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那前辈至少可以告诉我荒域在哪,有什么法子进入。”
  “不用想了,不到大乘,进了荒域就别想着能活着出来;那里就是个地狱,是那些大人物为了惩罚犯了错的人特意创造出来的坟墓。你问我在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那资格。”
  不知道为什么,结束这个话题之后,巫颂的态度就有些冷淡,待巫大力他们回来之后,直接打发掉萧羽。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给萧羽留下了一枚玉简,可惜上面有特殊的封印。
  “拿上这枚玉简,你要找天机会更容易一些。”
  无奈,萧羽只得暂且放下此事,跟着巫大力前往巫族的神殿。
  巫族的势力分布很奇妙,以神殿为中心,方圆百万里之内,外围是力巫居住的村落,然后以众星捧月一样供着神殿;而神殿就是法巫居住的地方。
  神殿不止一座建筑,而是一群,差不多能和一个小城镇相比,除了月族,巫族的排外性很强,整个地盘之中,只有一个对外城市,而且还是和月族交汇的地方,叫巫城。
  从巫颂他们村落到神殿,以萧羽他们的脚程需要飞上十天时间,毕竟是在最外围的区域。
  有巫大力带路,这一路上倒没有人来阻拦或者盘问萧羽他们,进了神殿之后,整个画风都变了,不再是那些石头建筑,清一色的暗黑色木屋,风格很漂亮,每一栋木屋都有二到三层,并且在木墙上雕刻了许多与荒兽战斗的画面,以及族人祭祀的场景。
  神殿的建筑是围着一座高山而建,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盘龙绕柱,以建筑为鳞,一条宽大的道路盘旋而上,直通山巅之上。
  那里便是巫族族长居住的地方。
  巫族除了族长,还有十大长老,力巫五名,法巫五名。
  而萧羽要找的天机老人,便是最年轻的法巫长老,实力是神劫一境。
  苍元界巫族的境界划分是凝念、聚神、分神、化虚、化实、巫劫、力劫、神劫、量劫。
  其中神劫就相当于大乘期,一到三境为初期,四到六为中期,七到九为后期,第十境为巅峰;如果量劫成功便可飞升仙界,如果失败就和修士一样兵解,成为量劫一境,也相当于散仙一劫。
  这些都是这一路上巫大力告诉萧羽的。
  进了神殿之后,萧羽又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力巫都是巨人,而法巫个个身材娇小,就和正常人差不多。
  萧羽不解,问了巫大力才知道,为何力巫个个都是巨人了。
  因为炼体的缘故,力巫的实力越强,身材越是高大。
  到了山脚下,一口巨大的石门上刻着神殿二字,在石门两旁各有一个守卫,其中一个守卫看到巫大力带着萧羽他们过来,便拦了去路。
  “哪个村落的?来神殿有什么事?”
  巫大力伸出赤裸的胳膊一用力,粗壮的手臂上顿时浮现一个黑色的印记,那是一头蛮牛。
  收回胳膊,巫大力指着萧羽大声道:“他要找天机长老,是天机长老在下界一脉的传人。”
  萧羽等他把话说完,就从纳戒中拿出了巫颂给他的玉简递给那位守卫。
  那守卫将玉简上的封印一解除就贴在额头上,没过多久,便指着巫大力道:“这位族人你可以回去了,他们接下来就由我带领去面见长老。”
  见这么容易就能见到天机老人,想来是那枚玉简的缘故,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
  “大力,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再见!”
