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之初道
  狭窄的餐桌上。
  拥挤着一群人。
  各个都身怀灵力,有的还抱着宠兽。
  人有“宋钱”“易火”“猩红”“妖月”“沙罗谒”“墨青锋”“章建正”“李璐”,而宠兽有两只,一只“龙宝”,另一只“小金蟾”。
  这么多人和兽挤在一张小桌子上,本就有些拥挤,而气氛更是有些不妙。
  “来来来,既然人都凑齐了,我就先表个态。”墨青锋坐在座位中间,耷拉着眼皮,首先指着章建正,“第一,我不可能加入任何组织,我自由散漫惯了,谁想逼着我被管制,都是不可能的。”
  “明白。”章建正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这点你已经说过了,我没意见。”
  “啧啧啧,说实话,我挺看不惯你们这些官方组织的人。平时没事就管这个管那个,有事了就能为了组织利益,出卖任何人……”墨青锋似乎对章建正很有意见,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看了眼易火,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原则,“第二就是不收徒。”
  墨青锋说第二个“原则”的时候,明显没有第一个那么坚定。尤其是章建正,他最能分清楚其中的差别。
  上次他提出“收徒”事情的时候,墨青锋的态度可是跟拒绝加入组织一样坚定,但是这次听起来似乎有些松动的意思。
  而章建正是什么人,组织里摸滚打爬无数年,是一个一脸正义的人精,从墨青锋的话里他立刻也就听出了这话语中不一样的意味——他甚至能看得出来,这墨青锋还是挺喜欢易火的。
  所以他脑袋一转,顺杆爬的说道:“第一个条件完全没问题啊,但是第二个可以考虑下吗?毕竟你也是怕麻烦的人,而我又是喜欢锲而不舍的人,你一点也不让步的话,我肯定会不断来烦你的。”
  “你是在威胁我?”墨青锋看着章建正。
  “那不能。”章建正摇头,“只不过我不来麻烦,组织上也会派其他人来的。你现在的照片已经被放入国家特级关注对象里了,就算你去其他城市,也会有人来找你帮忙的,你总不能把他们都给杀了吧。”
  “这……”听到章建正的威胁,墨青锋还真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毕竟他是一个非常洒脱的人,被一个人盯上还不怕,大不了甩掉就是了。但是如果被国家组织人盯上,每天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一群跟屁虫,怎么也洒脱不起来不是?而且如章建正所说,他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就算别人真把他惹恼了,也不能把人全杀了。
  “所以考虑一下吧,现在收个徒弟,也算给人类做一点贡献,组织上也没有理由再烦你了。”章建正仍旧古井无波,一副正义的模样。
  平日里看到章建正这模样,宋钱是真看不顺眼,尤其是他坑了易火之后——但是今天情况不同,看到他现在如此正义的说出阴险狡诈的话来,宋钱此时恨不得给他比一个大拇指,大声喊一句“good job”出来。
  不过当着墨青锋的面,宋钱也不敢这样,眼珠子一动,也顺着这话头说道:“我家小火可是个好孩子,而且悟性那叫一个高啊,我看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一身本事总得有个传人不是,要不然你死了总不能烂土里。”
  “是的。”此时此刻,沙罗谒也出声附和,而他说的话直点主题,更切中了墨青锋的要害,“现在黑夜将至,你这么厉害应该能感觉到天地灵力的波动,太平日子已经不多了,以后少不得麻烦事,需要你每次都动手吗?而且你不想长期动手的原因真的只是怕麻烦,而不是在畏惧这些势力不想跟他们成为死敌吗?”
  “如果你怕没关系,但只要有一些为人类做事的念想,收个徒弟总不多吧?”
  几人的话都是揪住了墨青锋的要害,尤其是沙罗谒的话说完之后,墨青锋眼皮子动了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出声回应:“好,我答应你们可以,不过得有个条件。我这人没有其他爱好,你们得满足我一个东西,过去收徒还要有个拜师礼的,现在我要个拜师礼不多吧?”
  “不多。”众人一同回应。
  “什么拜师礼?”易火更是兴奋,他本身就崇拜强者,而他自己的战斗技能一直不足,很长时间以来都非常想要一个厉害的师父教他。
  “我个人兴趣爱好就是烹饪,尤其喜好面食。”墨青锋说道:“我要的拜师礼就是一碗面,但是我要的这碗面一定要比我做的好吃!我已经有接近十年没吃过比我做的好吃的面了,这也是我的厨艺一直不能进步的原因之一,我有时候甚至认为我的厨艺已经到达巅峰,所以非常苦恼……那个,你叫什么来着,章什么?”
  “章建正。”
  “哦,章建正,既然你们组织什么全国都有分部,那好办,你找来一个厉害的做面师父给我做碗面,只要是比我的面好吃,我立刻就收那小家伙为徒,你看怎样?”
