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 有什么事吗?”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周思楠会打电话过来。
  “苒汐, 我和你叔叔正在你们学校北大门呢, ”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又有些心酸, “夏墨那个死孩子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她,”顿了顿,“你想办法联系她, 我和你叔叔在北大门等你们。”
  “姨姨,”苒汐瞥了眼还趴在自己肩窝处的某人,“她就在我旁边。”把电话递给夏墨,小声的提醒, “叔叔阿姨来咱们学校了。”眼里的困惑和担忧愈发重了些。
  夏墨略微凝重的接过电话,去了阳台。
  “妈。” 眺望着远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栏杆。
  “你是想吓死谁!”周思楠气的来回转圈圈,“还关机!我非让你气死不可!”
  “有话好好和孩子说,别带着那么大情绪。”夏国铭在一旁给她拍背顺气。
  周思楠没好气的瞪了夏国铭一眼,语气确是温和了许多:“你没做什么傻事吧?”
  “妈,我没事,当时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夏墨捏着眉心耐心的解释。
  周思楠心里又叹了口气, 调整了一下气息, 沉声问道:“和小汐说了没有。”
  “还没有, ”揉了揉太阳穴, 不甘的问道, “妈,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她离开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咬着唇,“那是她亲妈……我们能怎么办……”说着说着,周思楠鼻子不由的酸了起来,眼里开始泛起了泪光,话语也有些哽咽。
  “妈,你别……”哭。夏墨的心里也泛起了酸水。她知道苒汐离开的话,难受的绝对不只她一人,还有她的爸爸妈妈。
  “行了,别在电话里说了,”周思楠用纸巾摁住发酸发胀的鼻子,“你们俩快过来找我们吧。”
  挂了电话的周思楠忍不住趴在夏国铭的肩头啜泣了起来。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哭的像个孩子。”夏国铭红着眼轻拍着她的背。
  “国铭,十三年了,”闭着眼,任泪肆意的流,“我都把她当成自己孩子了,对她比对夏墨还上心……”夏墨小的时候,周思楠一直忙于工作,所以那份亏欠全都补给了苒汐。
  “我都知道,”夏国铭摘下眼镜,拭了拭眼角的泪,“小汐……她是个好孩子,不会忘了我们的……”
  “嗯。”
  这边挂了电话的夏墨也是惆怅满怀,仿若心里的绳子打了结,怎么也解不开。过了半响,才走了进去:“苒汐你让同学帮你请个假吧,”把手机递给她,别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泛红的双眼,“我们现在要去找我爸妈。”说完,情绪又有些要失控了,背过身,快速冲进了卫生间。
  “墨,你怎么了?”苒汐焦急的敲着门,想知道里面人的情况。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叔叔阿姨从老家赶过来,而墨又是这反应,肯定是大事情,八成还和她有关。
  “墨,你出来好不好,”因过度担忧额上急的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墨,我很担心你……”
  门忽然就开了,夏墨一下把她拽了进去,并把门反锁了。
  “墨……”苒汐还没说完,就被她紧紧的抱住了。
  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身子放松了下来,轻拍着她的背,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问,”紧了紧搂住她腰的手臂,缓缓闭上了眼:“让我抱抱就好。”
  感受到她心里的不安,便乖巧顺从的让她抱着。
  直到周思楠的电话再次催了过来,两人才分开。
  四人会面,三人红了眼,一人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先去吃饭吧。”周思楠看了看夏墨,又看了看苒汐,最后的叹息梗在喉间,没再说什么,迈步向前走了。
  苒汐扯着夏墨的衣角,晃了晃,瘪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夏墨。
  夏墨叹了口气,哑声道:“一会妈会告诉你。”伸出手,牵住,像小时候那般,领着她向前走。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往前走。
  气氛有些怪,四人都沉默不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夏墨开了口:“妈,你和苒汐说吧。”
  苒汐放下筷,紧张的盯着周思楠。
  “小汐……”周思楠握紧了餐巾纸,“你妈……来电话了…….”别开头,声音有些哽咽,“她想把你接回去。”
  从周思楠开口提她妈,苒汐的心就提了起来,待听到最后,竟意外的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她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用太顾虑我们,我们……会尊重你的想法,”桌底下周思楠用力的握住夏国铭的手臂,“她毕竟是你亲妈……接你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夏国铭轻轻覆盖上她的手背,给予无声的安慰,忍着心里的苦涩,勉强扯出一抹笑:“小汐,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和你姨姨还有……墨墨……都会理解你的。”说的时候还心虚的看了一眼她女儿。
  “我妈……她什么时候回来?”13年了。真的是好久了。
  “没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下星期了。”周思楠忍着酸意回答。
  说完四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夏墨和苒汐把夏父夏母送回酒店后,两人才开始往学校走。
  晚上十点的月,又亮又圆,美好而又遥远。
  夏墨抬头望了望月,又用余光瞄了瞄身边人,心里起了痒痒肉,怎么都按耐不住。
  伸出小食指勾了勾她的手,那人顿住脚步,偏头看她:“你有话要说?”
