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看着吧
  “看着吧,我就要成功了,伟大的孽神啊!我将要完成您给我的任务,奥达米尔将要苏醒,巨人王对他的限制将不再有用,他将成为罪孽的化身,将疾病和瘟疫传遍整个庇护所!这个毫无意义的地方,将会永远化作灾难的源泉,为您提供无穷无尽的罪孽!”
  空虚道人狂热地转过身,用更大的声音不断地对着奥达米尔的骨头说着晦涩难懂的语言。
  至于潜心,则是艰难地躺在地上,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不过此时的他并非是之前的他,他的下半身被撕裂,却也还有重合的希望。
  艰难地将手抓住了自己的一条腿,淡淡的乳白色光芒灌注其中,潜心得将自己的下半身复原。
  “继续你徒劳的尝试吧!当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你的挣扎将毫无意义!”空虚道人没有阻拦,反而用轻蔑的语气嘲笑起来。
  “能……解决掉人类现在的灾难吗?伟大的孽神……”周奇眼神迷茫地朝前走着。
  此时周奇的记忆,已经完全被扭曲了,曾经李欣然的记忆变成了和怪鸟共舞,曾经周家的记忆,变成了孽神的赐予,地球的危机,变成了欢呼的乐园。
  这就是为什么雾气是记忆,不是灵魂的原因,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从来不是因为人类有灵魂在体内,而是因为人类有属于自己的记忆。
  人类为什么能够源远流长?为什么能够永远存在?为什么从来没有被灭绝过?
  不仅仅是因为人类成为了地球的最强生物,在曾经的古代,人类数量不足上千,甚至最惨的时候只有数百人,为什么他们可以存活下来?一代又一代的耕耘?
  那是因为人类有记忆,不仅仅是自身的记忆,还有文化和种族的记忆,工具的记忆,语言的记忆,文字的记忆,乃至思想的记忆,最后变成了一个文化。
  正是有了这些记忆,才不至于让人类永远愚昧下去,成为毫无人性的野兽!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拥有其他野兽动物都没有的雾气,这就是他们的记忆,失去了记忆的人,就等于一个有人类躯壳的动物,和动物没什么区别。
  而人类死去,首先消失的,也是记忆。
  孽神这样的邪神,正是通过扭曲记忆的方式,将不属于人类自身的记忆灌注进入人类的记忆之中,取代原本的记忆,这些记忆里面,则是带着非凡的知识,正是依靠这些知识,才会让人类发生变异,染上羽毛病。
  染病越严重,记忆扭曲得越快!
  而现在的周奇,明显病入膏肓。
  身上,一根又一根的羽毛不断地冲破了皮肤的限制,狰狞地长了出来,然而他的羽毛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因为周奇身上长出来的羽毛是纯黑色的羽毛。
  如果说其他人是鸽子的羽毛,那么周奇就是乌鸦的羽毛。
  “没错……孽神可以拯救人类……”越来越多的羽毛从周奇的全身上下钻了出来,甚至连周奇自己体内的脏器上也开始长出了羽毛。
  这些羽毛并非是简单的羽毛,在人体内生长的时候,还会改变人体的结构,这绝非简单的改变。
  因为周奇体内的各种脏器都在朝羽毛变化,不用多久,周奇将彻底变成羽毛的化身,这是不可逆的。
  一道道羽毛代替了周奇本身的器官,不断地朝内部进发,最终,这些羽毛触碰到了周奇腹部的那三种不同的能量,也触碰到了周奇体内三种能量一直紧紧保护的张玲培的记忆雾气。
  在这羽毛的刺激下,这一团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雾气,仿若被惊醒的孩子一般,畏惧地在周奇体内窜动起来。
  然而那张牙舞爪,正在不断蹂躏周奇记忆雾气的雾气也发现了这一个多出来的雾气,它极为不屑地,用鄙夷的姿态,伸出了一根爪子,将这个雾气弹飞。
  在这一爪子的弹飞下,属于张玲培的雾气不断地颤动着飞了出去,失去了周奇能量的保护,她的雾气行将消散。
  即将彻底消失的威胁,让张玲培的雾气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勇气,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蕊蕊!”
  “蕊蕊!”
  “蕊蕊!”
  这一道呼声,在周奇的记忆雾气深处回荡,有那么一刹那,这一道声音,勾起了本应该彻底扭曲消散的一幕场景。
  “你是来应聘的吗?”
  “这是我的女儿啊,她叫蕊蕊。”
  “原来你是东阳商会的会长?”
  “这是我的地盘,随你玩。”
  “怎么?你不愿意当我的贴身保镖?”
  “哼,那我的礼物呢?”
  一道道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以此为基点,周奇的记忆潮水般重新涌了上来。
  当然,那扭曲的记忆并没有彻底消散,还继续存在于周奇的体内,一个又一个记忆互相纠缠着,就好似两颗参天大树融合在了一起,一同朝上长去。
  这两颗树,构筑了现在的周奇。
  可不论如何,多亏了张玲培的那一声呼喊,周奇的记忆,重新苏醒了过来。
  “张玲培……蕊蕊……欣然……老婆……老婆……潜心……”周奇的眼睛缓缓变得有神。
  “不,我是孽神的信徒……那都是虚妄……”再次变得呆滞。
  “给我滚开啊!孽神!这是我的记忆!我不准你毁掉它!”
  “你仔细看看,这真的是你的记忆吗?”
  “不,那是我的!”
  “不是你的。”
  周奇的脸上,仿佛长着两张不同的脸,一边是不甘的愤怒和挣扎,另外一边则是释然和解脱。
  一个是反抗,一个是臣服。
  尽管张玲培的呼喊唤醒了周奇的一部分记忆,可来自孽神随意的一个扰乱,给周奇带来的混乱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周奇根本无力抵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周奇每当苏醒一点,便会思考怎么办……
  然而每一次思考之后,都会再次陷入迷茫。
  这仿佛是一个死局,因为每一次苏醒的时间都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