  和巫大力道别过后,便紧跟着那守卫踏上了那条盘龙大道。
  一路来到山巅之下,这里有十栋三层的木楼,在第十栋楼门口停了下来,守卫敲了敲门,很快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美男,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沉稳俊郎,一身白袍的腰间还挂着一枚玉佩,双手覆在身后,气势如虹。
  中年美男用那一双锐利的双眼看着一头白紫发外加一身黑衣的萧羽,过了不到三息,也不说话,眼神示意那位守卫。
  守卫赶紧将手中的玉简奉上:“禀长老,这是蛮牛村长的玉简。”
  中年美男抬手一挥,玉简化为尘埃,一道灵光缓缓在他手中汇聚。
  待灵光一收,中年美男这才开口:“你下去吧。”
  守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之后,悄然退去。
  中年美男转身之际道:“进来吧。”
  踏入木楼,里面的装饰很简洁,就一张桌子,就再无他物。
  中年美男指着云觞和欧阳怜心道:“你们在此等候。”
  又指着萧羽:“你随我来。”
  说完便上到了二楼。
  二楼倒是多了几样东西,一个蒲团,一张桌子,还有一张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
  等中年美男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后,萧羽这才郑重其事地跪了下来,直接叩了三个头,这才道:“晚辈萧羽,拜见天机前辈。”
  第189章 拜天机为师
  天机老人没有阻止,只道:“为何拜我!”
  这三拜,有太多的原由了,但是想来想去,萧羽还是觉得,天机老人作为这万年来的最后一个成道者,他丢下了巫族,却给所有的修士留下了一个希望。
  天机图录,萧羽将之拿了出来,放在面前,才看着天机老人道:“多谢前辈成全。”
  天机老人看着地上的天机图录,这才了然,原来是它;伸手将天机图录拿起来,静静的翻看着,喜怒无波的眼神随着每翻开一页,也有了变化,是喜、是悦、是笑、是悲、是怀念。
  翻完以后,天机将图录还给了萧羽,眼中多了一些感慨,却并没有问起有关图录的任何事,而是道:“是谁教你的巫术?”
  “是巫婆婆,她是我最敬爱的人之一,她说……”
  萧羽话还没说完,天机抬手一摆:“我都知道,天命难违,苍月大陆上,巫族的命运因我而起,但我并不后悔,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样。”
  巫族之人善于占卜,天机老人更是其中的翘楚,他能算到的东西,远远要比萧羽想象的还要多;那还有什么话可说,萧羽一时哑口无言,巫婆婆都放下了,只是自己因为心难平,也是一厢情愿而已。
  “前辈,苍月大陆当真如传闻所言是仙界之人,为了培养宗门弟子而创造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苍月大陆上的修士,都想知道的问题,又是为什么在万年后断绝了所有人成道飞升的希望。
  “没错,但真正的原因并非因为修士常年起争斗,而惹恼了仙界那些大能们,具体的原因我不便明说,我只解你心中一个迷惑,那就是……”
  说着一指上面,又道:“原因在上面,若你将来有一天能得道飞升,就会明白了。”
  事关仙界,天机老人显然不想多说,而萧羽来这里的目的有三,解了其一,还有两件事。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拜:“请前辈收小子为徒。”
  语气诚恳,令天机意想不到,不过抬眼看着拜倒的萧羽,想着,在那种绝境之下,还能成道飞升到苍元界,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万中无一的天资,而且他的望气之术看得出来,萧羽是个有大气运之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同根同源,虽然不是巫族血脉,可到底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因果存在。
  但令他有些不解的是,萧羽的身上还背负着两个巨大的因果,而且还是从苍月大陆上带上来的,是什么他看不清。
  但那又如何,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连天命都想逆,还有哪个因果比这更沉重,更危险呢?
  可收徒也要郑重其事,万不得有一丝马虎。
  “你学巫术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你是一个仙魔同修的修士,须知事多嚼不烂,修士终其一生修行一种已经是穷极一生。而你不但是灵修,还是个魔修,现在还想修巫术,你的目的是什么?”
  “救人。”
  “救谁?”
  “我的道侣情月初,她现在被困在荒域。”
  还有娘亲魔帝沧天,只是这最后这句话他不敢说。
  天机闻言,哑然失笑,道:“你倒是个性情中人,我还以为你会说,得道飞升仙界,亦或是追求无上大道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徒弟我是一定不会收的,原因嘛,不管是仙是魔都可以做到,不是吗。”
  萧羽果断心虚地点点头,然后顺着天机的意思重新站了起来,郑重地拜了下去。
  这三拜,是为拜师,心诚所致。
  三拜之后,萧羽手中多了一杯茶,恭敬地举起道:“请师父用茶。”
  天机老人抬手接过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淡淡道:“茶不是好茶,只希望我这第一个徒弟没白收。”
  萧羽有些尴尬,接过天机递回的茶杯:“谢师父夸奖!”
