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堕落天使
  高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次元要塞,奥术帝国的大杀器之一,当然光明半神的真身更重要。
  大杀器这东西,本来是用来对付真神的,半神算个屁啊!
  虽然后者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和这个世界的真相有关,但对于光明众神来说,肯定不是秘密,所以这是一个并不会太难被探知的秘密,而次元要塞属于不能错过的那种。
  距离这颗星球不知道多远,鬼知道除了这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前往。
  这要是错过了,是要抱憾终身的。
  这一刻,高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大胆,没有冒险精神,应该亲自去看看才对。
  隔了那么远,光都不知道要跑多久,也没办法实时通讯,甚至都不知道米尔豪斯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巨鹰大帝和那位传法师又咋样了。
  次元要塞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
  ……
  地面。
  潮汐权杖召唤的毁灭性力量,随着炽天使的到来,迅速散去。
  作为光灵的升华版本,作为天使种族的位者,炽天使以无穷无尽的光明烈焰和战斗力著称,是和黑暗为敌的主力,此时此刻表现出绝对强悍的实力,手的十字剑好像用光明烈焰铸成的一样,身的铠甲和披风也一样,代表圣洁的白色和金色彼此交融,每一次出手都能斩断几十根暗影触手。
  天使套装实际是“光铸装备”,光明所铸,用的是光明神国特有的材料,相当于实质化的光,任何一件都是圣器,相当于品质较好的传说装备,不管是价值还是作用。
  炽天使像一颗小太阳,它所在的地方一片光明。
  那些被潮汐权杖一同召唤过来的无面者、黑暗幽魂等,全部暴露。
  神圣烈焰落在了他们身,将其点燃,很快变成了黑气或者灰气,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炽天使不愧是半神的强者,单凭他自己,解决潮汐权杖弄出来的局面没问题。
  然而除了它之外,玛达尔大主教已经在调动神殿的力量,那位光明半神也飞到了低空,整个光明神殿都动起来了,所有光灵、神官、神殿骑士全部出动,甚至还在寻找外援,如帝国境内其他地方的神职人员。
  这绝不是为了震慑贵族和展现力量,而是因为敌人太过于强大,不得不动用全力,不然不一定打得过。
  强大的当然不是潮汐权杖,而是握住潮汐权杖的那个人。
  启动仪式召唤麦尔朗恩的毁灭性力量后,高直接将潮汐权杖扔在原地,而不是带走。
  因为还要用它来支撑仪式,召唤更多来自深海深渊的生物。
  如果拿走,仪式会断。圣器里的那点儿信仰之力,高还真看不。
  另外是,潮汐权杖其实很珍贵,能够直接召唤麦尔朗恩力量的圣器可不多,这玩意儿里有较特殊的恒定法术,也有麦尔朗恩的气息,隐藏在鹰巢城的深海教会成员绝对不愿错过。
  像高想的那样,当他来到折叠空间时,一只手从黑暗探出来,握住权杖。
  然后忽然消失不见。
  只有深海教会的人,才知道潮汐权杖的真正使用方法,才能动用它的全部能力。
  在一名深海教会半神、甚至传职业者手,它能发挥的作用,显然要在高手好得多。
  光明很快照亮了整个鹰巢城,而更可怕的黑暗,隐藏在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
  某个地下密室里,一名潜行者从阴影走出来,将手里的潮汐权杖向一抛,在某种异力量的作用下,漂浮到半空。
  随后,潜行者再一次消失,在暗影默默等待。
  潮汐权杖不是唯一的漂浮物,除此之外还有5件,每一件都散发着不潮汐权杖差的能量:
  一块品质极高的海潮之石,一颗成年人脑袋还大的眼球,一根钢铁触手,一块水晶球,以及一把猩红色的b-i'sh0u。
  整个房间刻画着纷繁复杂的暗影符,看起来似乎要皇宫密室的那些更高级。
