么近,近得解手可及。她略略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温柔地贴在他宽阔的背上,轻轻摩挲。
  “苏雪,不要这样。”曲靖天没有动,语气平静。
  “不,我不。”苏雪的眼泪流下来,渗进他绸制睡衣,圈出一块铜钱大小的湿印,她双手越抱越紧,声音微微哽咽,“我爱你,我不介意当她的替身。”
  “可是我不愿意你当她的替身。”曲靖天慢慢直起身子,扳开她的手。
  “那你就把我当成我!”
  “苏雪,你该考虑个人事情了,不要把感情放在我身上。”曲靖天缓缓转身,看着苏雪泪流满面的面容有瞬间的失神,那双红红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的神情,多像她某个瞬间的软弱,印在他心上,无比清晰。
  “可是它已经放在你身上了,靖天,接受我吧!”苏雪手抚上了他的胸口,那儿有一个永远不去的伤疤,让曲靖天一痛多年。
  苏雪微微踮起脚,去亲吻他的唇,就在即将触到的那一瞬间,曲靖天推开了她,他只觉那个伤疤炸开了,就在心口炸开了,他痛不可忍。
  苏雪脸色苍白,失神地看着他,眼泪越落越多。
  “苏雪,离开青木吧。”曲靖天一饮而尽杯中酒,转身回房。
  “对不起,我不离开,我要留在你身边。”苏雪轻声说,擦擦眼泪,走出大门。
  门外,停着曲靖天送给她的车,崭新的法拉利。
  早上起来,伍元葵检查了一下花花的小脸,两边一模一样的粉嫩光滑,放下心来,在他浑圆肉肉的屁屁上拍了一下,“花花起床了,今天我带你去我家,你不是老说要去看看吗?”
  “一幢久不住人的房子,有什么好看的。”花花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慢慢起床。
  伍元葵特意找了一家清真馆子,两人点了一大堆早点,豆汁、胡他子、糖耳朵都有,吃的人也多,一抬多,竟然看见了一张英俊的笑脸,苏文哲。
  “早上好。”苏文哲拿着他的面茶坐了过来。
  “早上好。”伍元葵微笑招呼。
  “早上好。”花花咬着糖耳朵含糊招呼。
  苏文哲立即认出这个孩子就是被苏雪打了一耳光的那个,当天宁远就来公司查了视频,两人看完后只剩下叹息。
  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竟然还没搞赢!到底是大人太愚蠢还是小孩太精明?
  宁远将视频收起来了,事情既然已过,他怎么着也得给曲大个面子,不能再节外生枝。
  “我叫苏文哲,你呢?”
  “我叫florwer,花花。”花花说。
  “花花,很高兴认识你,我请你吃面茶。”苏文哲招呼两份面茶上来,“这都是老北京的特产,你试试。”
  “我请你吃这个吧。”花花礼尚往来,递给苏文哲一个糖耳朵。
  苏文哲微笑接过,“谢谢花花。”转头对伍元葵说,“伍小姐,我们合作吧。”
  “如果我是总裁,我一定会立即拒绝,现在,我只能说我需要考虑。”自从她当日拒绝后,宁远劝她三思,法国老爸老妈打电话过来,说可以合作。她只得采取拖延政策,压根就不想跟曲靖天的公司合作,她可是同流合污的人!
  “你怎么就认定青木会倒?”苏文哲问得很认真。
  “这个嘛,史书上都有记载。”伍元葵说得既认真,又深奥。
  作者有话要说:祝姑娘们五一快乐,出门注意安全,有帅哥泡泡帅哥,有美食享受美食。
  春光大好,能扑就得扑,有吃就得吃,不可辜负。
  多谢土豪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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