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刺激wоо⒙νiρ
  刻把钟后,安婉卿着身上好鹅黄色绸缎裁出来的衣裳,裙摆及衣袖处皆有以白线绣出的祥云,先前安婉卿挑出的发髻斜插于凌虚髻上,唇角勾出点点笑意,抬步往边氏房内行去。
  林茹素是边氏的姨侄女,到安府来,除了到她那儿,也只有待边氏房里陪边氏唠家常了。
  她记得,边氏是挺疼叶茹素这个侄女的,有好的东西总会想着留份给叶茹素。
  可偏偏林茹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安婉卿掀了帘子入门时,边氏正与林茹素聊得起劲。
  “表姐。”安婉卿脆生生地唤了句,快步行至林茹素身侧,挽过叶茹素的手,显得异常亲热,可被她掩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却能够将林茹素给杀死。
  本来还有些害怕安婉卿会发现自个儿干得那事得林茹素见她丝毫没有一丝异常,面上端着得那抹温婉笑意更是加深了许些。
  而见了安婉卿这模样,边氏笑意更深,却是嗔道:“瞧瞧,生了你这女儿有什么用?有了姐姐,便将娘亲给抛到脑门子后头去了。”
  闻言,安婉卿顺势就松开了林茹素的手,挽住了边氏,委屈道:“哪能呀?我一对娘亲撒娇娘亲就总讲我长不大,如今好不容易表姐来了,我总算有一个可以撒娇的对象了,娘亲却又讲我忘了娘亲,表姐,你道这是什么理呀?”
  边氏点了点安婉卿的额头,与林茹素一道笑话起来了:“瞅瞅她,还委屈起来了。”
  林茹素以帕掩住了唇间笑意,俨然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启唇:“要我讲,姨母讲你那是讲对了,都是正值豆蔻的姑娘了,还跟得瞿镰般,总长不大。”
  那温婉的模样直叫安婉卿在心底骂上一句披着羊皮的狼。
  “就是,没你表姐半点有规矩。”边氏点了点头,又弹了下安婉卿的额头。
  闻言,安婉卿睨林茹素一眼,勾起抹俏皮笑意,道:“我哪没得个正形?那日春会之上,就是三王爷都夸我博学多识呢。”
  在场并没有人知晓,她之所以这么讲,纯属就是想要气林茹素。
  果真不出她所料,林茹素的笑意僵了一僵,做得漂亮的指甲都要隔着帕子掐进肉里头了。
  见自个儿的闺女有出息,边氏自然也是高兴了,轻拍一下安婉卿柔荑,笑骂道:“瞧你这嘚瑟样,旁人夸你一句,你便要蹦天上去,跟你弟弟那真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都不能讲你们好话,不然呐,得骄傲自满成什么样子。”
  而安婉卿则是想到了些什么,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听娘亲与表姐这么一讲我都是想起来了,我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见着镰儿人了。”
  顿,安婉卿眼珠子转了几转,扬声冲外头的玉莲道:“玉莲!你快些去把镰儿唤来!我们姐弟三个好好叙叙旧。”
  闻言,林茹素的面色变得差了许多。
  要知晓,安瞿镰不喜欢叶茹素的事情安府上下是人尽皆知的。
  而安瞿镰的整人方法等,却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
  因此,一般林茹素到安府来的时候,边氏都会吩咐要安瞿镰在自个儿房里头好好呆着,不要出来闹事。
  安婉卿自然也是知晓这事的,也知道自个儿弟弟那小霸王的性子。
  今儿个把他叫来,就是想让林茹素心里头不好受。
  安瞿镰鬼点子虽多,却并非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会讨厌叶茹素,定然是因为叶茹素干过什么事被他给撞见了。
  但足以笃定的是,安瞿镰知晓的事绝对是林茹素的一处软肋。
  若非如此,她何必在听了她要将安瞿镰唤来过后,面色就这般的不好看呢?
  可为何从未听安瞿镰与她提过!
