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潜行
  户山学校的人走时,委婉的让安市宪兵队一定要拿到王洪的剑法。
  可迟田纯平知道,这实在太难。
  王洪那种人,带着个女人,被子弹追的满山跑,也不肯投降,怎么会交出他的命根子。
  以现在的情报来分析,王洪与义勇军又明显是一伙的。
  对于义勇军,绝大多数中国人即使不参加,也不会出头告密,除了都是中国人的原因,也怕报复。而安市义勇军更奇怪,便衣队的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混进去。
  人多、有枪、有王洪这样的高手,这就棘手了。
  迟田纯平愁啊,他一直想到了深夜,才跑去跟加藤汇报。
  一大早,日本兵就冲到街道上,抓了几个健壮些的乞丐,当做闷棍党,把这两起命案草草的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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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王洪把左轮手枪留给了媳妇儿,提着剌刀潜出了城。
  义勇军汇合的地方,声音不断响起,虽然不大,在黑夜中却十分明显。
  王洪潜行着,走到了众人身边。
  外边的两个义勇军冷不盯的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影,吓了“妈呀”一声,跳到了边上。其他人也跟着吓了一跳,不由的抓起手中的武器。
  两个义勇军看出是王洪后,郁闷的说:“总教官,你这是隐身术啊?还是轻功?咋一点声音都没有啊?吓死我们了”。
  王洪见人还没齐,就闲聊着说:“这只是潜行,你们以后也得学些”。
  潜行,是真正行走江湖的人,必会的技能。
  隐身术很神奇,却是道术类,真假不知,反正没人见过。
  影视里忍者的隐身术,原本也是些实在的东西。在打斗中,金遁术用声音、光线来干扰引诱敌人的视线;木遁术就如跑酷一般;水遁就是水性好,跑不了就插个管在水里泡着;火遁也不一定扔烟雾弹,可能真点上几堆火。土遁术没有在钻在地下打洞的本事,就是借着夜色,钻到事前挖的掩体里。都没什么神奇的地方。
  而江湖人士中的隐身术,是大隐隐于世的本事。指的是在三教九流中,扮什么是什么,一入民间,便让人无法寻踪。
  轻功,包括蹿房越脊、飞檐走壁、壁虎游墙、旱地拨葱这些。水上漂、竹林飞就不要信了;那种左脚踩右脚的八步赶蝉,小说家逗乐而已。
  暗门的人有专门练习轻功的,不是去粘杆处当差,就是往飞贼大盗的方向发展。他们的夜行人潜行,是有轻功的成份。这些人先天就有高超的灵敏平衡、弹跳钩挂能力,个子小巧,灵活轻盈,身着青衣,蹿房越脊、飞檐走壁行走在夜色之中。这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使用各种特殊器具助力,才会在不高的古代建筑物间纵横,常人自然不及。
  (青衣是深蓝色紧身衣,而不是黑色玄衣,因为夜晚里深蓝色才是最容易隐藏身影的,古人不傻)
  但这类人的训练往往有特殊的目的,打斗能力对付普通人没问题,跟武林人士动手,却只能靠暗器毒药取巧。
  一般武林人士多少都懂得夜行术。可也仅是在夜间行路,不惊动其他人的方法。
  而有江湖经验的武林人士、公门好手、军队斥候,潜行是必会的手段。抓个犯人,呼拉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也只有后世的导演才信。
  这种手段不分白天黑夜,充分的利用四周的地形、地貌以及林木花草作为遮掩,屏息收声,每一次移动都借助了环境的掩护,或跃、或跑、或滚、或伏,隐住身形声音,悄无声息的接近目标。
  与后世的侦察兵的方式差不多,还是伪装、接近这一套。
  没那么神乎其神。
  安市义勇军也得训练些能潜行侦察的人,所以王洪才有大家也得学一下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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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最后几个人也到齐了,大家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装备,一共四十余人,十几条枪,开始向九连城方开拔。
  九连城,安市最早的人口聚焦地。
  古时大小九城相连,到了现在,还余四座大小不一的土城子,都残败的不象样子。
  这地方早被李辰派人过来侦察了几次。
  不到两个班(分队)的日本人占了路口那处小土城。
  土城不大,每个边大概是七八十米到一百米这样的一个四方围子,夯土城墙两米多到四米不等,墙上风蚀雨淋,随处可见大小裂缝和缺口。
  白天时,在路口上有日本兵把守道路,不时检查行人和货物。晚上,就在小土城里内,放了对角两个瞭望台,有两个哨兵站在上面,四处查看。
  按照事前定好的方案,义勇军这四十个人分成了三部分,让开了路东路西两侧不好进攻的方向,从南北有遮掩的两个方向进攻。
  正门方向因为要强攻,所以人最多,放在后面的是佯攻。
  王洪会带着几个人先行接近。那两队人要等到王洪处理掉哨兵,打开这个土城子的大门后,才会分头进攻。
  如果王洪的出击不成功,大家也得进攻,好接应王洪出来。
  在朦胧的月色下,王洪带着几个人接近到了一百米内,他止住了其他人的脚步,开始潜行。
  他利用各种环境的阴暗处,象豹子一样从这个位置,身影一闪,就到了下一个位置。
  最后二十多米是那条公路,王洪在哨兵扭身看向远方时,突然起身,用一种侧身跑的方式,身子侧躬着,足下无声的跑到了墙边,贴在了墙上。
  在这个角度,两个对角的日本兵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王洪找了处缝隙比较大的地方,听了下墙里没什么动静,就用剌刀助着力,爬上了夯土墙,他盯着那几十米外的哨兵看着,直到那哨兵身子又拧了过去,这才慢慢爬到墙顶。
  夯土墙已经酥松了,土屑沙颗沙沙的往下落,却被秋风扫过的声音盖住了。
  在墙顶上,他瞄了下土围子里面的几趟平房,见没什么动静,手一撑,就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面上,贴着里面的墙,往哨兵所在的瞭望台移动。
  杀了这个哨兵,再打开大门,义勇军就可以发动强攻了。
  他身后几个义勇军战士,远远的看到王洪轻盈的跑过公路,又爬上了墙头,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却见王洪人影一闪就进了土墙后面。他们立刻转身往外绕,分头去通知另外两个队伍做好进攻的准备。
  哨兵所在的位置,原本就是个夯土瞭望台,日本人用木头修补了一下,有三米多高,那个哨兵站在上面,一直盯着外面。
  王洪潜行到台子的脚下,瞭望台下面有一堆木头,象是要在这里修上一座小木屋的样子。王洪站在梯子边上,小心翼翼的盯着上面的哨兵,算计着几步蹿上去,怎么动手能没有声音。
  这时那个哨兵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异常动静,还是特别敏感,他突然拧身,把身边挟立的步枪端了起来。
  王洪立刻掉丢一切杂念,一个箭步踩在了木梯上,第二脚就钻到了哨兵脚边,头一抬,正好看到这哨兵的膝盖。
  这哨兵手里的枪已经抓到手里,却来不及打开保险,台子上落脚的地方很小,他无法后退,立刻把抬到一半的步枪劈向王洪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