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谁要买附近有个乱葬岗的老房子。
  结果很显然了,正常人都不会将自己的家人葬在这么一个近似乱葬岗的地方,所以立碑的只能是几个npc。
  有理有据,沈清城立刻被说服,紧接着下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他们立这些碑做什么?”
  反正不会是良心发现。
  陆戚回头看了看这片占地颇大的墓碑群,眉心微拢,没有回答。
  其实他听到了一些从地底传来的声音。
  这番耽搁下来时间便不早了,天色越来越黑,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被风迎面吹来。
  两人吃过晚饭还打包了一只雪地鸡和明早的早饭回古堡,这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正如副本第一天的夜晚,依然是陆戚带着沈清城找到古堡,他们站在夜色里,古堡里透出些许微光。
  两人踏着夜色走进大厅,大厅很安静,壁炉里的火因无人看守熄灭了,一点火星在灰烬下明明灭灭。
  灰再厚点就是一个烧叫花鸡的好地方!
  沈清城将这个菜单记进心里,跟着陆戚上楼,刚踏上二楼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看着走廊那头浑身红通通的人形生物,默默将自己往男人身后藏了藏。
  这次搞到真的了。
  第38章 异状
  走廊上无面鬼拖着长钩, 长钩沾了血,钩尖上挂着一团黑发。
  它似乎没有发现这边楼梯口的沈清城和陆戚,拖着长钩一步一顿地朝走廊那头走去。
  沈清城了悟, 这是为了防止房间里的玩家不听话出来。
  两人趁着无面鬼不注意迅速回了房间,房门关上, 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无面鬼身体顿住, 它转过流着脓血的脑袋,没有五官的脸上, 属于眼睛的位置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嘴巴咧了咧。
  随后它转过身, 继续:
  嗤——
  嗤——
  房间里,关上房门的沈清城用后背抵着紧闭的门缝。
  “坏了,忘了把鸡放楼下了。”才看见陆戚手里东西的他喊道。
  陆戚把他拉开, “别站在那个位置。”
  被拉开的沈清城回头看了看深色的大门,反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完好的背,然后又道:“鸡怎么办?不能放房间。”
  放睡觉的地方也太不讲究了。
  陆戚走向房门, 沈清城拉住他,“你去哪?”
  陆戚提了提手里的鸡。
  沈清城抿唇, 张口, 抿唇,张口, 最后勉强道:“别了吧,无面鬼还在走廊上,没必要跟它交手。”
  有点恶心,陆戚肯定不想的。
  陆戚眼里浮现一抹笑意, 很浅很淡,随后不再逗他, 返身去找了块布和一根绳子,用绳子缠住被布包裹住的鸡,将鸡、吊到了窗户外面。
  “啧啧啧,天然冰箱,厉害了!”沈清城拍手手鼓掌。
  做完这些的陆戚进了洗手间,他后脚跟着进去。
  洗手间里陆戚正准备洗漱,时间不早了,他见沈美人进来,“你先。”
  说完又转身出去。
  沈清城:“哦。”其实他还没打算洗漱的。
  他清理完自己便飞快地出去爬上被窝,然后被被子里冰凉的温度冷得一个哆嗦。
  冬天就是这点不好,一冷下来连被窝里都是冷的,尤其是在没有空调的房间。
  沈清城体质偏的不是一点寒,夏天还好,一到冬天没有保暖设施的话手脚能从晚上凉到早上,再从早上凉到晚上。
  他之前邀请陆戚跟他同睡也有两个人睡着暖和的意思,因为偶尔碰到陆戚,对方的手都热得像暖宝宝一样。
  今晚也是,沈清城裹着被子,直到陆戚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都没暖和起来。
  洗漱完的陆戚只穿着单薄的长衣长裤,他掀开被子躺到沈美人另一边,两人中间隔着半人宽的距离。
  沈清城羡慕坏了,身体真好,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衣抖都不带抖的!
