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城旧事
  见到楚御问起,小明点了点头:“是呀,下丘脑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分泌多巴胺。”
  其实关于这一点,不用小明回答楚御也很清楚。
  毫无疑问,这些东欧人的死因是因活体开颅,而被开颅的原因,则是要取出下丘脑,能够分泌多巴胺的下丘脑!
  取出下丘脑的人,手法虽然不够娴熟,可是却能够看出来下手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而且富有耐心。
  而开膛取出内脏的人,则是另一个人,同时手法十分简单粗暴,缝合部位也是歪七扭八。
  这也就是说,取下丘脑为主,取内脏为辅,甚至后者无关紧要只是障眼法罢了。
  渐渐的,楚御脑中那些毫无头绪的线索被串联到了一起,目露思索之色。
  再看其他人,无一不是眉头紧皱,一副沉思模样。
  白月和小明皱眉头是因为在思考。
  入行这么久,匪夷所思的事情见过不少,可是像今天这场景,还是头一遭。
  至于孟勇和其他一群狗腿子大汉皱眉,则是装的,因为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
  白月抬起头看向小明,二人对视一眼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无头绪。
  正当白月准备下令封锁现场撤离回分部时,突然注意到了垂头不语的楚御。
  自己手下这群货色,包括孟勇,她最是了解不过。
  别看这群莽汉们一个个和便秘似的在那思索,没准是在想下班之后吃点啥喝点啥。
  可是她感觉楚御不同,她觉得这小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却没有声张,而是沉浸在了思考之中。
  环视了一圈,白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切入点?”
  “暂时没有。”
  “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啊。”
  “回去让总部那边查查资料吧。”
  一群人煞有其事的一一回答,而白月的目光,则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默不作声的楚御。
  见到楚御还是那副垂头思考的模样,白月站起了身:“那行,战术支援组收尾,让本地的兄弟单位继续封锁现场,其他人回分部,联系兄弟单位领导,尽量封锁消息,尤其是尸体的事情。”
  见到现场指挥下了命令,其他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楚御同样如此。
  走到了外围,楚御上了车,摇开破桑塔纳的窗户后,点燃一支烟,一边等着同事过来开车,一边胡思乱想着。
  烟抽到一半,车门被打开,楚御刚要说话,发现坐上主驾驶的不是同事,而是白月。
  钻进车里的白月,还是那副笑吟吟的面容。
  “想事呢?”
  “啊?没有。”楚御面带诧异:“领导您有事找我?”
  “好久没来南港了,听孟勇说你是本地人,准备让你带我转转。”白月将车启动,随即从包包里拿出了一盒纯白色没有任何标识烟盒,从中抽出一支叼在了嘴上。
  楚御微微一愣,殷勤的帮白月点燃。
  香烟点燃后,异香扑鼻,楚御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白月微微一笑:“以前受过伤,所以偶尔会神经痛,西药不靠谱,所以总部的几个老中医就将几种罕见的中药叶子卷在了香烟里。”
  “那您直接喝中药好不好。”
  “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没事捧着个中药罐子喝,多难看啊。”
  楚御没吭声。
  他觉得没事天天叼根烟的形象不比捧个中药罐子强到哪里去。
  白月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扔给了副驾驶的楚御。
  “尝一尝,延年益寿的,对身体有好处。”
  “是吗?”楚御半信半疑,终究还是叼在嘴上点燃。
  结果刚抽两口,白月噗嗤一笑:“逗你玩呢,其实这烟的作用是分泌黄体.酮用的,最近想怀孕,这烟能刺激女性排卵的。”
  楚御吓了一跳,赶紧将烟扔出了车外。
  白月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楚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估计所谓刺激黄体.酮分泌也是扯淡呢,也不知道这娘们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笑了一会,白月问道:“咱去哪?”
  “您开的车,问我去哪?”
  “我都二十多年没来过南港了。”
  “您以前来过南港?”
  “是啊。”白月耸了耸肩:“二十六年前,我三岁的时候吧,那时还小,不记事,师傅带着我来的,师傅她老人家在南港调查过一次超自然事件,不过那时候公共事务安全局还没成立,我师父受人所托。”
  楚御微微一愣:“二十六年前南港发生过超自然事件?”
