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贵妃醉酒
  方棠半点不同情面如死灰的霍嘉品,“你杀了骆媛后,先是拖延时间通知我们过来,然后把农庄那些人证都藏起来,监控录像也没有上交,让我们以为你是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明唯一。”
  视线一转,方棠冰冷的目光从明康和杨芮身上扫过,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以某些人睚眦必报的狠辣性格,你帮了明唯一就是原罪,所以商界才传出霍氏得罪人要破产的消息。”
  明康脸色阴狠的扭曲着,他就是某些人之一,明唯一被抓后,霍嘉品这样的小人物还敢掺和,明康肯定不会放过他!
  端庄优雅的杨芮自然不会对号入座,可心里却已经是勃然的怒火,方棠就差指着她鼻子骂她蠢!
  “毛队长,把杀人凶手抓起来。”蒋韶搴沉声命令。
  坐一旁的毛队长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是,我立刻抓人……”
  “霍嘉品,你是疯了吗?”陈三终于从反转里回过神来,猛地冲了过来,一拳头于狠狠的砸在霍嘉品的脸上,赤红着眼怒吼着,“你他妈的竟然陷害唯一!”
  “蒋大少,我也是被霍嘉品给骗了。”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饶是章为民老奸巨猾,此刻也是面色苍白,自己这位置还没有捂热就要退位让贤了!
  明唯一被方棠以医疗检查的名义带走之后,章为民为了逼迫方棠这边放人,先是一连发了三个措辞严厉的官方公告。
  公告说是给粉丝给民众一个说法,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认定明唯一是凶手了,之所以没进行最后宣判,不过是在走程序而已。
  公告没起作用后,章为民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再次正面回答了一些问题。之后,章为民更是向上面提交了报告,指控总卫队没有权利扣押明唯一。
  一系列的操作都是建立在明唯一是杀人凶手的基础上,可现在剧情反转了,章为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宋泽就是自己的下场。
  蒋韶搴没有立刻回答章为民的话,他沉着峻脸似乎在思考,客厅里坐了十多个人,而此刻却安静的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一般。
  压抑又紧绷的气氛,让明康都黑着脸安静的坐着,不敢在此时放肆。
  章为民内心更为惶恐不安,章家早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每个家族都有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如果说猎鹰的事是导火索的话,那明唯一这个案子就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章秘书。”蒋韶搴冷沉的声音响起。
  章为民神经瞬间绷紧,如同等待法官宣判的罪人,生死都在蒋韶搴的一念之间。
  并没有再折磨章为民脆弱的神经,蒋韶搴冷声继续道:“你回去告知章为国,是成为贺家的附属家族,还是一条道走到黑,选择权在你们章家手里。”
  贺启东笑容温润而友好,对着章为民微微颔首,“章秘书,我的私人电话你大哥有。”
  “你们章家敢背主?”明康愤怒的站起身来,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章为民,“别忘了你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
  章为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明二少,我这个位置是遵从调令得来的。”
  明康怒极反笑着,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来,“好,很好,你们章家我记住了!”
  十分钟之后,蒋韶搴和方棠把秦老、袁老他们都送出门之后,客厅里此时就剩下蒋德勋一家没离开了。
  “他知道明唯一不是凶手,却故布疑阵,害得我丢脸!”蒋德勋将桌子拍的砰砰响,足可以知道他此刻的怒火。
  刚刚因为袁老他们都在,再愤怒,蒋德勋为了脸面也只能压着,此时已经没了顾虑。
  蒋老爷子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暴躁的来回走动,如同困兽一般的儿子,终于开口了:“你带章为民来韶搴这里,不就是趁着章家动荡不稳的时候,趁机吞并章家,可惜韶搴棋高一着。”
  如果明唯一是凶手,方棠想要护住明唯一只能交出猎鹰,而蒋德勋一旦握住了猎鹰里章家的人,就等于握住了章家的把柄。
  “我这也是为了蒋家!”蒋德勋梗着脖子辩了一句,看着进门的蒋韶搴,眼中的怒火陡然飙升,“你既然能收拢章家,为什么要交给贺启东,你连自己姓蒋都忘记了吗?”
  之前蒋德勋不满蒋韶搴把章家交给贺启东,不过那个时候蒋德勋信心十足,认为自己能赢过蒋韶搴,谁知道里子面子都输了。
  冷眼看着质问自己的蒋德勋,蒋韶搴峻脸上的嘲讽之色不再掩饰,“是你目光短浅!你以为握着猎鹰就能收编章家?”
