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沈离经:爱爱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宴宴在离经面前是个能喘能软能嘤嘤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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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另嫁
  沈离经没有那些心思同他们一起迎接宾客,只等看过了拜堂好离开。她坐在偏厅的小桌和红黎小声说着话,李太师突然就朝她走了过来。
  “怎得不和他们一起?”他凝视了沈离经一会儿,语气里含了几分关切。
  “刚才有些头晕,也就不去了。”
  李太师叹口气,苍老的脸上有化不开的忧愁,按理说今日是李云宜大喜的日子,他不该是这幅表情。自己的女婿未来可能是九五之尊,这不就是他想的吗?
  “你和云宜倒是相像,若能成为姐妹想必是很合得来。”他自顾自的说道。“她性子温柔又执拗,当初一心想嫁给四皇子,我阻拦不成......”
  沈离经心头微动,有些惊讶地看他。没想到不是这老头子硬把女儿塞给蒋子夜,难不成是蒋子夜存心算计。
  他叹口气说道:“我总是忧心,她以后若是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始终是难以放心。从小就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有你哥哥在,四皇子不会亏待她,可入了皇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老头子和她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喝多了?
  “我知道四皇子想迎娶你。”他目光清亮,没有丝毫浑浊,哪里像是糊涂了。“他有他的算计,可绝不仅仅如此,远道是个好孩子,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也不会太差,若你嫁了子夜,和你云宜姐姐相互扶持......”
  沈离经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李太师何出此言?”什么云宜姐姐,简直是胡乱攀亲戚。
  “丞相对此事多有阻拦,可若是我去说,皇上应该会应允。”李太师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已至暮年的苍狼,稳重中依旧透着锐利和压迫感。
  他没有要问沈离经的意思,他只是在告知她。
  沈离经突然意识到,这个糟老头子很可能已经和皇上提过了。她嫁给蒋子夜对崔远道是个助力,更重要的是,就像他说的,哪一日李云宜真的孤立无援,在深宫里苦熬的时候身边还有个慰藉。
  他清楚深宫是个火坑,但李云宜已经进去了,他不惜再推一个进去。“难道不是你自己愿意的?我这也只是助你一臂之力罢了。云宜见过你几次,也和我说过,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姑娘。”
  沈离经的牙后槽磨得生疼,恨不得立刻呕出一口血来。
  她之前是想着嫁给蒋子夜不错,但好不容易放弃了,被这么摆一道实在是意难平。而且李太师肯定以为是她巴巴的要嫁给蒋子夜,自己是在帮她,她还应该跪谢。
  去他娘的吧。
  “一切听太师吩咐。”沈离经胸口闷着一团火气,还要装出欣喜的语气来。
  “过会儿你去看看你姐姐,和她说几句。”
  狗屁姐姐,你倒是不客气,平白捡了个女儿!
  沈离经深呼吸一口,强忍怒意:“琬妍知道了。”
  等李太师一走,沈离经跪坐在小桌前静默了一会儿。红黎问她:“小姐,我们可需要告知丞相?”
  这话一出口,沈离经就蹭得起身,拉着她往外走。
  偏厅人少,也没几人注意到沈离经和李太师刚才的对话。但蒋嘉宁隔了一个屏风,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最近正丧气得很,刑部仍在调查,他也没能来婚宴,只怕来了也要气得吐血。
  韩锦书在马车上和傅归元相互讥讽,一来二去又觉得脾性相合,也还可做个好友。两人一起在皇子府看新娘子,将沈离经忘到脑后,直到看见人群中那抹扎眼的白,傅归元后知后觉的想起,问道:“崔琬妍在哪?”
  韩锦书手一拍,才回过神来,想起一开始的目的来。“众人皆聚在此,怎得独独不见她?”
