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毒的女皇陛下
  姜酒不知在混沌中辗转几回,刚恢复一点意识,便听到了一道恶毒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不停。
  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进入她的脑海中,每一个画面都一清二楚。
  冰冷的池水包裹着她瘦弱的身躯,寒气入体,身子在不断下坠,似乎生机正在体内一点点地抽离,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姜酒隔世难忘。
  她蓦然睁眼,隔着冷冰冰的池水,看着岸上那一道丽影。
  苏胭站在水池旁,一袭青衣,在这冬日初阳下甚是明艳,容貌秀雅灵动,气质温婉清丽,光是站着,便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只是美人眼波阴狠,面容狰狞,生生破坏了几分美感。
  她死死地盯着平静的水池,确定苏九已经死透了,才转身准备离去。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水里伸了出来,拽住了她的脚踝,那一瞬间,苏胭感觉仿佛被水鬼缠上,脸色骤然一变,根本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直接被拽入了水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后园,不远处那些正来寻觅她的人正巧听见,慌慌张张地闻声赶来。
  姜酒把苏胭拽入水中,借着她的力爬上岸,瞧着苏胭又挣扎着冒出个脑袋,她毫不客气地又踹了下去。
  魏子安跟苏月来时,正巧看见了这一幕,看着姜酒的目光都能喷火。
  “苏九!你在干什么?”
  “二姐!快!快救我二姐!”
  姜酒那一脚可不轻,苏胭整个人浸泡在冰冷的池水内,浑身冷颤,听到魏子安的声音,更是犹如听到了天籁。
  “子安……咳咳咳……子安哥哥,救……救我……”
  魏子安赶紧让人把苏胭捞了起来,爬上岸的苏胭,紧紧地抱着魏子安,哭得我见犹怜。
  “子安哥哥……幸好你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胭儿,我在这,没事了。”
  魏子安温柔地哄着苏胭,抬头一看姜酒,又是一脸的厌恶与憎恨。
  “苏九!你怎么这么恶毒?她可是你姐姐啊!你竟然想杀她!”
  苏月也愤怒地瞪着她,“苏九,你好大的胆子,敢伤害二姐,信不信我告诉爹爹!”
  姜酒没搭理他们。
  她站在冬日之下,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铺了一层金光。然而她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一身冷冰冰的池水,让她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手脚被冻得通红,一张素净的脸却惨白如纸。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稚嫩小巧,柔弱无骨。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胸,一马平川,完好无损。
  嗯,确定了,她没死。
  或者说,她又活了。
  曾经君临天下的凤帝姜酒,成了镇国大将军苏易不受宠的嫡女苏九。
  按辈分来算,也就是她的表妹。
  姜酒捏了捏拳头,或许是命不该绝,阎王都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苏九!”对面的魏子安被忽视得彻底,顿时更加火冒三丈,“我在跟你说话,你耳聋了吗?”
  姜酒这才勉强赏了他一个冷眼。
  属于苏九的记忆,逐渐浮现在她脑海中。
  魏子安,吏部尚书之子,内阁阁老张知遥的亲外甥。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幸亏苏九的娘亲救了他们母子一命,也是因此,魏子安才与苏九定下了婚约。奈何魏子安薄情寡义,跟苏九的庶姐苏胭勾搭在一起,强硬地要与苏九解除婚约。苏胭为了情郎的名声,为了嫡女之位,不惜狠心推苏九下水。
  只可惜,那个柔弱无辜的小白兔死了,却招来了她这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
  “魏子安?”沙哑冷魅的声音,甚是诡异,却又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陌生得让魏子安等人失神。
  她眯着双眸看他,眸光幽暗,鬼气森森。
  薄唇微翘,只听她一声冷笑,“谁给你的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许是她的气势太过唬人,魏子安怔愣了一下,那一瞬间,竟然生出了跪下的冲动。
  苏月欺负苏九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扬起手欲朝她脸上扇过去,却被姜酒轻飘飘地接住,反挨了一巴掌。
  苏月疼得惨叫一声,娇俏的小脸可见地变红,双眸愤怒得都能喷火。
  “啊!苏九!你竟然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怒得跺脚,挣扎着想挠花她的脸,直接被姜酒一脚踹开,差点摔了个屁股开花。
  “月儿!”苏胭惊呼一声,苏月大概没想到自己竟然打不过姜酒,愣了一下之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魏子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宛若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苏胭那苍白的小脸愈显柔弱,楚楚动人,控诉道:“四妹妹,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你为何要打月儿?”
  苏胭的话拉回了魏子安的思绪,反应到自己竟然被苏九这个草包吓傻了,魏子安更是恼怒不已。
  “苏九,你发什么疯?推胭儿下水还不够,竟然还伤害月儿!是我要跟你退婚的,她们二人是无辜的,你马上跟她们道歉!”
  姜酒冷眼看着那两个“无辜”的人,一个躲在魏子安的怀抱里,仿佛受尽了惊吓与委屈,另一个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掩盖不住的恨意,好像随时会冲上来把她撕了。
  而周围的人也是一脸谴责与厌恶地看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姜酒微微闭眼,胸腔内还残留着苏九的恨意。
  姜酒无法想象,同样是苏家女儿,为何苏胭与苏月受尽宠爱,而苏九却活得连狗都不如。
  她还是凤帝之时,也曾见过苏胭与苏月,一个温婉乖巧,一个天真烂漫,没想到,这些全都是伪装。
  再睁眸时,眼里的杀气已然消散,只剩下一抹淡淡的讥嘲。
  “道歉?要道歉,也是她们跟我道歉吧。”
  剪了苏九的衣裳,摔了苏九的首饰,明明自己打碎了苏易珍爱的花瓶,却栽赃在苏九头上,害得苏九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克扣她的例银,当众羞辱她的娘亲,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丝毫没有把苏九当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