  “是啊,也是在老购物中心附近,出现了一个天坑,很大的天坑,不过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只知道是超自然事件,前因后果什么都不清楚。”
  楚御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
  二十六年前,他虽然刚出生,可南港却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出国留学前,包括回到南港工作了一年,也没听谁说过南港出现过天坑这事。
  不过白月也没多说,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好歹我也是远道而来的领导,作为下属,请我吃顿饭总该是应有之意吧?”
  “嗯,这话没错。”楚御指了指路边:“停车吧,我带你去吃南港本地特色。”
  将车停好,楚御将白月带到了一家路边的小馆子里。
  白月看了眼店面,哭笑不得。
  “兰州牛肉面?这是南港特色?”
  “是的,南港的兰州牛肉面。”
  白月找了个角落做好后,满面无奈:“你可真吝啬。”
  楚御不以为意。
  要是换了其他女人,哪怕容貌只有白月一半,花个千八的吃顿西餐他都不带心疼的。
  可是白月漂亮归漂亮,楚御却很有自知之明。
  不说上下级关系在那摆着,就说白月这性格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起的,主要还是武力值的差距太大,别说根本没戏了,就算有戏他也不敢。
  刚到饭点,店里的客人很多,两个人就坐在凳子上等着。
  楚御有些尴尬,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首先是两个人不熟,虽然以前见过面,可那毕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还是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见的面。
  最令他尴尬的,则是白月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他,微微的笑着,同样不说话。
  被白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楚御有些无所适从,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的问道:“您和我说说二十六年南港发生的天坑事件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挺好奇的。”
  “非人为地面塌陷,不过塌陷的很严重,深度高达三十六米,直径也超过了五十米,比今天可严重多了,不过并没有没发现奇怪的尸体。”
  楚御更加困惑的了,地面塌陷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因为地表岩或者土体在自然因素的影响下陷落,最终导致地面塌陷,算是一种很常见的地质现象。
  白月继续道:“虽然调查结果表明天坑是自然形成的,不过后来公共事务安全局成立后,又派人来了一次,最终还是定义为超自然事件。”
  “为什么?”
  白月耸了耸肩:“肯定是和人有关呗。”
  “不是非人为导致的吗?”
  “是也不是。”
  “大姐,您一次把话说全了行吗?”楚御都快要抓狂了:“和人有关,但是却不是人为的?”
  “对呀,和人有关。”白月不再卖关子,缓缓解释道:“二十六年前,南港还是县城,地广人稀,距离老购物中心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地面塌陷事故,之所以定义为超自然事件,是因为在地面塌陷出现前的几个小时,事发地点附近发生了两件很有趣的事情。”
  “两件有趣的事?”楚御渐渐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天坑出现前的三个小时,附近距离事发地点四百米外出现了火灾,人为火灾,不过没有伤亡。”
  “第二件事,事发地点,也就是平房区,出现了一伙滋事流氓,他们自称是拆迁队的人,强行将平房区里的居民全给赶出了屋子。”
  “二十六年前就有拆迁队了吗?”
  “你很敏锐,没错,二十六年前,根本没有这个单位以及职业。”
  楚御良久没有作声,片刻后表情莫名的问道:“两件事有关联?”
  “是的,国人比较爱看热闹,而且二十多年前娱乐生活匮乏,突然出现了火灾,人们都跑出屋子去看热闹。”白月打了个响指:“因为去看了热闹,所以天坑出现时他们就侥幸逃过一劫。”
  楚御面色微变:“而留在屋子里那些没有去看热闹的人,又碰到了‘拆迁’人员,被赶出了屋子,所以天坑出现时,没有任何伤亡?”
  “不错。”
  楚御恍然大悟:“局里之所以将天坑定义为超自然事件,是因为断定有人提前知道天坑会发生?”
  “是的!”白月说完后,微微叹了口气:“事发之后,我师父和很多前辈调查了半年之久,可惜却没有太多的进展,火灾是人为的,那群自称是拆迁人员的滋事流氓也是受雇与人,至于幕后指使之人却怎么查都查不到。”
  “放火的人,与雇佣滋事流氓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人,并且这个人提前预知了天坑会发生?”楚御敲了敲桌面,随后问道:“那天坑附近呢,有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没有,倒是有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有人说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头跳进了天坑里,然后带出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至于是真是假,调查组就没有太过准确的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