  闻人宴身旁一个官员过来恭维,他皱了皱眉,不大情愿地停住等他说完。
  闻人钰站在他身侧,冷眼看着那人,出声打断他道:“兄长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那人讪讪一笑便离去了,心里却啐了一口。不满闻人钰打断他说话,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也好。”闻人宴对这些实在是没什么兴致,若不是沈离经要来,而今日恐有变故,他是准备推了这行程的。
  余光在人群中扫过并不见她,却看到了傅归元和那韩家的小郎君站在一处,似乎还相谈甚欢。
  “今日四皇子大婚,长公主和晋南王怎得也未曾来吗?”闻人钰出声问道。
  闻人宴脚步经她这么一说,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蒋嘉宁暗中和晋南王有勾结,两人意图扶持太子没错,私下里却是为了掩人耳目,以站队太子来遮盖自己的夺权之心。
  闻人宴现在只想找到沈离经,没有回答闻人钰的话,只让她不用再跟着自己。
  闻人钰脚步停下,一双眼眸明若秋波,又似春水含情。她一颦一笑都是绝世的美人,无论站在何处都能引人瞩目。
  可惜闻人宴不吃这一套,仍是面色冷漠。若不是看在叔父的面子上,闻人钰在他这里已经死过了百次。
  她的风情万种,在闻人宴这里也成了矫揉做作。只要看她不顺眼,便只是从他身旁经过,都能惹得人心烦。
  “你无需跟着我,大可去寻你父亲。”闻人宴冷淡的说道。
  他的眼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上前一步,可能说出来的话就不会这么好听了。
  闻人钰指甲陷进肉里,努力扬起一个浅笑:“钰儿谨遵兄长吩咐。”
  凭什么,凭什么?既然沈离经可以,崔琬妍可以,凭什么就不是她?为什么闻人宴的眼里从来都是那些不入流的人,她哪里不如旁人。甚至......还不如一个死人?
  韩锦书看到闻人宴撇下闻人钰离去,扯了扯傅归元的袖子,问道:“那位姑娘好生貌美,又是何人?她是不是喜欢丞相?”
  傅归元眉毛一挑:“哦嗬,你倒是看得明白,你不记得她是谁?”
  “是谁?”
  “她就是那位清辉仙子闻人钰,闻人宴的妹妹。”
  韩锦书一惊,眉毛皱成一团:“她是丞相的妹妹?那......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妹妹怎么能喜欢兄长呢?”说完后他还是眉头紧皱,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刚才那位姑娘的眼神,分明带着点爱慕。
  傅归元用扇子敲了他一下,叹息一声望向喜服加身的蒋子夜。
  北昌不兴近亲通婚,但也不是少数,在各大世家和皇室中,为了巩固地位拉拢人脉还是常有这种现象。可在闻人氏中是禁止的,甚至将此列入家规,视为不耻。闻人徵一心只管那圣贤书,忽视了对儿女的教育,闻人钰的心思遮掩得极好,若不是她使了下作手段让闻人宴给识破了,也许他们现在还不知晓这位空谷幽兰藏了这种龌龊心思。
  是妹妹的兄长的钦慕依赖,还是她闻人钰对闻人宴的占有与爱念,换了其他人还真难看清。
  红黎跟在沈离经身侧,问道:“小姐要去哪?新娘子到了。”
  沈离经这个时候倒想起来别的,问她:“今日闻人宴也去作了催妆诗?”
  “听说,丞相本是要来接小姐的,但凌王强硬,拉着他给四皇子作催妆诗,这才迎了新娘子出门。本来公子和凌王几个都对不上诗,胡乱作的几首惹了不少笑话呢。”
  沈离经低笑道:“不愧是他,等他成亲,想必是谁也拦不住。”说完后不知道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又消散了。
  “那拜堂,还去看吗?”