  不等蒋德勋再次发火,蒋韶搴冷声继续道:“明唯一吞服的小药丸正是章家人弄出来的,章家早已经投靠明家了,你吞并章家就是引狼入室,等章家反水的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坐沙发上的蒋睿泽、汪芷薇、蒋涵面色倏地一变,只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寒。
  蒋睿泽虽然不和明唯一这些纨绔来往,不过也知道圈子里这些人喜欢磕小药丸,这正是章家一个私生子弄出来的。
  用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能让人精神亢奋,却不会上瘾,副作用也很小,所以在圈子里很流行,明唯一吃的药丸动了手脚,说明章家参与了布局。
  蒋德勋一贯提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收拢章家绝对是值得称赞和炫耀的成绩,而手里又握着章家的把柄,蒋德勋肯定很放心的重用章家。
  如果日后章家又立了功,估计几年之后,章家就能成为蒋德勋的左膀右臂,此刻连蒋老爷子脸色都变了。
  蒋德勋也不是真蠢,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输给了蒋韶搴这个儿子,面色难看的再次质问,“你这是危言耸听!如果章家真的早投靠明家,你会让贺启东接手章家?”
  蒋韶搴静静的看着蒋德勋,就在他以为蒋韶搴是词穷了,之前所说的话都是借口时,蒋韶搴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那是因为你蠢!你会被章家耍的团团转,但贺家主不会!”
  方棠同情的看着涨红了老脸,因为暴怒到了极点,嘴巴张合着,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的蒋德勋,第一次察觉到蒋韶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韶搴,你少说两句。”蒋老爷子干咳着,表情尴尬的打了个圆场,“你带小棠出去逛逛,熟悉熟悉宅子。”
  一旁,李亲卫长和佟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家主这是被抽了左脸,又把右脸送上来给大少抽。
  蒋睿泽三个小辈也都低着头沉默着,蒋大少年纪轻轻却已经能和老一辈平起平坐,不管是谋略还是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分隔线!
  在蒋韶搴成功的把蒋德勋气病了之后,蒋夫人杨芮据说衣不解带的照顾丈夫,最后也成功病倒了。
  猎鹰十一人也被总卫队给释放了,但上京的格局也在悄然变化着,章家已经成了贺家的附属家族。
  七月流火,炎热的夏季让人心浮气躁,对方棠而言只要没有人打扰,她可以在工作间里待一整天。
  “小棠。”常锋敲响了工作间的门,看着停下手头工作的方棠,提醒道:“袁小姐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你再不下去,我估计她要将火撒到我身上了。”
  “都三点了?”方棠看时间也怔了一下,不过她更诧异的是袁安宁为什么来找自己。
  魁梧的身体靠在门框上,常锋看着放下工作开始收拾的方棠,懒洋洋的笑了起来,“半个小时前我就打算来上楼来,袁小姐说不打扰你工作,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方棠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净,带着常锋往楼梯走了去。
  一楼的休息区。
  付小五今天去画展了,直接把常锋给抛弃了,所以这会一楼也就袁安宁和她的闺蜜柏雪在,柏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就和欧阳家沾点亲,柏雪是袁安宁大学同学。
  “安宁,这位方小姐架子这么大?”柏雪疑惑的问道。
  她是六月底从老家来上京的,或许是因为大学时见识了上京的奢华,三线小城市的安逸生活让柏雪厌烦,不管父母的反对毅然辞去了铁饭碗的工作。
  袁安宁漫不经心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清甜的声音里流露出些许鄙夷轻视,“结婚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袁安宁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庭院,想到了蒋韶搴为了方棠在湖心岛的宅邸,妍丽的面容上有嫉妒之色一闪而过。
  收回目光,袁安宁朗然一笑的开口:“远的不说,你知道这幢小楼价值多少钱吗?”
