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齐城言住在喧闹的市区,隔壁一条街就是他就任的警局。
  他出任务很久都没回过家,地板家具落了一层灰,几颗绿植蔫了吧唧的垂着叶子。
  房间装修是冷硬的黑白灰叁色,干净利落多一丝的装饰都没有。
  可是鞋柜里藏着一双粉蓝色的小拖鞋,碗橱里有一套滑稽的可达鸭餐具,还有一个小房间堆满了毛茸茸的玩偶,齐晏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
  “在这乖乖坐着知道吗?”
  他把袖子挽起,拿着晒的硬邦邦的拖把浸上水,用力时小臂肌肉隆起结实有力。
  齐晏坐在沙发上,抱着软软的抱枕。
  茶几上放着一本翻的卷了页的外语书,明黄色的外皮微微褪色,男人的笔记字迹潦草。
  齐晏翻了几页,几乎每一页上都有笔记,她看不懂书上的外文,但是知道这是一本关于失语症的书。
  齐丽梅刚刚离婚那段时间对齐晏来讲是最难过的。
  会抱着她温柔的夸我们晏晏怎么样的女人,上一秒跟朋友笑着谈天说地,下一秒就能用那种极力压抑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齐晏有一次在学校里得了一张奖状满心欢喜的跑回家拿给妈妈看,她想,她这么棒妈妈会开心一些的吧。
  她才抓上齐丽梅的手,齐丽梅像被一团脏东西触碰到一样一下子把她推开,逃一样跑进厕所。
  齐晏傻傻的跌在地上,小腿磕上尖锐的桌角闷闷的疼,听着厕所里不断传来的干呕心脏破掉了一样。
  一瘸一拐的跑过去,齐晏抓着厕所的门眼睛里蓄着泪水叫她,“妈妈…”
  齐丽梅趴在马桶边,红色的连衣裙杂草一样卷在一起,她没有回头,吐到最后呕出淡黄色的液体。
  把手放在水龙头下着了魔一样拼命搓洗,搓的皮肤都发红才罢休。
  心脏里有什么被掏出来了,空空的吹着风,齐晏蹲在地上,拼命抱着小腿,好像这样就没这么痛了。
  后来齐丽梅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给她买很多的衣服,很多的玩具,可她连齐晏的头发都不敢碰。
  她不再渴望妈妈掌心那一点温暖了,齐晏流着泪想。
  ——
  发现她不大对的是刚相处一个月的班主任,班主任隐晦的表达让齐城言带她去医院看一看。
  彼时她长达叁年无法开口说话,齐城言觉得是父母离婚给她带来了伤害,再加上齐丽梅从来没说过齐晏哪里有问题,他一直觉得齐晏只是比同龄孩子安静了点,太乖了点。
  听老师一句句说着她的反常,齐城言沉着脸带她去了医院,就去检查一下,证明小乖是问题的。
  路上他是这么想的。
  ——
  “失语症是指语言功能有关的脑组织的病变。”
  “什么意思?”
  齐城言疑惑的问,每一个他都认识,放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呢。
  医生点着齐晏的检查结果道:“简单来说就是脑卒中,脑外伤、脑肿瘤、脑部炎症引起的患者语言结构和语言的内容与意义的理解和表达障碍。”
  “由结果来看她是后者,脑部炎症的诱因有很多种。”
  “患者能理解说的内容,理解看到的东西,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往往词不达意,作为语言基础的语言认知过程的减退。”
  “能康复吗?”齐城言抱着齐晏的手臂都在抖,齐晏听不懂茫然的看舅舅冲她笑的勉强。
  “可以康复,不过很难。”
  从医院出来后齐城言跟齐丽梅谈了一下午,齐晏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齐丽梅趴在房间里哭了好久。
  后来…后来舅舅带着她回了他的家,他告诉她,别怕小乖,你别怕,有舅舅在。
  一转眼,那些难过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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