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对质
叶珑仪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才下马车，就看到自己的大姐叶美仪在门口等她。 “瞧瞧，我们三小姐回来了？”叶美仪看着叶珑仪下马车，赶忙就凑上前去询问。
“大姐……你怎么在这？”
叶珑仪显然没想到叶美仪居然守在门口等着自己，只好勉强迎上去答话。
“没怎么的，祖母中午里传姐妹们一起用膳，瞧不见你，叫我过来问问。”
叶珑仪打起精神应对：“我不是叫春杏在家回话了，我上午里去了定王府，妙仪姐姐那里一趟。”
叶美仪笑得更开心了：“是呢！春杏说了，只是祖母一直挂念你，放不下心来，叫我过来等你呢！”
叶美仪笑着就将叶珑仪往后院佛堂带，叶珑仪心里却是更加忐忑。
自己和叶美仪一向是有些面和心不和的，今天又没有外人在场，叶美仪这样热情的态度，实在令她有些不放心。
她看着叶美仪虚扶着自己的右臂，恐怕春杏那里，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两姐妹来至佛堂，叶珑仪就看见春杏低头跪在地上，前面的位置还跪着母亲李氏。
最令人吃惊的是，二姐叶妙仪竟也回叶府来了，如今就端坐在客座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叶美仪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诡异，果然出事了。
叶美仪一进佛堂就开始高喊。
“祖母，珑仪回来了。”
叶老夫人重重的将手杖杵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哼！他还知道回来！”
叶珑仪规矩的跪在地上，面不改色的问候一声。
“祖母，珑仪上午有事出门了一趟，不知道您传我们姐妹们一同用饭，回来迟了，还请您赎罪。”
“那怎么敢当？”叶老夫人冷哼一声。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崔氏见状立马上前添油加醋：“母亲，咱们二房的珑仪怎么说也是要嫁给苏将军的人了，您也不要太苛责于她，倒时候要是苏晗将军心疼了，怕咱们叶府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哼！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个苏晗不成！”
叶炳章今日上朝至今还未归家，二房只有李氏跪在地上。
叶妙仪已经算是定王府的人了，况且又顶着定王妃的名号，也不敢罚她。
叶珑仪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知道是春杏给自己找的托辞兜不住了，但是她想不清楚，这事儿说大了不过就是私自出府一上午，老夫人不至于生了这么大的气。
到底是自己在哪里疏漏了呢？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老夫人下一步怎么做再说，以静制动罢。
叶珑仪敛眉低头：“祖母，珑仪上午出门一趟，惹您生气了。”
她抬头委屈地看着年迈的妇人。
“祖母，珑仪知错了，您要打要罚，珑仪通通认下，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叶美仪看着叶珑仪跪地请罪，露出鄙夷之色：“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有这份心思少惹祖母生气不就得了？”
叶珑仪皱眉不解的看着叶美仪。
“大姐，凡事要讲个根源，珑仪哪里做得不好，您和大伯母尽管直说，何苦……”
叶珑仪心疼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亲。
“何苦连累母亲，跟着珑仪遭遭这份儿不明不白的罪呢？”
叶珑仪收紧袖口抹抹眼睛，竟是真的开始掉起泪来。
其实她这哭倒还真不是装的。秦老相国的死讯，和苏晗争执不下的郁气，一回家看到母亲因为自己受老夫人的责罚，一时之间都涌上心头，哭起来也是哀切切的。
叶老夫人看着叶珑仪低头垂泪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
这个二房的孩子虽然在自己跟前走动的少，但是东西礼数倒是从来都不少的，也甚少惹自己生气。
她又转而看看飞扬跋扈的叶美仪，这个大小姐虽然总是在自己这里，但是反而让自己操心得最多，甚至还有这么好几次，是因为些个子虚乌有得事情惹自己这把老骨头生气。
叶老夫人转转手里的佛珠，也罢，只要珑仪这孩子能把叶美仪说得这些事情解释清楚，也就不同她计较了罢。
叶老夫人心下既定，开口已是缓了缓语气。
“珑仪，你先扶你母亲起来。”
叶珑仪得了叶老夫人的准许，赶忙扶了李氏起来。等扶到叶妙仪身边的座上坐下，叶珑仪又跪在地上给母亲揉揉膝盖，以口型无声的问道：“没事儿吧！”
