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_36
  有人有大把的资本,有人输得起。
  可自己,输得起吗?
  现如今,对方都逼迫着自己作出了选择,不是很好吗?
  是的,这样,很好。
  不说开始的开始,不说结局的结局。
  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12月7日。
  凌晨。
  4点32分。
  向瑯父亲心脏病突发。
  直接从病房送进了手术室。
  6点17分。
  抢救无效。
  城市的晨光透过厚厚的雾霾,穿梭过层层钢筋水泥、高楼大厦,艰难地从窗户打进医院冷冰冰的地板上,那若即若离的暖意,远远化不开那一团沁入骨髓的寒凉。
  人们来来往往,黑衣服的,白衣服的,线条是那么分明。向瑯从来没见过那么难看的日出。
  12月8日。
  凌晨。
  2点08分。
  咚咚咚。
  敲门声小心翼翼地响起,很轻,很轻。
  尔后,回归寂静。
  10秒。
  20秒。
  30秒。
  门猝不及防地打开了,附带着木门一声懒懒的□□。
  向瑯站在门外,林青站在门里。
  向瑯没有说话,林青也没有说话。
  “我……”向瑯的视线没有像以往那般强硬地直逼林青,而是不经意地滑过地面。
  一个“我”字后,之后的话,他怎么也接不下去。
  他绝不向人示弱。
  绝不。
  无论在哪个战场上,他都只能是进攻者。他可以捕不到猎物,但他不能被施舍。
  他是那么地骄傲。
  那他为何要站在这里?
  因为他悲哀地发现,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
  无人可寻。
  这里是他家,他却忐忑不安得犹如一个迷路的小孩,不知道主人家会不会嫌弃他张望的目光。
  其实小游乃至小D、炮子他们都说过要来向瑯家陪他,或让他去小游家呆着,直到这整件事处理完毕。向瑯拒绝了。他实在不晓得在他们面前他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像正常人那样悲痛欲绝,还是如以往那般没心没肺。
  再熟悉的人,也有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一面。
  或说,正因太熟悉,所以不想让他们看见那一面。
  他想一个人呆着,又不想一个人呆着。
  很奇怪,在向家,他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睡觉的,他早已习惯了向老爹总是不在的这个向家了,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他真的习惯了。
  为何今夜的空气,却莫名地令人窒息?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啊。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反侧辗转,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一段,梦魇一层层地席卷而来,艰难地睁开眼时,只觉更疲倦。
  他坐起来,拿起手机,又放下。
  反应过来时,他已来到了林青房门前。
  他想说什么来着?
  他忘了。
  向瑯呆呆地看了看林青,又呆呆地转身,活脱脱一个梦游患者。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要一起睡吗?”林青说,“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