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节
  一时间,那首童谣又传唱起来,城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关羽巡城一周,回到大营,聚将议事。他直言不讳地说,刘备贻误了战机。廮陶本来并没有作战的准备,袁熙来得很匆忙,如果当时刘备猛攻,有机会一鼓而下。现在袁熙已经做了不少准备,攻城的难度更大,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当着文武的面被关羽如此指责,刘备很没面子,几乎按捺不住。逢纪再一次揽过了责任,自称是他失机,没能立刻建议刘备发起攻击,随即又说明了当时没有攻城的理由。诸将所领都是幽州步骑,骑兵固然不擅攻城,步卒也需要有攻城器械才能攻城。这几天一直在准备攻城器械,就等君侯来。
  诸将听在心中,既感激逢纪解围,也对关羽益发不满。他们这几天的辛苦都成了关羽立功的资本,关羽却对他们颐指气使,指手划脚,实在令人恼火。
  关羽撇了撇嘴。他知道逢纪的小心思,但他不在乎。一介老朽,纵能吹枯嘘生,又能玩出什么花样,还不是要等我来攻廮陶。只要拿下廮陶,是非自然清楚。
  关羽随即命人取来廮陶的城防图,解说城内城外的形势,排兵布阵,强攻廮陶。
  第2228章 水淹廮陶
  关羽提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作战方案:水攻。
  廮陶最大的特点是诸水交汇,仅大河就有发源于井陉山的洨水、发源于赞皇山的济水和发源于逢山的泜水,上游的小河支流也不少。这些发源于山区的河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流量随季节变化,而且变化很大,如果下了暴雨,甚至有可能形成山洪。
  夏季已至,这几天天气闷热,随时可能下雨。下雨之后,几条河流的水位会暴涨。如果将下游截断,逼水入城,然后再将城门堵住,让城中积水无处宣泄。积水容易引发疾疫,用不了几天,廮陶不战自溃。
  河间相种劭反对。下了雨,水位的确会上涨,但绝不至于涨到比城墙还高。况且城中百姓祖居于此,岂能不知气候。如果他们堵住城门,不让城外的水入城,我们就算截断了河流也没用,白辛苦而已。不仅白辛苦,而且会耽误时间。
  关羽冷笑一声,反问道:“种君是洛阳人,可知洛阳哪几个月雨水比较多,哪些地方易有水患?”
  种劭顿时语塞。河南种家是大族,世仕二千石,虽然在洛阳算不上豪族,也是正经的士族,他从小读书,后来入仕,往来的都是士绅,哪里有机会去那些贫民之里。
  关羽转身又问中山尹崔钧。“安平就在滹沱水畔,崔尹可知滹沱水在雨季能涨多高?”
  崔钧本来就不高兴,现在更是恼火。种劭反对你,我又没惹你,你针对我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钧书生,不如君侯明察秋毫,惭愧。”
  关羽沉声道:“崔尹此言,恕关某不敢苟同。你如今身为中山尹,率部随大王出征,理当知晓兵事,如何能以书生为由,只知高谈阔论,不理实务。如此用兵,焉能克敌制胜?”
  崔钧大怒,拂袖而起。“钧不自量力,愿为大王驱驰,如今有君侯,用不着我等书生,钧亦不敢尸位,敢请大王垂怜,放钧归山,耕读自食。”说完,也不等刘备说话,起身便走。
  刘备大急,连忙拉住关羽,又给逢纪使了个眼色,请他出去安抚崔钧。逢纪起身,追出大帐,崔钧正站在帐前不远处,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兀自生气。逢纪走到他面前,笑道:“元平,何至于此。”
  “逢相好气度,能委曲求全,钧器小量浅,自愧不如。”
  在袁绍帐下时,崔钧与逢纪便不投契,如今各为一派之首,更是明争暗斗得激烈,平时连往来都少。此刻被关羽当众指责,难得的同仇敌忾起来。话虽不好听,语气却不拒人千里之外。
  逢纪笑笑。“元平,你也是熟知史事之人,岂不知叔孙通?如今是马上取天下之时,且忍一忍。”
  见逢纪将自己比作叔孙通,崔钧很不高兴,不动声色的反驳道:“汉高祖打天下,乃萧曹张韩之功也,岂止樊哙、周勃屠狗辈?逢相,如今斯文丧尽,冠带涂地,岂是你我所求?”
