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昏暗中,那抹陌生的笑变得极为复杂。有愤恨、有疯狂,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悲伤。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就不能长点心, 前世是这样, 这辈子还是这样?他是备胎吗,需要的时候就招招手, 随意哄上几句,不需要了,就一声不吭, 连敷衍都不耐烦地置之一边。
  他是人啊, 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就真得那么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感受?
  是的,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他是猪吗,经历过了一辈子, 重新来过,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心里的不甘、愤恨,疯狂而来,既然你不仁, 就别怪他不义。他说过的,若有一天她背叛了他,他会让她加倍奉还,便是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自由快活,留下他独自走不出这个怪圈。
  “毅,你在做什么,痛,快点下去,”宁瑶是被骤然的疼痛刺激醒的,刚睁开眼,就看到伏在身上做剧烈运动的赵毅。
  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前戏足足,这次宛若狂风暴雨般猛烈,被吵醒还迷糊着的宁瑶本能地有些生气,用力推开赵毅。
  一直盯着宁瑶面孔的赵毅,自然没有错过那一刹那间的皱眉,心往下沉了许,下体动作更是用力几分。
  双手被狠狠按在两侧,宁瑶这时才发现赵毅的异常。挣扎后得到更有力的压制,才试探了开口,“毅,我好累,想睡觉,有什么事,我们放在明天好不好?”
  “明天?不是都已经找好了下家,明天和我说什么?分手?宁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孬,你说分手我就一定同意。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拉入地狱!”
  压抑的愤恨,犹如找到出口,赵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瑶,说出口的话无一丝情感。
  “你,你都知道了?”惊讶中的宁瑶下意识地问出口,等看到赵毅愈发冰冷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她想过赵毅会有所怀疑,可真的说出了她明天的打算,还是忍不住地惊讶。不过,想到赵毅重生的前提,又觉得有些理所应当。
  其实,她这一步一步的,不也就是知道赵毅是重生的吗。
  “宁瑶,你真好!真的太好了!”突兀地笑出声,赵毅盯着宁瑶足足一分钟,才狠狠捏住宁瑶的下巴,“你想得太简单了!”说完,也不管宁瑶的反抗,动作更是重几分。
  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到这种强迫,宁瑶奋力挣扎着。只是,男女体力天生就是这么不公。双手双腿都被狠狠地压制,宁瑶想动一下都困难,更别说反抗了。
  相反,因为她的不配合,赵毅动作更是粗鲁几分。每一次进入,都仿佛把她当成阶级敌人,凶狠、利落。
  看着如此陌生的赵毅,宁瑶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的默许。她了解赵毅,能让他这样,心里绝不会比她轻松。
  今晚过后,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和陌生人一个样。若是,若是这样能让他解恨,她……
  慢慢松软下去的态度,让赵毅怔楞了一瞬。看着宁瑶闭着眼微侧着头,赵毅突然就狠不了心。
  明明不值得,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舍不得这样待她。进入的动作慢慢变缓,到最后不知是报复、发泄,还是真的情之所至。
  动作间的变化,宁瑶第一时间发现。微微睁眼,恰好看见赵毅眼内的一抹怜惜。虽然很快闪过,但宁瑶还是看得真真切切。
  不管是重生前的赵毅,还是重生后的赵毅,都只是赵毅,永远不可能真得对她狠心。
  心里涩涩的,其实有时候,宁瑶宁愿赵毅狠心点。这样,最起码他会活得痛快点,不会让她这么心疼。
  双目对视,赵毅有很多话想质问,但到了嘴边,却什么都问不出口。即便心里清楚,他也不要亲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来。
  无力地瘫在宁瑶身上,赵毅有些心累。他不懂,明明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两人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为什么宁瑶还能喜欢上别人。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都是假的吗?她就未曾动过一点心,没有一点不舍?
