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严重认知错误
  十点多,也没什么好滑的手机被丢在一旁,宋亦禹躺好床,唐念锋坐在床下的书桌前,裹着薄被正瞇着眼想与周公泡茶
  床上宋亦禹却翻来覆去,是的他认床,虽然铺的是自己的被单,但陌生的环境使他睡不着,不禁脑袋又开始运转起来,手机里存着一张截图浮现脑中。
  体育课--游泳
  课表上的课程一一闪过。
  忍不住无聊,宋亦禹慵懒开口道:「问你喔。叫做『严俐』的老师是男的女的?好相处吗?」
  唐念峰眼睛半瞇,轻轻开口道:「女的,挺好的。」顿了顿接着问,「你排到她的课?」
  「摁。脾气怎样?会不会很兇?」宋亦禹接着问,语气间充斥无力感,唐念峰似乎感受到什么,便撑着头回答。
  「只要照着她的规定走,教你干嘛就干嘛,那就不会被钉,有一个注意,千万别翘课,翘一次课基本上就不会过,体育重修很丢脸的〜」
  「那就是很严嘛,哪里好相处的。」原本还想逃避下水次数,看来也很难。
  宋亦禹瞬间毫无睡意,似乎想到什么夜里,他眼睛亮起。
  「再问你喔……你有发过脾气吗?」以前也没看过他生气的样子,人总不可能都没脾气。
  这问得人家此时也毫无睡意,唐念峰想了想,正当宋亦禹转头向下偷瞄时才回答。
  「当然发过脾气,问这个做什么?」唐念峰好奇反问。
  「只是想说以前没见你发过脾气,好奇罢了。」他带着试探的心思,话语间因隐约带着高中时期的色彩。
  果然没让宋亦禹等太久,他便笑道:「你的以前是指高中?那时候我们又不熟,当然没见过。」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我们可以从今后好好认识,那就有机会见识到。」
  宋亦禹听的有些无语,心想着才不想好好认识,但嘴上却说道:「有些话我就直说,高中时期我做的那些,难道都没惹毛你?」
  「???」
  唐念峰回溯起曾经的记忆,宋亦禹在他最后的高中生活增添一丝波澜,打破原有的平静,冒然闯入他温润的眼中。
  当时,小学弟宋亦禹凭着自己外表很在同学里吃香,在眾人眼里没有不喜欢他的,但不知为何小学弟就是喜欢绕着唐念峰转,出现在他的周遭。
  有人问过他是不是跟小学弟认识,然而唐念峰也搞不清楚小学弟到底想干嘛,所以只把他有意无意地注视当作是空气,视若无睹。
  在后来,代表竞赛各式运动也好、文艺活动也好,只要他到哪他就到哪。
  甚至有人开始开玩笑道:『小学弟是不是喜欢你?』
  但很快就被唐念峰摇摇头说:『就算喜欢,也没办法。』
  「对阿对阿,我们峰哥有女友的人了!」接着又是其他人在瞎起鬨。
  「有女友」无疑是在他人眼前炫耀一圈。
  巧妙的朋友圈里,唐念峰又成了有女友在炫耀,和男女通杀的人。当然这话多少是开玩笑的,他不以为意,高三对他来说很重要,也很忙碌。
  最后看小学弟表现得如此优异,他单纯的认为人家只是想加入学生会,想继承会长之位才在他这个「会长」面前这么求表现。
  谁知道,其实在某人眼底,自己儼然是一个又渣又惹人厌的人。
  「惹毛我?我没什么感觉,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只觉得你挺上进的,竞赛类拿了不少奖,画画也很优秀,原本还想说你是想加入学生会,才这么努力表现自己,结果最后竟然拒绝加入。」
  「蛤?你一直觉得我是要加入学生会?」宋亦禹差点跳起来。
  简直不敢相信找麻烦,造成这么大误会,怪不得唐念峰当年一点感觉也没有。
  见他反应,唐念峰面上笑容也沉了下去,「不然呢?所以才说你竟然会拒绝加入……你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顿时,内心有个大胆的想法,忍不妨出现,或许当年好友圈开玩笑的话要应验。
  这下唐念峰反到焦急起来,「仔细想想你一直以来这样刷存在感,该不会……你是要告白的?」
