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云清清连忙示意景瑛小点声,景瑛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闭上嘴,他悄悄来到云清清身边,问:“青林仙子也来了?”
  “是啊,我来看看。”云清清说,“少宗主似乎不是很伤心。”
  景瑛耸肩:“早就说过,死的那些人活该,我和他们的关系不好,何必假惺惺的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
  说罢,景瑛小声道:“再说黑衣杀了那些人,我还痛快呢!痛快就痛快在黑衣把宁家人也全都杀了!”
  云清清很理解景瑛为什么这么说。
  和她关系好的,都不喜欢宁家。沧澜剑宗和云清清的关系那么亲密,景瑛身为沧澜剑宗的少宗主,当然不喜欢宁家人。
  那边郑燕杭已经开始审问黑衣,黑衣原本就受了伤,现在被审问,就有些虚弱。
  黑衣脸色苍白,一头冷汗,郑燕杭问话,她也不答,闭着眼看上去生无可恋。
  云清清不忍心看,一转脸,看见了刚赶来的春日酌。
  春日酌从外面来到云清清旁边坐下,和云清清打招呼:“听到说黑衣被抓了,我就赶来了。”
  云清清说:“这件事快解决了。”
  但是黑衣的结果会是什么呢?云清清叹口气。
  那边黑衣缓过一口气,却并未回答郑燕杭的问题,黑衣冷笑着抬起头,说:“城主?”
  郑燕杭有几分不祥的预感,但是并没有来得及阻拦,就听黑衣说:“不知道城主您纵容手下占了乘元门的灵矿时,是不是这么一副正义的模样。”
  郑燕杭冷汗都下来了。
  前厅也安静了一瞬。
  谁都没想到,黑衣居然说出这话。不过郑燕杭到底是城主,就算是被黑衣揭老底,脸上也没波动,他冷笑着说:“邪魔外道,还敢与我们挑拨离间?”
  黑衣嗤笑一声,接着说:“话说回来,城主也是被静勿派坑过,上次城主出城被刺杀,可就是静勿派的人干的呢。”
  被点名的静勿派也是那七家门派之一,门派主事的人听见黑衣这么说,脸色一黑,站出来道:“胡说八道!”
  又对郑燕杭解释:“城主不要相信她,她这是在故意挑拨!”
  黑衣脸上的笑就没收回去过,她说:“挑拨?你们静勿派当时刺杀时收买了安明派的人去,城主怎么查都是安明派,虽然郑城主无力对安明派做什么,但是后来,安明派在城里做什么事都比以前困难很多,难道不是吗?”
  郑燕杭和别的门派主事的人年纪大了能忍住,可是安明派来的是个年纪小的小徒弟,听到黑衣这么说,小徒弟当时就跳起来:“好啊,怪不得师父总说有人给我们捣乱,原来是有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
  说着看向静勿派的人:“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黑衣冷飕飕的说:“当然是看你们不顺眼了,他们本就不是好人,看你们不顺眼,再加上郑燕杭不是他们的人,他们想干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
  这话一说,安明派的修士可就不让了,郑燕杭生怕黑衣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想让人堵住黑衣的嘴,安明派修士却说:“住手!不许堵她的嘴!听她继续说下去!”
  那静勿派的主事人道:“道友稍安勿躁,那黑衣人就是故意挑拨,你不要听她的话,快点坐下。”
  “什么好处都是你得了,你当然不会听!”那小徒弟都快哭了,拉着和他一同来的同门的衣袖说,“要不是你们从中作梗,耽误师父要做的事,师父早就能离开云归城了,又怎么会……”
  安明派来的都是年轻修士,估计是门派中人觉得来走个过场看看黑衣确实被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年轻人脾气冲动,所以现在情况就有些控制不住。黑衣还在旁边补充:“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杀了你们师父,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师父纳的妾就是城主的那位妾室,那位妾室怂恿你们师父来杀我,我上门是为了寻仇。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城主的授意呢?”
  顿了顿,看那小徒弟脸色不好,黑衣又接着说:“我是杀了你们师父,但是你们就只找我寻仇,不找幕后黑手?”
  其实黑衣说的都是假的,璃夫人怂恿那修士派人杀黑衣,和郑燕杭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衣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激怒那小徒弟。
  果然,小徒弟很容易就被挑起了怒火。
  第82章
  小徒弟年纪轻, 憋不住脾气, 被黑衣一挑拨,就想要动手。
  小徒弟想动手,他的师门自然要管,小徒弟的师兄一把抓住他, 安慰道:“冷静!别着急!”
  “师兄!”小徒弟焦急的说,“你没听她说吗, 师父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师兄,你难道不想替师父报仇吗!”
  跪在地上的黑衣一脸的嘲讽, 她转过头看了云清清一眼, 云清清心里有点微妙。就听黑衣说:“云归城内从来都不是一心,我杀的人, 全是罪有应得, 也就这小孩儿的师父没那么大的罪过, 呵……”
  黑衣转而看向郑燕杭:“你知道你的璃夫人真面目是什么样子的吗?你要是知道了,恐怕要恶心的吃不下饭!”
  郑燕杭没接话, 他看向那正闹腾的小徒弟, 说:“不要闹了!有什么事, 等审完黑衣再说!”
  郑燕杭身边的谋士也说:“是啊,黑衣才是杀了你师父的凶手, 你现在闹起来,高兴的人只有黑衣。”
  小徒弟红着眼睛盯着在场所有人:“你们给我等着!我们饶不了你们,这件事没完!”