  逢纪嘴角微挑。“事有缓急,元平不必争一时意气,从长议之。廮陶得失,事关重大,你既为中山尹,不可缺席,还是随我回去就坐,共商大计吧。”
  崔钧眼神微闪,打量了逢纪两眼。“我身体不适,且回营休息,大王若命我上阵,我自当亲冒锋矢,九死不回。”说完,拱拱手,转身而去。
  逢纪叹了一口气,返身入帐。关羽正在安排任务,诸将都在认真倾听,就连刘备都不时的点头附和。逢纪有些诧异,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座位,站在角落里听了一会。只见关羽指着地图,安排诸将收集船只,准备泥土,截断河流,细致到每个城门需要多少船,多少石土,要堆多高,都说得清清楚楚。
  逢纪不免有些吃惊。关羽只是绕着廮陶走了一圈,如何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就他听到的部分而言,至少逼水入城这一点是可能实现的。再联想到关羽对廮陶水情的熟悉,逢纪若有所思,知道自己失误了,白白送了一个功劳给关羽。如果他能和普通士卒,尤其是当地人多接触一些,这些情况并不难打探。为将者需知天文地理,自己做了中山相之后,事务繁忙,把这些事疏忽了。其他诸将也都有傲气,唯独关羽与部下士卒亲近,有机会了解到这些信息。
  这关羽是员大将,只可惜这脾气太大了,无人能够驾驭。
  任务安排完毕,关羽沉下脸,厉声喝道:“行军作战,要在赏功罚过。任务已经安排,若有不清楚的,现在就可以提出,若没有意见,则必须如期完成。如期完成的自有重赏。完不成的,也休怪军法无情。”他环顾四周,看到逢纪站在角落里,目光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滑了过去。
  “谁有意见?”
  众人沉默,有的低着头,作沉思状,有的低头交谈,作讨论状,就是没有回应关羽。气氛正自尴尬,刘备咳嗽一声:“既然没有意见,就散了吧,抓紧时间准备。大雨说到就到,别耽误了战机。”
  “喏。”众将轰然应喏。
  关羽脸色很难看,怒气隐然,却不好发作。
  ……
  在刘备的配合下,诸将虽然对关羽的态度不满,却还是按照关羽的计划准备。他们在附近征发了数千民伕,收集了几百只大小船只,装满了泥土,又准备了数千只草袋,都装满泥土。
  两日之后,一场暴雨骤然而至。关羽立刻下令行动。将数十条装满泥土的民船沉在了廮陶城东不远处的泜水中,其他的船都整装待发。半夜时分,泜水、济水迅速上涨,倒灌入廮陶城中,平地数尺,一片汪洋。尤其是驻扎在城墙下的将士和民伕,全部浸在了水中。
  袁熙收到消息,却没想太多。夏季多雨,常有山洪,水来得快,去得快,用不着担心。袁熙甚至都没起床,翻了个身,又睡着了。但他没睡多久,就再次被亲卫叫醒。
  关羽攻城了。
  袁熙一听,吓出一身冷汗,所有的睡意都不翼而飞。他连忙穿衣披甲,奔上了城头,只见城外全是水,水面上有大大小小的船,船上的中山军正摇旗呐喊,不断向城上射箭,试图抢城。城上的魏军将士呼喊着,奔跑着,全力反击,将一阵阵箭雨射向中山军。
  双方缠斗了半夜,中山军终究没能破城,扔下不少船,撤退了。
  袁熙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城墙上,浑身酸软,好半天才扒着城头站起来,看着城外水中倾覆的船只发呆。关羽攻城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压力,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打退了关羽的进攻。
  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随着大雨停歇,城外的水渐渐退去,城中的水却纹丝不动,一点也看不到下降的趋势。他派人一查,这才知道几个城门都被沉船堵了,尤其是水门,水根本泄不出去。
