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难为
  贺氏新推出的产品是一款新型的摄像机,这款产品的卖点是在水下三千米还能使用,扛得住极大的水下压力。防水也做的极好,还能在水下还能保持清晰的成像。
  这项技术是贺氏独有的,所以这款产品在市场上也十分热销。
  而且每年他们都会加以改进,并在年底推出一款新产品,而往往在预售阶段就火爆的不行。
  今年也不例外,这个新品发布算得上是贺氏在这一年里的最后一件大事。
  “您是说,到时的新闻发布,会给长河报社独家新闻?”祁怜不解,“可他们规模很小,也不出名,此前更是没有承接过这么大的活动。”
  每年的新闻发布会,贺言都会从各大报社里挑一家出来,给他们关于新产品发布的独家报导权。
  有了贺氏的光环加持,那家报社也会好好的出一把风头。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大报社都会绞尽脑汁的想要赢得这个机会,万万没想到贺言今年会把这个机会给一家不出名的报社。
  贺言把名片推过去,似笑非笑,“你把这个人介绍给我,难道不是想给他们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你要替他们拒绝?”
  他选择合作对象的条件不固定,主要是看一点:能挑起他的兴趣。
  在几乎所有人都迫于常氏压力而噤声的时候,这个曹放胆子倒是够大,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继续报导真相,光是这份魄力,就足以让他另眼相待。
  祁怜这才发觉男人是认真的,并且并不容许她拒绝,而她……也确实没有代替别人拒绝的权力。
  “好的,我会去转达我们的合作意向,争取对方的同意。”
  贺言慢悠悠的说:“带着合同去,签不了就别回来了。”
  祁怜往外走的步子一顿,身形一个踉跄,“我记住了,boss。”
  一出门,她的表情就绷不住了,那脸色青的跟墙上的绿萝一个色。
  哇,怎么看贺言都是在把自己往外赶,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祁怜不禁想,是不是自己拒绝他的言语太过分了,所以刺激的他由爱生恨了?
  想一想,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什么爱啊恨的,这类的情感根本不会发生在贺言身上,这男人最多就是想给自己个教训罢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她终于能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新搬的公寓离公司比较近,祁怜发现了一条小路,从那走回家只要二十分钟。
  在她跨出公司大门的同时,地下车库里,贺言的车子也在同一时间驶出。
  车子以龟速在行驶,一直跟祁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让他一路看着祁怜回去,也能不叫她发现自己。
  祁怜沿着大路走了一会,便拐进了一条小道,车子无法再继续跟着。
  贺言转动着手表,降下车窗,看着那条路灯稀疏的小道,开口,“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就去吧。务必小心,她有事你也不用待了。”
  一个全身穿黑衣的男人下了车,几步就拐进了祁怜刚才走的那条路里。
  刚刚出来时天还没黑,这才过了十来分钟,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偏偏路边的路灯还坏了一大半。
  祁怜裹紧衣服,低着头走的缓慢。
  她习惯于在路上想事,一旦进入自己的世界里,就会对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所以等她快到家时,才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祁怜按下底楼的开门密码,并没有立即进去。她站在门口往身后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能在黑暗里发现任何东西。
  “难道是被迫.害妄想症?”祁怜自嘲了一番,推门进去。
  隐藏在黑暗里的男人终于现身,他先是绕着小区走了一圈,而后掏出手机发了一则消息,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贺言的手机亮起,查看后,又回复了另外一个人的邀约,对司机说:“去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是一家酒吧,最开始的主人是他,后来没时间打理,便转交给了常穆。而在刚才,他约了自己这位旧主人见面。
  大概知晓对方是为了什么事,可贺言不得不走这一趟。
  “大哥。”贺言先唤了背对着他坐在卡座里的男人。
  常穆回头,笑的温和,“你来了,来了个新的调酒师,你试试?”
  说着,把一杯五颜六色的液体推到贺言面前。
  贺言没有去举杯的意思,双膝交叠起来往后一靠,声线慵懒,“我从不喝调制的酒,大哥,你忘了?”
  他只喝伏特加一类的烈酒,且不喜冲兑,只加冰块。太多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反而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常穆的笑一直是浅浅淡淡的,可刚才却僵了一瞬,只见他从容的举起那杯酒,笑道:“你的脾气还是这样,认准一件事就不改,太固执。有时候尝试一下新方式,或许会发现不一样的乐趣。”
  说完,他便一饮而尽,却皱眉,“也是真难喝!”
  贺言低低的笑起来,表情难得的放松下来。
  他给自己和常穆各倒了半杯伏特加,自己的加三块冰,而给对方的则是不加冰。
  两人碰了杯,贺言轻抿一口,“今天让我出来,不是为了喝酒吧。”
  常穆似乎难以开口,一开口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在常氏的这些年看起来风光,实则没一件事是我一个人就能敲定的。反正我只是个私生子,能做什么?也就随他们去了。”
  “大哥。”贺言很不满意对方的自称,杯子里的碎冰叮当脆响,“我母亲当年把你带进常家,是让你光明正大的走正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耿耿于怀吗?”
  常穆抬起头,板正的脸上似有裂痕,他摘下眼镜捏着眉心,“常氏走私的事我也是才听说,也不过都是个误会。可那群人就迫不及待把责任往我身上扣。他们认常家的少爷,从来都不会是我。”
  常穆这些年来为常氏做的贡献巨大,就算说他一个人扛了半壁江山都行,可他现在却说这样的话。
  贺言喝了一口酒,难道是自己这些年真的太不注意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