李氏看着珑仪这样乖巧，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的，心也就放了大半下去，冲着叶珑仪轻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叶老夫人看着两个人母慈女孝的场景，心里也有些羡慕。
她一生育有三个儿子，显少享受到这样温馨的场景。至于崔氏和叶美仪，叶老夫人心下暗叹一口气。
这两个人哪里是真心的尊敬自己呢？不过是畏惧自己这个叶家老夫人的位置罢了。
叶老夫人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没了审问苛责叶珑仪的心思，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拈起茶盖轻轻掠过浮茶。
“珑仪，我有一件事情问你。”
叶珑仪听到老夫人问话，转身看向老夫人的方向。
“祖母，您请讲。”
叶美仪看着叶珑仪乖巧的样子，又想讽刺几句，却被崔氏按下了。叶老夫人看着这母女俩的动静也不多言，只作没有看见。
“三房这几日的用度，都是从哪里出的？”
叶珑仪一听这话，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想必是叶美仪和崔氏母女二人拿着二房的开度说事儿了。
她看着叶妙仪一脸无奈的神色，知道肯定叶美仪一早就趁着自己不在府内，偷偷跑来叶老夫人这里嚼舌头，又把叶妙仪拉来对质。偏巧自己还让春杏回来说了自己去了定王府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肯定是穿帮了。
恐怕……叶珑仪心里微微一叹，这“云来酒”的事情，是要瞒不过老夫人了。
“回禀祖母的话，”叶珑仪心里有了主意，说起话来自是带了底气：“最开始三叔一家进京的时候，都是我母亲安排的吃住，这一应的用度自然是二房负担的。”
叶老夫人看叶珑仪底气十足的样子，没有半点儿做了亏心事的不安，知道这次肯定又是美仪母女二人挑拨是非了：“可你崔伯母说这几月三房的支出开度竟是一丝不多，甚至还有减少的趋势……这是为何啊？”
“祖母！”叶妙仪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抬起头利落的应道：“是孙女，是孙女帮了母亲的办法。”
“哦？”叶老夫人明显不信叶妙仪的话：“你一个嫁出去的孙女儿是怎么帮的？”
“又能帮多少呢？”
“二姐……”叶珑仪想不到自己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二姐，关键时刻竟然也有几分敢想敢做的胆色。
叶老夫人手掌重重磕在地上：“胡吣！”
“那么照你说来，我们叶府如今竟是要靠了定王府的接济了？”
叶妙仪没想到老夫人的火气这样大，她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如今也就不敢多说了，只眼巴巴的委屈瞅着叶珑仪。
叶珑仪心里也是一阵哀叹：二姐啊，你这样说可不是火上浇油吗？
叶珑仪刚想张嘴解释，却看见老夫人微微摆手：“不急，我还有别的事儿问你，你一起回答就好了。”
“是。”叶珑仪乖乖低头，不再说话。
却听老夫人说道：“你和定王府的王公公可有往来？”
叶珑仪听到这话，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春杏又出卖了自己？不……不可能，她已经拿到了卖身契，不会再为了这种事情来为难自己的。那……叶美仪和崔氏母女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抹清自己的冤屈，不能让这件事情的事态扩大。若是传扬出去，非但自己，恐怕二姐在定王府的地位都会受到影响。
“没有。”
叶珑仪斩钉截铁的看着老夫人：“孙儿素日里恪守本分，绝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就是和苏晗的相识，也是元宵节灯会无意间走失才发生的。又怎么会去主动结交一个宦臣呢？”
“哼！”叶美仪冷冷说道：“祖母，您看啊，珑仪妹妹就是和我们姐妹不一样，多么巧言善辩啊！”
叶美仪看着叶珑仪跪在地上，讽刺一句。
“珑仪，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这次可是有人能证明。”
叶美仪朝问外示意，一个丫头就被人带了上来。珑仪一看，是春梅。叶珑仪想想自己和春梅平常的交集不多，却不知是什么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
春梅进厅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叶老夫人问道。
“春梅，你怎么和美仪小姐说的，就如实告诉我。”
“回老夫人的话，”春梅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妙仪小姐出嫁那天，奴婢看见珑仪小姐和定王府的王公公在院里聊天来着，好像……好像聊的很高兴。”
“就这个？”叶珑仪简直觉得好笑，就凭借这个也能说自己和王世恩来往过密？
