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打了肖寒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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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身子忽冷忽热。她听到尽余欢来找她的声音,原来他没死,他还活着。那么此刻抱着她的也是尽余欢吗?毕竟,重生一世,她最信任的也只是尽余欢。
  她像是寻到了温暖的港湾,蜷缩在他怀抱里。
  “余欢,你还活着,就好。”她喃喃低语,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才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这一刻,仿佛是在也不想与他分开,时刻都想确认他的安危,确认他是否还是以前的尽余欢。
  肖寒正在为她把脉,听到她如此说,寒瞳闪了闪,哑声道,“尽余欢还活着,但我不是他。我是肖寒!”
  “余欢,别闹了……这种情形还开我的玩笑……你想气死我吗?”她声音弱弱的响起,更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明明就是他,装什么肖寒。
  此刻,肖寒想说,要被气死的那个人是他好不好?
  尽余欢尽余欢!!她在马车上就说了一路的梦话,三句不离尽余欢的名字,对自己却是只字不提!再如此下去,依他曾经杀伐果决的性子,绝对能做出让尽余欢永远消失的事情来。
  “余欢,你脱掉衣服,我帮你吸出毒液,吸出来你就不会有事了……你相信我……”长亭说着,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抬手就去扒拉肖寒的衣领,旋即大力拉扯开他衣领,冰凉的小手摸索着到了他胸口的位置。
  肖寒知道她还没未恢复清醒,还沉浸在之前那巨大的刺激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再加上她现在有些发热,烧的稀里糊涂的,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余欢,是这里吗?一定是的,我记得你就是这里中了毒箭!你别动……我来……”
  话音落下,长亭双手攀附上他脖颈,面颊重重的贴在他胸前露出来的肌肤上。
  肖寒一惊,紧紧扼住她手腕,可她的小脸还是贴在了他胸膛上。
  “你放心,我不会中毒的,我体内什么毒物没有?这区区毒箭算得了什么?”长亭说着,唇部猛然咬住了他胸膛肌肤。
  微微刺痛的感觉,在这一刻清晰的撩拨着他许久未动的身心。他只能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胳膊环绕自己脖颈,可他却阻挡不了她小脸紧紧地贴合在自己胸膛上。
  她竟是真的做出了吸出毒液的举动。
  肖寒整个人,轰然一下,说不出的震惊和气氛。可无论他的愤怒到达了怎样的顶端,在此刻的郦长亭面前,竟也是发不出一丝火气,有的只是无尽的疼惜和悔恨。
  她细白的牙齿在他胸前留下整齐的牙印,有血腥味道在四周弥漫开来,他低下头,正好对上她扬起面颊,唇角有着殷红鲜血的极致画面,凌厉到极致,凄美到极致,再次刺穿了他心扉一般的痛苦感觉。
  继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甚至连面前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就发疯一般的扬起手臂,对着他面颊啪的甩了重重的一巴掌。
  他面颊侧到一边,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她则是震疼了掌心,旋即扬起手臂,又是一下重重的拍在他肩膀。
  听到动静的十九才将冲进来,就看到肖寒一边面颊红肿着,却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郦长亭一下下拍打着他胸口肩膀甚至是头部。
  十九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抓住郦长亭双手,下一刻却被肖寒一掌击飞。
  “任何人不准进来!”
  话音落下 他以掌风扫上房门,转身的一瞬间,胸口被她指甲抓伤,留下几道清晰的血痕。而他面颊上手印却是愈发清晰。
  屋外,十九着急的在原地直跺脚!这郦长亭都救回来了,五爷还不赶紧运功逼毒,还任由着郦长亭胡闹!刚才郦长亭竟是打了五爷一巴掌!其实五爷大可将郦长亭打晕了留在这里,自是有大夫来看她,可五爷偏不,一定要等郦长亭自己睡着了才肯离开。
  十九也明白,五爷做决定,一贯是不容置疑,也不会后悔。那么他现在就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等郦长亭睡着了,五爷才肯离开吧!
  屋内,肖寒任由长亭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任由她挥舞着双手发狂一般的打乱了他束起的青丝,任由青丝披散开来垂在身后,被她蛮横的抓在手中,任由她大力撕扯着他的长衫。
  只要她此刻做的,他都不加阻止,由着她宣泄,知道她精疲力尽的倒在他怀里,他才抬手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痕。
  等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为她把脉,亲眼看着她服下清热解毒的药丸,再令禧凤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替她重新换了药膏纱布,看到她面色逐渐恢复了一丝血气,他方才转身走出房间。
  只是才走到院中,一阵冷风扑来,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身子踉跄的朝一侧倒去。
  十九和十三急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派人封锁消息,在我下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郦家人除了郦师惠,其他人都不可进入!”
