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姐妹相见
  凤时锦揖道:“谢娘娘关心,只是早前师父已经诊过了,也吃了药。”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睡一觉就被请到了这里来。当然这后半句话她只能默默在心里说。
  结果贤妃闻言笑了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国师的徒弟,有国师在自然比太医院的太医要强。今日找你来,只是想问问虞昭媛的情况如何。”
  凤时锦道:“回娘娘,有师父为虞昭媛诊治,虞昭媛的情况也在渐渐好转,相信不日后就能够痊愈了。”
  随后上头就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贤妃问:“就这些吗?”
  凤时锦道:“不知娘娘还想知道些什么?”
  贤妃不咸不淡道:“昨日你跟陛下也是这样说的吗?”
  许是没吃早饭的缘故,凤时锦一听贤妃提起,不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反胃,道:“是。”
  贤妃道:“短短一两句话,陛下召见你却花了两个时辰。我还以为虞昭媛的病情会很复杂所以才这么难说清楚。”凤时锦一惊,她又道,“你是个姑娘,身体又单薄,陛下也是粗心大意,若是让你早些回去,今晨兴许就不会有这么重的风寒了。”顿了顿见凤时锦没说话,再道,“你且抬起头来,让本宫看一看。”
  凤时锦微微抬了抬头,迎上贤妃的目光。那目光洞穿一切,让凤时锦无处遁藏。只是,凤时锦勇敢直视,自以为没有什么可在她面前掩藏的。贤妃面色依旧含笑,道:“凤家的女儿果真都生得不差,你和时宁果真是长得一模一样,连我看了竟都觉得难以分辨。你不用觉得惊讶,顾言昨天半夜进宫,就陛下那边的事情因而本宫知晓一二。想来因为你是时宁的亲妹妹,他才这么关照你,担心你落水生病,硬要把你带走才冲撞了他父皇。”
  “您是苏顾言的母妃?”凤时锦几乎脱口而出。
  贤妃也不生气,只是半真半假地玩笑了一句:“方才本宫还觉得你有规有矩,怎的眼下又没大没小了。不想尊称顾言一声‘四皇子’,那叫他一声‘姐夫’总应该吧?”
  凤时锦垂头道:“是。”只是贤妃知晓的一二到底是指什么却是不得而知,难道贤妃知道昨天老东西欲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吗?贤妃没有明说,她也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觉得本宫不像顾言的母妃吗?”
  凤时锦应道:“四皇子有您这样的母妃才是应该,只是娘娘许是误会了,民女不是凤家的女儿,民女只是恰好姓凤而已,是国师的入室弟子。”
  “时锦……”
  贤妃脸上温和的笑容收了收,道:“你这话,让时宁听了,可要难过了。时宁可是听说了你在宫里,今晨早早便来请求本宫召你来相见。”她拂衣起身,对边上一直静静坐着的凤时宁柔声又道,“时宁,人母妃给你请来了,你们姐妹俩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凤时宁起身福礼道:“儿臣谢过母妃。”
  随后贤妃就离开了。凤时锦又一点点抬起头来,往侧边看去,只见那边却站了一名女子,锦衣华服,妆容精致,头上金钗发饰贵不可言,一张脸白里透红,丹凤眼中浅光连连,倾城之色。
  凤时锦面无表情,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几乎是麻木的。
  凤时宁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云鬓上的金钗步摇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轻摇晃着,丁佩作响,那锦绣衣摆铺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优雅的贵气。相比之下,凤时锦一身青灰色的袍裙,便像是凤凰面前的一只毫不起眼的小麻雀。
  六年不见,眼下凤时宁就站在凤时锦的面前,尽管长相几乎一致,但她却没什么印象。凤时宁亲昵地牵了她的手,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凤时锦忽觉鼻子很痒,揉了两下没止住,面对着凤时宁倏地就打出一个喷嚏。
  凤时宁僵了僵,随后用手帕擦拭着。
  凤时锦适时抽回手也擦了擦鼻子,道:“对不住,我鼻子有些不舒服。”
  凤时锦扯出一抹干干的笑,道:“不碍事,时锦,这么久不见,陪我走走吧。”
  凤时宁随后又一直牵着凤时锦的手,走出了清贤宫,清贤宫里的上下看见了无不觉得四皇子妃柔善过人,像凤时锦这样身份的人能有这样一位高贵的姐姐是她毕生修来的福气,她应该感到知足。姐妹俩在花园小径上闲走。小径两边的桃花纷纷,浅浅粉粉地铺了满地,裙角自上面拂过,掠起轻轻浅浅的桃花浪。
  只是凤时宁一直不说话,似乎这里的景致格外美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是要与凤时锦叙旧的。又或者说,她是在等凤时锦先开口。
  在一棵桃花树下,那花粉的刺激让凤时锦连连又打了几个喷嚏。凤时宁不得不松开了她,她便在树下停了下来,鼻子通红,眼角翻了些湿润的热意。凤时锦揉着鼻子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个地方委实不适合我来,师父在朝殿上早朝,虞昭媛的病情还得我回去照料,你若是携我游园赏景,可能找错了对象。”
  凤时宁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目光深切,握了她的双手,担忧道:“你的伤寒没有大碍吧,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我看你一直这样打喷嚏着实难受。”
  凤时锦太不习惯了,道:“没有大碍的。”
  “时锦……”凤时宁伸手爱怜地摸了摸凤时锦的鬓角,眼里泛着微微的泪意,“六年不见,你都长这样大了。你回来怎的不过来说一声,想要见你一面却是难上加难,没想到会在宫里再相见。”
  凤时锦垂了垂眼,六年的时间她感觉一晃而过,六年前的事情却还依稀记得。她记得她离开汴凉的时候,是受到所有人的唾弃的,唯一在前面默默无言替她挡着的人是她师父,她记得那个时候即使是她的亲姐妹也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上一两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