  此话无脑的一出,宋亦禹瞪大双眼,躺床上的他直直蹬起来,展现出好腰力。
  他匪夷所思盯着唐念峰,似要把人盯出洞一般,难以置信开口:「告白?没听错吧!」
  之前这样操作没被当一回事,现在回忆起来还以为是要和他告白,简直了。
  宋亦禹瞬间沧桑,当年这样拚着抢比赛拿个奖项,要的是整他、弄他、把他比下去,只是想要争而已。
  「那你……」唐念峰话未说完,宋亦禹一下没忍住,「谁要跟你告白!你真不知道我出于什么目的?」
  「……你就讲清楚说明白嘛,我就不懂?」这弔诡对话,引来学长的好奇。
  「啊你……算了,不说了。」话哽在喉正呼之欲出,宋亦禹却突然就怂起来,
  搞得学长不明就里,再问的每一句话宋亦禹也没应声。
  他直接保持缄默。
  夜半时分,雨越下越大,雨声敲打宋亦禹的耳朵,翻来覆去最终不敌睡意渐渐睡去。
  梦里溼答答一片,没有尽头的大海,自己载浮载沉,溺水胸口闷着像是就要爆炸的气球,浓烈的窒息感遍佈全身。
  想着就要死了,死在这个无人广阔的大海,意识模糊间有隻大手伸向他……
  翌日
  天气没了昨日狂躁,外头鸟叫声不断,和煦阳光洒进,宋亦禹眼睛微睁,转转眼球和身体,手往旁边一伸喀到木质栏杆,空气中少了平稳呼吸声。
  唐念峰走了自己怎么不知道?都怪这个梦,睡得太死,管他几点走,不再多想。
  仔细想想前一晚,当时候的心思人家还误解了,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感觉吃亏了勒?
  身体东翻西翻越想越不爽,他双手双脚打个大开,一脸睡意。
  「窝操有人!!!」差点进入梦想,突然被这道声音划破睡意,宋亦禹坐起身,转头看着外边来者,随手一抓眼镜带上。
  闯进视野的是一位弱不经风的眼镜男,个头不高穿着打扮还行,至少不是太俗气。
  宋亦禹尷尬开口:「你好。」他隐藏突然初见室友的尷尬。
  对方也面故镇定,「您好,我叫张佑,以后多关照啊~」
  见他拖着一箱箱行李,看着这幕,宋亦禹自认比不上他呢!自己也没这么多行李箱。
  虽然为人傲娇,可除了与不熟的人肢体接触之外,他还算是热心,带上眼镜显得斯文内敛。
  张佑见这位刚睡醒,顶着狂暴发型的室友,本来觉得好笑,可见宋亦禹笑笑道:「我帮你。」
  破天荒的释放爱心,张佑内心升起温暖,不禁浮现此人不错的想法。
  宋亦禹伸起双腿准备下楼才驀然想起自己的脚伤,他缓缓道:「兄弟不好意思,我忘了有脚伤……」
  张佑见裹着白布的腿,「没关係我自己来就好,你好好养伤。」
  张佑转身想拿走廊上的行李,才刚出门口,一道黑影垄罩前方,抬头初见,
  这人彷彿欠了几百万的臭脸,他剪了俐落的短发,身穿黑色吊嘎外加水蓝衬衫,更衬托健康肤色与精壮的身材。
  他皱着眉紧盯着张佑一言不发,后者瞬间觉得自己像极了猎物被等着宰割那般。
  「借过。」低冷的嗓音在头上方响起,张佑心想这是哪来的大哥,这么霸气测漏,他只好侧身让道。
  宋亦禹缓缓下楼,没注意这两人,安然落地后回头一看,才见空气凝结的可怕,见来者面露凶光,张佑见自己行李多到挡路还立即道歉。
  气氛就这样的到达冰点,诡譎氛围宋亦禹内心嘰嘰歪歪数遍,这个看起来很难搞的室友要跟他友好相处,恐怕难上加难。
  本想说自己来到新环境就算讨厌也有钱花,可老妈子把钱限制住,每一週还得回家拿生活费,只能靠实力交朋友的宋亦禹想起一段往事。
  早上两位室友到来,他跟张佑大眼瞪小眼,望向迅速整理好行李已经在滑手机的臭脸男人。
  二人眼神很迅速的交流,纷纷想打破这满房的尷尬,最终张佑以买洗发乳之名跑了。
  留下宋亦禹满头黑线,人家从进门到现在自我介绍都没有,想和他说话也不知道该说啥,故作镇定滑着手机看每日新闻,有意无意抬眼撇向他。
  这有意无意小眼神人家早就知道,他坐在电脑椅转过身,似笑非笑看着宋亦禹,迟迟没有开口。