  肖寒才将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十九心惊胆战的接令,脚下步子生风的扶着肖寒朝书房而去。
  还不等到书房,肖寒已经晕了过去。
  ……
  清晨的阳光撒进房间,映照的却是一张惨白失色,毫无声息的面孔上。
  郦梦珠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一盆清水,盯得逐渐出神,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却仿佛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她看到郦长亭被那两个男人压制着,撕扯着,她看到郦长亭欲哭无泪,看到郦长亭脸上逐渐长出了麻风病人才有的麻疹,看到郦长亭衣不遮体的趴在地上,看到所有人都在朝她吐着唾沫扔着臭鸡蛋。
  这才应该是她设计的一幕……
  应该是郦长亭才是!
  “哈哈哈哈哈!郦长亭,你也有今天!贱人!你现在知道怕了吧?哈哈哈哈哈……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帮你……”郦梦珠对着水盆中的自己,哈哈笑着,仿佛那里真的有郦长亭存在。
  继而,她拔下头上发簪,发狠的朝水里刺去。
  “贱人!贱人!我刺花你的脸!让你再比我光彩夺目!让你再笑!你还笑!还笑!!”郦梦珠对着水盆狰狞的笑着,看到的却是水中倒映出来的长亭的笑脸,她不觉怒火中烧,拿着发簪再次刺进水中。
  直到看到水中倒影出的是破碎的人影,方才满意的笑出声来。
  “郦长亭!你是斗不过我的!斗不过我的!!我一定要得到郦家嫡出长女的头衔!一定要得到!!是我的!都是我的!郦家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郦梦珠一边喊着,一边将手中发簪狠狠地一遍又一遍的刺进水中。
  可是很快,水中的倒影又变成郦长亭那清冽完美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令她不得不想起几天前的一幕,十里锦发生的一切都注定无法挽回了,她已经毁了,再也没有希望了……
  这一切都是郦长亭害的!都是她!
  “郦长亭!你看什么看?你笑什么笑?!贱人!不准笑!我要你哭!我要你哭!!啊啊啊啊!!”郦梦珠冲着水中倒影愤怒地嘶吼着,哪怕发簪划破了她自己掌心,她也浑然不觉。
  因想到了之前在十里锦发生的一幕,郦梦珠的眼泪一瞬夺眶而出,当她醒来之后,身体的疼痛,四周相熟的世家公子小姐或避让会或嫌弃的眼神,她就悲从中来。想着这么多天了,除了娘亲和阳拂柳,连爹爹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她就忍不住放声痛哭。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郦长亭?不是阳拂柳!为什么要是我?!呜呜……”郦梦珠哭着,水中的倒影也在哭泣落泪,郦梦珠拿着发簪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缓缓地压低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水中倒影。
  旋即,扬手将整个水盆一把掀翻。
  手中发簪在空中发狂的挥舞着。
  “啊!!梦珠!快住手!!”才将推门进来的钱碧瑶,被郦梦珠发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当即叫来了护卫丫鬟,夺下了郦梦珠手中发簪。
  可郦梦珠却是再次拔下另一只发簪,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丫鬟刺了过去。
  嗤的一声,发簪深深刺在丫鬟肩头,那小丫鬟又痛又害怕,哇哇大哭起来。
  钱碧瑶只觉得脑袋一瞬嗡嗡作响,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打了无数次一般。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阻止四小姐!!”钱碧瑶说着,与一众护卫一起抢过了郦梦珠手中发簪,顺带将她头上的其他朱钗首饰一并拿掉。而那被刺杀的小丫鬟却是无人问津,由着她捂着流血的伤口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梦珠……别这样,是娘亲来了,没有别人,没有郦长亭……”钱碧瑶打发了一众下人丫鬟,关上门来紧紧抱住了郦梦珠,心疼的感觉蔓延全身,钱碧瑶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梦珠真的毁了……真的没有任何希望翻盘了……
  这一切都是郦长亭那个贱人害的!
  梦珠不好过,那么郦长亭就只能用死来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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