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坑男配时我在想什么[穿书]_99
  “是因为地面太高了。”谢夺脚下一发力,刮起厚厚一层泥土,推到自己刚刚站的地方:“不信你站过来试试看。”
  “你把草都踩烂了,堆高了泥土。”谢修无情拆穿弟弟的伎俩:“你也跟他们一样,以为哥是傻子?”
  谢修向来就是这样,有时候可以被很傻的常识糊弄过去,有时候又比谁都清醒。
  兄弟俩沉默对视。
  谢夺忽然冷声斥问:“谁说的?谁说你是傻子。”
  谢修无视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认真地分析:“哥刚摸了你脑袋,你比四月初六那天,又高了半寸。”
  谢夺放弃伪装,站直双腿,直视七哥双眼,一字一顿地再次询问:“谁说你是傻子?”
  “你又要打人?”谢修愤怒道:“你再这样下去,会长成一株坏草,非常坏就像——”谢修举起手里那株反面典型,警告弟弟:“向它一样不受控,不听话,伤害同类。”
  “坏草没法跟好草一起长大。”谢夺轻声反驳:“而我是在你身边长大的。”
  因为七皇子是最好的草,一起长大的九皇子当然也坏不到哪里去。
  谢修一愣,想了想,被弟弟的论据说服了,最终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表示和解。
  远远看着这对兄弟结束了这段奇怪的交流,韩皎眼中的迷惑渐渐消散了。
  这个端王的举止,有点像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也就是俗称的“天才病”。
  难怪这倒霉孩子在原著里显得那么矛盾——对文史不感兴趣,却能将经史子集倒背如流、极度缺爱却是个拒绝交流的社交终结者、漠然得不像人类却偶尔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雷霆震怒。
  原本以为这倒霉孩子只是小时候受了刺激才举止怪异,没想到是先天生理缺陷,难怪曾经尝试恢复亲子关系的皇后和皇帝都放弃了,想要巴结拉拢他的人也都放弃了。
  这种病人的社交缺陷,并不是旁人用耐心能够弥补的,端王很可能是让周围人觉得摸不着头脑了,根本无从下手。
  真是个令人绝望的发现。
  韩皎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想获取端王的信任,逐步让他看清李阁老利用他的野心,好让这倒霉孩子放弃跟男主争皇位,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挺让人惊讶,大bos这种狂暴小魔头,居然如此有耐心地对待一个身患阿斯伯格综合症的哥哥。
  看得出来,这兄弟俩交流方式还挺熟练,可见作业都不想做的大bos,很可能是把整部本草纲目背诵下来了。
  “韩先生。”
  听见燕王的呼唤,韩皎赶忙循声看去,就见燕王带着三皇子漫步朝此处走来。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韩皎看见校霸三皇子就紧张,但还是面带微笑迎上前行礼。
  “他就是我说的那位奇才小白先生。”燕王脸色欣喜地向三哥介绍道:“这些天来,我日日聆听先生的教诲,看透了许多从前琢磨不透的事,譬如历朝历代土地兼并难以减缓的问题,先生告诉我,官商勾结导致权利左右了商贸风险,民间商贾和大小地主扩张家产最安全的方式只有并收田地,租给佃户,想改变这样的结果,先就要监察制约咱们……”
  “唉行了行了,这些事儿你就跟你这位韩先生私下里探讨去吧,啊。”三皇子打断六弟的长篇大论,扬着下巴拽拽地注视韩皎:“上回咱俩在宫里见过一面,正赶上九弟挨了顿毒打,我呢,不分青红皂白,惹韩大人不快了,多有包涵!”
  三皇子一抱拳。
  韩皎回礼道:“殿下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为九皇子殿下伤势担忧,微臣能够理解。”
  燕王惊讶道:“你俩认识啊?”
  三皇子不屑地一摆手:“也算不上认识,见过而已,之前看过他的一篇策论,写得还成!”
  燕王疑惑地看向忽然变脸的三哥,询问道:“三哥,你刚刚还跟我这儿夸韩先生那策论写得……唔!”
  燕王被三皇子胳膊肘一捣,捂着胳膊一脸茫然:“你打我作甚?不是你让我带你来请教小白先生的吗?人家……唔!”
  燕王的话又被三皇子的攻击打断了,紧接着被揽到一边,三皇子瞪着眼睛低声警告六弟:“别说这么多废话,我就让你问那小子案子怎么查的!”
  一旁满脸迷茫的韩皎看着燕王带着三皇子走了回来,这回也不寒暄了,劈头盖脸地询问:“韩先生,请教你那案子是怎么推断的,三哥说他有点好奇。”
  韩皎:“……”
  三皇子脸色微红,昂着脑袋不耻下问,嗓音居然有点害羞:“方……方便透露吗?”
  “当然可以。”韩皎清了清嗓子,略微整理下思路,抬眼看向三皇子,认真地回答:“这案子,起初我在书房见过父亲带回来的卷宗,我当时就认为鞑靼偷袭军营的军情十分突兀。”
  “哪里突兀?他们夜袭关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方式突兀,而是时间点突兀。”韩皎正色分析道:“鞑虏骚扰边关,大多是在每年物产最为匮乏的时期,他们年年请求我朝开边贸,与他们通商,究其根本,还是他们化外蛮邦没法制造器具衣物,物产匮乏。臣入翰林以来,经常在文牍房翻阅鞑靼犯边记录,发现他们很少在物资充裕的季节,有组织有预谋的对边关发起侵袭。所以,臣认为这次突然的夜袭有些突兀。加之前段时间,同僚都在议论更换边防将领之事,细细一想,发现这场偷袭距离那位齐宁关将领赵亮被调换,仅仅相差十五日,这是引起臣怀疑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