  双手重新获得自由,对着已经停止动作的赵毅,宁瑶忍不住双手环住。微抬起头,吻向近在咫尺的赵毅。
  这一刻,宁瑶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刚刚被强迫时的气愤,只有浓浓的悔恨、抱歉。
  虽然赵毅上辈子经历过的事,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宁瑶就是觉得好抱歉。而且,这一世,从刚开始到现在,她几乎一直打着为了两人将来无隔阂的目标,实际行着一步步算计着两人相处时光的事实。
  诧异宁瑶突然的主动,赵毅停顿了半秒,就再次顺应了本能的渴望。不同刚刚单方面的激战,这一次,因为彼此的意动,恰似天雷勾地火,不过瞬间,就真正地水乳交融。
  直到天微微泛着亮,两人都汗淋漓,才停止了这场精神肉体上的共同交流,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赵毅已经不在身边了,宁瑶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想到昨日做下的决定,宁瑶不得不艰难地起身。
  既然已经找了王宪帮忙,那就做戏做全套。不求演得多么逼真,最起码在赵毅眼里,她是真得想和他分手,和前世经历的一切一模一样。
  拖出行李箱,宁瑶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因为早就打算了走今天这一步,两人的小窝并没有留下太多她的东西,都是一些应季的衣服。
  看着空出一半的衣橱,宁瑶留恋地摸了摸,这么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有些事情本想着当面说出口,当经历了昨晚,宁瑶突然不知怎么面对赵毅。反正,透过昨晚的只言片语,他也猜测得差不多,那说与不说也没差了,就当报复他的粗鲁。
  哼,就算是她先做得不对,赵毅也不该那么对她。
  一大清早,赵毅就出了门。买完需要的物品,看到小区外面还没收摊的早餐铺,赵毅停顿了会,还是随便地点了几样。
  一路上,赵毅不断催眠着自己,他是买给自己吃的,才不是因为担心宁瑶会饿肚子。紧了紧手里提着的工具,赵毅强迫着自己心硬下来。
  再扫视了一遍屋内,见没什么可带的,宁瑶才打开门,准备离开,恰好对上正准备进门的赵毅。
  不知道为什么,宁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低着头,看向手里的行李箱,一时默默无言,不知要说些什么。
  “怎么?这么等不及地想要离开?昨晚我没满足你吗?”挑眉,赵毅泛着冷笑,只捏紧的拳头泄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他并不是个刻薄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温和。可这两天,对着宁瑶,他只想说出所有最能伤人的话语。仿佛这样,宁瑶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而对他真心悔过。
  可仿佛只是仿佛,若宁瑶真得能因为他的几句话改变,那么前世两人也不会弄到那个结局。
  深吸了口气,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赵毅缓了缓情绪,“早餐已经买好了,就算要走,也等吃完了再走吧。”
  没料到赵毅会怎么说话,宁瑶诧异了会,才点点头同意。昨晚累了半个晚上,若不是心情不佳,肚子早就抗议了。
  虽然有些疑惑赵毅前后态度的变化,但想不明白,宁瑶也就没继续放在心上。默默接过赵毅递过来的早餐,宁瑶回到沙发上坐着吃。
  早餐是烧麦加油条,都是比较干的早点。想问问为什么没买豆浆,只是话刚绕到舌头边,宁瑶就发觉两人现在的关系挺尴尬的,不适合有什么问什么了。
  所以,宁瑶就这么一直干吃着,等赵毅递过来一杯水时,习惯性地一口饮尽。
  很快,两人都用完了早餐。
  相对而坐,又没有其他可以干扰注意力的,显得气氛愈发地尴尬。再次忍不住轻轻挪了挪位置,宁瑶硬着头皮开口,“我想搬出去住几天,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别仗着年轻什么都不在意。”
  说完,也不等赵毅回去,宁瑶就快速地站起来,准备拉过一旁的行李箱离开。
  只是,头突然有些晕沉。宁瑶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快,站着缓了一下后,正要迈步,却一个脚软,无力地瘫倒在后面的沙发上。
  “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
  迷迷糊糊中,宁瑶似乎听到赵毅的轻语。若有若无,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没等深入,就彻底失了意识。
  ☆、考验任务之二
  意识清醒时, 宁瑶睁眼便看到坐在一旁的赵毅。
  窗帘拉实,光线昏昏暗暗。赵毅的五官也因此显得几分不真切, 带着阴沉。
  下意识坐起来,宁瑶才发现左手腕被套上锁烤,长长的铁链连接着, 另一端扣在实木四面橱的站脚。
  明明很恐怖、不愉快的一件事,潜意识里宁瑶却一点也不害怕、担心。用力地抖了抖,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音,甚至有种想笑的冲动。
  从宁瑶醒来, 赵毅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此时, 见着宁瑶这般出乎意料的举动,一时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他设想过很多可能, 其中最多的便是宁瑶冲起来和他理论,叫嚣着他这种行为的犯法。甚至,已经想好了针对性的或粗暴或置之不理的解决方法。
  只是, 千想万想, 从未想过宁瑶会表现得这么淡定, 淡定到他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她。
  对于赵毅这种囚禁的行为,宁瑶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淡淡的期待。不过, 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还是尽量板着脸,声音冷淡,“赵毅, 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说了分手,分手,你听不懂什么意思吗?”
