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太平盛世(二更)
  顾相思书写花了三日时间,之后,便把医疗方案递交给了西陵楚,西陵楚便宣见太医署令,命他带领太医署众太医,熟读这套种牛痘事后医疗方案。
  在之后,皇榜便于三日后公告天下了。
  当初中书省接到这圣旨时,他们便觉得奇怪,牛痘是什么啊?居然还能预防天花?真的假的啊?
  可皇上命他们尽快下发,中书省令也就把圣意下发了。
  门下省令也就看了一下,也就给通过了。
  尚书省令便命人抄写数份皇榜,递交皇上盖印,也就尽快的下发下去了。
  告示牌前围满了人,一个个的对这皇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牛痘?这不是牛身上的病痘吗?怎么可以种到人身上去啊?这不是胡来吗?”一个老者摇头叹气,一脸点不信与不赞同。
  “皇榜说牛痘可以预防天花,若是真的,人得痘一场也没什么,又不会死人。”一个年轻人,对于皇帝诏令还是很信服的,毕竟这几年来,皇上真是励精图治,大兴农业,西贺国各地百姓日子越来越好过,当真是迎来了一个百年难见的太平盛世。
  “上面写着太医会借顾氏医馆一用,你们说……这牛痘预防天花之法,会不会是镇国王妃研究出来的啊?”一个一手托着鸟笼的纨绔子弟,倒真是顾相思的忠粉儿,这事也能想着顾相思。
  “先看看吧,等真有人去种了,咱们看看人会不会有事,再种也不晚啊!”这是保守的人,什么事都要先观望下,确定没危险,他们再去好了。
  大家也都决定保守观望下,等有人尝试后没事了,他们再去顾氏医馆呗!
  “十六婶,您……”柳月白今儿也是出来办一件案子,回城是遇上顾相思,见她穿着斗篷,撑着把伞站在街道旁,望着告示牌前围着的人群,她有些担忧的走过去,听到她轻微的叹气声,她不由心疼的安慰道:“十六婶,他们早晚会知道,这是件天大的好事,到时候,他们会……”
  “皇上英明,万民归心。”顾相思扭头淡笑看向柳月白,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柳月白了然的闭上了嘴,这事的确不能乱说,会坏了十六叔和十六婶的一片苦心的。
  顾相思撑伞漫步在街道旁,天上飘起了雪花,她望着细如盐粒的白雪,伸手指尖接一点白雪,红唇边浅笑淡然道:“唯有君主圣明,万民归心,你我才能活在这太平盛世,喜乐安康。”
  柳月白与她这位十六婶并肩而行,望着细盐似的白雪,人来人往道街道,路人行色匆匆急于归家,小摊贩却是搓着手,呵着气,趁着雪未下大,再多做几场买卖。
  他们虽然受冻挨着寒风,可他们一个个的眼中却都充满了希望与热情。
  这是对生活的热情,也是对美好未来的希望。
  太平盛世,这四个字,的确是历朝历代的百姓,最为渴望看到的盛世之景。
  “国师测算了天机,明年会是个好丰收年呢。”顾相思望着这场越来越大的风雪,风雪严寒过后,春天就不会远了。
  今年的瑞雪,兆的是明年的丰年呢!
