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1
  陆晧谦挑选结婚戒指的时候,许亦琛一直紧抿着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女人跟陆晧谦在一起,简直是太枯燥,生活应该很乏味,不过物质生活,倒是可以让人羡慕。
  陆晧谦不看样式,光是注重钻石的大小和价值,竟挑了一枚褐色的20卡钻戒,售价六千万。
  许亦琛也是佩服陆晧谦的出手阔绰,六千万下手,眼也不眨一下。
  陆晧谦向许亦琛虚心求教道:“你跟你太太,求婚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许亦琛笑了笑,“我和你情况能一样么,kevin你觉的你,说什么可以说的出口?”
  话落,他打量着陆晧谦,觉得他能说出肉麻的话,有点恐怖,和这个人明显不搭调。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在公事上,场面话我比谁说的都要好听,可求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嫁给我,我会对你好,这句话怎么样?”陆晧谦思索片刻,也就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许亦琛略略同情,替顾烟鸣不平道:“顾烟年纪轻轻就跟了你,你真不怕把她给我闷死,求婚都说的这么敷衍,难以想象,你们相处的时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陆晧谦手里握着钻戒盒子,目光微含质疑的扯了扯嘴角,辩解道:“我有那么糟吗,被你说的好像顾烟跟我多受委屈一样,乱讲。”
  陆晧谦把求婚地点定在了公司的酒会上,还有一个目的,他想打破最近的那些风言风语,说她对顾烟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毕竟她们只是公开了关系,还没有注册登记,流言止于敬,他必须出来做点什么,稳固顾烟在怀成的地位。
  “要不要清场。”陆晧谦像是在自言自语,冷峻的脸庞上,找不出一丝可以推测的表情。
  先清场,等求完婚再把人叫进来,陆皓谦有过这个想法,不过又一瞬而逝,觉得他又不是做贼,干嘛这么偷着藏着,一辈子就这一次,不想在乎那么多了。
  为了更好的组织语言,陆晧谦回到办公室,打起了草稿,整整两个小时过去,本子上仍只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嫁给我,其余的再没想出一句,不擅于表达感情的人,关键时刻头脑空白,词穷到可怜。
  他将本子合上,觉得还是临场发挥算了,能说什么是什么。
  公司酒会在游艇上举行,下午沉甸甸的太阳终于坠落到地平线。
  它放射的光芒还映照在西边天上,絮絮浮云重叠着,余晖下美丽的倩影投在亮晃晃的海面上,使海面成了一面迷人的多色镜。
  这种极美的落日余晖景致,在最近一直阴雨绵绵的香港,难得一见。
  海风也难得温和,清爽潮湿的海风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处感觉,就像艳丽丰盈的女人一样诱人。
  顾烟根本不知道陆皓谦今天会跟她求婚,以为只是简单的公司酒会,她没有盛装出席,只穿了一身黑色长裙,倒也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握在游艇夹板的栏杆上。
  顾烟看着海水涨潮,望眼过去,宽阔无边的大海,雄厚苍茫,让人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部抛向了九霄云外,她一扫之前的烦闷,心情大好,甚至想举起双臂,夸张的演一出泰坦尼克,你跳我也跳。
  可惜,现在只有一个rose,她的jack一整天都在忙,没有露过一面。
  陆皓谦坐在游艇仓内,表情绷的很紧,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开始有些紧张,手里握着钻戒盒子,沉默的让人畏惧。
  叶永明小声提醒道:“陆总,酒会都开始半天了,您不过去吗?”
  陆皓谦这才起身,浓黑的剑眉锁的很深,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站在身边都感觉到浑身发冷。
  这哪像是去求婚,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他要去视察,主持会议。
  夹板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公司的高层,男人们早已经酒酣耳热,还在那儿碰杯,就连最苍白的脸孔都因有了酒意变成粉红,好象是为了不让羞耻心在这里出现,发出阵阵模糊的低语声,欢笑声。
  女人们,也三三两两凑成圈子,谈笑风生。
  公司酒会没有总裁出现,没人会显得束缚和拘谨。
  顾烟有时很同情陆皓谦,他一直居高临下,迎接他的场面,很少会有这样气氛轻松的时候,只要他出来,酒会的气氛,一定会倏然陡降,酒意正酣的人,也会醒酒大半,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陆总。
  陆晧谦穿着一身如刀裁般修剪得体的纯黑色手工西装,许亦琛在一旁开口道:“领带颜色,不好看,太暗了。”
  陆晧谦听后一只手松了松领带,将领带摘下,问道:“这样?”
  许亦琛点了点头道:“表情放松点,你这样太吓人了,你看你阴沉着脸,谁敢跟你大声说话。”
  许亦琛的建议让陆晧谦忽然笑了,他站在舱口,目光柔和的在人群中寻找顾烟的身影,看到她正和一个男人举杯谈笑,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的表情看上去都很愉快。
  他一脸不悦的开口,问特助道:“那人是谁?”
