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
  “唉,要说吉远华也知道个轻重,为梁书记的事,他前后往省里跑了三次。”葛荣荣道,“好歹给他磨成了,所以梁本国才答应帮他,这也算是个交换吧。”
  两人聊的正热乎,葛荣荣电话响了,吉远华告诉他晚上不回家吃饭。“你忙你的,工作要紧,不过在外面少喝点酒啊。”葛荣荣对吉远华的口气比以前好多了,马小乐听着嘿嘿直笑,“荣荣,看来你真是得道了,明知道他吉远华在外面花天酒地,还能这般平静且关怀,不容易呐。”
  “我不是也一样?”葛荣荣道,“各取其乐,谁也不欠谁。唉,你和米婷之间到底怎么说,到现在还没联系?”
  “我和米婷之间,那是相当微妙的。”马小乐道,“没准哪天她突然出现,说马小乐你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么?也许一切又都开始了。”
  “假如她不会来呢。”葛荣荣道,“你还就这么单身过着?”
  “不可能。”马小乐道,“当初米婷走的时候说最多也就几年时间,现在差不多了,你以为我会傻等下去,没准她米婷已经在国外嫁了个洋人呢。”
  “听你说的这么平淡,好像对米婷也没啥感觉嘛。”葛荣荣道,“她嫁人了,你就不难过?”
  “这不是跟你学会了么,看开了,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早晚要走掉。”马小乐道,“唉,米婷吧,我就拉了拉她的手,别的地方一点都没碰。”
  “我不信。”葛荣荣摇摇头,“我就不信你对米婷能忍得住,看你默默守她那么长时间,就知道你对她的爱绝对不是一般的爱。”
  “不瞒你说,我是想和米婷搞点那事,可人家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吧。”马小乐道,“这就是我的一大优点,不强人所难。”
  “我看你还是主动给米婷打个电话,问问啥情况,你以为这样很高深?”葛荣荣道,“你别把米婷想得太深邃了,也许她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有些话可能是她随便说说的,可你却当真了。你看现在,你和她搞得跟陌生人似的,也许她正需要你的一个电话。”
  马小乐听了略一思索,随即摇了摇头,“荣荣,你对米婷还不是很了解,她绝对不是简单的女人,她的洞察力和对事物的把握度,很多都超乎我的意料。”
  “那你对她不是爱,是崇拜,因为你没见过让你如此惊诧的女人。”葛荣荣道,“爱是什么?直白点说,就是只要你和她在一起,就会想方设法怎么脱她的裤子。”
  “哈哈……”马小乐一听笑得前仰后合,“荣荣,真是没想到,你咋变得这么厉害,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也就对你说说嘛。”葛荣荣有些难为情了,把头缩进马小乐的怀里,“小乐,我觉得你跟米婷在一起不合适。”
  “嗯?”马小乐一歪头,“说说原因。”
  “先申明,我不是想拆散你们,而是为你们俩考虑。”葛荣荣道,“米婷嘛,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得不承认,很优秀,但正是因为优秀,所以对别人的要求也就出奇地高。你如果成为她的丈夫,你说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洒脱?”
  “怎么不能?”
  “算了吧。”葛荣荣道,“首先你会被看死,除了上下班,你的行踪能脱离米婷的视线?甚至啊,上班时间都会问问你忙些啥了。再有,你的交往会受到极大限制,尤其是女性朋友,你以为你还能这么悠闲地拿出时间像现在这样?”
  “不至于这样吧。”马小乐道,“虽说现在女人的地位上去了,却也不至于欺压我们男同志到这般地步吧。”
  “你要不信就算,因为你不是女人,有些心思你是把握不准的。”葛荣荣道,“越是出色的女人,控制欲就越强,你说米婷出色吗?”
  “应该还可以。”马小乐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葛荣荣道,“到时你看吧。”
  “也不一定吧,你也很出色,咋就没有多少控制欲呢?”马小乐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控制欲?”葛荣荣道,“控制欲是有所指向的,女人的控制欲首先体现在对自己男人的控制上。我对吉远华也一样,不过很遗憾,种种原因我控制不了他,所以我走了极端,干脆从心底里视他不存在。”
  “有深度,分析得很有深度。”马小乐道,“平时还真没看出来,荣荣,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担心,万一米婷跟你一样,和我在一起控制不了我,也对我来个无视,那我不要亏大了么!”