  “哈哈……下雪了!”小孩子在雪里追逐嬉闹,无忧无虑的笑声传来,望着他们一张张冻得红彤彤,却满是纯真无邪笑容的小脸,亮晶晶似繁星落入眼中的眸子,真是这世间最美的珍宝。
  柳月白望着这些无忧快乐的孩子,望着买菜归家拽走孩子的母亲,望着结伴笑谈归家的路人,这样的风雪天,却让她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徜徉在心间,是那样连她都渴望西贺国,一直太平盛世下去了。
  “九州翔游,北国冰城,南海碧滔。看昆仑出世,峰高岭峭;黄河澄清,林欢木笑。舰旗猎猎,铁骨铮铮,享太平盛世乐逍遥……”
  “这是什么歌谣?以前从未听过。”柳月白听到孩子在嬉嬉笑笑,童声童语的唱着,不由驻足望去,那是一家布庄,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应该是店家的儿女。
  “是《沁园春》,一首词。”顾相思撑伞驻足,望向那两个孩子,这词是她曾默写在词集中的,除了《沁园春·祖国颂》,还有《沁园春·人民颂》。
  花缘君觉得这两首词不错,便编曲谱成了歌谣,以便传唱。
  柳月白从不曾听过这样的词,她扭头见顾相思执伞离开,她便追了上去,与顾相思说起了今儿办的一桩奇怪的案子。
  顾相思听她说人死没多久,却变成了一堆白骨,她心里便想起了一个人。
  天山童姥,她应该还在西兰城附近不曾离去。
  那红罗教的事,她也一定都听说过了。
  乙弗檀与天山童姥年岁差不多,他们为同辈江湖中人。
  乙弗檀突然抓了她,天山童姥一定会怀疑,她就是那个相思泪的主人了。
  这样一来,她可真是不能再出城了。
  ……
  回到镇国王府,顾相思就听说西陵滟出关了。
  她忙回了明月苑,却没找到人。
  忽然想到碧波居的温泉池,她便又去了温泉池。
  温泉池四周是五行八卦阵,这个她也是学了很久,才懂得怎么走入梅林,到达温泉池的。
  粉色白色的梅花林中,云雾缭绕的温泉池,有美一人在沐浴,墨发如瀑如丝垂落水中,仙雾朦胧,碧水之中,半露的倒三角背影,怎么看怎么诱人。
  顾相思躲在一堆垒石后,伸手偷了某人的衣裳。哼哼,看他要怎么上来。
  “是谁家小娘子如此大胆,竟敢偷窥本王沐浴,还偷了本王的衣裳。”西陵滟转身过去,望着垒石后露出的一点绣花鞋头,抱臂严肃喝道:“还不出来,找打吗?”
  顾相思手扶垒石,起身走出去,走向温泉池边,诱人斜卧,一手支头,一手撩水,媚眼红唇俏含笑,吐气如兰娇滴滴道:“爷你如此貌美如花,小女子也是一时色迷心窍,才敢如此胆大放肆……来偷窥你一丝不挂的诱人模样啊!哈哈哈……”
  西陵滟被她泼的满脸是水,好不容易半干的头发,也被她趴在池子边给泼湿了。
  她,真是太淘气了。
  顾相思开心大笑玩了一会儿,便觉得够了。她起身拍了拍手,笑看着水里湿身诱人的他说:“你慢慢享受吧,我先回去了。”
  大冬天,天上飘着雪花,四周梅花开放,他倒是真会享受的在这儿泡温泉。
  “撩完就走,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西陵滟抬手撩一下头发,抬眸勾唇一笑,伸手化爪,将她吸入了水中。
  “啊!”顾相思被一股力道吸回去,噗通一下就落入水中了。
  “清水出芙蓉,爱妃极美啊!”西陵滟伸手去挑她下巴,她出水的这张脸,的确是极美的。
  顾相思刚从水里钻出来,就被他捏下巴调戏,她一把拍开他的手,怒瞪向他,小心眼的男人,这也要当场报复回来。哼!她才懒得和他计较。
  西陵滟见她转身就要游向岸边,他伸手自后将她搂入怀里,埋首亲吻上她白皙的脖颈,呼吸炙热撩人的在她耳畔喷洒,嗓音沙哑的轻声说:“多日不见,为夫甚是想念夫人,夫人就不想为夫吗?”
  顾相思暗暗咬牙,却被他强行转过去,嘴唇被他微凉的唇覆上,衣裳都被他暴力的撕碎了。
  西陵滟这样的男人,在外头是清冷如冰山的仙人,在家私下就是个衣冠禽兽。
  顾相思被他热情似火的亲吻,吻的浑身发软,伸手勾住他脖颈,回吻着他,宣泄着多日来不相见的思念之情。
  “不着寸缕的美人儿,果然是最诱人的……”西陵滟笑含住她耳垂,抚摸着她柔顺如水飘在水中的青丝,真是诱惑迷人的让人心醉。
  顾相思哪里经得住他这样撩拨,这四周的景色又是太美了,暗香浮动,云烟缭绕,暧昧的气氛,让人沉醉,他的如火热情让她窒息,呼吸紊乱,头晕乎乎的如在云端了。
  西陵滟抱着她到了池壁一角,让她背靠池壁,低头再此含住她娇艳欲滴的诱人红唇,一手托住她后脖颈,蛮横掠夺她唇齿间没一丝甜蜜芬芳……
  一场暴风雪般的强势掠夺后,天上的雪下得很大了,梅花却是开的更玉洁冰清了。
  顾相思累的睡了过去,身处温泉池中,也不觉得寒冷,还有一个身体如火炙热的男人抱着她,她在雪天下也只会觉得好热啊。
  西陵滟抱她上了岸,拿衣裳盖在她身上,抱她去了温泉池后的温情小筑。
  顾相思被人抱着,昏昏沉沉觉得她是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了,可是身上好沉啊!是不是她被压在大山下了啊?