  说罢小声骂了句脏话,虽然声音很小, 但是云清清听出来,那小徒弟骂的是静勿派的人。
  静勿派主事修士冷哼一声,瞪了小徒弟一眼,小徒弟本就不服气,被瞪了一眼更沉不住气,张嘴骂的更大声。
  静勿派当然不会就这么挨骂,他们的人又骂回去,两边的人居然就在厅内吵起来。
  两边人吵起来后,关注黑衣的人自然就少了,黑衣抬眼看着混乱的大厅,脸上浮现出冷笑。
  景瑛在云清清身边,他没在意前厅的闹腾,一直看着黑衣,现在前厅闹起来,景瑛挡住春日酌的视线,拽了拽云清清的袖子:“你看。”
  云清清顺着看过去,只见黑衣双臂动了动。
  这是?云清清皱眉,黑衣转过头来,冲云清清诡异的一笑,而后双臂一震,居然直接将绑着她的绳子挣脱开!
  用来绑黑衣的自然不是普通绳子,那绳子是郑燕杭的法器,元婴期修士被绑住都不能轻易挣脱,没想到现在居然被黑衣挣脱了!
  黑衣挣脱了绳子,在旁边看守黑衣的修士发觉异常,但是还没来得及抓住黑衣,就被黑衣打晕。
  前厅的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再想反应也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黑衣将修士打晕。
  黑衣闪身逃出,丢下一句“郑城主小心你的璃夫人”,便消失不见。
  眼见黑衣又消失了,厅内寂静了一会儿,郑燕杭咬牙切齿道:“还不快抓人!愣着做什么!”
  修士们来不及再吵,忙吩咐下去要将认都抓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云清清有些惊讶,景瑛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个黑衣很古怪,青林仙子,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虽然景瑛在打听黑衣的来历,但是他并没有想要掺和着抓人的想法。云清清回答:“我不清楚,我也是进城之前遇到的黑衣。”
  景瑛点点头:“这人来历不明,不过我们只要不招惹,她便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春日酌小声问:“你们不管这件事?”
  云清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郑燕杭道:“青林仙子,少宗主,春道友。”
  云清清抬起头,见郑燕杭走过来,郑燕杭问:“几位可要随我们一起去抓黑衣?”
  抓黑衣?金曦苍极两人没有吱声,寒慕霖也不敢轻易开口,春日酌看着云清清,没有说话,最终云清清和景瑛对视一眼,景瑛说:“有城主在,我们沧澜宗就不在城内放肆了,城主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可以吩咐。”
  云清清说:“黑衣修为高,又难对付,我去抓人是添乱,不跟着凑热闹了。”
  见云清清和景瑛不去,春日酌说:“我是医修,抓人的事帮不上忙,我也不去了。”
  话音刚落,城主府的护卫从外面进来,在郑燕杭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郑燕杭一皱眉,来不及和在场的人继续客气,直接离开了前厅。
  看着郑燕杭远去的背影,云清清转头问景瑛:“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景瑛说:“回去休息,今天看了这么一场大戏,累了。”
  云清清又问春日酌:“你呢?”
  春日酌抿唇:“我回去修炼。”
  顿了顿,春日酌说:“我总觉得君如月……”
  “算了。”春日酌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从厅里出来,看着外面乱成一团的城主府,景瑛丝毫不慌,他闲散的在路上走,偶尔揪一片叶子下来,在手里把玩。
  他这幅样子,让云清清想起故人来,小声说:“和你娘倒是很像。”
  “我娘?”景瑛好奇发问,“青林仙子认识我娘?”
  “以前见过。”云清清笑了笑,“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娘估计都不记得我。”
  景瑛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
  景瑛回去后,春日酌也没多留就走了,云清清看向城主府外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经把黑衣抓住了的缘故,云归城外的结界早已经撤下。护城结界每一日都要消耗巨大的灵力,若是撤下,轻易不能升起,这次黑衣逃跑,恐怕郑燕杭不会让人再次升起结界。
  毕竟结界需要那么多灵力呢。云清清想了想,现在凶手是谁已经查出来了,而且结界也已经撤下,她大可以离开云归城。
  本来云清清留在这里就是因为结界,现在结界没了,能离开为什么不离开?
  云清清没有以前那么热心,不会再把自己牵扯进麻烦里,这次云清清想走,大可以直接一走了之,甚至都不用和郑燕杭打招呼。
  拿到神器将自己真身放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再在这里留下去,恐怕又会出很多事。
  想到这里,云清清回头说:“我们找个借口离开云归城吧?”
  金曦乖巧点头:“都听你的。”
  苍极不说话,寒慕霖咳嗽一声,道:“行啊,我没意见。”
  决定好要离开的事,云清清就赶紧去收拾行装。
  其实修士的东西都在乾坤袋中,没什么行装好收拾,云清清回去将这几日放在房里的东西都整理一遍,而后开始准备离开的事。
  在离开之前,云清清没忘了把云善给放出来放风。
  云善,那个被云清清的叛徒徒儿养大、比九头牛都犟的修士,在云清清放他出来的瞬间,就大喊:“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你想离开?”云清清冷笑,“早着呢,你等着吧!”
  说什么都不能放他走,他要是走了,云清清还怎么去找云阙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
  况且云善还弄坏了云清清的飞行法器!
  把云善放到窗户边,云清清说:“怕你憋疯了,给你透透气,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再回去的时候,可就是在小黑屋里待着了。”
  云善愤愤不平,但是不敢再说话,他坐在法器内,气愤的看着外面。
  云清清去安排离开的事宜,云善就坐在窗边,坐了会儿,云善觉得不太对劲,一抬头,正对上头顶苍极的视线。
  不知怎么,苍极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却让看见他的人心底发寒。
  云善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