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秘密02 家族
  安格尔询问了杰克一些细节, 虽然杰克什么都没说明白, 但是安格尔也将案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带着莫飞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就见奥斯和申毅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安格尔, 接下来什么情况?”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嗯,他想杀我应该是突发状况, 或者说私人恩怨, 最近不少案子都是他搞的鬼,我怀疑他的雇主已经将他抛弃了,他来这里也算是试水吧……既然是弃子, 咱们很难从他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说话间, 外间的大门被推开。
  申毅和奥斯回过头, 看到一个秃脑门的矮个子老头慢悠悠走进来,两人一起打招呼, “局长。”
  莫飞以前也见过这局长, 挺和蔼一个人,总是笑眯眯的, 对安格尔也十分客气,不过安格尔背后总用老狐狸来形容他, 估计也挺不简单一人。
  “啊,安格尔。”局长走过来热情地跟安格尔打招呼,“这次进展得顺利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 目光则是被局长身后走进来的一个人吸引了。
  那人大概三十来岁, 个字很高很高, 有一米九吧,硬邦邦的感觉,黑发白肤色,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应该是个外国人。戴着墨镜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这人走进来,一点脚步声都没发出来,轻轻按住门,似乎是在等待身后的人。
  众人都下意识地望向门外,转眼,就有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年纪也不算大,三十多岁,十分的严肃。穿得西装笔挺的,戴着一副无框的近视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他缓步走进来,第一眼看到安格尔,微微愣了一下,最后视线越过安格尔,看他身后的莫飞。
  安格尔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来看,这个人的长相,与莫飞有一些结构上的相似,只是年纪大了至少十几岁。
  那人也不说话,气场强大,进屋后旁若无人,只是单独打量莫飞。
  看得莫飞有些不自在后,他转过脸,看到了一旁的申毅。
  申毅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人也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莫飞,好久没见了。”局长跟莫飞问了个好。
  莫飞点了点头,也跟他问好,在他过去的一段岁月里,大多警察都不太待见他,申毅奥斯和这位和蔼可亲的局长,算是例外。
  “这位是……”局长要帮着莫飞介绍一下。
  那人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推了推眼镜,看莫飞,“什么时候可以走?”
  莫飞微微地愣了愣,随后看安格尔。
  安格尔嘴角轻轻挑起,伸手拍莫飞的肩膀,“莫飞呐,不要跟没有礼貌的陌生人随便乱跑。”
  莫飞立刻点了点头,安格尔不让他走,他是哪儿都不会去的。
  来者皱眉,视线再度落到了安格尔的身上。
  安格尔带着莫飞就出门了,像是准备回画廊。
  “安格尔。”奥斯戳了他一下,“那里面那个疯子呢?”
  安格尔想了想,“你把他关起来之后最好别派警员守着他。”
  “为什么?”申毅和奥斯都觉得纳闷,“如果真有幕后操纵人,那他可能会被人灭口,还是说,他是弃子所以没人打他的主意?”
  “我是觉得这样可以少死一两个警察,毕竟,给这种人陪葬不合算。”说着,安格尔看那个静静站在一旁的眼镜男,“如果有的人肯帮忙那就不一定了。说起来,要想人心甘情愿把孩子交出去,那起码也要展示一下学校是不是真的够实力,是吧?”说完,轻轻一推莫飞,“走了,回家吃饭。”
  莫飞顺从地和安格尔回家。
  申毅和奥斯一起转脸,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眼镜男。
  那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问申毅,“里面的人是谁?”
  申毅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眼镜男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高个耳语了几句,那人点头,出去打电话。
  ……
  安格尔和莫飞回到了画廊。
  莫飞有些担心安格尔的安全,“安格尔,除了那个杰克之外,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吧?”
  安格尔摇头,“不会啊,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找我麻烦。”
  “什么?”莫飞紧张。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艾玛从厨房跑出来开门,艾斯蹲在门口,虎视眈眈审视走进来的两个陌生的男人,正是刚才警局里边,和安格尔说话的两个黑衣西装男。
  艾玛见两人古里古怪的,就问,“你们要买画还是委托工作?”
  眼镜男推了推眼睛,开始欣赏四周围的画,刚迈开一步,艾斯对他叫了一声,似乎对他不搭理艾玛的无礼表示不满。
  眼镜男低头看了艾斯良久,开口,“不错的狗。”
  艾玛抬头看楼上换了衣服晃悠下来的安格尔,像是问他——这是谁啊?
  安格尔瞟了眼镜男一眼,走到最后一集台阶,往下轻轻一蹦,只是没想到地板艾玛刚刚打过蜡,地毯下边发滑。安格尔一个没站稳,不出意料地往后倒去。
  就在他一屁股坐在楼梯台阶上的瞬间,莫飞三两步蹿了下来,一把将安格尔接住。
  “你没事吧?”莫飞无奈地扶稳了安格尔,这人真是叫人不省心。
  安格尔觉得十分之没面子,拍了拍衣服裤子抬起头看,就见眼镜男正对着这边看,不过倒不像是在看安格尔的笑话,而是在看莫飞。他微微地挑了挑眉,“协调性不错,果然是有遗传的么。”
  莫飞扶安格尔站好后,也下楼。
  艾玛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不过貌似和安格尔他们是认识的,于是她就倒了两杯红茶出来。
  眼镜男接了红茶,又看了看艾玛,问,“是您在照顾莫飞?”