  “所以我说你和她在一起不合适嘛。”葛荣荣道,“我觉得,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米婷已经嫁人了,你和她往后再无瓜葛。”
  “唉!”马小乐一声长叹,葛荣荣呵呵直笑。
  “笑啥?”马小乐问。
  “你在懊恼吧。”葛荣荣道,“在懊恼当初怎么不下手,结果现在也没那个机会了。”
  “瞎说,难道我就那点出息。”马小乐马上摆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我是在感叹到底该怎么处理和米婷之间的关系,关键是我现在一点都不了解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当初话是撂那儿的,万一她要是还守着那话,到时回来看我拖家带口了,怎么办?我马小乐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我觉得还是等下去,等期限过了再作决定。”
  “那你打电话问问就是了,还拖什么。”
  “互相不打电话,那也是约定,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我帮你打。”葛荣荣道,“你不好意思开口,我这个老同学应该可以说上话吧。”
  “你问?”马小乐眯起了眼,“你咋说?”
  “我就说你做局长了,还单身守着她呢,问她啥时回来。”
  “别这么说,啥局长啊,马上就被撤了。”
  “现在不还没嘛,我就问。”葛荣荣一伸手,“手机给我,号码多少?”
  【538】 要回来了
  “手机里没她号码。(”马小乐无奈地看着葛荣荣。
  “你没有她电话号码?怪不得不联系。”
  “不是没有。”
  “在哪儿?”
  “在我嘴里。”马小乐张口说了出来。葛荣荣一愣,随即颤笑起来,“诶哟,马小乐,我说你可真是,不难为自己么,啥时变得这么胆小了,估计你早就想联系她了吧!”
  “啥啊,不就记个号码么。”马小乐道,“你的我也记得啊,难道我天天打电话给你了?”马小乐说这话有点虚,说实话,他不记得葛荣荣的电话,如果葛荣荣问起来就出丑了。
  不过葛荣荣对马小乐的话丝毫不怀疑,只是一门心思拨米婷的电话。马小乐看着葛荣荣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一时还莫名地紧张起来。“我去卫生间。”马小乐附在葛荣荣耳朵上说了一句,披着个浴巾进了卫生间。
  马小乐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不是太清楚。对于米婷的消息,马小乐有点惶恐。
  用力挤出点屎头子,算是大便了,要不葛荣荣会说他紧张逃避,马小乐不想让葛荣荣看出他紧张。
  “哐”地一声,门开了,葛荣荣瞪着大眼站在门口,“她已经下飞机了!”
  “下飞机了?!”马小乐撕下手纸在**上撩了一下,“你说她回来了?!”
  葛荣荣点点头。
  “娘的,这么巧!”马小乐道,“那么很快不就到家了么?”
  “明天吧。”葛荣荣道,“你看,要不是我打这个电话,你没有半点准备,说不定会发生啥事呢。”
  “她没提到我么?”
  “提到了。”葛荣荣道,“我问她和你是怎么约定的,一走就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消息,她说约定是有的,就不知道你遵守的怎么样。”
  “看来是真的,这家伙够狠。”马小乐点点头,“她说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这个没问。”葛荣荣道,“问不了那么多,她周围很吵,好像在街上。”
  “估计她今晚在省城住一夜,明天一早坐车回来,下午一点左右能到。”马小乐道,“荣荣,你看要不这样,找几个以前的同学,明晚咱们聚聚?”
  “聚啥啊。”葛荣荣道,“你们还不亲热亲热,那么长时间没见了。”
  “亲啥热。”马小乐摇摇头,“都陌生了,得有个过渡,要不到一起还尴尬着呢。”
  “马小乐你也会尴尬。”葛荣荣道,“你见着她还不抱起来扔床上?”
  “扯淡,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跟她绝对是没有过分接触。抱她扔床上,搁以前乘热打铁可能还行,现在绝对不可以,也不知道她变啥样了。”马小乐道,“没准啊,不用我抱她,她还把我抱起来扔床上呢。”
  “想得美!”葛荣荣笑道,“如果她真的把你抱起来扔床上,你还敢要她?”
  “当然不敢。”马小乐道,“她学开放了,我还不适应呢。”
  话间,两人穿戴整齐。葛荣荣先离开,马小乐躺床上寻思着该怎么安排米婷的到来,半小时后也走了。
  回到住处,马小乐本想好好打扫一番,让米婷住下,不过想想可能性不大,米婷回来指不定要过多长时间,兴许还不走了呢,那样的话,肯定是回她自己家的,不过要好好收拾一番。
  马小乐觉得,有必要给米婷一个电话,凭米婷的悟性,她肯定才得到这电话跟他有关。如果他再装憨,那就不像了。
  “喂。”马小乐没敢叫名字,先呼了一声。
  “喂什么你,装深沉呐。”米婷的口气特别轻松,这倒让马小乐一下释然很多,“米婷,回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这心里头没个准备,到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你要准备什么,平平常常就行,刚好要我看看你有没有变。还有啊,听说你当局长了,可喜可贺嘛。”
  “啥局长不局长的,下混混呗,不过马上要被撤了。”马小乐道,“米婷,这回来了还走不?”