我还真是…叶珑仪看着趾高气扬的叶美仪：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啊！
“大姐……你怎么在这？”
叶珑仪显然没想到叶美仪居然守在门口等着自己，只好勉强迎上去答话。
“没怎么的，祖母中午里传姐妹们一起用膳，瞧不见你，叫我过来问问。”
叶珑仪打起精神应对：“我不是叫春杏在家回话了，我上午里去了定王府，妙仪姐姐那里一趟。”
叶美仪笑得更开心了：“是呢！春杏说了，只是祖母一直挂念你，放不下心来，叫我过来等你呢！”
叶美仪笑着就将叶珑仪往后院佛堂带，叶珑仪心里却是更加忐忑。
自己和叶美仪一向是有些面和心不和的，今天又没有外人在场，叶美仪这样热情的态度，实在令她有些不放心。
她看着叶美仪虚扶着自己的右臂，恐怕春杏那里，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两姐妹来至佛堂，叶珑仪就看见春杏低头跪在地上，前面的位置还跪着母亲李氏。
最令人吃惊的是，二姐叶妙仪竟也回叶府来了，如今就端坐在客座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叶美仪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诡异，果然出事了。
叶美仪一进佛堂就开始高喊。
“祖母，珑仪回来了。”
叶老夫人重重的将手杖杵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哼！他还知道回来！”
叶珑仪规矩的跪在地上，面不改色的问候一声。
“祖母，珑仪上午有事出门了一趟，不知道您传我们姐妹们一同用饭，回来迟了，还请您赎罪。”
“那怎么敢当？”叶老夫人冷哼一声。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崔氏见状立马上前添油加醋：“母亲，咱们二房的珑仪怎么说也是要嫁给苏将军的人了，您也不要太苛责于她，倒时候要是苏晗将军心疼了，怕咱们叶府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哼！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个苏晗不成！”
叶炳章今日上朝至今还未归家，二房只有李氏跪在地上。
叶妙仪已经算是定王府的人了，况且又顶着定王妃的名号，也不敢罚她。
叶珑仪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知道是春杏给自己找的托辞兜不住了，但是她想不清楚，这事儿说大了不过就是私自出府一上午，老夫人不至于生了这么大的气。
到底是自己在哪里疏漏了呢？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老夫人下一步怎么做再说，以静制动罢。
叶珑仪敛眉低头：“祖母，珑仪上午出门一趟，惹您生气了。”
她抬头委屈地看着年迈的妇人。
“祖母，珑仪知错了，您要打要罚，珑仪通通认下，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叶美仪看着叶珑仪跪地请罪，露出鄙夷之色：“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有这份心思少惹祖母生气不就得了？”
叶珑仪皱眉不解的看着叶美仪。
“大姐，凡事要讲个根源，珑仪哪里做得不好，您和大伯母尽管直说，何苦……”
叶珑仪心疼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亲。
“何苦连累母亲，跟着珑仪遭遭这份儿不明不白的罪呢？”
叶珑仪收紧袖口抹抹眼睛，竟是真的开始掉起泪来。
其实她这哭倒还真不是装的。秦老相国的死讯，和苏晗争执不下的郁气，一回家看到母亲因为自己受老夫人的责罚，一时之间都涌上心头，哭起来也是哀切切的。
叶老夫人看着叶珑仪低头垂泪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
这个二房的孩子虽然在自己跟前走动的少，但是东西礼数倒是从来都不少的，也甚少惹自己生气。
她又转而看看飞扬跋扈的叶美仪，这个大小姐虽然总是在自己这里，但是反而让自己操心得最多，甚至还有这么好几次，是因为些个子虚乌有得事情惹自己这把老骨头生气。
叶老夫人转转手里的佛珠，也罢，只要珑仪这孩子能把叶美仪说得这些事情解释清楚，也就不同她计较了罢。
叶老夫人心下既定，开口已是缓了缓语气。
“珑仪，你先扶你母亲起来。”
叶珑仪得了叶老夫人的准许，赶忙扶了李氏起来。等扶到叶妙仪身边的座上坐下，叶珑仪又跪在地上给母亲揉揉膝盖，以口型无声的问道：“没事儿吧！”
李氏看着珑仪这样乖巧，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的，心也就放了大半下去，冲着叶珑仪轻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叶老夫人看着两个人母慈女孝的场景，心里也有些羡慕。