  “嗯。”低着头,右脚来回搓着小石子。苒汐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问她:“要不要坐那说?”
  抬眼看了一下,点头。
  “说吧。”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
  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加油,长呼一口气,问道:“你能不能……不走?”心跳如鼓,紧张的等着她的答案。
  “理由呢?”转脸看她。
  “我爸妈……还有我……都舍不得你。”用力的捏着身下的长椅,指尖都开始泛白。
  苒汐心里叹了口气,半响:“那我考虑一下吧。”说完,要起身离开。
  夏墨火速的拽住她的手臂。
  “怎么?”背着她轻笑了一声,“还不满意?”
  “不满意。”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留下来。”
  “理由呢?”转身,弯腰,凑近她的脸,很是认真的问。
  “我不想你离开。”与她对视,亦是很认真的回答。
  “嗯。”继续盯着她看,仿佛在等着另一个答案。
  半响,夏墨终于说出了在心里酝酿了千百遍的话:“苒汐,我们在一起吧?”
  “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是她……这些天一直在等待的答案。但是真的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她又不敢相信了。
  “我当然知道,”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轻声亦认真的说:“苒汐,做我老婆吧?”
  兀的呼吸一滞,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咬着唇,看着她的眼,想要再次确定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没等到回答的夏墨,心里开始忐忑了,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
  她把勇气都聚集在一起,只为这一刻……
  心里早已点头答应,并欢呼雀跃了起来,但面上却问了个很破坏气氛的问题:“你不怕姨姨打断你的腿吗?”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跳戏,夏墨忍着笑,认真道:“如果你敢和我在一起,这双腿我送她了。”
  “乱说,”调皮的戳了一下她的鼻尖,“我怎么会和一个瘸子在一起。”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握住她放在自己鼻尖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一下,委屈道:“唔……那也是为你瘸的。”
  “你……”羞涩的睨了一眼,“我看不光要打断腿,嘴巴也要封……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吻住了。
  两人微阖着眼,睫毛轻颤着,开始了生涩的亲吻。周边的花草都因此羞红了脸。
  暧昧的温度逐渐增高,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在如水的月色下,欢喜……悄然绽放。
  半响,苒汐推开了她,急速的吐息,嗔道:“我都没答应你呢。”
  盖了我的章,就是我的人,难不成你想赖账?嗯。这句话,夏墨是不敢明着说的。
  某墨轻轻的戳了一下某汐的脸,柔声问道:“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看她把脸偏到一边,也跟着转向,盯着她,“愿不愿意给我做老婆?”
  咬着唇,羞涩的忍着笑,睨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哪有人刚开始表白就要求人家做老婆的……不应该是: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没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你要不回答……我就问一晚上,”赖皮的抱住她,“那你今晚……就回不了宿舍了。”
  眼睛里闪着笑,语气却是嗔怪的:“墨,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么耍赖呢。”
  “只对你这样,”趁机又啄了她一下,“从没对别人这样过。”
  “你要是敢对别人这样……”刚摸到她的腰,就被她握住了手。
  “你放心,我保证只对你这样,”嘴角勾出一抹笑,“只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明知道她在设圈套,还是会心甘情愿的往下跳。也是没救了。
  “你答应给我做老婆。”
  羞涩的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轻声应道:“嗯。”内心的蜜化成了水,染甜了每一处的细胞和神经。
  笑,伴随着那清泉,那银月,在心田慢慢展开。
  幸福仿若长了翅膀的精灵,翱翔在浩瀚的宇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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