  艾玛愣了愣,心说这人还挺有涵养的,不过么……貌似是莫飞在照顾安格尔。
  安格尔偶倒沙发边坐下,十分之大言不惭地接话,“一直都是我在照顾莫飞。”
  艾玛有些替他不好意思,端着茶盘问,“留下一起吃饭么?”
  “不用。”
  “打扰了。”
  ……
  安格尔和眼镜男同时回答。
  眼镜男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端着红茶喝了两口,“怎么看都是莫飞在照顾你。”
  安格尔托着下巴打量他,“你是莫飞什么人啊?”
  “叔叔。”眼镜男放下茶杯,“我叫莫秦。”
  莫飞从厨房端出了安格尔爱喝的红茶给他,自己拿着一杯咖啡坐下。艾斯立刻跳上沙发,趴在他身边。
  莫飞轻轻摸着艾斯的毛,喝咖啡,不插话。
  莫秦看了看时间,问安格尔,“你什么时候放莫飞跟我回去?”
  安格尔架着腿托着下巴,“看你表现咯。”
  莫秦笑了笑,“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过去。”
  莫飞一抬头,似乎是精神了起来,满眼期待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艾斯的脑袋,看的却是莫飞,“我去干什么?”
  “你是个人才。”莫秦很坦白,“而且我觉得莫飞似乎舍不得离开你。”
  安格尔喝着红茶不做声。
  莫飞虽然真心想,但是他隐约知道,安格尔不会愿意离开。随即情绪也有些失落起来……
  莫秦微微皱眉,“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条件,只要你跟着我们去。”
  安格尔托着下巴看他,“为什么呢?”
  “我看得出来,莫飞很期待。”莫秦道,“算是我送给侄子的见面礼。”
  “见面礼就免了。”安格尔道,“你好好照顾他就行。”
  莫飞低头不语。
  “你放心把他交给我?”莫秦低笑,“虽然他是唯一继承人,但毕竟那么多年没见,而且在家族之中毫无势力,不怕我趁机害死他,夺取大权?”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那我不让他去了,你自己走吧。”
  莫秦皱眉,安格尔还真是淡定。
  “你们……要带莫飞去哪儿啊?”艾玛终于忍不住了,端着点心出来,那个跟着眼镜男进来的高个子很礼貌地给她搬来一把椅子。
  艾玛坐下,问莫秦,“你是莫飞的亲戚,来接他走么?”
  莫秦点头,“是的。”
  “莫飞哪里都不去的啊,他妈妈接他,他都不肯回去的。”艾玛不舍得莫飞离开。
  “那个并非莫飞亲生母亲。”莫秦开口,“他虽然姓莫,但与那个莫家,完全没有关系。”
  艾玛微微地张大了嘴。
  “我来解释一下,其实莫飞是我大哥的儿子。我大哥原本有三个儿子,莫飞是最小的一个。当年大哥遇到一些变故,带着三个孩子遇险,莫飞当时还在襁褓之中,和他母亲一起遇难。他母亲也就是我大嫂过世了,莫飞也不见了。我辗转调查了很久,大概三年前找到了他的下落,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观察他。”莫秦说,“莫家经营一些家族业务,大哥刚刚过世,因为继承这个家族,除了需要有学识能力之外,还需要有一项特殊的天分。”
  “天分?”艾玛不太明白,莫飞聪明能干,可这也算不上是特殊的天分吧?
  “莫飞是三个孩子里边唯一有这种天分的人,也就是最像我大哥的一个。”莫秦不无遗憾地说,“而且比较不幸的是,莫飞的大哥已经去世,他的二哥先天不良身体很不好,完全无法继承家业。另外他醉心于音乐,是个与世无争的艺术家,所以可以继承家业的,只有莫飞了。原本大哥准备在他十八岁就接他回家,不过……”
  说着,他看了看安格尔,“大哥说莫飞需要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于是让他继续留在外面,以至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见到了吧。”安格尔微微地一笑。
  莫秦一愣。
  “那位经常看莫飞他们打篮球的老人,还有定时在附近拍照的人。”安格尔说着,又有些不解,“为什么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
  “一开始我们只是观察莫飞。”莫秦道,“毕竟你的工作有风险,莫飞也不止一次遇到生命危险。”
  安格尔挑了挑眉,没说话。
  “但是最近索亚发现有人想要害你们,所以我让他制造了一些现场,给你们一些提示。”莫秦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个机器人一样的大高个,“莫飞,这个是索亚,从今以后他会跟随你,你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包括让他去死。”
  莫飞皱眉,“我要他死做什么?”
  莫秦笑了笑,“对属下要有必要的严厉。”
  “那你有没有查到杰克背后的是什么人?”安格尔问。
  莫秦看了他一眼,神色稍微严肃了一些,“说实话安格尔,你的聪明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明白大哥为什么执意将莫飞留在你身边了。竟然可以通过一个不相干的人,找到这么多相关联的案件。”
  安格尔摆了摆手,“马屁就不用拍了,说具体的吧。
  “具体就是没有具体。”莫秦一笑,“我们家族的业务并不包括破案,而至于日后有什么业务要拓展,那取决于莫飞的遗愿,目前为止,继承才是最重要的。”
  “说了半天也就是查不到。”安格尔嘀咕。
  莫秦摇头,“安格尔,既然麻烦没找上你,我觉得你也别自己找麻烦,比较好。”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看来……莫秦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连他都觉得麻烦的对手,估计真是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