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离开是最好抉择
  医院
  顾思哲静静地等在手术室外,刚才的一幕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不断在他脑海中重现,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被汽车撞上了天空,而那个人是自己妻子的妈妈。
  汗水顺着顾思哲的脸颊不断流淌下来。
  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顾思哲抬起头来,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掉口罩,面色严峻。
  顾思哲一个箭步冲过去,“医生,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其实,病人在送进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就已经很微弱了。”医生摇摇头,走开了。
  顾思哲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听到。
  护士走出来,提醒他:“先生,您的手机在响。”
  顾思哲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蓝筱夕焦急地声音,“我妈怎么样了?出手术室了没有?你说话呀!”蓝筱夕几乎要喊破喉咙了,可顾思哲还是没有说话。
  “筱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妈她……”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蓝筱夕挂了电话。
  顾思哲呆坐在了长椅上,他不敢走进手术室,不敢面对李淑芬的尸体,毕竟,是他一扬手的瞬间,推了李淑芬,才造成了这场车祸。
  “你是凶手,你是凶手”顾思哲的脑海中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回荡着。
  蓝筱夕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安静的医院里,让人感觉恐慌,蓝筱夕的脚步声慢慢逼近,顾思哲抬起头来。
  “筱夕……”
  “我妈呢?”蓝筱夕眼神空洞,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的声音软绵绵的。
  “在里面,还没有送去太平间。”顾思哲回答说。
  蓝筱夕慢慢走近了手术室里,紧接着,顾思哲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更是让她充满了内疚。
  顾思仁知道消息也来了,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结果,进手术室之前,他看了一眼顾思哲,眼神里满是怨念。
  “如果你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他说完这句话,便走进了手术室。
  顾思哲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希望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蓝筱夕趴在李淑芬身上,她的眼泪打湿了白布,顾思仁的眼角也溢出两滴眼泪,“别哭了,筱夕,再怎么哭,妈也回不来了。”
  “都怪我不好,她一直赌钱,赌输了就跑,我从来没有找过她,以为她自己没饭吃了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她始终都没有回来。她上次回来,和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蓝筱夕仔细回忆着李淑芬的一切。
  “不管怎么样,妈现在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别想那么多了。”顾思仁蹲下身子,在蓝筱夕旁边,“她这一生过得实在辛苦,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蓝筱夕扑进顾思仁的怀里,“我以为重新见到她,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是我没用,我没用,才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也有责任。”顾思仁轻拍着蓝筱夕的后背。
  李淑芬的尸体被护士推到了太平间里。
  蓝筱夕和顾思仁失魂落魄地从手术室走出来,顾思哲还站在原地,看见顾思哲,蓝筱夕慢慢走近了他。
  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她用尽全身力气,甩给顾思哲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妈给你的。”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给你的。”还有一巴掌,蓝筱夕丝毫没有迟疑,“最后这一巴掌是我替没有出生的孩子给你的。”
  “筱夕……”顾思哲瞪大眼睛,嘴角有鲜血流出来。
  “顾思哲,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看清楚你,你的内心太阴暗里,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可能走进你的心里。”蓝筱夕流着泪冷笑,“就算是我真的出卖了你,你冲我来啊,何必拿我妈的命来偿还!”
  “我不是故意的……”顾思哲的声音飘忽不定。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给了你三巴掌,从此,我们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蓝筱夕转身离开。
  顾思哲追了上去,他的手刚刚搭在蓝筱夕的肩膀上,就被蓝筱夕打开了,她转头的一瞬间,吓坏了顾思哲,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仇恨,除了仇恨,顾思哲什么都看不到。
  “顾思哲,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蓝筱夕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顾思哲站在原地,好像心被谁抽走了一样。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要评定一个受害者,那么他也未尝不是一个受害者啊,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他来承受!
  顾氏集团
  看着员工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站在自己面前,顾思哲叹了口气。
  “对不起,各位,是我没用,我们顾氏集团破产了,我用最后一笔资金转换成奖金分发到各位的工资卡里,能为大家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相信离开了顾氏集团,这对于你们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谢谢大家和我风雨与共,是我对不起大家。”
  顾思哲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掌声四起。
  没有人怪他,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尽力了,可是禁不住小人的暗算,所以结局只能如此。
  顾思哲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员工们收拾东西离开,他向每一个员工说再见,每一个员工经过他的时候,也都会和他说一句谢谢。
  顾耀宗来到了顾思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哲,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顾思哲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把最后一笔钱也打到我的账号上了,你现在一无所有,你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阿哲,年轻人不怕失败,你处处为别人着想,这是任何一个商人都做不到的。所以,老天不会辜负你的,东山再起吧,叔叔帮你。”
  顾思哲淡淡地笑了笑,“叔叔,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让我先静一静吧,我这些日子实在没什么精神打拼,我累了。”
  “好,你先休息一下,过些日子,咱们叔侄两个东山再起!”顾耀宗的话似乎在顾思哲注入一股神奇的力量。
  只是顾思哲的脑海中全部都是李淑芬的死,以及蓝筱夕的目光,还有蓝筱夕肚子里的孩子。
  顾家别墅
  顾思哲的车已经被抵押出去了,现在银行给了他最后的期限要他从房子里搬走,他回来准备收拾东西。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上官国雄拉着上官容儿走出来。
  “爸,我不走,现在哲哥什么都没有了,我得陪着他,爸,我不要回家!”上官容儿几乎是被拖出来的。
  两个人看到顾思哲都停了下来,顾思哲笑了笑。
  “哲哥,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我不要跟我爸回去。”上官容儿急忙说。
  “胡说八道什么?!”上官国雄将目光转向顾思哲,“阿哲,你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也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怎么养得活容儿呢,容儿从小娇生惯养,她吃不了苦,我还是把她带回家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还有,你不用舍不得容儿,她其实失忆症已经好了,就是为了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一直假装失忆骗你,阿哲,你肯定不会要她了吧?”上官国雄拉着上官容儿要走。
  “不重要了,容儿,你跟伯父回去吧,他说没错,我养不起你的。”顾思哲淡淡地笑了笑。
  “爸,我不要!”上官容儿仍旧是不肯走,上官国雄只好一路拉着她,把她拉到了车上。
  看着上官容儿离开,顾思哲并没有什么感触,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何必耿耿于怀呢?顾思哲走进房子里,总觉得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如今终于要离开了。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
  客厅里,两兄弟的表情都非常平淡,在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进行一场谈判,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丧事都办好了吗?”顾思哲问。
  顾思仁点点头,“都已经办好了,筱夕哭的很难过,这两天她一直在我那里,小曼陪着她。”
  “那就好。”顾思哲欣慰地点点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这个房子我已经从银行那里赎回来了,林氏集团也在接洽收购顾氏集团的事情。我会为你剩下的员工做一个妥善的安排,我也会照顾好筱夕的。”顾思仁说。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顾思哲嘴角上扬,似乎已经料到顾思仁要说什么。
  “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叔叔猜得没错,爸爸把顾氏集团给了你,在国外还留了一份产业给我,我只动用了一部分,用来注入林氏集团。还剩下一部分产业,你去那边吧,那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如果我不走呢?”顾思哲问。
  “你不走?你为什么不走?你根本不属于这里,我说过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我们的争斗,伤害最大的就是筱夕,你走了,一切就平静了。我会照顾好她的,至于她要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我无权干涉。”顾思仁依旧冷漠如初。
  顾思哲垂下头去。
  顾思仁看了看顾思哲,“这个决定有那么难做吗?你走了,筱夕就一切都好了,如果你不走,我不保证筱夕的身上还会发生什么事。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说完,顾思仁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