  “比你做的好吃?”
  “对!”
  “那简单啊!”
  这事儿还没等章建正点头同意呢,另一边宋钱直接拍案而起,“嗨,不就是一碗面嘛,我给你做去!”
  “宋钱大哥?”易火看着宋钱,眼中闪动着迟疑的神色,最终还是说道:“墨大哥做的面非常好吃,就算是最顶级的厨师估计都没有……”
  “放心吧小火。”宋钱看着易火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既然我答应了,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宋钱说完这句话就抱起桌上的金蟾,一溜烟跑到了厨房里面。随后易火就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明显是不会做饭的人乱捣鼓厨房出来的声响——易火很熟悉这种声响,每次他妈妈不在家爸爸做饭的时候,总能发出这种响动。
  那边一阵“噼啪”乱响一阵子后,易火似乎还看到有金光从里面闪出,大约15分钟后,响动终于停下,宋钱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了出来。而那小金蟾就在他头顶,看起来更加疲劳了。
  “来,尝尝,什么叫做大师级的面!”宋钱说话之间穿过小道来到桌前,把手中的碗给放了下来。
  众人好奇,都冲着里面看了过去,随后一个个全部憋红了脸。
  “这是面吗宋大哥?”首先忍不住的就是猩红,她对易火的事情总是比较较真的,她指着面前简直不成形状的面疙瘩说道:“这都算不上面了吧,就算是面疙瘩都不是均匀的,有的那么厚有的那么薄,薄的都煮烂了厚的还没熟呢,这怎么和旁边的面比啊!”
  “别着急猩红,这面内有乾坤!”宋钱一脸自信,对着那墨青锋说道:“来,先尝尝?”
  “你确定你不是在耍我?”墨青锋看着那碗面疙瘩皱着眉头。
  “确定。”宋钱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你就先尝尝嘛,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吧。”看到他这样子,墨青锋艰难的端起面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口面疙瘩进嘴里,立刻就评判了起来,“火候不均,失败;配料毫不讲究,味道相冲,失败;面片大小不一,失败;还有这团最大的面疙瘩,里面完全没有熟,失败中的失败……”
  墨青锋一边吃一边品评,每一句话都让易火心中越来越紧,他本以为今天拜师已经没希望了,但是在最后时刻,墨青锋吃面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最后“咕噜噜”的把面汤都给喝完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缺点,这面为什么依旧这么好吃?到底是为什么?”墨青锋一边放下空碗,一边眼泪流淌了出来,“这面,让我回想到了初恋的味道……诶,不对,我没谈过恋爱。”
  “不过真的好吃!”
  吃完面,放下碗,墨青锋回味了一下,随即点头看向易火,“这面确实比我做的好吃,不管怎么说,我说到做到,这面足以当做拜师礼了,你这徒弟我收下了!”
  “真的?”易火大喜过望。
  “还不快行拜师礼。”宋钱在旁边挤眉弄眼。
  “哦,对!”易火当即下拜,“师父再上,请受徒儿一拜!”
  “请起!”
  易火拜师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墨青锋虽然懒散,但是说到做到,当晚就开始教授易火用剑技巧。
  而易火更是迫不及待,当天晚上到了墨青锋指定地点,一个郊外的空地上,开始自己第一天的学习。
  因为是独门单传,所以在墨青锋教习的时候,现场空地上只有易火一个人,就连龙宝都是远远的看着,瞪着它圆溜溜的大眼睛。
  “易火,教你之前,我先看看你的用剑技巧,你先随便来几个砍、撩、刺的基本动作。”墨青锋在教习易火的时候显示出了认真的神色,惺忪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犹如雄鹰一样锐利。
  易火在接触他眼眸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有酸痛的感觉,如同被针扎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眼睛。他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看到过剑道高手有目击的本事,剑气融入全身的任何部位,普通人就算看他一眼,就如同被剑刺中一样。现在这种传说中的本事出现在自己眼前,易火除了激动之外,只剩下心动了。
  “发什么愣,赶紧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哦!”易火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激动的拔出自己的落尘剑,然后在空地上随便耍着剑术。
  说是剑术,其实哪有什么术可言?易火一天剑都没学过,以前战斗的时候,就是胡乱的劈砍,靠着落尘剑的锋利或者自己的血脉灵气,去实打实的用蛮力“砸”死敌人——在他以前战斗的时候,他手中的武器是剑是刀亦或者干脆是个斧头都完全没有区别的,所以,只会胡乱劈砍的他,刚耍了几招就被墨青锋叫停了。
  “停停停停停停!”墨青锋刚看了没十秒钟就揉起了自己的眼睛,易火是被他的剑气刺伤了,他是被易火的“杂耍”污染了眼睛,“我受不了了,你这水平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看模样,你似乎一天剑都没学过,甚至都没正经练过。”
  “嘻嘻。”易火听到墨青锋的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哦,我得到这把剑还没多久,而且,先前是用拳头战斗的。”
  “好吧。”墨青锋叹了口气,“那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
  “剑之道,最基础的东西就只有两个字,快和准!指哪打哪,快若闪电!”墨青锋说话的时候,忽然手中白光一闪,随后易火就感觉眼前掉落了一个东西,伸手一抓把那东西抓进了手心里。
  那是一只受伤的蚊子,乍一看去竟然有12条腿。
  由于蚊子太过怪异,易火仔细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它所谓的12条腿根本就是从中间被人切开的,蚊子的腿本来就比针眼还细小,想要一剑划过去,从中间劈开,那得多精湛的技巧?而且刚才那一瞬间,一只蚊子的6条腿全部被一分为二,这得多快的速度?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易火忍不住发出感叹。
  “这厉害个屁!”墨青锋说话之间打了他一下,“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做不到这些,我不会教你剑招的!”
