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是真的和陆岁分开了
  程尽德手里的饭一下摔到地上,他笑着脸一下变得阴狠无比。
  陆岁用尽最大的力气朝门口跑去,程尽德看着她逃窜的背影,丝毫不慌,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红砖,放在手中掂量。
  就在她快要跑到门边的那一秒,他一把用力掷出手里的砖,直接朝她脑袋扔去。
  陆岁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还没来得及露出微笑,就一下倒了地。
  痛觉延迟了一秒,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陡然失去了力气。
  脑袋终于传来剧痛,她脸色瞬间惨白,尽力伸手一摸,全是血。
  程尽德将地上的饭用手抓起来堆到了饭盒里,他拎着一步一步走去,嘴里哼着小调。
  陆岁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
  程尽德走到她身边,一把抓起她的头发。
  “陆小姐,这么贵的饭,不要浪费,我们一起吃。”
  陆岁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她的瞳孔也在逐渐涣散。
  程尽德把饭喂到她嘴边,想要她咽进去。
  可陆岁已经晕了过去,别说吞咽饭,就连一滴水都吞不进去。
  程尽德可惜地看着她,将那些混了泥土的饭,一点一点自己吃到了腹中,他一边吃,一边遗憾道。
  “陆小姐,真的很好吃啊,你说你不吃一顿好的就上了路,到了那边,可不能怪老程我,你在那边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程尽德将所有的饭全部吃完,他感到口渴,干脆将剩下的瓶装农药全部倒进了嘴里。
  突然“砰”的一声,仓库紧闭的大门被猛然踹开。
  程尽德朝那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狠厉的俞知意,他知道,这是俞成的小儿子,也是陆岁的保镖,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向已经倒在地上的陆岁。
  “来晚啦,没救啦,都死啦。”
  俞知意看着地上已经空掉的农药瓶,又看向陆岁嘴边的饭粒,他几乎是双腿一软,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连前进一步的力气好像都没了。
  他刚刚跟俞成留下的人恶斗了一场,又辗转几个地点去找陆岁,学校公寓没人,陆宅也没人,他立马断定陆岁被人绑架。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俞知意动用了一切手段,从监控中看到陆岁被人从跨江大桥下带走,程尽德甚至连口罩都没带,还明晃晃地开着车一路到了浣山。
  这番毫不掩饰的举动,说明程尽德是抱着和陆岁同归于尽的心!他也根本不怕被人找到!
  他还是来晚了吗?
  俞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陆岁面前的。
  程尽德根本就不阻拦他,这会药效发作,他整个人已经开始痉挛。
  俞知意一把抱起陆岁,他颤着手摸向她的脸,一点一点把她嘴边的饭粒全部擦干净。
  他瞳孔骤然一缩,因为他发现她双唇紧闭,这种状态根本吞不进饭粒。
  俞知意的五感终于回归正常,他的肩头很热,低头一看,是血!
  陆岁是因为脑袋受伤才晕倒,不是因为吃了有农药的饭!
  俞知意连忙伸手探她鼻息,又伸手去摸她脖颈的动脉。
  陆岁还活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是比劫后重生还要癫狂的激动。
  俞知意当即抱起她,双目通红地冲出了仓库。
  陆岁被他抱起身的一瞬间,恢复了几秒钟的意识,她未能睁眼,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陆岁想咧嘴笑,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
  医院内,人来人往。
  周璟衡几乎跑断了腿,才在拥挤的公立医院病房里找到了陆岁和俞知意。
  “她怎么样!”周璟衡一脸焦急。
  “后脑勺缝了针,没有生命危险,挂几天点滴就可以出院,每天换药,一周以后要来拆线。”俞知意近乎交代一般的语气,让周璟衡皱了眉。
  本身陆岁出了事,俞知意联系他,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
  “你这是要把陆岁交给我的意思?”周璟衡的语气并不算好,他宁愿同他光明正大竞争,也不愿意他做了好事,却让他来顶替。
  “好好照顾她,不要告诉她是我救的她。”俞知意言尽于此,没打算再多说。
  他和陆岁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再见面,可能只会是仇人。
  陆雄这回出了这么大事,俞成又毫不收敛,他以为他做的一切不会有人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查出来一切只是迟早的事。
  这次能救下她,他已经知足了。
  “如果我说不呢。”周璟衡看着他,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俞知意看着他,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那陆岁迟早有一天会疯。”
  一个救下她的人,又间接害得她爸进监狱,全家资产被冻结,她该怎么办?
  周璟衡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俞知意绝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甚至他都觉得,事情一定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他拧眉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紧闭着一双眼的陆岁,深吸一口气,又看向俞知意。
  “这次你把她交给我,我就不会再还给你了。”
  俞知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声未吭,纵然内心有股极疼的割裂感,他也硬生生承受了下来。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拨通了周璟衡的电话。
  “等她好起来之后,我应该会和她订婚。”周璟衡盯着他,沉着道。
  “毕业之后,应该就会直接结婚了。”
  俞知意瞳孔骤缩,喉咙就仿佛被人用手扼住一样无法呼吸。
  周璟衡今天说的这番话,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这一刻还是那样不能接受。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要开始剧烈的咳嗽,因为喉咙好像已经有了血腥味。
  他艰涩地吞咽喉咙,强行按捺住身体的一切异样,挺直了背脊,步履艰难地朝病房外走去。
  俞知意不敢再看陆岁。
  他怕多看一眼就会后悔,想不遗余力地将陆岁抢过来。
  他深知,这一次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是真的和陆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