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不知为何,陈素月心底竟然淡淡悲凉心酸之感,随即扯出一个微笑来,“以后你会遇到一个足够珍惜你足够爱你的人,她会比我更好。”
  话音刚落,他闷闷地说了句,“可那都不是你了。”
  陈素月怔怔地望着他,他的眼圈竟然红了。
  高修扯了扯嘴角,错开了她诧异的目光,“我知道你还没有考虑好,今天你只是无心之言,你是因为生我气了。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给你时间,你慢慢想。”
  说罢,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跑到房间狠狠把门关上。
  倚着墙,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眼里写满了痛苦。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她的心里当真一点点他的位置都没有么?高修一拳锤到桌子上,顿时鲜血顺着手往下一滴滴地落着,脸上满是倔强。
  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觉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捅进了他的心口,还胡乱地搅来搅去的,好难受好难受啊。
  不禁爱上了眼睛,脸上开始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伸手一抹,是眼泪么?
  高修笑了,大声放肆地笑着,仿佛自己很开心一般,实则心中伤痕累累,痛苦累累。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把她放进了心口里的呢?是百货大楼的惊鸿一瞥,还是地里她手上明明都是鲜血却还在微笑时,他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可他偏偏就是把那个绝情的女人放进了心口里,然后被她狠狠插了一刀。
  真有意思啊,真有意思。
  陈素月看着他颓废仓促的背影,突然之间心里空了一块,怪难受的。
  她告诉自己,这是早晚的事情,你要习惯,你要明白。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过客,也许他们都曾在你的生命某一段时间中绚丽过,可终究会如同短暂的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你要做的,不是留住,而是珍惜曾经的时光,然后大步向前走,不回头。
  可心中那种窒息的感觉,却一直没有停过,她闭目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陈素月,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你要过得是精彩绝伦的人生,而不是一眼就能望到结局的未来。
  咬咬牙,陈素月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推着车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老院子里。
  每走一步,她心中的那种惆怅就消散一些,直到屋子后。
  她的神情越发平静,拿的起就要放的下,想要得到什么东西,那么你注定要放弃些什么。
  这世间,一切都是有定律有规则的。
  看着桌子上那封信,她轻声一笑忽略了心中淡淡的不适,这才是她要的生活。
  转身就拿着信走了出去,去了信点那里,交给了秦希。
  “给,这是地址。”陈素月怅然地看了眼那封信,然后郑重地交给了秦希。
  秦希俏皮一笑,“怎么感觉你好沉重的样子啊。”
  陈素月一顿,随即笑了,“有么?”
  “当然有啊,你今天的笑容不像往常那样,带着甜味儿。”秦希慢慢收敛了笑容,望着她认真地说着,“可是今天你的笑,带着苦涩,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的观察能力真的很出色啊,也没什么,就是丢了一件很喜欢的东西。”陈素月淡淡一笑,并不打算细说,举重避轻地说着。
  秦希挑了挑眉,明白她不愿意细说,故而把信往自己的信箱子里一放,就喊了句,“圆仔,圆仔过来。”
  喵呜一声,嗲嗲地叫声从一旁的草丛里传来,草丛中猫咪的尾巴若隐若现的。
  陈素月来了性质,蹲下身子,“圆仔,过来。”
  “喵?”圆仔从草丛里优雅地跳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谁叫我?
  它在陈素月和秦希身边绕来绕去,仿佛在想到底是谁在叫它一般。
  “圆仔,这里。”陈素月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温柔地叫了一身。
  圆仔歪了歪脑袋,迈着优雅地步伐走到她面前,在她脚边蹭了蹭。
  陈素月伸手摸了摸浑身毛茸茸的圆仔,心里很是舒坦,脸上终于出现了舒心的笑意。
  秦希一直在看着她,直到她真心实意地笑了,他才露出一个淡笑来。
  看着一人一猫的互动,很是有意思呢。
  直到圆仔被她摸了半天后,才想起了自己的亲亲主人,迈起猫步蹭到秦希身边。
  陈素月感觉自己被治愈了,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一般。
  就笑着起身和秦希告别离开了。
  第96章 上山
  一桩心事终于了却了, 是轻松亦是淡然。
  如今已将近年底了,七二年很快就会过去,距离奶奶笔记本上得时间,也近了。
  陈素月走在绿野横瀑得乡间小路上,明明满是诗意,她却置若罔闻,仿若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诗意这东西是与吃穿不愁,万事无忧地艺术家们讲得, 对于她来说, 这满园得绿色就是生活。
  她如今都要自顾不暇了, 哪里有空再去怜惜那些花花草草呢。
  只是淡淡望了它们一眼,或许日后她闲暇了会有这个闲工夫吧。
  第二日不过刚刚清晨,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想来应当是高月了。
  “陈姐姐,陈姐姐,起来了么?”高月站在小门处,踮着脚尖, 试图往里边瞅着。
  可惜, 墙对她来说委实有些了, 除非蹦起来要不然根本瞅不到里头。
  “哎,好我这就起来。”陈素月在她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呼了口气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打开门应了一声。
  洗脸刷牙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就清醒了,待整理好了衣服以后赶忙给高月打开了们。
  此刻的高月在门口无聊得蹲在地上玩蚂蚁,一双水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陈姐姐,你可算是出来了。”
  陈素月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恍惚之意,到底是兄妹啊。
  “摸摸头,是我不好让你等这么久。”陈素月摸了摸她柔软的细发,笑容中带着歉意,眼眸里也盛满了歉意。
  高月连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呵呵一笑,“没有没有,是我来得早了些。走,我妈做好了饭,让我来叫你过去吃饭,然后咱们一块上山去。你篮子准备好了么?”