  最重要的是,这些暗影符形成的仪式法阵,延伸到了房间之外,不看到全貌,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而实际,这个超越传级别的仪式法阵并不是一处,足有十几处,当然其他仪式法阵只是下级法阵,只有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其他仪式法阵的祭品,仅仅只是一些普通教徒和黑暗生物,而这里需要的祭品,要更高等一些。
  一名披着黑色斗篷、带着黑色兜帽的暗牧,忽然掀开兜帽,露出了满是暗影符的光头。
  如果有人靠近了仔细观察,而这名暗牧又较配和脱光衣服的话娿,会发现他浑身下一根毛都没有,连汗毛都没有,只有密密麻麻的暗影符,像矮人帝国较常见的符法师和符战士。
  暗牧平静的脱光衣服。
  前胸后背,除了暗影符之外,还有诡异特殊的纹身,是古之神的触手和眼球。
  他跪地祈祷,念念有词,要多虔诚有多虔诚,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
  他是一名传暗牧。
  传职业者都有自己的尊严,虔信徒不多。
  他不是虔信徒,他是狂信徒。
  祈祷完毕,暗牧抬起右手,虚空一握。
  那把猩红b-i'sh0u出现在手。
  他毫不犹豫,用b-i'sh0u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b-i'sh0u有猩红的符闪烁,血液不断从暗牧的胸口剥离,顺着血槽流入符,然后变成血色符,不断脱离b-i'sh0u飞到半空。
  暗牧的身体不断萎缩,半空的血色符越来越多。
  足足过了十分钟,暗牧才彻底死去,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这还没完。
  b-i'sh0u依然插在胸口,虽然那里只有骨头没有肉,但b-i'sh0u被暗影能量支撑,更被手骨紧握,维持不动,普通人看不见的暗牧灵魂,被这把b-i'sh0u刺伤,灵魂能量不断流逝,化作灵魂符飞半空,和血色符、暗影符交织,汇聚成一个三种颜色的立体模型。
  暗牧的灵魂越来越虚弱,最终消失不见。
  他把自己当成祭品,献祭了自己。
  一个传职业者当祭品,代价已经极大,这样的献祭足以引起神灵的兴趣,得到神灵的反馈,但还远远不够,所以不是全部。
  六件圣器看似没有规律的漂浮,然后旋转。
  六种同源的力量融为一体,然后向下发射,一道暗影光柱射入地下深处,却在某处忽然消失,进入到另一个位面。
  与此同时,另外十几处仪式法阵里,一名名狂热或者平静的暗牧、教徒,也纷纷用b-i'sh0u刺穿了自己心脏,在贡献了其他祭品之后,贡献了自己的灵魂和**。
  差不过一分钟后,所有仪式法阵完成了校对和共鸣。
  每一个仪式法阵都集了所有祭品的能量,变成一道道射线,和其他法阵相连。
  共鸣后的所有法阵,形成了一个静态整体,这是更高一层的仪式法阵,一个千年未见的黑暗仪式,已经开始,便再也无法阻止。
  深渊和现实之间的世界屏障,在仪式力量的影响下变薄,众神封印也在这一刻被强行突破,当然不是全面崩溃。
  众神封印像一张。
  是有眼。
  渔的眼大小,决定了能捕多大的鱼,有良心的渔民通常会选择眼较大的渔,放走小鱼,可持续发展,但也有一些人会选择眼较小的,不是他们不知道“竭泽而渔”的坏处,关键是有人喜欢吃小鱼,买方决定卖方。
  在众神眼里,魔界深渊的黑暗生物不是鱼,而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所以最初的众神封印,眼极小,连最弱小的生物都无法通过,甚至连一块石头都送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神封印的力量不断消耗,无法支撑这种密度的封锁,于是一些线消失,将能量集在其他线,眼变大,开始有不少弱小的魔界深渊生物,有机会通过仪式,被召唤到现实世界。
  黑暗势力这样在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慢慢壮大。
  眼越来越大。