  “这是上京的内环,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估计至少好几千万吧?”柏雪进门之前也很震惊,一条马路之隔就是上京最繁华的商业区,在这里拥有一幢独栋的小楼,别说一辈子,估计很多人十辈子都挣不到这个钱。
  没有漏过柏雪眼中的羡慕嫉妒之色,袁安宁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这小楼包括外面的街心公园都过渡到了小棠妹妹的名下,这是私人产业,就这个中心地段,就是三五个亿那些房地产商都抢着买。”
  柏雪震惊的愣住了,来的路上她也问过袁安宁大致的情况,真论起来方棠不过是父母不祥的卑微出身,只比安宁小了几个月而已,竟然就坐拥上亿的资产。
  当听到楼梯处的脚步声,柏雪随着袁安宁站起身来,期待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可当看到方棠时,巨大的失望笼罩下来。
  白T恤、浅蓝色七分休闲裤,平底凉鞋,方棠扎了个马尾辫,戴着黑色大边框的眼镜,在柏雪看来又土又俗,而且她发现方棠竟然不化妆,连眉毛都没修,好在她眉形生得好。
  近距离之下,柏雪也发现方棠皮肤是真的好,雪白又娇嫩,一白遮三丑,她感觉方棠能有七八分姿色都是靠肌肤撑起来的。
  “小棠妹妹,抱歉,打扰你工作了。”袁安宁笑着迎了过来,她对方棠有芥蒂,不过见面都算客气,并没有交恶。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方棠还真不怎么习惯袁安宁这种外向性格的女孩子,太过于热情,明艳如火,即使和你不怎么熟悉,但言谈举止却亲密的好似姐妹一般。
  若不是方棠一贯不喜和人接触,她估计袁安宁都会亲密的挽上自己胳膊了,或者手拉着手。
  不识抬举!袁安宁笑容不变,晦暗的眼神也迅速恢复了笑意,回头介绍道:“小棠,这是我好朋友柏雪。”
  “方小姐,你好。”相对于袁安宁开朗活泼的性格,柏雪内敛文静多了,透着知性的智慧。
  “你好。”对于陌生人,方棠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两位请坐。”
  袁安宁把带来的盒子打开了,也说明了来意,“小棠,这就是我拍下来的贵妃醉酒玉雕,你替我掌掌眼。”
  方棠是修复师,但她在鉴定这一块的眼光是业内公认的,原本冷淡的表情转为了认真和严肃。
  玉雕高约四十厘米,鬼斧神工的技艺把杨贵妃失意醉酒后的姿态栩栩如生的在玉石上雕刻出来,不管是头上的金钗步摇,还是身上衣裙,正应了那一句: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这一尊贵妃醉酒玉雕最精髓所在就是大红的俏色,在玉雕师的手中,大红色石榴裙罗袖轻动、衣袂飘飘。
  “上周五去了拍卖会,这是我两百六十万拍下来的。”袁安宁并不在意价格,两百多万也不算多贵,“主要是我和汪芷薇闹了点不愉快,小棠,这玉雕贵了吗?”
  方棠动作轻缓的放下玉雕,向着袁安宁解释道:“这是和田次生红玉,是和田白玉在形成籽玉过程中吸收了铁元素或者其他红色因素,对玉石浸润最后形成了这一片的红色。”
  方棠抬手指着玉雕的上半部分,“这里依旧是白玉,玉雕内部也是白玉,也就下半部分裙摆这一块是沁色红玉。”
  贵妃醉酒玉雕玉质极白,裙摆表面被沁成了大面积的鲜红色,红白对比鲜明,光彩夺目,方棠再次开口:“两百多万不算贵,如果碰到喜欢的收藏家,价格或许会更高。”
  “看来打赌我不会输了。”袁安宁了然于心的笑了起来,娇俏的神色里透着高傲和自得,即使不是专业鉴定师,但身为世家名媛,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两百多万!柏雪听着方棠和袁安宁轻飘飘的说起价格,不由的低下头,眼底有自卑也有羡慕和嫉妒。
  柏雪家里和欧阳家沾着亲,但也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关系,但就算如此,柏雪的父亲也被认定上面有人,所以才坐到了主任的位置,柏雪家在当地也算小有威望。
  可三线城市的地位和威望算什么?柏家也有几处房产,存款也有五百多万,但这是整个柏家所有的资产,哪里像方棠和袁安宁这样,一出手就是上百万。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小棠,我不打扰你了。”袁安宁站起身告别,动作随意的把玉雕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完全不在乎这是贵重物品,一不小心打碎了两百多万就没了。
  站在门口送袁安宁和柏雪上车离开后,方棠不解的道:“袁家要找个鉴定师太容易了,她为什么特意来我这里。”
  关键还等了半个多小时,方棠挺不理解的,袁安宁虽然一直表现的很热情,但方棠对人的情绪很敏锐,她知道袁安宁并不喜欢自己。
  “我让人去查一下她和汪芷薇的打赌。”常锋对圈子里的八卦不感兴趣,不过袁安宁既然提到了,那她肯定和汪芷薇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