  天机摆摆手:“我可没有夸你,本来想举行一个隆重一点的拜师礼,可你的身份实在不宜宣扬,为了避免有心人的追查,只能委屈你了。”
  萧羽摇头,道:“谢师父理解,师父不嫌弃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
  他是无量仙宗的敌人,是无情剑尊要杀的人,若是将来破除娘亲的封印,救娘亲于水火还要与怀东帝君为敌,这样的身份,天机老人还愿意收他为徒,已经是赌上了巫族整个家族今后的命运了,这份信任与不弃,他何德何能!
  两个都是通透之人,其中的深意不必细究。
  天机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萧羽:“你先下去吧,下面还有你的朋友需要安顿,拿着这块令牌去山腰找事务阁,他们会给你们安排居住的地方,三天后你再来找为师。”
  “是!”
  应了一声,萧羽起身下到一楼。
  等萧羽带着欧阳怜心和云觞离开之后,天机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一趟山巅。
  山巅之上只有一栋小楼,被一层浓郁的云雾遮掩,隐隐约约间,一个透明的光罩将小楼护住,天机穿过云雾,来到小楼山弯腰拜了拜:“天机来访。”
  片刻,光罩上出现一条细缝,天机在细缝闭合前化作一道流光闪身钻了进去。
  进到小楼,里面别有洞天,以空间术扩大了无数倍的空间里,有星辰、日月、有山有水、花草树木、鸟虫走兽等等,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世界。
  在这个小世界中,一个白发拖地的老者静静背对着天机,望着空间里的一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手一挥,一只荒兽突然出现在这个小世界中,荒兽似狼非狼,刚出现在小世界里便大肆杀戮,老者看着,然后摇头,又一抬手抹去了荒兽,小世界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天机看着老者的动作见怪不怪,等老者不再有任何动静,这才开口道:“族长,我收了一个从苍月大陆上来的人为徒了,叫萧羽,特意前来向您禀明。”
  老者转身,两道白眉和白须已经到了下腹,可脸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在这双眼睛里,和这个小世界一模一样,里面包容万象,深邃而神秘。
  老者天机,老者口未开,言已出:“你可知此人将来的命运?”
  天机点头:“虽坎坷,甚至还会连累咱巫族,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同时,只要有您老在,这苍元界谁敢来此作乱?”
  老者望着天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天机笑骂道:“你小子越来越皮痒了,竟敢打起老夫的主意来,不过你这话甚合老夫的心意,这次就不与你追究了,走吧,老夫现在很忙,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行。”
  天机点头应是,心下也松了口气,只要老者不追究,那他这个徒弟收得就心安理得了。
  萧羽从天机师父那里出来后,加上扮相实在惹眼,一路来到半山腰,那回头率太高,神识扫过一道又一道,到了半山腰更甚,许多巫族的族人好奇的打量着萧羽他们。
  像萧羽他们这样的外人,能在巫族神殿随意进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找人询问了一下事务阁的位置,萧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踏进了事务阁。然后没过多久,又在一个巫族人的带领下,来到半山腰最左边的一栋两层木楼前停下。
  那巫族人指着木楼道:“今后你就住这里了,除了你,你的这两位朋友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到处乱闯,否则得罪了哪位族人,就算是长老也保不了你们,知道了吗?”
  告诫了一番,那巫族人便转身离开,萧羽拿着手中的令牌往上面滴了一滴精血,然后就看到从令牌中射出一道灵光,灵光将整栋木楼包裹,形成了一个结界。
  在结界上有一个供人进出的裂缝,萧羽道了声便踏进了结界。
  等人进入之后,结界裂缝闭合,连同结界一起隐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