  袁熙慌了。泡在水里不仅是不舒服的问题,还有可能引发疾疫。本来他退入廮陶就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准备,粮食还可以勉强支撑一段时间,医药却是远远不够,一旦发生疾疫,扩散到全城,不用关羽进攻,他们就病死了。
  这个道理袁熙懂,其他人也懂,看着满城的汪洋,整个廮陶城陷入了一种无名的恐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恐慌越来越严重,开始有人到袁熙面前请求,希望他向关羽投降,别等关羽攻城。主动投降和攻城时投降是两个概念,以目前城中的情况,指望挡住关羽的进攻也不现实。
  袁熙心乱如麻,没了主意。
  劝降的人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不好听,大有袁熙再不答应,他们就绑着袁熙去降的意思,吓得袁熙如惊弓之鸟,命令所有的亲卫都守在自己身边,以防不测。
  一天后,城外的水全部退去,地面也渐渐干燥,中山军再次集结,摆出了攻城的架势。城中的人惊恐恐的发现,原来中山军扔在城下的船并非无用,成了堆积攻城土坡的基础,城外堆大量装满土的草袋,随时可以在城下垒出一个斜坡。
  城中的形势越来越紧张,随时可能崩溃。这时,关羽将几十封一模一样的劝降书射进了城里,除了说明城中的情况外,关羽还开出了赏格。不同的将领有不同的标准,擒杀袁熙者,赏百金,拜将军。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劝降书射入城中,如星火燎愿,迅速演变成一场动乱。城中将士并非全是袁熙的部下,除了一部分郡兵,还有一些中军精锐,一直跟着袁谭南征北战,对性格软弱的袁熙一向不太看得起。现在被袁熙拖入这种局面,一个个怒火中烧,没人愿意陪他死。也不知道是谁领头,一群哗变的士兵冲进了治城,与袁熙的部下展开了激战。一番惨烈的战斗后,袁熙被人砍下了首级,扔到了城外,连同他的战旗。
  廮陶城不攻自破,近万人出城投降。
  这时,离关羽的十日之约还有两天。
  第2229章 穷途末路
  关羽速取廮陶,横亘在刘备眼前的一道难关涣然冰释,大半个冀州唾手可得。
  刘备很兴奋,随即设宴为关羽庆功。在庆功宴上,刘备宣布了新的作战计划,兵分两路,一路以易侯、领军将军关羽为主将,以张飞、田豫为副,夏侯兰任军谋,步骑共三万,沿大道直扑邯郸,一路他自领,以牵招、种劭等人为副,逢纪任军谋,步骑两万余,经略安平、清河,与关羽异道会于邺城。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至少也没有明确反对,尤其是种劭等人。袁熙被杀,袁谭退守邯郸,袁尚守邺城,魏军主力都由关羽对付,他们跟着刘备经略诸郡,既有功劳,又无须苦战,等于是捡便宜。
  只有崔钧不爽。他一向自恃家世,以将帅自任,根本看不起关羽,几天前还发生了冲突,现在却看着关羽成了一路主将,与刘备比肩,心情非常糟糕。不过,想到逢纪将他比作叔孙通,他又不甘心,主动请缨,要独领一部,掠取渤海。
  刘备与逢纪商量后,答应了崔钧的请求,任他为左将军,分中山、涿郡郡兵一兵,上谷胡骑三千,去取渤海。
  关羽对此不以为然,当场表达了自己的质疑。渤海太守臧洪这几年战绩可圈可点,崔钧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且渤海临海,就算击败臧洪,将来也要面对吴国水师的奔袭,崔钧能是甘宁的对手吗?不如留着臧洪,让他对去付甘宁,先取冀州腹地。待冀州形势分晓,臧洪若还不知去就,再取渤海不迟。
  崔钧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与他交好的文武对关羽的态度很不爽,先后借故离席。
