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看不透
  陆青歌禁不住伸长脖子想要看到更清楚一些——那走在众人眼前的女子步伐已经有一些不太稳健,可那影子倒是丝毫没有倾斜。
  若是明眼的人倒是不难看出这其中的蹊跷。若是懂点道行的人,亦是不难看出这人影两体。
  再往里面看去,竟然瞧见了高位之上的穆衍燃。她的眸色一冷,顿时觉得十分恶心。虽然她方才想要找到他,瞧一瞧他回晋州的计划,但是一见到他的脸,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童吾见到她这变幻莫测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便投了目光过去。瞧见穆衍燃之时,他的嘴角露出了轻笑,而后眸子闪了闪,化作了血红色。
  “不要再看了。”看着陆青歌含着恨意的眸子,他淡淡开口,“什么都未瞧见,他此刻心中并未想着回晋州的事宜。”
  她有些惊讶身侧的人忽然与自己说此事,不禁转过头,而后才淡淡说道:“哦,我知晓了。”
  芦芽在一旁亦是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何非要看着他何时回晋州?你大可自己先行回去。”
  陆青歌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如此做。我想要回晋州,只是给自己一个待在穆衍燃身边的契机罢了。若是没有他,我回晋州做什么?”
  “原来如此。”芦芽点了点头,对她这个答案倒是表现出几分满意,他又垂眸看她,道,“那你报完仇之后,会去何处?”
  陆青歌却突然愣在原地,表情有几分慌张,语气中含着几分后知后觉,道:“凡人怀孕,是不是都得经历十月?”
  “大多如此,不过也有些不足月便出生的早产儿。”童吾没多想,便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又转过头看他,又问道:“凡人腹中的孩子须得满几月才能存活?”
  童吾想了想,回答时语气还有几分谨慎,道:“约莫时七八月份吧。你问这做什么?”
  芦芽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不会是要对白玉婵怀中的孩子做什么吧?”她忽然问起孩子的事情,他便想到了此事。
  听闻陆青歌初时听到穆衍燃的侧妃怀孕之时,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如今她要连着孩子一同算计倒也不无可能。
  可是她却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可是眸光却是过分的聚集,一瞧就知道在认真的盘算着什么事情。
  “我可未动那个孩子。我们这一代的恩怨,我不会牵扯到那个无辜的孩子。”
  她的话语还有几分坚定,听起来十分问心无愧。可是芦芽皱起的眉头却是久久不能解开——他在心中总是不自觉地将此事与她上次索要去的招灵之术结合在一起。她不会已经对白玉婵腹中的孩子做了什么吧……
  春歌就站在穆珩的身侧,同是正厅的高座。她垂着眸子,可是却十分清楚这柳府多了三支妖怪——一匹狼、一只九尾狐,还有一个自甘堕落的东西……
  她虽然表情淡淡,但是时刻关注着三人的动静。他们这些日子在鸿香院一直安好,就连上京出了人命都与他们无甚关系,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凡人的成亲大典上?
  等了许久,却瞧见三人就那般安静地坐着,不时开口谈论些什么,倒是不像是来捣乱的。
  而后,她又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段若微身上——她还是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譬如走路的姿势发生了一些改变,但是却未能叫人察觉。
  小白来找她之时,她许诺过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眼下看着他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走到最后。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大概知晓是什么原因——在人间,不论成亲是简是繁,只要是拜了天地便是成为了夫妻。
  走进正厅之时,段若微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柳之舟的怀中。
  他立马紧张起来,皱着眉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虚弱了许多。”
  段若微却是立马矢口否认,倔强道:“柳郎莫要说笑了,怎么会忽然虚弱许多?不过是被外面的门栏绊了一下罢了。”
  柳之舟没有戳穿她,只是回头瞧了一眼正厅外的台阶,和平滑的地面,而后是一言不发,道:“既然如此,你我便要真正的成亲了。”
  喜婆看着站在正厅中央的一对新人,嘴角的笑容难掩,嘴角都是合不上。她朝着苍天高声喊道:“吉时已到!”
  紧接着,她便又高声开口,道:“一拜天地!”
  伴随着她的话语,柳之舟同段若微朝着上天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两人的父母皆是不在人世,此处又是穆衍燃位份最高,两人便是拜了他。
  “夫妻对拜!”段若微弯下腰的那一刻,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而后颈脖处是痛彻心扉的疼,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惹人怀疑。
  小夕走过来搀扶她时,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了她的手,而后在她的耳边匆匆说着:“快些,快些扶我回房!”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里不适,怎么身体冰冷,甚至……甚至还有几分僵硬。”她一碰到她的小臂,便是皱起了眉头。她的冰冷是隔着厚厚的衣料都感受得到的……这如何是常人的温度。
  段若微只是摇了摇牙,而后语气有些不耐烦,催促道:“你知晓这些要做些什么?快些扶我回房就好!”
  小夕不敢忤逆,便战战兢兢的扶着她往厢房走去。
  穆衍燃已经与柳之舟一同前去喝酒了,穆珩瞧着好玩也跟了上去。春歌趁着这个间隙,便跟着段若微朝着后院而去。
  “春歌?”陆青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背影,不禁有些好奇,“她跟着那个新娘是要做什么?”
  “你管那样多做什么?”童吾皱了皱眉,偏头看他,语气中有几分催促,道,“礼数已经瞧完了,便是没什么好瞧的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样急吗?”口中虽是疑惑着,但是她还是站起身同他们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