  “好吧。”易火脑海中无数绚丽的剑招幻想在这一瞬间全部扑灭,随后他就在墨青锋的指导下,开始了基础剑术的练习。
  第一天他的学习内容是劈砍——和以前的劈砍不同,墨青锋用自己的剑气操控着易火的身体内部,让他全身的肌肉和灵力配合在一起,用最最正确的发力方法和灵力释放方法劈砍出每一剑,然后从各个角度寻找最佳的劈砍方法。
  在这期间,墨青锋不断的给他引导,易火的每一块肌肉的错误发力他都能第一时间指正出来,每一丝灵力释放的不准确,他也都会纠正。
  所以,第一天的练习,虽然是单调的,但易火丝毫不感觉枯燥。而且仅仅第一堂课的教学,易火就感觉到了非常的成效。
  仅仅经过一夜的练习,易火就发现自己劈砍的杀伤力提高了接近一倍——那种全身力量拧成一股绳,所有灵力都用在刀刃上的感觉,让他感觉非常爆炸——是的,如同爆炸一样的劈砍爆发,攻击力倍增。
  第一天是劈砍,第二天练习的是刺,第三天是格挡……
  接下来的几天,易火不断的跟墨青锋学习剑招。上午修炼,下午和朋友们一起找黑暗域的怪物练练手,晚上就和墨青锋学习剑技。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易火的实力如同坐火箭一样提升——除了用剑技巧的提升之外,他的灵力也在飞速上涨着。前段时间他的灵力修炼速度就猛然暴涨了一倍,现在这几天更是再次暴涨了数倍有余,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不断攀升中,这让易火欣喜之余有些害怕。
  “不应该这么快啊。”这天结束了修炼之后,易火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涌动着强大的力量,他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比最开始快了十倍,简直要比得上用墨玉金刚石的修炼速度了,这种恐怖的提升让他感觉有些不安。
  这件事情他问过宋钱,和墨青锋,但是两人都给不出答案,他只好自己摸索。
  就这样,他在实力的飞速提升中,时间缓慢过去,在易火拜师的第三天,猩红跟易火告辞了,她告诉大家自己要寻找传说中的暗影兽,宋钱和易火本来想去帮忙,但是被拒绝了。
  因为沙罗谒告诉易火,“世界裂缝”在非常遥远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只能是身如暗影的人能进去,他不能易火也不能,所以他们跟去也没有什么用,是帮不上忙的。
  易火马上要开学了,如果这件事情他真的帮不上忙又路途遥远的话去了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在宋钱和猩红的劝阻下留了下来,每天继续练剑。
  送别猩红那天,沙罗谒给易火留了个讯息,告诉他“雪灵兽”也会在近期出世,并且出生地和出生日期也告诉了易火,不过易火本人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已经有了龙宝,是不会更换宠兽的。
  所以,那天他只是随便的接过沙罗谒的占卜牌,随后看着猩红跟着妖月和沙罗谒一起离开。
  随后的日子就再次归于平淡,十来天的时间过去之后,穷奇巨兽带来的风波也逐渐平复了下来,易火也准备开学了。
  再上课的易火就是学校的最高年纪,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要上初中了。
  在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易火和宋钱再次来到了龙族后裔所在的沙根之国,这次墨青锋也跟来了,是宋钱强拉着他来的——本来这家伙十分怕麻烦,而且除了厨艺和剑道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说好了啊,我跟你来一趟,回去的时候就教我做面。”打着哈欠从小龙糖果店来到沙根之国,墨青锋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教你,教你!”宋钱打着马虎眼,随后拉着墨青锋就往外走。
  易火则抱着龙宝在后面跟着,他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一是易火快开学了,以后能自由安排的时间变少了许多,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龙女自从地下世界回来之后就回到沙根之国了,从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从这这点不难判断出这里的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