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
  第十九章 赌
  经黄芪这么一提醒,所有群员都恍然大悟。
  前尘是致幻药材,现在西医麻醉药远比中医更高效方便,故而用到这味药材的机会也相当稀少,才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老方,药方没错吧?”
  岗松连忙问道。
  “没问题。”
  方城很坚定地回答道,发出了一句更加莫名的话。
  “因为这药本来就不是给患者喝的。”
  “那是?”
  “这药,是喂给噬梦蛊的。”
  “噬梦蛊贪食,犹爱姜糖,倘若混着姜糖水的汤药灌入患者体内,不等病人消化,便会被噬梦蛊尽数吞下的。”
  一番解释,让岗松恍然大悟,他也是聪明人,这个方法,说白了,就是给噬梦蛊投毒!之前的针灸保持气血通畅,目的就是要让这毒汤药顺利到达蛊虫处,不在病人体内停留过久;一旦蛊虫上钩,就会像病发时尽数吃点病人的晚饭一样,会全部吃掉那些毒汤药的。
  蛊虫一死,病人的病再救就简单了。
  “明白了。”
  岗松回了一句,心里无比凝重。
  五分钟后,他做好了所有事前准备,在群里再度问道。
  “老方,我问你,这病因是蛊术,你可确定?”
  不只是岗松想问,群员们对此都有怀疑,虽然黄芪刚才已经为蛊术稍微正了下名,但要让这么多医师一时间全部接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在行医前,岗松再度发问,也是想再从方城那里得到一点信心。
  “不确定。”
  出人意料的,方城并没有打下包票。
  岗松闻言,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方城说的是实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患者,仅仅是从描述,病历,图片中判断,要说这样能百分百确定病症的话,岗松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一直以来,方城用的都是可能,或许之类的词。
  “几成把握?”
  岗松想通了这一点,换了个问法。
  方城闻言,思索片刻,很认真地回答道。
  “五成。”
  所以说,连提出治疗方法的方城,都只有五成的把握确定病因么?
  群员们看到这个概率,心里都是一惊。
  岗松也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确定病因的把握只有五成,况且就算病因确定了,治疗方法正确了,但由于难度太大,自己又是第一次经手,也会增加了许多不可控的因素。
  总总元素综合起来,治疗成功的概率只有三成!
  但如果病因不是蛊术,要是给病人灌下了前尘汤,可是亲手将病人送上了绝路!
  救,还是不救?
  病房外,病人家属坐立不安,一位中年男子来回踱着步,不时地朝病房内张望一下;椅子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如今已经是泣不成声,另一位芳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老太太的后背,安慰着老人家,但她眼角的泪痕,把妆花了,同样令人心碎。
  病房内,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病人的心率仪,数值正在持续下降,一直保持在警戒线下,让人胆战心惊。
  岗松木然看着这些,心中隐隐有些刺痛,桌上的一排银针应着惨白的灯光,亮的刺眼。
  良久,岗松长舒一口气,一把拿起针带,狠狠地啐了一句。
  “去他娘的,救!”
  急症室的门被一把推开,岗松已然换上一身白大褂,在众人的错愕中,走了进来。
  “病人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差,病因依旧不明。”
  一名护士连忙回答道,语气虽然焦急,但面对岗松,还是保持着尊敬。
  “嗯,我试试。”
  岗松点了点头,拿出银针,顿时让众医生心中一振。
  人的影,树的皮;岗松真名为宋冈,在界内,回生神医的声名早已远扬,如今他一准备出手,众医生仿佛立刻找到了主心骨,面对这无解的病症,也燃起了信心。
  “宋老师,你?”
  不同于其他医生,小天作为岗松的副手,可是清楚得知道岗松的情况。
  就在一刻钟前,岗松面对这个病症,还是束手无策,这才出去休息了多久,就想出办法了?
  虽说岗松的实力大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业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律,经验越老的医师,急智也越少;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行医这么多年,对自己了解的病症早已了熟于心,若有办法,初次诊断差不多就可以想出来了,像这般原本束手无策,旋即突然冒出灵感的事情是很少的。
  小天心里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担心,故而提醒着岗松。
  “专心治病。”
  岗松当然明白小天的担心,他也没有说破,而是叮嘱了一句,将全身心投入到病症上去。
  在他看来,自己既然决定了要救,没把握的事就不用告诉其他人了,这样除了让他们担心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可置否的决绝,倒让小心安下心来。
  此时,白兰群里也不比岗松那边的急症室轻松多少,群员们都罕见地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他的结果。
  群里人都心知肚明,岗松的这次行为,是一次极其冒险的赌博!
  倘若岗松赌赢了,成功救下病人,对他的名声,无疑是一次大的提升;
  假如岗松赌输了,病人在他手上砸了,无论原本的情况是如何,在外界看来,都会是岗松冒险以前尘送药,导致病人死亡,庸医害人的名声一传,对他的行医生涯影响会是巨大的。
  而这场赌的关键,全在于方城!
  “不愧是回生神医,这股魄力,足矣让人佩服了。”
  老曹在群里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引得群员的一致认同。
  按理说来,就算是与方城熟悉,对其绝对信任,但有几个人敢拿自己一生的事业赌在别人身上?何况岗松与方城本就没有交集,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仅凭此点,岗松的魄力就足以让群员们赞叹。
  “为什么?”
  不比群员们的经验老道,以方城的直肠子,根本想不明白岗松的魄力在何处。
  “治病救命,敢用声名做赌,岂不是大魄力?”
  一名群员解释道,言语中还带着对岗松的敬重。
  “哦,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