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祸及兄弟
  第4章
  老者看了看吕亭云,然后转身而去,那两个男人一个走前面,一个跟在老者后面。三个人从树林里的弯曲石板小径走到湘江南路的马路边,只见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超长豪华轿车里跑下来一个黑衣男人,那男人恭恭敬敬的打开右后车门等着老者上车。
  直到那辆豪华的大型轿车看不见了,吕亭云还在发呆,吕亭云醒悟过来后暗自叹气道:幸好我一直还算恭恭敬敬,倘若我真的生出异心,那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吕亭云想起老者说的游戏,内心不由自主的想道:难道我真的遇见高人了,难道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刚在吕亭云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吕亭云掏出手机一看,是张佑武打来的,凌晨两点半了,这个时间,张佑武打电话干嘛!
  难道他逼我还债不成。
  吕亭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张佑武急切的问:“在哪里,想见你一面。”
  吕亭云千言万语,听了张佑武焦急的语气,知道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面对,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发个微信位置,你方便的话来接我吧!”
  张佑武道:“好,你等我。”
  吕亭云在等张佑武时间,闭着眼回忆着刚才那老头,一慕慕的,似幻似真,似神似人,一切都充满着不可思议,又似乎合情合理。他猜不透老人家的用意,又找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吕亭云再去想自己背负的债务,这个时候发现轻松了起来,吕亭云想,是呀!我何必自己动手呢,真的过不去,哪个要我这条命哪个来拿,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再大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吧!
  张佑武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吕亭云等待的马路边。张佑武开的是一辆银白色的宝马x3,车是去年刚置换的新车。
  张佑武和吕亭云从小学到初中同窗九年。张佑武是红旗大队人,吕亭云算八面山大队,张佑武住山下,吕亭云住半山腰,八面山大队总共六七百人口,吕亭云读书时候,因为学龄儿童太少,所以撤了小学并入红旗大队小学读书。这对于六七岁的小吕亭云来说,读书的距离是远了,但认识了张佑武这么个好朋友,也算吕亭云人生中最大的收获。
  红旗大队在凶山恶水的湘西是一个如桃花源记似的小盆地,有足足两三千人口,村里隔河分成谢家和张家。其他王家孙家都只是独门户,所以学校斗争一直是谢家和张家子弟。
  吕亭云刚入红旗小学时候,就被谢家几个同学欺负的很厉害,是张佑武伙同了一帮张家本家,仗义帮着吕亭云狠狠的打了几次架,才保住了吕亭云快乐的童年。
  吕亭云就这样和张佑武从小学一年级同班到初中毕业。初中毕业会考,吕亭云和张佑武一同考上了县一中,但已经不同班了。吕亭云读了一年,就因为家庭困难,所以提前辍学,两人本来家庭状况差不多,算是同病相怜的天天为了学费生活费发愁,但猛然间,张佑武哥哥张佑文辍学去了广东打工,他读书的费用被张佑文一力承担了下来,自己却因为家庭困难不得不辍学了。
  张佑武后来考上了省城中南医科大学,吕亭云辍学后学了个剃头营生,两个人自此开启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张佑武倒是一直没生出生分,逢年过节,或者寒暑假期,他都会经常的回来看看吕亭云,有时候还经常睡在吕亭云在镇上开的店里面,晚上两个人搞瓶酒,喝的五六不分。后来张佑武进了湘雅医院做了医生,还主动帮助了吕亭云岳母急救,到后来,吕亭云娘家村里,但凡想去省城看病的,都托吕亭云找张佑武帮忙。
  搞来搞去,搞得吕亭云也烦不胜烦,他也不明白,张佑武明明可以拒绝的,但张佑武都是满口答应,尽己所能。两个人一起,吕亭云也找不到话题聊,都是张佑武一个人调动气氛。
  张佑武个子比吕亭云高那么一两公分,至少一米七五往上,他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虽然人到中年,倒是看不出有颓废之色。
  张佑武看到江边的吕亭云,快步的走过来道:“这么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江边干嘛呢,我刚才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你跳江了,醒来以后,心里焦虑的很,所以才打个电话给你。”
  吕亭云低着头没接张佑武的话,但心里如五雷轰顶,这样丢脸的丑事还可以进入别人梦里吗?会不会亲戚朋友也梦见了自己准备跳江自杀,这还让不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吕亭云避开话题道:“这么晚了你出来,谢琴放心吗?她就不怕你去花天酒地。”
  张佑武道:“怎么会,两夫妻这么一点信任还没有,那还算什么夫妻。你说呢?”
  吕亭云道:“对,夫妻之间,信任很重要。”
  吕亭云话刚刚说完,张佑武电话响了,张佑武笑着对吕亭云道:“肯定是她打的,还是不放心呀!谢琴器量总归不如马小云,我就从来没看见马小云打电话查你岗。”
  打趣完张佑武接了电话,对着电话轻言细语的解释,然后那边迷迷糊糊的道:“既然是吕亭云来了,我也放心了,你喊他明天来家里吃饭吧。你要他不要客气,随时过来,你也是的,性子又孤傲,老是和别人隔层帘子似的走不近,难得今晚来个发小。记住,你是外科大夫,不能多喝酒,更不要酒后开车,听到了没有。”
  张佑武一番感谢,两夫妻你侬我侬轻言细语,吕亭云在旁边都感觉臊的慌,终于张佑武挂了电话扭头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啥表情。”
  “感觉身上有蚂蚁子爬。”吕亭云道。
  “啥毛病,要不要明天去我那边检查一下看。”
  “臊的慌,一地鸡毛狗血。”
  “你不怕谢琴明天打死你。”张佑武威胁道,事实上,谢琴和两人也一直是同学。
  “俺是乡下耕田的本分人。”吕亭云飙了句河南土话打趣道。
  张佑武看吕亭云能开玩笑终于放下心来,而后张佑武因为开车,倒是没留意吕亭云的异样,两人又沉默起来。两人因为分隔日久,加上两人都是有些沉闷的性子,所以从吕亭云辍学后就经常这样相对无言。
  车到一个红灯路口不远处时候,吕亭云终于鼓足勇气道:“佑武,我破产了,也离婚了!”
  张佑武猛然间一脚刹车,吕亭云脑壳差一点撞到前窗玻璃台,汽车被这样的急刹,车头猛然间点了一下,而后听见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音,幸好,夜深人静,张佑武的后面没有跟车,否则,肯定会是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
  张佑武不可思议道:“亭云,你说什么,你离婚了,你外面有人了吗?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马小云事。你混蛋,你是不是疯了,马小云多好的人呀!要模样有模样,要涵养有涵养……”
  吕亭云打断张佑武的话道:“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外面有人呢!佑武,我破产了,你借我那二十万,炒股亏得只剩下三万,我把所有的债务都一个人背下来,一起欠了差不多五十万,你的钱,我可能晚一点才能还你。”
  吕亭云一口气把压垮自己的话都说了,他看着张佑武,等着张佑武发飙。
  张佑武呆了半晌,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张佑武道:“那剩下的三万块呢!”
  吕亭云道:“给马小云还建房子的账了,她姑丈催着要,真的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