  “是因为那个王宪吗?你觉得人家真会喜欢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玩玩,就这么上赶着?” 被宁瑶的话刺激着,赵毅站起身,凑近眼前,抬起宁瑶的下巴,嘲讽地说着。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好好呆着。别妄想着逃走,我能做到这步,更狠了,自然也做得。”早在下定决心后,赵毅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刚刚重生时,他或许想过放彼此一条新生路。但现在,宁瑶早已不知不觉间成为他的心魔。若是不把她牢牢绑在身边,赵毅觉得这一辈子他都走不出这个圈。
  所以,哪怕知道这样做两个人都不开心,他也不放任宁瑶一个人的自由。
  说完,没等宁瑶回话,赵毅就借口上班,径直出了门。
  “喂,窗帘给我拉起来,还有,我的手机呢,快点拿给我。”看着赵毅快要离开的背影,宁瑶楞了会,才反应过来叫着。只是,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郁闷地锤了下床,宁瑶敢肯定,赵毅一定听到她的声音了。竟然敢装作听不见,看她以后怎么修理他。
  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赵毅犹豫了会,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地出了门。
  空气有些沉重,似乎快要下雨,赵毅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里。这一步,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应该是错的吧,都说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可他……
  想到上辈子的车祸,赵毅犹豫的心多了些愤恨。别人或许只当他的车祸是意外,可作为当事人,他敢肯定十有八九是人为,连怀疑对象,都隐隐有了头绪。
  听着外面的关门声,知道赵毅真不会把手机拿给她了,宁瑶才死心地重新瘫回床上。
  拉起被子,半盖住头,宁瑶暂时不打算想这些了。反正,以赵毅的性子,能做到这步已经顶顶极了。再过的,她是想不出,有时间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再次醒来,宁瑶是被饿醒的。
  屋内一片黑乎乎,手机又不在身边,也不清楚具体时间。按下台灯,宁瑶倾耳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赵毅应该还没回来。
  甩了甩手上的铁链,宁瑶双脚一蹬,将被子全部蹭到脚下,滚了个圈,然后睡在上面。
  比之之前,整个人精神不少,思绪也清晰些。
  进入任务之前,宁瑶第二个要求便是原主第二次分手到复合这个时期,身体呈癌症中晚期症状。
  等体质恢复健康后,她再告诉赵毅当时分手的不得已原因。有医院出具的证明报告,相信赵毅会理解她的。同时,也解释了原主上辈子分手的原因,消除其心里的隔阂。
  现在,虽然事情的进展并没有按照宁瑶预期的发展,但不可否认,现在的情况,更适合她的计划。
  毕竟,事后再怎么解释,也抵不上亲身陪在身边经历一次。而且,不用和赵毅分开,想想,宁瑶愧疚中便是藏不住的开心。
  这段时间因着宁瑶的事,耽误了不少公事,等赵毅从公司出来,天已经大黑了。
  路上行人陆陆续续,多是结伴而行。赵毅踌躇了会,视线停留在对面的小餐馆,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迈步。
  钥匙划入锁孔的声音,宁瑶第一个听见,明明盼了好久,心里是高兴的,但宁瑶就是表现出一副我很不开心的模样。
  打开房门,迎接赵毅的便是扔过来的枕头。条件反射地接住,赵毅心里添了一抹沉重,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晚饭想吃什么?”回来的时候,赵毅顺便去了一趟超市,虽然心里一度唾弃自己,但买的菜仍是宁瑶爱吃的多。
  “快把这鬼东西打开,我快憋死了,要出去透气、透气,”没理赵毅的问话,宁瑶抖着铁链,维持一贯在赵毅面前的任性,命令着。
  看着被窗帘遮得厚实的窗户,赵毅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拉开。他们住在十一楼,从上而下的城市夜景带着些朦胧。
  回头看了眼宁瑶,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走出去,赵毅开始洗菜做饭。
  饭菜端过来的时候,宁瑶是有些生气的。比起现在的冷暴力,宁瑶倒宁愿赵毅和她吵,跟她质问。不像这种不管说什么,都沉默以对,没气都气上几分。
  “饭菜我放在这里,吃不吃随你,反正最后饿肚子的不是我。”说完,可能是不想面对这种情况,赵毅转身就要走。
  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宁瑶本意只是耍耍脾气,并没有真得怎样。只是,一时没掌握力度,碗向前滑出床头柜面,“咚”地一声掉在地上,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