  他悄摸摸往旁边蹭了蹭,蜡烛昏暗的光线下男人双眼闭着,睫毛又密又浓。
  门外隐约传来金属长钩拖在地上有节奏的“嗤嗤”声,却也只是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一抹静谧。
  见男人没有反应,沈清城又悄摸摸往旁边蹭了蹭,直到碰到男人热烫的脚。
  哇,暖宝宝!
  陆大哥对我这么好,我还用冰坨子似的jio冰他,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
  想到这里沈清城又不舍地把jio挪开。
  唉,但是真的好暖和。
  再次悄咪咪伸过去。
  挪开,伸过去。挪开,伸过去。
  冰坨子似的jio被一双热烫的脚钳住。
  沈清城:“!”
  陆戚根本没睡着,被这么一番折腾想装睡都不能,他闭着眼睛,语气平静,“睡不睡。”
  “睡!”沈清城终于消停下来,身体挨过去蹭着热乎乎的暖宝宝,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陆戚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夜深时窗外的雪大了起来,簌簌地往下落,风夹着雪花吹得窗户呜呜响,如同女鬼的幽咽。
  沈清城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得很香,进到这个副本这么多天他终于睡了一个热和觉,脚是暖的,手也是暖的。
  越来越暖,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他在这股热意下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
  “陆戚……”一点气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旁边陆戚睁开双眼,眼神清明,毫无睡意。他伸手捂住沈清城的嘴,被手下的温度惊了下。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沈清城就从他的动作中明白了什么。
  他忍着身体的不适侧耳细听,一点窸窸窣窣地响动混杂在窗外雪落的声音里,很轻。
  “呜呜呜~”
  “呜呜呜~”
  叫声在房间各处响起,分别是床底,衣柜后,洗手间。
  是那些洞。
  一只只发出“呜呜”叫声的动物挤在不大的洞中,它们身上只有稀疏的白毛,红眼睛,三瓣嘴下牙齿尖锐锋利,竟然是兔子。
  “呜呜呜~”
  它们一边叫着一边从洞中钻了出来,从床底、衣柜后、洗手间,呼朋唤友,最后齐齐聚在床前。
  忽地,兔子们齐齐人立般站直两条后腿,抬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刷”一下,无数双浸了血似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沈清城。
  沈清城:“……”他摁住了自己的手腕。
  “呜呜呜~”
  又是一阵叫声,紧接着所有兔子们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飞快往床上爬去。
  它们快,早有准备的陆戚比它们更快,只见男人握着长刀一个翻身对准床边的兔子劈了下去。
  长刀劈过兔子的身体传来些微的凝滞感,当即就有几只兔子被劈成了两半。
  它们的残肢抽搐着落在地上,很快化作几根白毛。
  剩下的兔子们在这番变故下纷纷露出尖牙,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呜~”窗外风声更大。
  兔子们像是收到什么信号,收起大干一场的姿势后很快消失在各个洞口。
  只有地毯上遗留的几根被斩断的兔毛证明一切不是幻觉。
  “陆戚,你压到我了。”见事情终于结束的沈清城道。
  陆戚收回长刀翻身坐到一边,探了探他的额头,拧眉,“没有发烧。”
  沈清城也坐了起来,他现在身上没那么热了,说话也正常,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发烧,那个叫什么来着?排异反应。”
  陆戚挑眉,就见沈美人手中出现了一根银针。
  沈清城捻着容嬷嬷牌银针在指尖扎了几下,白皙的指腹上冒出一个血点,他收起银针在指尖上使劲按压,血点变成小血珠。
  他看了眼指尖的血,忽然背过手对半倚着床头的男人笑道:“当当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然后伸出藏起来的右手,指尖上的血珠已经变成了一撮白兔毛。
  沈清城略有得意,哈哈哈没见过吧!
  他见男人面色有些冷,安抚道:“没事,一点小把戏。”
  邪祟之气入体而已。
  把手上的兔毛吹掉,让它们跟地上的小伙伴相亲相爱,沈清城就放着被戳了几针的右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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