  她们三个再又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玉莲便领着安瞿镰行了进来。
  安婉卿见了安瞿镰,鼻子有些发酸,哽着声音,拿过安瞿镰的手,亲热地唤了一声镰儿。
  而叶茹素则是全身一僵,却也跟着唤了一声。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安瞿镰与安婉卿的关系好得紧,见了安婉卿这样子,自然察觉出了不对,赶忙问道。
  罢,他还用眼睛使劲地瞪着坐得笔直的叶茹素,其中的意思谁都能够明白。
  闻言,安婉卿摇了摇头,压住心下泪意,强勾起一抹笑,道:“我像是会被旁人欺负的人不成?不过是太久没见你,想得紧。”
  他们姐弟二人便这般若无旁顾地扯起了闲篇来。
  边氏总算是瞧不下去了,白了他二人眼,嗔道:“方才还讲卿卿有了姐姐就忘了娘,却不想我们镰儿才真是没把我这个娘亲放在眼里头,这还没娶媳妇呢,这要娶了媳妇还得了?姐弟两个一个德行。”
  闻言,安婉卿和安瞿镰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边一个挽住了边氏的手,使劲全身解数想要哄边氏开怀一笑。
  而一边的林茹素一直寻思着该如何来插话,然而她只要一开口,不是被安瞿镰给驳回去,就是被安婉卿给呛得不能做声。
  边氏也并非没有发现安婉卿和安瞿镰的小动作,只不过她再疼爱林茹素,也不可能比得过她亲生的这两个孩子。
  自然,她也不可能为了林茹素,而驳她亲生闺女亲生儿子的面子。
  这是头一回,林茹素到安府来没有被留下来用晚膳便回去的。
  等林茹素走了,边氏再又留他们姐弟用了晚膳,便叫他们回自个儿房里头去了。
  而安婉卿则直接将安瞿镰给拖到了自个儿的房中,热泪盈眶地打量着他。
  安瞿镰用手指抹了安婉卿脸颊两侧的泪珠子。
  沉默了许久之后,安瞿镰开口讲道:“姐姐,我说吧,叶茹素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今儿个,你总算是开窍了,没再尽帮着她讲话。”
  闻言,安婉卿的泪珠子涌得越发的厉害了。
  她知道,安瞿镰是全心全意待她好的,可是她前世又是如何呢?
  可她非但没有相信他的话,且还因为此事,还在心里头与他有了嫌隙。
  她还记得,安瞿镰前世最后的一句话:“下一世,我要做哥哥,来护着你。”
  若非是她瞎了眼信错了人,又怎会害得他死得那般凄惨。
  而他就是死了,也还满心满眼是她。
  这么想着,她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哭腔道:“小屁孩竟还训起了旁人来……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愚昧了,日后,由姐姐来护着你。”
  安婉卿讲是这么讲的,但却是哭得越发起劲,安瞿镰的肩上都湿了大片。
  在这世上,她除开爹娘以及这个弟弟,已然是谁都不敢相信了。
  见安婉卿哭得这般伤心,安瞿镰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然是安慰着安婉卿,直到安婉卿哭晕过去,他才将她放到了榻上。
  而她就是已经给哭晕了过去,也还在止不住地落泪,唇中还一直在不停地叨叨着三个字:“对不起……”
  而安瞿镰虽然也想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到底就这般,安瞿镰带着满腔的疑惑离去了。
  而今夜大哭的成果便是安婉卿一大早起来,一双眼睛肿得异常厉害。
  被吓到了的玉莲赶紧唤来彩月,二人手中各拿一个熟鸡蛋来替安婉卿敷着眼睛,却也没敢问安婉卿昨夜究竟因何事哭得那般凄惨。
  再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安婉卿突地唤玉莲备轿去到张荧权处。
  她想着,有些事该是早些做好准备的,若不然,恐怕到了那时候真的会来不及。
  而再此之前,她还特地飞鸽传书告知了夏侯琛彦到张荧权处一聚。
  既然同他道了合作,来自然得将自个儿的秘密都坦白来。
  若是不然,这份合作岂不是没有多大意义。
  如头两回一般,还没有到张荧权住处,安婉卿便下了轿,步行走去。
  “太子久等了。”见着不远处的夏侯琛彦,安婉卿颔首示意了一番过后,柔荑做了个请的手势,抬步往屋里行去。
  瞧着安婉卿的背影,夏侯琛彦心下暗暗多了几分钦佩。
  要知晓,朝廷中那么多人想要将张荧权收之麾下都未曾成功,而她却让张荧权成了她的谋士。
  单是这么一点,他便能够认定,自个儿并没有选错人。
  她的确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伙伴。
  这般想着,夏侯琛彦跟着行进去。
  “你还带了人来了?”张荧权的眼皮都未曾掀下,便知晓安婉卿来了,便知晓安婉卿还带来了个夏侯琛彦。
  闻言,安婉卿挑了挑眉头,一点不带客气地坐到了木凳之上,正是打算开口时,被张荧权抢了先:“不知太子陛下亲临寒舍,是为何?”