  到了现在,只要有足够的祭品,有足够好的魔法物品,黑暗仪式能从魔界深渊召唤更强大的生物,甚至半神生物,眼已经大到了足以让半神通过的程度。
  但也只能让普通半神通过,而像“利维坦”那样的顶尖半神,还不行。
  哪怕是这个级别的黑暗仪式,也无法召唤利维坦。
  它的作用是强行毁掉某些线,从而将一部分眼连成一体,变成一个更大的眼,让虽然不如利维坦,但也绝对不差的东西通过。
  不是某个生物,而是一根黑色的利箭。
  世界屏障和众神封印形成的,眼不是普通意义的眼,而是一种方便理解的形容,实际眼的大小,是能量层面的,允许和不允许通过,也要看能量强度——
  哪怕是那些看似没有能量的普通石头,实际也是有能量的,因为物质本身是能量。
  花费那么大代价,甚至牺牲了一名传暗牧和十几名大师级暗牧,这根利箭自然不简单。
  它刺破大地和某座公爵府,射向半空光辉夺目的炽天使。
  然后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前,钉在了他的心脏处。
  ……
  ……
  天使是纯能量生物,但也有心脏。
  据说光明主神创造第一个天使时,是以人类为模板,所以天使拥有和人类相似的外表和身体结构,只不过这些结构不是血肉和骨头组成的,而是完成了半实体转变的纯能量物质。
  既然是心脏,是要害。
  这颗光铸的晶体心脏,被那根黑箭直接射穿,细密的裂缝不断出现,心脏却没有彻底崩溃。
  一丝丝黑气从黑箭冒出来,最后连黑箭本身都彻底融化,变成液体状的暗影能量,沿着裂缝侵入心脏的每一处。
  光铸的心脏变成了黑色。
  裂缝纷纷消失,一颗完整的黑心晶莹剔透,看起来像大师级的艺术品。
  早在被射的那一刻,炽天使一动不动,从天空摔落,四仰八叉。
  而现在,他慢慢站了起来。
  黑箭融化成的暗影能量,从黑心流淌出来,很快流遍整个身体。
  大部分暗影能量没在身体表面停留,只将金白色的天使变成了浅灰色,更多的暗影能量流入背部的三对翅膀和身的光铸天使套装。
  于是在大量神官的注视下,炽天使翅膀变成了黑色,光铸套装也变成了黑色。
  成了影铸套装。
  炽天使的脸浮现出明显的挣扎,但挣扎是没用的。
  光灵像低阶元素生物,没什么智商,受到高级光明生物的掌控,但天使已经是独立的个体,有丰富的知识和极高的智慧,很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但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那根从深海深渊射出来的黑箭,是用麦尔朗恩的身体组织制作成的,那液化的暗影能量,本质是麦尔朗恩身体的一部分,自然蕴含着他的精神意志,以及他的力量精华。
  两者都是自己无法对抗的。
  不到10秒钟,他脸的挣扎全部消失,圣洁的面容变得冷酷,又冷又酷,看起来居然原来更好看些,更有魅力。
  扇动翅膀,飞天空。
  一阵阵惊呼声响起。
  不管是神官、光明骑士还是广大信徒,再或者那些无信者和异教徒,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些古老的传说在脑海浮现,这一幕注定会成为他们心永恒的记忆。
  远处的光明神殿,玛达尔大主教看着眼前映照一切的光明之镜,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很难看。
  “炽天使堕落了……”
  他喃喃自语,双手轻微发抖,心里苦涩无。
  这么一闹,想要成为圣徒根本不可能。
  一名堕落天使的诞生,足以抹去他所有的功绩,一辈子都要为人诟病,也许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战死在这里,以灵魂形式回归神国,或许能得到众神的宽恕,转生成一名下位天使。
  玛达尔叹了口气。
  他不再去感知、寻找巨鹰大帝和并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折叠空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堕落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