  特助开口道:“陆总,应该不是高层,我去让他走开。”
  “算了”陆晧谦沉吸了一口气,抬腕看了看表,挥了下手,示意助理可以开始。
  游艇甲板上的夜幕下,顾烟突然被远方传来的声轰响吓了一跳、
  众人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紧接着黑暗中有一片片火光,遍布各个地方,那火光在天空中闪着,撕破无际的夜幕,冲破黑暗的束缚。
  天空上的火焰,好像卷起的浪潮一样,片刻橙黄的烟花好似流星雨一般,正逐渐的落在地上,渐渐变成了一道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
  顾烟长这么大,还从没看到过这样漂亮灰红的烟花,她瞪大了眼睛,像是个贪玩的孩子,想伸手去捉住,天空下来的星光。
  让她想起,在老家过年的时候,她也很喜欢看烟花,不过没有哪户人家可以花大手笔去成批的买,莫不如买几串挂鞭,响的时间长,也纯粹为了图个喜庆。
  想要看烟花,只有正月十五的时候做车去靠近江边的地方,因为在那里每年政府会出钱,燃放烟花,可以欣赏一场梨花雨。
  沉浸在思绪中的顾烟,忽然,听到,“轰,轰,轰…….”几声巨响,伴随着星光瀑布,又有大批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都说烟花的美丽如此短暂,这场烟花星雨却像是永远无休止的绽放着,把海上的夜幕装扮的那样不真实整个照亮。
  顾烟还陶醉在这场前所未见的烟花雨中,却不想,身旁一个男人的话,有点大煞风景。只听那男人开口道:”这得花多少钱啊,还不断档,太豪奢了,陆总过生日?“
  游艇上的led大屏幕,突然亮起,上面是一张陆晧谦和顾烟的合影,众人突然高声狂呼,女人的尖叫声甚至盖住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顾烟捂住嘴巴,惊讶的难以置信,屏幕上这张照片是她和陆晧谦唯一的合影。
  那天陆晧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摆弄手机,她站在陆晧谦的身边,是故意蹭来的合影,照片里陆晧谦依旧面无表情,她却眉眼笑弯,一脸幸福。
  陆晧谦这时从舱内走出,人群自然帮他让出一条路,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顾烟站在原地望着向他走来的陆晧谦,一瞬间热泪盈眶,气氛烘托的太好,让她难以控制,尽管陆晧谦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晧谦看着顾烟流泪的样子,他笑了,被烟火点缀的夜幕中,他如墨染般的黑眸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他温声笑道:“哭什么?“
  顾烟自己用手抹了下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不是要跟我求婚吗,如果不是我就白哭了。“
  “陆总,真的要求婚吗?“
  “陆太太,好幸福,羡慕死了,能让陆总求婚,天下奇闻。“
  “我好像失恋了,多少女明星和我一起哭死。“
  周围的低低絮语,伴着一些人大着胆子的起哄,最终异口同声,都化成了,一声声求婚的呐喊。
  陆晧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夹板瞬间恢复安静,静到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他笑望着顾烟,握住了她的左手,“傻孩子,别哭了,顾烟我现在说的这些话,我希望你会记住,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表白,我把它留给你。”
  顾烟抬眸对视着陆晧谦,她紧紧地攥着陆晧谦的手,泪水又一次,温热了脸颊,轻轻点了点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顾烟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现实。我比你年长,商海沉浮半生,岁月已经把我打磨的不成样子,沾满罪恶无法洗刷,直到遇见你的单纯和美好,让我很想贪婪的去占有。我们一路走来,道路险阻荆棘满布,我对你始终是有亏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选择离开,你生气的时候,我选择漠视,不会忍让和迁就,我有太多的不堪,都展现在你的面前,我在这里说抱歉。爱可以在一秒钟产生,情却需要一生来完成,我对你的情,已经深烙于心,雕刻在骨。我恳求你余生能陪伴我一直走下去,修罗无情,月却有意,我陆晧谦,这辈子定不会负你,婚后一定学会去包容去忍让,迁就妻子互相尊重,不会让你跟着我再受一点委屈,时间左右了你我,我不愿意再去当你身边的过客,想要给你一个家,顾烟,你愿意嫁给我吗?成为我的妻子。”
  众人的见证下,顾烟怔怔的看着陆晧谦,听到陆晧谦肺腑的告白,感觉此时的心,像是历尽千帆过后,终于找到可以停泊的港湾。
  陆晧谦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陆晧谦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在她面前单膝跪地,为她无名指上戴上钻戒,想要承诺婚姻。
  “你什么情况,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累了,分开吧。”
  “kevin,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好友...”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们一直要你,不要跟我吵,我很烦女人歇斯底里的样子。”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往事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片段般,在顾烟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陆晧谦说的没错,一路以来,他们之间经历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有苦涩,有甜蜜,有痛恨,有原谅,爱恨纠缠,却彼此不离。
  她深爱着这个男人,爱他的强势,爱他的温柔,爱他的成熟,爱他的深沉,甚至爱他的时而冷酷无情,心硬如铁。
  但爱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深爱那个人,她会选择去包容一切,无论他的过去有多么不堪,未来还会遇到多少风波,都想和他携手余生,最终相伴到老。
  停止思绪,顾烟水眸凝望着单膝跪地的陆晧谦,她终是开口,哽咽到声线颤抖,“我愿意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