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困惑
  一个锦囊而已,哪里有碧玉重要?
  她见强盗越来越近,急了,不顾一切的追上去要把碧玉拉开,对面,那被两头围堵的汉子目带凶光的冲了过来。
  沈清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幸好此时,后面堵路的厉害人物及时赶到,那人伸手拽住汉子的后领,冷笑道,“哟呵,在本少爷眼皮下还敢跑?”
  那汉子显然是个惯犯,不但抢东西顺手,连抓他的人也认得,毫不反抗,立即扑地求情,“陆少爷饶命,小的保证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呸,少跟本少爷来这一套!这种恶心话你也就哄哄那三岁黄毛小儿罢了。”
  那见义勇为的少爷一脸戏耍冷笑,抬脚给了那汉子不轻不重一脚,斥道,“还不快滚?下次落到本少爷手里,先打断你的狗腿,看你怎么跑!”挑眉来看主仆二人,目光落在沈清兰脸上,怔怔出神。
  汉子不敢多话,连滚带爬的窜了出去。
  “别走,锦囊呢?还给我家小姐!”碧玉大叫。
  少爷轻笑,“锦囊在这里,我已经帮小姐拿回来了。”他意味深长的轻轻掂了掂锦囊,上前两步,送到沈清兰面前。
  沈清兰眉心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没接,旁边地碧玉懂事,不用小姐开口,伸手就抓了过来,愤愤不已。
  “多谢公子相助。”沈清兰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好不容易锦囊又追了回来,她心情大好,含笑抬头,向对面的英雄笑了笑。
  殊不知,这一笑,却是倾国倾城,倾了少年心。
  少爷被这灿若晨光的笑容酥了半个身子,脸上原本轻佻随意的笑容都僵住,来不及收敛,痴了片刻,方回过神来。
  “小姐看着有些面熟。”
  沈清兰怔住,不由得多看他一眼,面熟?我不觉得自己见过你啊?再看一眼,好像确实在哪见过,却只是蹙起眉尖摇头。
  “公子恐怕认错人了。”
  自己刚到分宁没几天,怎么会见过这人?就算不经意错身而过又如何?看这人虽然生得眉眼俊俏,但举止略显轻浮,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少爷眼中闪闪亮,索性主动自我介绍,“我姓陆,名新明,字……”
  “刚才,多谢陆公子了,那我先走了,陆公子请便。”沈清兰没等他热情洋溢的介绍完,抢着又道了次谢,转身就走。
  小美人爱答不理,拒之千里之外,陆新明有些怏怏,但他热情不减,紧追两步,“快到年底了,小偷强盗多,路上不安全,我送小姐回去吧。”
  沈清兰面色不虞,觉得这人虽然帮了忙,但好不知趣,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了。
  碧玉回头一瞪眼,“不劳公子护送了,叫人瞧见,引来流言蜚语,公子止步吧。”
  陆新明好不郁闷。
  拐过两条街,直到眼见沈清兰带那个尖牙利齿的丫头进了侧门,他才一脸古怪的喃喃自语,“沈家小姐?哪一位呢……哦,想起来了,昨天听之铭说,他申州的婶娘带着堂妹过来了。”忽又饶有兴趣地砸砸嘴,“有意思,我说昨天她明明是要过来,怎么扭头又走了呢?原来是之铭的妹妹,她想跟兄长打招呼,见人多又害羞了……”
  “之铭的堂妹……”
  “堂妹……”
  一个穿戴利索的小厮跑来,“少爷,您在这里呢?夫人让您回去呢,表少爷都到家了,您怎么还在外头?夫人怕您又被哪个姑娘迷住了眼,连家门冲哪开都忘了。”
  陆新明不知从哪里变出把折扇,懒洋洋抬手敲了下小厮的脑袋,笑骂,“作死的小猢狲,敢打着我娘的旗号开你少爷的玩笑,回去自己领十板子。”
  “哎哟我的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这身板,哪里受得起十板子?一板子也受不起啊。”
  陆新明笑啐,拍着扇子悠哉闲哉往回走,心情极好,“少贫嘴,你要是一会好好跟夫人说话,本少爷就饶了你,要是……”
  “小的明白。”小厮早就猜透主子心思,舔着脸立即抢答。
  陆新明手腕一番,扇子又不见了,他双手笼入镶着繁复花边的广袖,十足一副吃饱了撑的散步遛鸟、消食赏花的纨绔,只是外人不知,此刻这纨绔遮掩在袖中的双手,正遐思飘远的摩挲着一样东西。
  一只两指大小的翠玉雕花簪。
  保养得细嫩的指腹在花朵上细细摩挲,还没过眼细看,已经摸出了花的形状。
  一朵淡雅娇俏的小稚菊?唔,与她淡妆素洁、疏离矜持确实很像。
  沈清兰回院子,先去见林氏,到门口却听到林氏正轻轻叹口气,“……呆着也无趣,不如回申州罢了。”
  接着是赵妈妈的声音,“太太有这想法也正常,我看老安人恢复得很好,便说老爷和两位少爷在那边没人照顾,早几日回去也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索性就回一封信给老爷,说这两天就返程吧,估摸着他收到信不几日,我们也到了,正好接着。”林氏声音中满是厌恶,急于离开。
  沈清兰不觉讶异,林氏心地不坏,但性子倔强,连在老安人面前都不做不出低声下气求个笑脸的态度,为了母女俩清清静静过几天日子,她做出极大让步,让自己暗中熬好安神汤,却说是邱氏的心薏,就是希望她们母女三人受到老安人的夸奖,欢天喜地一门心思放在继续做安神汤上,就没空再找麻烦了。
  不过,听这对话,莫不是在自己出府这两个时辰,又发生了什么事?
  张妈妈沉吟,“太太,不妨等等,别急着写信,还是先与老安人商议过后再写,免得再叫人揪住把柄。”
  “……唉,也好。”
  沈清兰怀揣困惑进屋去,小心试探出了什么事,林氏点她额头,“你都听到了?能有什么事?就是我担心你两个哥哥没有我约束,连书房大门朝哪个方向都忘了。”
  “不至于,父亲在呢。”沈清兰明知母亲是拿兄长做掩饰,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又缠着问了两次,见母亲心情越来越差,立即乖觉的转过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