  干啥这样紧盯的,想搞事情?我可不记得跟这傢伙有仇,他纠结等待落跑时机,一段时间过去,张佑迟迟未归。
  宋亦禹再也受不了被当动物看,中午艷阳高照,见已经到饭点时间,又想自己身为伤残人士走路麻烦。
  此时,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犹如山涧里的清泉,上帝天使们的福音,打破尷尬的空气,「饭来了。」
  玛丽亚唐的降临,宋亦禹莫名地感动,这位大哥没忘记他这个伤残人士,喔不,应该是最先感动的是这个气氛有了突破口。
  他内心感慨,面上却不做多馀表情,尽力保持着淡定状。
  唐念峰见有其他人,便点头致意,对方也稍作回应,宋亦禹见二人和平的简单招呼,也趁机开口:「对了,同学你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宋亦禹,室设系大一,他叫唐念峰是学长。」
  唐念峰把餐盒放在桌上,宋亦禹自顾自的帮他自介,他只淡淡瞧着他。
  「方展承,数媒系大一。」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说出进寝室的第一句话。
  「方展……承?」他瞧着对方从头看到脚,完全见不着和记忆里的某人有相像之处。
  「怎么了?」唐念峰见小少爷反应有些奇怪。
  「没什么〜现在饭点快吃饭,同学也快去觅食吧。」宋亦禹淡淡说道。
  对方收起手机起身表情依旧扑克:「吃饭去。」
  嗯,简单三个字快走就对了。
  可才踏出一寝室房门,不知何时躲在门外的张佑喊道:「一起去吧。」
  听闻,宋亦禹回头方展承已经走出门口一脸矇逼,什么情况?
  张佑冒头见屋内宋亦禹和一个陌生人在一块,桌前还放着餐盒,自己眼前的人还是方展承,他此时正对着人家说话!?
  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他原本在门外听见宋亦禹说饭点时间快吃饭,觅食的话,他才开心回覆的,结果……人家根本是对方展承说的。
  他好奇心使然,上楼之前还特别到舍监那边问了室友的名单,方展承三个大字,他心有馀悸,完全不会想跟对方吃饭。
  「那一起吧。」方展承淡淡说了一句。
  距离开学剩没几天,学餐还是冷冷清清,两人走在一块相差一颗头,背影笔直瀟洒,引来路上妹子的眼球,那些眼神射来张佑却觉得背脊凉凉。
  「想吃什么?」那人低冷的声音响起唤回恍神中的他。
  「去外面看看好了,感觉那些妹子眼神怪诡异的。」张佑拉了拉那人衬衫衣角。
  眼神直视对方的胸肌,内心掀起一道惊呼这肌肉之美,意识到自己好像逾矩,他不好意思的方开衣角,有些没脸地说:「真壮硕。」
  他收起内心的羡慕波澜,可看在他人眼里那令人钦羡的表情崭露无疑,那人挑着眉勾着嘴角,阴冷冷道:「收起口水,别用色情的眼神盯我。」
  附近有一群妹子像是着魔激动地拉着自家姊妹咬耳朵,私语不知说啥。
  「哪里色情。」张佑短短回话,捍卫自个的乾净清澈的眼神,便快速离开学餐。
  留下那人回头望向那群妹子,他绽露俊顏露齿微笑,笑得阳光帅气,和在张佑眼前顏面神经失调那样相差之大。
  妹子被电的有些晕船,经过妹子团耳尖的他听见:「一定是一对的。」
  「刚才矮的那个一定是害羞,当眾脱老攻衣服。」这两句就足以证明,套上粉红滤镜的妹子们方才笑得激动的缘由。
  张佑快速走到门外,才发现难搞的室友未跟上,回头左右张望找寻那人的踪影。
  方展承这傢伙是怎样,如果确定他是「那个人」那要怎么办?想到方才对自己说的一连串骚话,总有预感是「他」了,否则初相识的室友哪会这么对话的。
  正当张佑思考入神,熟悉的声音背后响起。
  「想什么?」
  「!唉呦…….这不是等你吗?去外头觅食走走走。」回头见到那人在身后,张佑也不再想,转而催促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