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万万不可
  主人到了,赏花宴正式开始。
  各种点心端上桌,大家也纷纷落座。
  借着给盛清芸倒茶的功夫,小荷终于逮到了机会。
  “小姐,那个莲花跟来了!”她低声道,声音透着紧张,“就是早上站在老夫人和夫人马车旁的丫头。”
  盛清芸听罢,端茶的同时轻拍了下小荷的手。
  莲花么?早在小荷在府门口唤她的一刻,她就想到了。
  来了更好,她的计划正缺个女角儿,这下都齐了。
  轻啜了口茶,盛清芸一边应付偶尔响起的闲谈,一边不着痕迹观察那名叫如意的丫鬟。
  如意长的很漂亮,但却不妖媚,有股子正室夫人的气质。
  上一世,盛彦抬了她进府,也有过和睦相处有一番作为的可能。
  只是,盛府上下、尤其是盛彦,厌极了她。即便如意温婉知礼,尽心服侍操持,最终还是没能暖了盛彦的心。
  最后如意怎么了?
  哦,对了,在翠春进了盛彦的院子,成为春姨娘没多久后,便染疾而终了。
  “小姐,快看!”
  正回忆着,小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盛清芸的思绪。
  盛清芸顺势看去,就见一个小管事打扮的小厮,正躬身给嘉禾长公主禀告着什么。
  “小姐,这两日奴婢借着采买食材的机会,偷摸跟踪过莲花,那人就是她的同乡。”小荷压低声音又道。
  “小姐你说,他们是不是要动手了?”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慌乱,小荷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抖什么!”盛清芸低斥她一声,“要不想坏事没有解药,就给我放松!”
  “还有,一会儿万事自然有我,你只管跟着就行!”
  她其实也有点害怕,但她知道她不能。
  果然,小荷猜的没错,也不知那小厮说了些什么,长公主眉头微蹙,冲如意点了点头,如意福身一礼,跟着小厮朝花园外走去。
  “小姐!”
  小荷控制不住又喊,这回声音有点大,不说盛清芸另一侧的翠雪,就连旁边位置的盛清蕙都转头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小荷你做什么这么大声,还有没有点礼数?”她皱眉呵斥。
  盛清芸眉头微挑,拿起桌上茶壶,站起身朝盛清蕙走去,“妹妹别怪小荷,是我贪嘴多吃了几块凉糕,小荷怕我坏了肠胃,才出声阻止的。”
  “来,这菊花茶清甜绵润,妹妹前日受了烫,这两天又食多了奶品,最是该多喝些。”
  她说着,就给盛清蕙倒茶。
  许是那句“受了烫”让盛清蕙想起前日的羞辱,她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旁边翠兰不知怎么腿一软,就朝盛清蕙倒了过来。
  “啊!”
  一声惊呼,茶杯倒了,盛清芸顺势手腕一松,茶壶跟着掉在桌上。
  哗啦,温烫的水瞬间淌了一桌,正坐着的盛清蕙自然躲不过去。
  “妹妹!”盛清芸惊呼,就着上前抚盛清蕙的动作,大半截衣袖从桌面上拂过。
  “怎么这么不小心!”
  坐在夫人桌上的苏氏听到动静看过来,眉头一跳,出声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翠兰跪在地上请罪。
  “笨手笨脚的东西,你确实该死!”
  可能是接连被烫怒火翻倍,待反应过来,盛清蕙已经高声斥责出口。
  瞬间,花园里一静,众人都略带惊诧的看过来。
  似是没想到一贯娇俏可人的盛家二小姐竟然会不顾场合责骂下人。
  “吉祥,还不赶紧带两位小姐去更衣!”
  上首,嘉禾公主朝一旁丫头吩咐一声,又对盛清蕙和盛清芸道,“莫要让下人坏了气氛,盛二小姐消气。府里备了衣衫,去换了便好。”
  她说完,扫视众人一眼,花园里立时又响起闲谈声。
  “两位小姐,这边请!”名吉祥的丫头已经走了过来。
  “妹妹,快走吧,小心着凉!”盛清芸关心道,“翠雪,你留下宽慰祖母母亲,我有小荷服侍就好。”
  至于盛清蕙,狠狠瞪翠兰一眼,怒哼一声,跟了上去。
  盛清芸勾唇淡淡一笑,还是年轻啊,这么点无伤大雅的小伎俩,竟就能达到目的?
  她不动声色将剩余的一颗蚕豆丢进路过的花盆中,跟着吉祥往后院走。
  “两位小姐,府里备下的女眷更衣处有些靠近男眷们品茶的湖心亭,一会儿还请跟紧奴婢。”
  大晏朝自家府中的男女大防并不严厉,但出了府门却格外重视。
  嘉禾公主权衡许久,考虑了许多因素,最后才将更衣休息处安排在了湖心亭和花园中间。
  盛清芸一听,勾唇轻笑,“吉祥姐姐放心,我和妹妹都不是无礼之人,定会紧跟姐姐。”
  “对对!”盛清蕙跟着附和,只是眼珠子却晶亮的到处乱转。
  鉴于上一世她和萧慎未婚先孕的无耻行径,盛清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盛清蕙在看什么。
  果然,进了更衣房,吉祥前脚才出去,后脚盛清蕙就凑了过来。
  “姐姐,你说今日侯府赏花宴,太子和几位皇子来了没有?”她俏脸微红,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
  “自然来了。嘉禾公主可是太子和几位皇子的亲姑姑,姑姑设宴怎么可能不来?”
  其实盛清芸根本不知道萧慎和几位皇子来了没有,可那又什么关系,只要盛清蕙信了就好。
  “真的吗?那……”盛清蕙扭捏一下,凑上来趴到盛清芸耳边,“姐姐,要不等换了衣服,我们去湖心亭偷偷瞧……”
  “阿蕙!”假意一惊,盛清芸打断盛清蕙的话,“万万不可,要是被人发现或者被母亲知道了,不罚我们跪祠堂才怪!”
  “母亲怎么会知道!我们偷偷去就看一眼,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的,好不好嘛?”盛清蕙赖着盛清芸撒娇。
  佯装为难的犹豫了片刻,盛清芸点头应下,“好吧,只这一次下不为例。一会儿先让小荷去引开吉祥,然后我们……”
  片刻,更衣房门打开,小荷从里面走了出来。
  “吉祥姐姐,我肚子突然疼的紧,小姐们还没换好衣服,能劳烦姐姐带我去茅房吗?”
  她捂着肚子,额头挂汗。
  吉祥一看,略拧了下眉,抬脚带路。
  两人刚走开没几步,房门再一次打开,却是盛清芸和盛清蕙。
  “阿蕙,快走!这……”
  “边”字还没出口,盛清蕙脚底一滑,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当即惊呼出声。
  前方,吉祥闻声回头。
  盛清芸眼疾手快,一把将盛清蕙和翠兰重又推进房中。
  “盛大小姐?”吉祥疑惑。
  “吉祥姐姐等等我,我突然也想方便一下,还得劳烦姐姐带路。”
  她说着话,趁吉祥不注意,侧头朝门里的盛清蕙挤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