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歌手们集中在舞台上等候结果的时候,表演结束的gas特意停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一直到e·f·l五人上台,他们冲着五人深深鞠了一躬,才客气地站在一旁等候。
  “我们弟弟真的超级有礼貌,简直是华国偶像圈一股清流。”
  “gas冲鸭,一定要拿第一名回来!”
  站位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苏绿是e·f·l里个子最低的,加上烫得蓬松的头发和鞋子才180,但不知怎么回事,站位的时候,gas里个子最高的队长黄雪勋偏偏站在她旁边,显得苏绿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
  黄雪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冲苏绿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腰却慢慢弯了下来,视线刚好和苏绿平齐。
  自然,在粉丝眼中,这又成为gas谦逊知礼的证明。
  苏绿眉头微微一挑,没有作声。
  “苏律,我们换个位置。”
  肩膀被轻拍了一下,苏绿偏过头,出声的居然是纪书舟。
  在苏绿印象中,纪书舟性格沉稳,很少做出格的事,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看着纪书舟挺拔的个子,苏绿默默挪了过去。
  少了苏绿这个凹下去的一块,和gas并排站立的时候,e·f·l的身高优势就很明显了。五人俱是身材修长妆容清淡的美少年,平均每人比gas高出了大半个头,即使是个子最小的苏绿,也比gas队内最矮的一名成员略高一些。
  对比之下,gas精心修饰的妆容在柔和的打光虽显精致,却多了一分油腻,少了一丝清爽。
  尤其和顾漾这样的美少年站在一块的时候,对比便愈发明显。
  “苏·小矮人·律:一脸懵逼jpg。”
  “所以凹凹凹凹凸的gas要欺负我们凸凸凸凸凹的e·f·l吗?太过分了!”
  “苏绿:矮也要有矮的自觉,我先走了,兄弟们再见。”
  苏绿的面部轮廓偏柔和,在他划水拖后腿的时候,自然没人关注他的脸。可一旦他在舞台上展露出自己的可爱,粉丝就会像蚂蚁一样寻找一切有关他的蛛丝马迹,自然地,苏绿展现的每一个细节都落在他们眼中。
  于是,在苏绿也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后援团偷偷成立了,她还有了一个昵称,叫苏凹凹。
  ……
  没等待太久,这一期《发掘新声》的歌手排名很快公布。
  第六名是第二组上台的组合,第五名是老牌歌手黄粱,第四名是刘翔鹭,第三名是新晋歌手梁泉。
  念到第二名的时候,主持人的声音刻意放缓,营造出一股紧张的气氛:“获得本期打歌舞台第二名的是……”
  全场观众的视线这一刻同时落在e·f·l和gas身上。
  气氛霎时冷凝。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用力喊出:“没错,就是你们最期待的e·f·l组合!”
  听到答案的这一刻,苏绿双眼不自觉眯了起来。
  台下,千里迢迢跑来为自家偶像加油的粉丝们也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卧槽!《发掘新声》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gas的表演哪里比e·f·l好了?真特么日了狗了!”
  “gas充其量只是在模仿海外某些组合的风格吧?e·f·l才是真正的实力强劲。”
  “虽然猜到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是真的让人很不爽。”
  主持人微微一笑:“有请e·f·l的成员们上前领取奖杯,我猜你们这会儿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苏绿静静盯着主持人看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顾漾神色微冷。
  贺之斐眼角隐约有些发红,嘴唇也轻轻抿着。
  几人之中,唯有陆然最为淡定,但仔细观察,苏绿还是看到了他轻轻握住的手指。
  即使出道之初已经接受过偶像准则的训练,但在这种单方面被羞辱的情境下,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愤怒。
  贺之斐往前踏了一步,嘴唇抿得越来越紧,就在他伸手去握奖杯的前一刻,苏绿忽然伸出手,拦在他身前,自主持人手中接过了那座奖杯。
  主持人也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对劲,见e·f·l配合,不由深深松了一口气,举起话筒就要为第一名的gas组合颁发奖杯,然而,女主持人话还没说,手中蓦然一空。
  她的话筒居然被苏绿抢到手里了!
  苏绿笑嘻嘻地指着奖杯,又冲顾漾、贺之斐几人眨了眨眼睛,一脸要搞事的表情。
  其他人的回应也各不相同——纪书舟推了推眼镜,陆然抬头望天,顾漾面无表情,唯有贺之斐咧开嘴角,粲然一笑。
  苏绿秒懂。
  苏绿举着奖杯,冲台下高喊道:“你们喜欢这座奖杯吗?”
  聪明的粉丝早就意识到了苏绿要搞事,要是放在平时,他们早就让苏绿滚下台去了,可是此刻,看着顾漾他们黯然神伤的表情,粉丝们心中积蓄了无限愤怒。
  “不喜欢!”
  苏绿闻言一笑:“你们真的不喜欢吗?”
  “不喜欢!”喊声愈发激动了。
  苏绿却突然板起脸:“但是不好意思,我很喜欢,所以……”
  粉丝们:“……”
  喂,小矮人,你在干嘛?