  “走。”
  “还要走?”
  “嗯,不过这次走了最多两三年就回来,然后就不走了。”
  “哦。”马小乐道,“那这次回来是?”
  “看你啊。”米婷笑道,“咱们不是有个约定么,我看期限差不多了,就回来看看。”
  “回来续签期限?”马小乐笑了一声,“是不是再约定个两三年?”
  “你很聪明。”米婷道,“是不是那些个同学都忙着给你张罗对象了?要不葛荣荣不会向你要电话打给我,问我和你之间的事。”
  “别说葛荣荣了,咱们虽然是同学,关系也不错,还有宁淑凤大姐,咱们在一起聊聊也都还可以。”马小乐道,“就是她那男人吉远华,真是没得说了,跟我死对头,我躲都躲不开,就是因为以前都在沙墩乡工作,我给了他点气受,他就不依不饶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当上局长了,他拼死赖活地给我下套子,最终还是把我给搞了,现在县里正研究把我塞哪儿合适呢。”
  “那葛荣荣没从中周旋周旋?”
  “周旋个鬼啊。”马小乐道,“据了解葛荣荣和吉远华两人并不和睦,平时估计都不怎么交流,还怎么周旋?算了,不说那些,你啥时到?我这宿舍挺不错,回来住我这儿?”
  “那不好吧,我还是回家。”米婷道,“不过开始两晚要住你那儿,家里还都没收拾呢,洗洗晒晒的起码要两天。”
  “行,没问题!”马小乐笑道,“别说两天,就是两年,两辈子都成!”
  “这话说的有点早了吧。”米婷呵呵一笑,“虽然咱们有那个约定,但彼此都在变化,没准谁还不适应谁呢。”
  “只要不是你不适应我就行。”马小乐回答迅速,“米婷,我说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没。”米婷道,“不说这些了,我得洗洗睡了,明天一早坐车回榆宁,大概中午到家。”
  “我到车站接你!”马小乐非常兴奋,与米婷的这番通话,完全打消了他紧张的心理,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即将分别的晚上,在美味居餐馆,抓住米婷那穿着尼龙丝袜的脚,温温肉肉又有型,还有送她回家的路上,树影斑驳的人行道上竟然得势地摸了又亲,要不是当时手机骤响,没准下面会更精彩。“这次一定要下得手去,不能再忍了。”马小乐想着想着自语起来,“留着省着,有人等着,千古良训呐。”
  想是这么想,不过马小乐又犹豫起来,毕竟时间这么久了,米婷有没有发生些改变?万一已不是当年的那般纯洁,又当何如?毕竟也守了这长时间,那样对自己不也没个交待么。
  “唉,想那么干嘛,一切顺其自然。”马小乐拉上被子捂住头,强迫睡去,明天见米婷,得把精神养好了。
  糊糊,半个小时不到,马小乐突然像电击一样跳了起来,嚎叫一声,抓起衣服冲了出来!
  摄像机还在广发宾馆呢,中间因为米婷的事,竟让把它给忘记了。“这个葛荣荣,真他娘的多事,打什么电话给米婷,这下倒好,搞得我连摄像机都忘了!”
  因为现在一直是用公车,但已经夜半,打电话叫司机来不太合适,而且也等不及那个时间,没准现在那房间里新住了客人,正看得起劲呢,要是晚去一会,可能就被复制或藏起来、带走等,总之都不是好结果。
  下了楼,马小乐跑到大街上,不凑巧,出租车很少。“真是倒霉透顶!”马小乐骂咧咧地向广发宾馆方向小跑而去,对他来说,或许早到一秒都是一个胜利。
  跑了一会,马小乐忽然觉得很有必要叫上几个人,万一新房客是两人组或更多,耍起蛮横来还真没办法。
  马小乐觉得金柱没在身边很遗憾,要是有他在,一个人就足以解决问题了。而现在,他得多打几个电话。马小乐先打电话给张浩,虽然张浩不是打架的料,但怎么说也能算个人头数,起码能架个势,然后又叫上丁新华,他还可以,壮不壮不讲,肥肥的看上去就有那么股子冲劲。
  两个电话一打,马小乐放心多了,刚好后面来了辆出租车,马小乐招了招手。出租车还没停稳,马小乐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气喘吁吁地说道,“广发宾馆!最快速度!”
  出租车司机歪头看看马小乐,叹了口气,“兄弟,要有气量啊,千万不能冲动。”
  “啥意思?”马小乐根本没在司机身上花心思,还摸不着头绪。
  “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你再急再气也没用。”司机说这,有歪过头来看看,“还好,没带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