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后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 第34节
  季远垂目望着猛然扑入怀里的女孩——削瘦冷白的肩膀,乌黑柔顺的黑发,还有雨后森林般扑来的青木香,对pub里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诱人的,可他眸光却不带一丝感情:
  “怎么了,沈小姐?”
  手却伸向旁边的兔女郎,兔女郎微微俯身,往他杯里倒了杯威士忌。
  季远喝了一口。
  沈双将头埋到他怀里,声音里带着惧怕和哭腔。
  “那个人我不认识,他想把我带走。”
  季远抬头,示意保镖将要闯进卡座的大背头挡在外。
  “先生,您不能靠近。”
  保镖拦住了大背头。
  “凭、凭什么?”
  大背头一眼就看到了沙发里的男人。
  英俊、挺拔,衣服看不出牌子,黑色细条纹衬衫,衬衫领口敞着,西裤,腿也长,任由一个女孩抱着,一只手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喝,整个人明明很懒散,却透着股不羁的风流。
  难怪……
  他沉着脸骂骂咧咧,似不甘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最终也只能在一众保镖的逼视下果断消失。
  “沈小姐,人走了。”
  季远通知怀里的女孩。
  沈双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
  “走,走了?”
  “恩,走了。”季远看着她,“沈小姐,你可以起来了。”
  沈双的脸腾地红得更厉害。
  她似是才注意到这一点,手一撑要坐起,可下一刻又滑了回去:
  “对,对不起……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等好不容易撑起上身,整个人已经像是被水煮过的虾,软趴趴地靠着旁边的沙发椅,白生生的皮肤透出一股气喘吁吁的娇艳:
  “不知道为什么,我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带着点抱怨般的娇嗔,才抬起头,却对上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
  是季远。
  他支着下颔,这样看了她不知多久,那眼睛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耍猴戏。
  这是七年后重逢,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除冰冷疏离外的其他表情。
  “季…总?”
  沈双眨了眨眼睛。
  季远勾了勾唇角:
  “沈小姐,我恐怕得告诉你一件事,以后你千万不要去演戏,会掉粉。”
  “啊?”
  沈双眼里适时地透出一抹疑惑。
  “你的演技有些…”他咳了一声,“拙劣。”
  沈双:……
  她心咯噔了下,脸上笑容却更甜:“季总说笑了。”
  季远却懒得兜圈子了:
  “那个男人是沈小姐雇来的?”
  沈双吓了一跳,不过下一刻,她却扬起了唇:
  “季总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小姐还是太单纯,没有见过真正恶人的眼睛。这人的眼神太温顺,不够凶,明明对你图谋不轨,却连搭个肩膀——”男人突得靠近,手握住她削薄的肩往他那一擒,他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沈双毫无反抗的余地,那一瞬间侵体的感觉让她鸡皮疙瘩一下起了来。
  他的眼睛近在咫尺,漆黑又幽邃,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沈小姐,明白了吗?”
  沈双明白了:大背头连碰她的肩都不敢。
  一个真正想占人便宜的,第一个要碰的,绝对是没被布料包裹的地方,比如肩膀。
  下一刻,季远毫不留恋地放开了她,好像刚才握住的只是一截木头。
  沈双也不恼,她笑眯眯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看来季总一直在留意我,不然怎么会发现这么细节的事。”
  “沈小姐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季远喝了口威士忌,身体往后一靠,姿态疏懒,“沈小姐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面前,第一次撞坏我的车,第二次去了我常去的健身房,第三次,是现在——”
  沈双心里咯噔一声。
  而他却慢条斯理地道:“沈小姐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印象深刻,不是吗?”
  轰隆,像有一声惊雷炸响。
  透过pub黑暗的光线,沈双这才发现,季远眼里不是看到陌生人的疏离,而是讥诮和嘲弄,那里面藏着对她浅薄心机的洞彻。
  他早就看穿她了,却还是静静地看她围着他转——
  像在看一场哗众取宠的独角戏。
  他的表情和姿态,有一种上流人士特有的傲慢和骄矜,不动声色,却又居高临下。
  沈双却不恼,愿赌服输。
  认真地想一想,一个沃尔顿商学院的mba,毕业于这个全球top3的金融专业,据闻创业也完全是白手起家,在国外有一定规模后才转到国内,一开始并没有祖辈庇荫的人,怎么可能愚钝。
  世人总以为霸道总裁蠢,可实际上每一个能开疆拓土的人,于人性细微处都是洞悉而敏锐的。
  她从一开始的切入点就错了。
  对这样的人,正面进攻是没用的。
  他防备他人的高墙,早在成年累月里,铸成了铁桶一般。
  对这样的人,隐瞒是没有用的。
  思及此,沈双索性也不装了,眉一挑,就有种慵懒的意味来:
  “没错,季总,我想追你。”
  “喜欢我?”
  季远懒洋洋地看她。
  沈双没说话,只盯着他笑。
  干扰信息放出去,结论最好由对方得出,才能让他深信不疑。
  尤其季远这样的人,天生天之骄子,傲慢与审慎同在,对这样普遍存在的事实——
  果然,他信了。
  对已知答案,季远显然丧失了兴趣,他放下威士忌:
  “那我恐怕要让沈小姐失望了。沈小姐这样的,不是我的取向。”
  “那季总喜欢什么样的?”
  沈双似不受打击,趁势追问。
  翟墨恰好来找季远,听了这一句,哈哈笑了一声:“我远哥喜欢良家妇女型的。”
  他穿一身黑底花衬衫,一屁股坐到季远身边: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太漂亮,温柔乖巧,听话、不能太有主意、太活泼,着装要大方得体,最好能跟他谈论讨论波浪曲线、对冲基金、永续中票、买仓卖仓这种……噢,起码硕士学历,因为我远哥不喜欢孩子智商太低。”
  沈双:……
  非常好,每一条都在狂踩她痛点。
  “那看来我跟季总是无缘了,毕竟,第一条我就不太符合。”
  沈双摊摊手,红唇浮艳,沮丧里带着洒脱。
  翟墨刚才没注意她,现在见她带着薄怒一笑,粉红霏霏的两颊,皮肤白,眼睛大,红唇艳艳,一身黑裙,腰细得像杨柳枝——整个人沐浴在pub半暗半明的灯光里,漂亮得不像话。
  他看直了眼:
  “你、你是c、class里面那、那个——”
  “——沈双。”
  沈双伸出手。
  翟墨和她一握,只觉得柔弱无骨,想再握一握,那人的手却像鱼一样滑了出去。
  “你好,我是季远的发小,翟墨。”
  翟墨的浓眉大眼,让他看起来有种男孩子气。
  他没认出她。
  沈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去开瓶唐培里侬。”
  翟墨差遣一边的兔女郎,等酒上来,殷勤备至地给沈双倒了一杯:“沈小姐,你试试这个。”
  沈双给面子地喝了两口。
  眸光往前一递,在翟墨惊艳的眼神里,目光往旁边转,等落到季远脸上,却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