  关羽报之冷笑。
  刘备很无奈,只能强颜欢笑,喝得酩酊大醉。
  ……
  宴后,关羽留下了田豫,商量攻取邯郸的战事。
  田豫很担心。关羽攻取廮陶,解了刘备的燃眉之急,却也将自己推到了险处。邯郸不是廮陶,袁谭也不是袁熙,更何况袁谭身边还有沮授相佐,速取邯郸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久攻不克,甚至伤亡惨重,关羽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田豫是刘备的故交,与关羽合作多时,虽然谈不上推心置腹,还算是谈得来。面对田豫的提醒,关羽也敞开了心扉。他对田豫说,他知道邯郸不易攻取,但他别无选择。吴王孙策磨刀霍霍,太史慈、徐琨、沈友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起进攻。如果不吞并冀州,合幽冀于一体,中山国的国运岌岌可危。正是因为邯郸不易攻取,他才主动接受这个任务,否则谁能担此重任,崔钧那样的书生,还是中山王自己?
  “国让,大王视我为手足,事关中山存亡,我义不容辞。”
  见关羽慷慨,田豫虽然担心,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了想,又问了关羽一个问题:“君侯,若顺利灭魏,全取冀州,君侯与吴军隔河相望,甚至有可能与吴王亲自对阵,奈何?”
  关羽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吴王麾下大将虽多,能做我对手的不过寥寥数人。若吴王亲至,我将凭河而守,拒敌于境外。若朱桓、沈友辈来,何惧之有?我担心的不是南,而是北。”关羽在地图上渔阳的位置点了点。“若太史慈西来,刘德然恐怕不是对手,即使大王亲自上阵,亦难保万全,届时我或将北上,冀州不是交给你,就是交给益德。国让,努力!昔年曾谓王霸疾风知劲草,今日你我当共勉,指望崔钧之流是不行的。”
  田豫躬身领命。他随即提了一个建议:诱袁谭出城。
  邯郸曾是赵国故都,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袁谭退守邯郸,摆明了就是要固守邯郸。如果围而后攻,少则数月,多则经年。不如诱袁谭出城野战。袁熙被困廮陶,袁谭见死不救,可以利用这个理由,四处劝降,同时征集粮草。可以想见,有一部冀州世家会对袁谭失望,或者慑于兵势,主动投降,有一部分则或是据险自守,或者继续效忠袁谭,对后一类人,则派大军围攻,逼袁谭派兵解围,然后择机在野战中歼其主力。
  如果袁谭见死不救,那他这个魏王也做不长,冀州人很快就会抛弃他。
  关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欣然接受,随即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张飞。张飞粗猛嗜杀,这种事由他来做最自然了。只是要提醒他小心,别诱敌不成,反被袁谭抓住了破绽。
  次日,关羽辞别刘备,率领大军南下。
  ……
  张飞收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分派将领到周边各县,大肆宣扬关羽斩杀高览、袁熙的战绩,勒令各县认清形势,在限定的时间内提供钱粮、民伕,否则格杀勿论。
  对很多将领来说,征集粮草就是奉命打劫,鸡飞狗跳是正常的,一旦有人不服,起了冲突,杀个血流成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是对那些胡骑来说。有关羽的授意在先,他们的行动自然更加放肆,没等关羽率部赶到邯郸,赵国、巨鹿就发生了好几起灭门事件,人心惶惶。
