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龙嗣
  好月任职大司农司之事,在午后便传到了北冥夜的耳里。
  北冥夜生怕好月会多想,则立即动身前来公主府内宽慰了好月一番,让她别担心,一切都有他在,更是表明这辈子她尹好月都是他北冥夜的妻。
  二人小聊了片刻,在天色将黑时,他便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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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冷风当中夹着细细的雪花,郭槐亲自端了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鸡汤入了御书房之内。
  烛光之下的御书房内依旧金碧辉煌,几个内侍正好添完了新炭,又有宫女给龙案上正看折子的男人添了茶。
  郭槐从外头进得门来,衣帽上沾染了许多细雪,可他端着汤碗入得御书房来,脸上却是笑着的。
  “皇上,您可得尝尝,方才奴才在半道上遇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担心皇上近来劳累着了,亲自熬了这鸡汤呢”
  话间,郭槐将鸡汤放在了龙案上,将完盖揭开,一股香味飘荡而出。
  “皇后娘娘熬汤羹的本事可是定好的,皇上您可有口服了!”
  蔺希闻言,却只瞧了一眼,“才用过晚膳不久,朕还饱着,你若喜欢喝你喝了便是!”
  “那哪儿能成呀!”郭槐忙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呢,奴才哪儿消受的起?”
  “是么?”蔺希头也不抬,“既然你都消受不起,又怎的敢端来?”
  这话说的有几分冷冽了。
  郭槐心中咯噔一跳,放下手中的碗盖,就在一旁跪了下去,“皇上赎罪,是奴才越矩了!”
  “知道就好!”蔺希声音冷冷,“把汤端下去罢,朕不饿!”
  郭槐哪儿还敢说不行?连声应了一声是之后,便让一盘的内侍端了下去。
  而他则立在了一旁,躬身弯腰的等着皇上的吩咐。
  直到最后一本奏章看完,天子坐在龙椅上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复又看向了郭槐。
  “郭槐,你在朕身边服侍多少年了?”
  “回皇上,自打太妃离世后,奴才便一直跟在您身边!”
  “倒是好多年了!”蔺希一点头,“既然如此,宫廷当中何事该管,何事不该管,你可还知晓?”
  这是明显的皇上要拿方才鸡汤之事问罪呀。
  郭槐心中一沉,“皇上许久都不曾入凤栖殿了,奴才、奴才也是为了皇上考虑,该让正宫留下子嗣的!”
  如今天子二十有八,但后宫三千佳丽无一人诞下龙嗣。
  这……是一桩多稀奇之事。
  蔺希闻言,冷笑一声,“如今朝堂不稳,内乱未平外乱又起,朕留下的子嗣,是该姓东方还是姓蔺?是给外臣当棋子还是后宫的器物?想必公公你比朕见得更多罢!”
  郭槐闻言,垂下了头来不在说话。
  蔺希挥了挥手,“朕瞧了一日奏折,有些累了,你先退下罢,容朕独自待一会!”
  “是!”郭槐又应声,缓缓移动着自己的步子,慢慢退出了御书房当中。
  直到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蔺希一人时,那本是瞧不出情绪的脸上尽显疲惫。
  二十八岁年轻帝王,瞧着是无限的荣耀与风光,但朝中上下没有任何事情不是要他亲自来把持的。
  冷风吹得窗扇砰砰做响,外头又下雪了。
  刚添好的新炭此时正燃的火旺,温暖的房内没有一丝冷意。
  蔺希伸手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还不待放下,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冷的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窗子不知何时开了。
  外头寒风凛凛,蔺希并未做多想,本想唤人来将窗扇合上,却不知何时……那窗口竟是站了一人。
  那本要放茶杯的手,吓得微微抖了一抖。
  待看清楚来人时,蔺希眼眸一声,厉色道,“大胆,竟敢闯入皇宫,你莫非是连性命都不想要了?”
  窗外的人闻言一笑,跃入了御书房来。
  在关窗时,窗台上滑过一抹紫色的衣摆。
  “小小性命而已,要拿便拿去是了!”来人面色镇定,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桀骜,“再说了,皇上您若是想要我这颗小小的人头,也得您有本事来拿!”
  “你这是在挑衅朕的权威?”蔺希闻言显然不悦,长眸眯了起来,“这是在朕的领土上,不是在你那无欢岛上!”
  “所以?”来人一摊双手,一脸无所谓模样,“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你这皇宫当中戒备真是不怎么样?”
  “你倒是猖狂的很!”蔺希十分十分十分不悦,一双眸子狠狠盯着眼前人,“你来找朕只怕不是为了要证明朕这皇宫当中守卫如何罢?有事便说,若是无事,朕可要叫御林军了!”
  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十分恼怒,那御林军是做什么吃的?带刀侍卫呢?周寒呢?竟都是吃干饭的么?
  “皇上不是正想着要我来寻你么?怎的如今反倒是不欢迎了?”那人呵呵一笑,双手环抱起了身来,“前些日子似乎聊的并不开心,不如接着聊聊?”
  闻言,蔺希吸了一口气。
  还不待说话,又听得他道,“似乎拿大夏来换你一个公主,皇上似乎还觉得亏了?”
  “好月乃我大南公主,是朕的御妹,你到头来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无欢岛上的头目,朕如何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大夏,将好月推于不复之地呢?”
  “上回……皇上似乎 不是如此说的!”北冥夜眉头一挑,唇角微勾,“皇上若是不喜欢海盗这个身份,那大夏国主的身份如何?”
  “你……”蔺希闻言一凛,心中升起几分不妙来。
  北冥夜继续道,“皇上以为我无欢岛势力如何?你想着要先将大周占领,好独大么?可我若是想当个皇帝玩玩,接纳了大夏,再许以利益让周边的部落随我一同起义,您说……您这大南的天下,应当会何等糟糕呢?”
  “你……”蔺希心中一沉,简直不可置信,“你莫非是疯了不成?倘若真是如此,天下百姓将会民不聊生,届时天下人又会如何来唾骂好月,你当真能见得好月这般受着世人的舆论?”
  “自是不愿意的!”北冥笑的十分灿烂,“但无论天下人如何来骂好月,大多的人也会骂皇上你是一个昏君,无能之主,你说……到时候民论倒戈,皇上您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