  “所以——我决定把这座奖杯送给我最尊重的优秀后辈,gas组合!”
  说罢,苏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奖杯塞进了洪乐基怀里,在对方惊诧的同时,苏绿兴奋地拍了拍手:“恭喜gas组合,《发掘新声》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你们的啦!是不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台下所有观众:“……”
  电视机前的观众:“……”
  ……
  微博热搜空降!
  星耀电视台的《发掘新声》节目遭遇了开播至今最大的直播事故!
  这档王牌综艺节目已有十年历史,成功推出了数位乐坛一线歌手以及组合,在华语乐坛冷清凋零的时期,《发掘新声》可谓是歌手出新专的唯一选择。
  但是今晚,e·f·l居然因为不满节目组给出的名次而拒接奖杯!
  苏绿把奖杯塞到洪乐基怀里的那个画面被微博无数大v转载,随之而来的,是星耀电视台发布的一则极其愤怒的公告。
  星耀电视台v:“从今天起,星耀电视台旗下节目全面封杀e·f·l组合!”
  网络上,e·f·l的粉丝和gas的粉丝吵翻了天,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苏绿。
  “呵呵,有些人真是让人无语,明明是水平不够才拿不到第一,居然当众拒接奖杯。”
  “醉了,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苏律退出娱乐圈吧,为什么娱乐圈里会有这种人。”
  “毫无疑问,苏律会毁掉e·f·l,因为她的任性,组合会失去发展的最佳时机。”
  而此时的苏绿正一边刷着微博,一边接受队友毫无保留的赞美。
  贺之斐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干得好!我这暴脾气,真想上去把他们给揍了,什么玩意儿?”
  苏绿挑眉:“你们不怪我?”
  “就算我们接了今天这个排名,就星耀电视台今天的态度,我们上他们的节目也不会有好待遇的。”陆然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放心吧,没人会怪你。”
  “帅呆了哟,苏律。”陆然一拳打在苏绿肩膀,双眼弯成了月牙形状。
  纪书舟走过来:“别想太多,经过今天这一出,外面恐怕都知道我们组合里有个不好惹的家伙,下一次想再折腾我们,就得掂量掂量了。”
  事实上,虽然星耀电视台义正言辞地给e·f·l下了□□,可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把gas组合排在压轴的位置本就让人诟病,而在表演中,e·f·l的表现肉眼可见地胜过gas不止一筹。
  “如果我是苏律,我也很生气呀,年级第二靠作弊拿了年级第一,反过来嘲笑年级第一,就是这么回事儿吧?听听主持人说的什么,‘你们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吧’,不,我不是说不出来话,我就是很想揍你,呵呵。”
  《发掘新声》节目之所以屹立至今,某种程度上说还是依靠口碑,对一档王牌节目而言,口碑和专业性是留住观众的要素之一。
  把第一名颁给gas的举动无疑是在自抽耳光。
  而接下来,更让《发掘新声》节目组无奈的是,几位音乐圈的前辈也为这件事发声了。
  “e·f·l对《墨绿色人生》和《白墙》两首歌的驾驭让我看到了乐坛的希望,他们的歌声中有一定的技巧,但更多的是对音乐热爱的纯粹。gas的两首歌是工业化高度发达的产物,但缺少华语乐坛的特色,他们对这两首歌的演绎也令人慌张——没有热情,只有死板的技巧和刻意的唱腔,这不是好的音乐。”
  郭乐不仅是乐坛元老,更是国内最出名的音乐制作人之一,他的发言,无疑把《发掘新声》推向了风口浪尖。
  礼貌vs公平,哪一点更重要呢?郭乐的答案很直接,公平才是创作的动力。
  第11章 乌龙事件
  《e·f·l拒接奖杯,星耀卫视回应:封杀》
  《苏律又闯祸?e·f·l能走多久?》
  《花旦季筠接受采访,直言年轻艺人应有职业道德》
  “怎么又是e·f·l和苏律,一整个月没完没了的……”
  京州某工作室内,一向沉稳的男人忽然抬眸:“你们在说谁?”
  “苏律啊……”员工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苏绿这个名字是老板的违禁词,但已经来不及了,秦枫随手拿起当天的报纸,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灿笑的男孩子。
  不是她。
  想想也是,一个已经死去6年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呢?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总是这么张扬恣意地露出笑脸。他劝她学着克制自己的脾气,她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后依然我行我素,他一生气,她就扮鬼脸:“不是还有你在吗?”
  他还在,她却不在了。
  秦枫捂住脸,掩盖住指间深深的疲惫。
  那张被上天眷顾的面庞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唯有秦枫自己清楚,他的心老了。
  也累了。
  ……
  和外界想象的兵荒马乱不同,此时此刻,深处漩涡中心的苏绿整个人十分淡定,就算被老板劈头盖脸怒骂了二十多分钟,她依然嬉皮笑脸,半点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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