  “不必了,皇上皇后都不在,还拜堂,他们皇室之人就是毛病多,就连亲子成婚都要借故推脱。”沈离经找了一处凉亭安静坐着,往来的小厮婢女无不是来急急忙忙的,来去匆匆间也没有多注意沈离经。
  等闻人宴找到她的时候,沈离经正趴在栏杆边捏碎了糕点喂鱼。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红黎不用出声。她安静走远,留闻人宴在沈离经身边。
  “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沈离经背对他趴着,下巴搁在臂弯处望着游鲤发呆,不知怎得就突然念出了这首诗。“红黎,我之前去求了支签,签文上说‘只宜守己,待时施为’,可什么才是时候呢,你也听到那老不死说的话了,如果再等下去我就要嫁给旁人,闻人宴就会替他人为我念催妆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可我只想与他结发,我想活着嫁给他,就算死了,也不算白来一趟。”沈离经嘀嘀咕咕地说着,字字都是情真意切,却没听到红黎回应她。
  “我说红......”她猛地回头,剩下的话却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卡在嗓子眼。
  闻人宴眼眸如幽暗深谷,酝酿着风雨狂潮,却只是紧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不发。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语,身子坐近了些,拈起她垂在肩头的墨发。“我也只愿与你结发。”
  一开始心中担忧,嫉妒,似乎都成了他的庸人自扰。圣贤书里的大儒总说要知足常乐,可对于沈离经,他永远不知足,只想得到更多。初始时一心只要她活着,后来是要留住她的人,现今是要她的心,缠着她爱自己,如他一般不可自拔。
  “你要嫁给旁人,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受不受得起。”
  沈离经一想到李太师那一番交代,心中就烦乱不堪,虽然知道闻人宴会不悦,也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他了。
  “他竟不惜做到这种地步,我还当他放手了。”闻人宴面上不见怒意,但面色仍是阴寒不少。蒋子夜为了争一个女子和他结怨,按理说不可能这个时候出手。
  没道理他会为了沈离经做出这些。闻人宴对此有些许的困惑,根据他部下的线人所述,沈离经和蒋子夜的相处不曾越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心的意向。这突如其来的求娶来的蹊跷,毕竟蒋子夜也许对沈离经有什么隐藏的情意,对崔琬妍就不一定了。
  可万一,蒋子夜识破了她的伪装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波来自炮灰的造反蓄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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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变故
  庭院中人影稀疏,都去看四皇子和李云宜拜堂了。凉亭的位置稍显隐蔽,凉风骤起,吹起柳枝飘摇,影子映在地上莫名有几分鬼魅。
  “蒋子夜近日,待你可有何不同?”
  “他一直如此,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不同,我也不能察觉。”蒋子夜这小子心机深沉,又是个极会隐藏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到底有几份真情,又含了多少假意,沈离经通通看不出来。
  闻人宴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过袖上暗纹。“不太对劲,对他能避则避,多加防范。”
  夜色渐渐深了,皇子府挂满了灯笼,入目皆是一片红色。人声嘈杂,庆贺的人络绎不绝。蒋子夜在席上敬酒,李云宜已经被送入洞房候着她的新郎。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婚宴很顺利,也没出现什么岔子。
  沈离经和宁素坐在女眷的隔间,闻人熏抱着景祁送的兔子在玩。
  蒋嘉宁衣着华贵,走动的时候身旁都有一阵香风,环佩玉石相互击撞发出悦耳的声响。不少女子都忍不住被她吸引去目光,小心翼翼打量这位无法无天,却得皇上盛宠的长公主。
  她在经过沈离经的时候停了下来,像是在看蹲在地上玩兔子的闻人熏。
  四公主连忙拉着闻人熏起来,让她一同行礼。“熏儿,快见过长公主。”
  蒋嘉宁的眼尾勾了胭脂,显得艳丽妖娆,少了几分端庄。“熏儿,我是你姨母,还记得我吗。”
  “姨母。”闻人熏在她面前格外乖巧,奶声奶气地唤道。怀中将兔子抱得更紧了。
  沈离经在一旁暗自腹诽,岁压低了头,余光却仍是忍不住打量蒋嘉宁。
  据说这位很不老实,虽然是盛宠了多年,名声却一日不如一日,越发放纵。身边的侍卫个个貌美,就差明着在公主府豢养面首了。她的那位驸马爷曾退了沈家一个姑娘的亲,攀上长公主的高枝。可惜两个人婚后恩爱也未能长久,娶了这等尊贵的女人除了当祖宗供着也没别的法子,即便是被气得卧榻也只能认命。
  蒋嘉宁低下腰,摸了把闻人熏的脸蛋,说道:“四妹妹,你这日子可还滋润,养了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夫君也是个上乘的,我看着都有些妒忌了,可惜啊,你定是不愿跟我换换的。”
  听了这话,四公主蒋嘉莳的脸都煞白一片,手指用力攥紧了,僵着一个笑脸道:“姐姐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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