她一生育有三个儿子，显少享受到这样温馨的场景。至于崔氏和叶美仪，叶老夫人心下暗叹一口气。
这两个人哪里是真心的尊敬自己呢？不过是畏惧自己这个叶家老夫人的位置罢了。
叶老夫人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没了审问苛责叶珑仪的心思，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拈起茶盖轻轻掠过浮茶。
“珑仪，我有一件事情问你。”
叶珑仪听到老夫人问话，转身看向老夫人的方向。
“祖母，您请讲。”
叶美仪看着叶珑仪乖巧的样子，又想讽刺几句，却被崔氏按下了。叶老夫人看着这母女俩的动静也不多言，只作没有看见。
“三房这几日的用度，都是从哪里出的？”
叶珑仪一听这话，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想必是叶美仪和崔氏母女二人拿着二房的开度说事儿了。
她看着叶妙仪一脸无奈的神色，知道肯定叶美仪一早就趁着自己不在府内，偷偷跑来叶老夫人这里嚼舌头，又把叶妙仪拉来对质。偏巧自己还让春杏回来说了自己去了定王府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肯定是穿帮了。
恐怕……叶珑仪心里微微一叹，这“云来酒”的事情，是要瞒不过老夫人了。
“回禀祖母的话，”叶珑仪心里有了主意，说起话来自是带了底气：“最开始三叔一家进京的时候，都是我母亲安排的吃住，这一应的用度自然是二房负担的。”
叶老夫人看叶珑仪底气十足的样子，没有半点儿做了亏心事的不安，知道这次肯定又是美仪母女二人挑拨是非了：“可你崔伯母说这几月三房的支出开度竟是一丝不多，甚至还有减少的趋势……这是为何啊？”
“祖母！”叶妙仪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抬起头利落的应道：“是孙女，是孙女帮了母亲的办法。”
“哦？”叶老夫人明显不信叶妙仪的话：“你一个嫁出去的孙女儿是怎么帮的？”
“又能帮多少呢？”
“二姐……”叶珑仪想不到自己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二姐，关键时刻竟然也有几分敢想敢做的胆色。
叶老夫人手掌重重磕在地上：“胡吣！”
“那么照你说来，我们叶府如今竟是要靠了定王府的接济了？”
叶妙仪没想到老夫人的火气这样大，她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如今也就不敢多说了，只眼巴巴的委屈瞅着叶珑仪。
叶珑仪心里也是一阵哀叹：二姐啊，你这样说可不是火上浇油吗？
叶珑仪刚想张嘴解释，却看见老夫人微微摆手：“不急，我还有别的事儿问你，你一起回答就好了。”
“是。”叶珑仪乖乖低头，不再说话。
却听老夫人说道：“你和定王府的王公公可有往来？”
叶珑仪听到这话，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春杏又出卖了自己？不……不可能，她已经拿到了卖身契，不会再为了这种事情来为难自己的。那……叶美仪和崔氏母女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抹清自己的冤屈，不能让这件事情的事态扩大。若是传扬出去，非但自己，恐怕二姐在定王府的地位都会受到影响。
“没有。”
叶珑仪斩钉截铁的看着老夫人：“孙儿素日里恪守本分，绝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就是和苏晗的相识，也是元宵节灯会无意间走失才发生的。又怎么会去主动结交一个宦臣呢？”
“哼！”叶美仪冷冷说道：“祖母，您看啊，珑仪妹妹就是和我们姐妹不一样，多么巧言善辩啊！”
叶美仪看着叶珑仪跪在地上，讽刺一句。
“珑仪，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这次可是有人能证明。”
叶美仪朝问外示意，一个丫头就被人带了上来。珑仪一看，是春梅。叶珑仪想想自己和春梅平常的交集不多，却不知是什么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
春梅进厅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叶老夫人问道。
“春梅，你怎么和美仪小姐说的，就如实告诉我。”
“回老夫人的话，”春梅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妙仪小姐出嫁那天，奴婢看见珑仪小姐和定王府的王公公在院里聊天来着，好像……好像聊的很高兴。”
“就这个？”叶珑仪简直觉得好笑，就凭借这个也能说自己和王世恩来往过密？
我还真是…叶珑仪看着趾高气扬的叶美仪：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