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陈立夏看了看自己的牌,要着吧,就得拆链儿,不要他就跑了。正在纠结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朱才俊着急忙慌的声音,“来人啊,救命啊!国年在家吗?救命啊!”
  她一抬头,顺手将所有的牌都打乱了,“外面有人喊,你听!”
  赵国年知道她耍赖,也不指出,让她在炕上坐着,自己客厅开门。
  李丽娟和赵书记睡得早,也被这喊声吵醒了,披着棉袄走出来。赵国年让他们也都先进屋,自己将房屋门打开了。
  迎着屋里的灯光,远远地能看到朱才俊背着陈立秋在大门口敲门。
  他赶紧走过去,朱才俊立马连呵带喘地又喊了一声,“国年,快,救救你大姐!她被人打伤了!”
  说着,将陈立秋往前送了送。
  赵国年隐约可见她脑袋上有些血迹,眉头一皱,打开门将两个人放进来了。
  朱才俊背着陈立秋一路小跑进了客厅,一终于坚持不住了,将陈立秋放在沙发上,自己就瘫了。
  赵国年也不管她,径直走到陈立秋旁边,查看她头上的伤口。
  这时候陈立夏也从屋里出来了,朱才俊本来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见到她一下子站起来。
  陈立夏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赵国年旁边,“怎么了?”
  “她受伤了!钝器撞击的伤口,估计是茶缸子之类的东西吧!”赵国年状似随意地跟陈立夏说着,朱才俊以为他在分析病情,对他隔空竖起了大拇指,“这都能看出来,高人啊!”
  赵国年和陈立夏对视一眼,所有想法都心照不宣。
  陈立夏看着陈立秋昏迷的惨状,再看看朱才俊的狼狈,心里十分不解,这三个人打起来了?
  这么激烈啊
  可是为什么朱才俊毫发无损?还是说,陈立秋的伤,是男人走之后朱才俊生气打的?
  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自己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有心思夸赵国年,那心得多大啊?
  陈立夏分析着各种情况,都觉得不对。最后也只能是那男人来了,跟陈立秋谈过没谈拢将她打伤了,而朱才俊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闹了半天,朱才俊却不知道,陈立夏觉得十分可惜。不过陈立秋这次被打了,对她来说也算是个教训!
  陈立夏略带不满地摇摇头,自己回屋睡了。反正是小伤,赵国年很快就处理好了。
  朱才俊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进屋了也不肯收回目光,赵国年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下就加快了速度,飞快地将陈立秋的伤处理好了。
  “我就是简单止个血包扎一下,明天你们再去卫生所上个药就没事了,回去吧!”
  他也不给朱才俊留下客套的时间,直接就赶人了。
  朱才俊有些不悦,可是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大晚上的有求于人,赶集地笑笑,便背着陈立秋往出走。
  赵国年故意走到自己屋门口用十分温柔地语调说了句,“等我,马上就回来!”
  这么晚了,这句话就显得暗示性意味十足。朱才俊对陈立秋也说过不少次这样的话。
  回来,回来干什么呢?
  朱才俊想到那个回来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嫉妒地握紧了双手。
  尤其里面陈立夏不明所以,还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简直对他就是个暴击。朱才俊灰溜溜地背着陈立秋走了。
  赵国年将大门锁好,回去搂着自己的小媳妇说着刚刚的战绩,逗得陈立夏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的没给陈立秋上药啊?”
  “咱家药粉很贵的,不想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赵国年说的十分正经,陈立夏却只想笑。
  其实赵国年给陈立秋伤口处理干净了,包扎地也特别好,没上药,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上药的话,会好地快一点,伤口也不会那么疼。
  不过他也提醒了让他们明天就去卫生所上药,去不去,就由着他们自己喽!
  陈立夏没想到赵国年整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干得漂亮!”
  “我还能干的更漂亮,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某人面不改色地说着带颜色的话,陈立夏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就地正法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要拜年的。陈立夏一大早就收到了李丽娟好和赵书记的两个大红包,心情好地快要飞起来。
  赵国年笑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结果陈立夏忽然来了波土味情话,“那你愿意一直宠着我吗?”
  他一下就懵了,傻乎乎地点点头,“愿意!”一回神,人家都走在前面了,根本没听他说话。
  赵国年叹口气,心里淡淡地升起一丝丝惆怅。
  第148章 陈立夏再挖坑
  村里亲戚不少,两人从村口一直走到村尾,一路下来,这时间也就接近中午了。每年家里亲戚晚上都要在赵家聚一聚,李丽娟一早就吩咐他们,拜完年尽早回来,帮着她一起准备菜!
  陈立夏和赵国年走完最后一家,就打算打道回府了。可是这最后一家临近集体户,陈立夏和赵国年对视一眼,还是没忍住,往那边走过去。
  集体户是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原本是大队里的小粮仓,后来来了这帮知青,就扩建了房子,变成集体户。
  如今知青返城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朱才俊和陈立秋住在里面。
  五六间的大房子两个人住,倒是十分宽敞。
  大门敞着,陈立夏和赵国年就直接进去了。陈立秋已经醒了,隐约可以听见她和朱才俊两人的争吵。
  不过声音很低,赵国年和陈立夏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几个关键字上,还是可以听得出,争吵的重点在于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男人。
  一个陌生男人莫名其妙把陈立秋给打了,很不合乎常理啊!那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再说了如今哪有人这么大胆,大过年跑人家抢钱?