  冀州震动。有的世家被吓坏了,主动向关羽投降,献钱献粮,有的世家带着部曲来助阵,还有的世家不甘心、不愿意向刘备投降,派人向袁谭求援,请袁谭出兵驱逐关羽,保护冀州。
  田丰、沮授都是巨鹿人,不少世家都求到了他们面前,请他们进谏,请袁谭出兵,解民于倒悬。
  与此同时,安平、清河也传来消息,刘备率部进入两郡,分派使者四处联络,不少世家都向刘备投降,即使有忠于袁谭,不肯就范的,也不是刘备的对手。只有渤海在臧洪的控制下,还算稳定,臧洪亲自率部迎战,在东光一带与崔钧对峙。
  总体而言,冀州风雨飘摇,易主在即。
  袁谭进退两难,焦虑万分。他现在意识到了沮授建议他进据廮陶的意义,却悔之晚矣。袁熙被杀,廮陶失守,邯郸以北沦为关羽鱼肉,让他在形势上、人心上都极端被动。出战成了唯一选择,否则等刘备全取了安平、清河,与关羽会师邯郸,他还是死路一条。
  沮授不同意袁谭的建议。
  他对袁谭说,刘备、关羽看似来势汹汹,有如利刃破竹,其实徒有其表。冀州世家望风而降,并非仰慕刘备的仁义,只是迫于形势,减少损失的权宜之计。一旦刘备退走,他们自然会放弃刘备,重新选择魏国。就算刘备不走,他们也会被战事的巨大消耗拖累,迟早支撑不住,与刘备貌合神离。
  刘备能在冀州多久?快则一两个月,多不过三四个月。一旦太史慈收到消息,挥兵西进,刘备就不得不退回幽州防守,否则他将一无所有,中山国会亡在魏国之前。
  三四个月的时间,刘备、关羽能拿下邯郸和邺城吗?肯定不能。所以大王要考虑的不是如何迎战刘备、关羽这两只螳螂,而是如何迎战吴王那只凤鸟。幽冀交兵,自相残杀,原本就有限的实力又折损了不少,就算现在重归于好,也不足以抵抗吴国的进攻。如何将战事引到幽州,为魏国争取喘息之机,才是关键。
  沮授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逐鹿天下对袁谭来说已经不现实了,原本的三成机会也已经丧失殆尽,还是考虑考虑如何保住性命和魏国的国祚吧。冀州就别考虑了,反正冀州世家也不愿意放弃现有的利益,跟着袁谭投降。
  袁谭对此倒是不反对,甚至是正中下怀。不过他有一个担心,袁尚身后站着兖州世家,他是否愿意就此放弃?如果兄弟相争,魏国的实力进一步分裂,他连和孙策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沮授提议,留张郃守邯郸,袁谭回邺城控制局面,派使者与蒋干联络。
  袁谭接受了沮授的建议,留下张郃镇守邯郸,自己赶回邺城。
  邯郸到邺城不到六十里,袁谭只带了沮鹄指挥的三千郎卫,行军速度很快,黎明出发,中午就到了邺城。关羽率领的主力未到,张飞兵力不足,只在邯郸城外留了一些监视的人马,又有意诱袁谭出城,并没有刻意阻击,看着袁谭突围而去。等张飞收到消息,集结主力赶来截击的时候,袁谭已经进入邺城。
  袁尚没想到袁谭会突然回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袁谭已经接管了邺城的防务,并派人召袁尚入宫,并以形势危急为由,命人守住后宫,将包括刘夫人在内的所有女眷一并软禁在宫后,不得与外人交通。
  袁尚空有雄心万丈,无可奈何。面对袁谭,他暴露出了少年的任性,暴跳如雷,指责袁谭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当初信誓旦旦的要让出王位,还说要兄弟同心,现在却借刀杀人,致命袁熙死于非命。
  袁谭大怒,命人监禁了袁尚,随即派人搜查袁尚的住处,很快搜出了刘备写给袁尚的信。有证据在手,袁尚百口莫辩。袁谭随即将他关押起来,然后与田丰商量,派人联络蒋干,洽谈投降的事宜。
  形势至此,田丰也无计可施,只能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