  “相思?相思,醒了吗?”西陵滟禽兽起来果然不是人,就这样还把人给强行撩醒了。
  顾相思醒来后,就握拳捶了他胸膛两下,咬牙切齿,又有气无力道:“你还不如不出关呢!”
  她烦他了,他可以走了。
  “满足了就要把人给踹了,你这个小女子,还真是够翻脸不认人的。”西陵滟捏住她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瓣,他今儿非要把她收拾服帖了不成。
  顾相思的确是很累了,可是床上比温泉池舒服啊!躺着也不错,她也是真的很想他,也就随他去,且迎合上了他热情霸道的吻,这是要吃人啊?
  西陵滟的确是想吃了她,这个小女子,嚷着说不要的是她,缠着人不放手的还是她,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
  金雁楼
  花缘君最近挺忙的,还把水沧海也拉来帮忙了。
  水沧海一边帮忙,一边咬牙切齿道:“你都有十二仙草,一大仙使了,为何还要拉我来做这种事?”
  “金雁楼近几个月来真是太忙了,人手再多也不够用,你就委屈几日,且帮帮忙吧。”花缘君已经忙的快被这对红帖子埋了,呼!就这还有几十对,年前都难完成配对了。
  “你这人就是死脑子,元宵节知道吧?在那一日举办个游园花灯会,大家群英荟萃见过面,谁看对眼了,自然会找你做媒的好吧?”水沧海实在不想整日里待在这里给人斟酌看条件配对,这太累了,也很枯燥无趣。
  如今,下雪了,梅花开了,他应该邀请几名文人雅士,去喝酒赏雪,观花吟诗……
  而不是在这里当什么鬼月老,帮人牵这么条红线。
  “元宵节花灯会?好主意,还是水兄你聪明。”花缘君如此一想,便也是放松的身了个懒腰,在这么忙碌下去,他的眼睛和手都不用要了。
  水沧海气得把红线往桌上一砸,他现在就火大的想揍人。
  花缘君温和笑看着他,好脾气的让人发不出火来。
  咚咚咚!冷剑在外路过敲门两下道:“水公子,陶小姐找你,在前堂等着呢!”
  水沧海一听到陶寄秋找他,他阴云密布的俊脸,瞬间就阳光明媚了。
  花缘君看的一挑眉,这小子,果然是对人家姑娘居心不良。
  水沧海开门走了出去,撑伞向着后院前的前堂走去。
  冷剑立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探头进去,看向他家公子,眉头忧愁的紧皱道:“公子,兆林有点不太对劲儿,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好似哭肿了。”
  “嗯?是有人欺负他了?”花缘君早就知道,他们这些人,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很难。
  只因世人少怜悯之心,对于这样遭遇的他们,总会认为他们是活该,甚至是鄙夷轻看他们,认为他们是自甘堕落,当有钱人的玩物。
  很少有人去想,他们也是无辜无奈的,如果可以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做人,谁又愿意当个以色侍人的玩物呢?
  他们的身世都很悲惨,何去何从,从来就由不得他们,他们许多人,更是被至亲卖了换利益的。
  可这些解释,又有几人会去听呢?
  冷剑也就来传个话,安慰人,他可不会。
  花缘君在书房里坐了又一会儿,这才吐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兆林始终还是个大孩子,不像霍漾年岁大一些,内心比较成熟,能做到对那些流言蜚语不理不睬。
  唉!且先去看看这孩子,今儿又被谁欺负成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