  而且朱才俊想要报警,陈立秋却死活不愿意,说是怕男人报复,在朱才俊看来,她就是想包庇那个人!
  如此可见,陈立秋不但认识那个男人,还关系匪浅!
  朱才俊想到这点,跟陈立秋大吵了一架,什么难听话都骂尽了。若不是看着她受伤了,还怀着孩子,他恐怕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打她一顿。
  陈立夏和赵国年越走近就越能明显地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眼看着要走到门口了,朱才俊却忽然从里面把门打开了,见到两人,他也是一愣,“你们……来看陈立秋?”
  陈立夏点点头,“她怎么样了?”
  朱才俊冷哼一声,“好得很!你们先进去,我出去转转!”
  说完,怒气冲冲地就出门了。陈立夏和赵国年先后走进屋里,屋里东西摆放地十分凌乱,陈立秋躺在炕上,见立夏进来,拉着脸骂了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啊!”陈立夏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俯身在陈立秋的面前,看着她额头上的绷带,眼里笑意更浓,“你说,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的所作所为,所以惩罚你了?”
  “你少放屁!”陈立秋暴躁地飙脏话,赵国年皱眉上前,被陈立夏拉住了。
  她不怒反笑,看着陈立秋气急败坏却不能把她怎么样,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陈立秋,你是不是想打胎?”
  她问地直接,陈立秋当场愣住了,看了她一眼,犹豫一下才恶狠狠地说道:“关你什么事儿?我自己的孩子,我说了算!哼,你是不是怀不上,所以嫉妒我啊!”
  说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颇有一番炫耀的意味。
  陈立夏笑笑,再次凑到她身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只见陈立秋的脸色立马变了,那灰白的脸上说不出是惊讶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
  陈立夏看着她的神色,真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默哀。有这样的母亲,即使生下来,也不会幸福的!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直起身子,冷冷地看了陈立秋一眼,“好自为之!”
  说完,便和赵国年一起走了出去。
  陈立秋看着两人相携离去,心里说不嫉妒是假的。朱才俊对她,从没就没有赵国年对立夏的半分柔情。
  可是想到陈立夏说的话,她又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因为昨天的伤,她动了胎气,这个孩子可能会保不住了。如果她要流掉,未来的几天什么都不做,孩子自己就会没了。如果要留,那么就需要赶紧去医院保胎。
  她自然是选择什么都不做了!
  一想到肚子里的累赘没了,她就觉得陈立夏也不是那么地讨厌了。
  可是陈立夏跟她说地是反话。她确实稍微动了胎气,但是这几天注意点,养一养就会好的。
  为了让陈立秋这几天更稳地养胎,陈立夏出门遇到刚回来的朱才俊,还让赵国年特地说了一下这几天陈立秋要特别注意的事项。
  朱才俊一听儿子有危险,立刻紧张起来,对陈立秋的不满也都放后头了,一心按照赵国年说的,伺候着她。
  陈立秋听了立夏的话信以为真,孩子是怎么都留不住了,朱才俊这么嘘寒问暖地,她也顺着来,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一胎更加稳固了。
  这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陈立夏的生日在正月十八,赵国年和她说好了,生日那天就去民政局领证。为此,两人还特地买了两身新衣裳,准备着到时候领证的时候穿。
  这天,赵国年一大早就起来了,穿着新衣服,一套订做的厚西装厚大衣,整个人显得十分有精气神。陈立夏也换上了新衣服,她是一套夹棉的旗袍,外面也搭配了件大衣。两个人站在一起,才真叫一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丽娟看的眼睛都移不开了,脸上一直挂着喜气洋洋的笑。
  “领完证就回来,妈给你们包饺子吃!”
  “哎!”陈立夏甜甜地应了,主动挽着赵国年的胳膊,两人就出了门。
  赵国年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还是两人第一次去供销社他送给她的那个戒指。平时没见她带过,还以为她不喜欢,原来是不舍得!
  想到兜里的东西,赵国年心里托了底,她一定喜欢!
  大冬天骑自行车也是一种酷刑,赵国年带着手套围着围巾也觉着冷,骑了没一会儿就说停下来缓一缓。
  陈立夏怕他着凉,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两人停下自行车,赵国年撅了些路边的蒿草,点了个小火堆,两人就围着烤火。
  旁边是一片玉米地,如今玉米都被收走了,地上覆盖着厚厚的雪。一望无际的白与天相接,若不细看,甚至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而另一边是墨绿色的松柏林,黑色的山,绿的树,白的雪,美得像一幅画一样。
  陈立夏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国年,你歇这个地方,还挺好看!”
  赵国年笑笑,忽然冲着那片树林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静寂的树林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149章 领证啦
  陈立夏惊讶地看过去,就见李靖庭李芬和几个她在粮库比较熟悉的年轻人,一起呼喊着跑过来。
  其中一个人提溜个录音机,正放着县戏剧团改编的新剧回乡,剩下的人手上都带着铃铛,每跑一步,都发出叮咚的响声,配合着录音机里喜庆热闹的调子,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山脚。
  陈立夏惊讶地转过身,“你们怎么从那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