  “篮子?”陈素月一怔,这还要准备篮子么?
  “呀。”陈素月拍了拍脑袋,吐了吐舌头,“陈姐姐,昨天我妈让我给你说来着,我给忘了,你不会生气吧!”
  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得脸色,一副不好意思地模样。
  陈素月笑容不变,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总是忘事儿,没事儿。”
  “好在我家还有一个篮子,那还是我……”说到这儿,高月的脸上划过一丝黯然,顿住了。
  那篮子是二哥的,以前一家人都一起上山摘蘑菇摘果子的,可是现在……
  想着想着,一张含笑地脸颊上褪去了笑意,只留下黯然失措和怀念,如水般的眸子这下真的全是水珠,泪光点点的。
  陈素月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叹息一声,安慰地拍了拍她得肩膀,“逝者已逝,只有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他们才能安息。”
  “嗯,我知道的。”高月勉强一笑,说道。
  因为想起兄长的缘故,直到两人到了正院,她得兴致都不太高,总有些提不起劲儿似的。
  “素月来了,来快坐下,碗筷已经弄好了,来吃饭。”高母热情得拉着她往桌子那儿走,可高修他分明坐在上首那里,扭头拉着高月去把馒头拿来。
  陈素月垂了垂眼眸,心里尴尬无比,昨日里才放下狠话,今天就又见面了。
  谁知,高修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淡漠地点了点头,抿着嘴就低下头去了。
  陈素月眼里一闪而过惊讶,随即跟着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的两个人相顾无言。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好在高月和高母很快就过来了。
  “来了,素月也好久没过来尝我的手艺了吧。这是我昨天刚蒸好的馒头,等到回来了,我给你拿两个你带回去吃。”高母笑意吟吟地拿了馒头递给了陈素月。
  这馒头是野菜馅儿的,绿油油的又圆滚滚发发的,看上去就让人极有食欲。
  这野菜正是当地地里独有的,很好吃,平日里村里人也会摘了做蒸菜吃或是凉调了吃,味道很不错。
  陈素月笑着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果然是很好吃呢,完美地把野菜的清香融入到馒头之中,一脸满足地看着高母,说,“婶子,你做的真好吃。”
  高母笑了,很是开怀的样子,她最喜欢做吃的给陈素月吃,因为她最识货,嘴又甜。
  不像家里这两个,天天吃日日吃,讲个屁都没放过。
  她也需要人的认可啊,好在陈素月的到来给了她极大的信心,每次看到陈素月吃得喷香,心里都满足地不得了。
  后来陈素月自己开了锅做饭以后,就没人赞美她得厨艺了,这怎么不让人遗憾呢?
  高母慈爱地看着陈素月,还顺手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多吃点多吃点,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似的,瞧瞧这小脸,可怜见的,都瘦了一圈呢。”
  陈素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是有点瘦了么?
  “哪里呀,我看胖了吧,心宽体胖。”高修在一旁凉凉来了一句。
  陈素月勾起的唇角才刚刚勾起,就僵住了,带着点杀气地望了过去。
  还没等陈素月说什么,高母毫不留情一筷子打了过去,蹬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净会拆台。”
  高修满眼不可置信,摸了摸脑袋,仿佛有点生气了,低下头就开始一言不发地吃饭。
  高月抿嘴偷偷一笑,没想到大哥也有挨训的时候,活该,谁让他拆台来着。
  虽然说她也觉得胖了好看,可是陈姐姐这模样,她感觉不管胖瘦都好看,就和自个儿一样。
  她喜滋滋地摸着自己的脸庞想着。
  一顿饭下来,高修是一言不发,高母也不搭理他,只顾着和陈素月说笑。
  好在这场诡异的饭局很快就结束了,陈素月总算呼了口气。
  这时高月已经拿了篮子给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小篮子,而是一个大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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