  而就在他开口这会儿,都是没有掀开眼帘的。
  “张先生果真神机妙算。”夏侯琛彦却是答非所问,语气虽仍然是冷冷的,但熟悉他的人便知晓,他对张荧权是多了几分敬重。
  他二人又一人一句的聊了一会过后,张荧权仍然一直没有掀开眼帘,而夏侯琛彦的态度也渐渐地变得好了。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他对于张荧权是有几分质疑的,然而这才对话不过十句,他便发现张荧权乃是真的博学多广,与那些自视清高的读书人全然是两样。
  被他们视而不见了些时候的安婉卿稍有些不耐,蹙眉,沉声:“我将他带来,可不是想叫你们在这儿扯闲篇儿的。”
  闻言,张荧权总算是睁了双眼睛,坐直了身子,眸中略带笑意,道:“太子确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眼光倒是不错。”
  安婉卿干笑了几声,哪里肯告知张荧权,她之所以会选择与夏侯琛彦合作,完全就是觉着只要不是夏侯蔚闻,谁都成。
  而且夏侯琛彦还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且他也是目前为止最合适、能力最强的合作对象,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轻咳了几声,总算将话题引到了正路上头:“敢问太子陛下,身为皇子,最为重要的几点是什么?”
  “出身,能力,娶亲。”夏侯琛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安婉卿的疑问。
  知晓他会这么回答的安婉卿勾起了一抹笑意,又问出了一个看似与这并不相关的问题:“你们觉着,我表姐叶茹素如何?”
  罢,她拿过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面上笑意不改。
  夏侯琛彦与张荧权皆是聪明人,自然猜出了安婉卿的心思来。
  因叶茹素的爹官位太小,因此夏侯琛彦甚至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自然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官之女,她娘家世倒还瞧得上眼,而她娘却只是个庶女,且在你舅舅这代也还逐渐落魄了下来,顶多算是长相艳丽,举止端庄,不足为提。”张荧权答了个完全,顿,蹙眉,问:“你想要拿她配三王爷?怕是三王爷瞅不上她。”
  闻言,安婉卿隐于袍下的柔荑握拳。
  瞅不上她?前世夏侯琛彦可是宝贵叶茹素宝贵得紧。
  为了给她铺路,他可不惜杀了她与他们那不足周岁的儿子。
  若今生他们不成夫妇,又如何对得起她前世所受得苦和痛?
  这般想着,安婉卿努力压下心下怒火,冷笑声,道:“我自有法子,叫他们互生情愫,不过婉卿有一事望二位相助。”
  能削弱夏侯蔚闻势力的事情,夏侯琛彦又怎么可能会不做呢?
  不过,这也得看这事究竟能够利己多少,又能够损敌多少。
  那等损人却也不利己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去做得。
  而张荧权也已成安婉卿的谋士,对于她的请求,自然也不会多讲一个不字。
  “我希望二位能够帮叶茹素的父亲提提官职,得是那种,貌似风光,实则手上没有一丝实权的那种,最好还是能让大伙都觉着,他是太子党。”安婉卿瞧着二人皆是一副稍带疑惑的表情,面上笑意更深。
  当今世上再无旁人比她更加了解夏侯蔚闻这人。
  他兴许确实是爱叶茹素的,但是,他对叶茹素的爱,根本不能够与对他自个儿的爱、对权利的爱来相提并论。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娶她来为他铺路。
  而如今,叶茹素父亲官位不高,而她就算与他相识,两人互生情愫,他也断然不会娶她为妻的。
  那时,就算她不愿嫁于他,他也定然会找上其他大家之女。
  她又如何能够看着旁人重蹈她的覆辙呢?
  而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叫夏侯蔚闻娶了叶茹素。
  瞧着他们两人疑惑的模样,安婉卿收敛笑意,冷声:“你们便按着我道得去做,于我们,定是有利无害的。”
  “好!”夏侯琛彦经过了短暂的思量过后,应了这么一声。
  合作这等事情,讲究得便是信任。
  他既然选择了要与她合作,那便要对她投以高度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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