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杯苦茶,半载人生
  “我已在正阳殿摆宴,小子,这规矩你应该懂吧?”朱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我……”秦决低下头有些犹豫,“万岁爷,这件事可以往后拖一拖,毕竟现在家国危急,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然后是开商行,对海外贸易,建立水师,平倭寇,讨伐高丽……”朱汉看着窗外蓝天白云,右手不断计算时间。
  “不如我们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二十年后?”朱汉看着他大笑,秦决也开始大笑。
  “七月十二是个黄道吉日,你好好准备,明白么?”朱汉死死盯着他,“既然现在没多少时间,那你就快点把婚事办了。”
  “但是公主嫁人毕竟是一件大事,我们不能如此草率吧?”秦决端起茶杯说道:“首先是要准备,然后付彩礼,装饰宅子,置办酒宴,邀请……最重要的是只剩下十四天了。”
  “你少废话,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爹是谁?这点小事你让魏雨田给你操心就行了。”朱汉白了他一眼继续道:“魏雨田再怎么说也是跟在先帝身边的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可以去死了。”
  秦决点头,这件事他是逃不掉了,只能认命。
  “你和我说的事情,我跟魏雨田说了。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是为什么?”朱汉依靠在枕头上皱眉问道。
  “万岁爷,你知道人为什么养狗么?”秦决放下茶杯转头看着他冷笑,这件事秦决早就料到。
  甚至还猜到了朱汉会去和魏雨田说,试探他的反应,毕竟现在秦决还是魏雨田干儿子,阉党的人,怎么会真心实意去灭掉阉党?
  “不知道!我又不喜欢狗,倒是缈烟很喜欢养狗!”朱汉苦笑道,他很害怕狗,每次见到他们都会起鸡皮疙瘩。
  “因为虚荣心啊!”秦决无奈摇头道:“皇上后宫三千,身边都是一群无根之人。就是因为虚荣心呀!看,我一个男人后宫佳丽三千,身边的男人根本无法行男女之事。我就是皇上,天子,永远滴神。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保证血脉纯洁!”
  “那就真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朱汉皱眉,废除太监制的事情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想想还是算了。
  “没有!”秦决坚定的摇头,最后仰天长叹,“万岁爷,我不让官员在一个位置坐太长时间就是担心他们扎根。可那个太监不是干到死?难道你要不断快速替换太监?天下人会造反的。”
  会进宫当太监的人都是被生活逼到放弃男人尊严的人,这种人那怕是进宫也是人下人。
  可是人都有自尊和羞耻心,他们也不想一辈子被人瞧不起,那咋办?只能联合在一起,紧紧拧成一股绳。
  这群太监有时话语权比南北护国的话语权还大,他们才是皇上最亲近的人,负责照顾皇上所有生活。
  “这可不行!”朱汉摇头道:“万一混进来几个刺客怎么办?”
  “对啊!”秦决摊开双手说道:“这就是困局,皇权和太监是绑在一起的!”
  “所以你丝毫也不在乎说出覆灭阉党的计划?!”朱汉转身躺下,“哎,难道我大明就真的要一直被阉党所困?”
  “不!”秦决摇头道:“打倒东林党之后,皇上就收回了大半权力,按照我的方式改革。权力将会完全集中在皇权手中,阉党的权力将一步步收缩,只要不出昏庸皇帝,阉党将再也无法掀起大浪。”
  “我知道!所以才执意将缈烟许配给你!”朱汉转头看着他说道:“我能看出来,你和李开才一样是真心为民的大臣,是值得信任的国家栋梁。我信你!”
  你信我有什么用?你不死?你早晚会死,到时候我能落得个悲夫张仪的下场就好了,哎……皇上呀,我可算是被你害死咯。
  “多谢万岁爷!”秦决作揖,来到正阳殿后秦决看着已经摆好的食物问道:“您一开始就想要甩开他们?”
  “对呀!”朱汉点头道:“我不喜欢打猎,更不喜欢烧烤,每年的狩猎日都是应付了事。甩开那群大臣回来吃。入座吧!”
  朱汉和三位皇子率先入座,秦决坐在三位皇子对面,不多时北安公主缈烟也来了。
  她坐在秦决身边端起酒杯笑道:“恭喜理司大人在狩猎中获得胜利。”
  “多谢公主!”秦决端来酒喝了一口。
  好冷静的女人,知晓猎场的事情,又经过那件事后还能如此淡然应对,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悦,此女城府深的很啊!
  在秦决眼里,女生和男生完全是两种生物,一种是猫,一种是狼。
  猫更多的是感性和试探,她们会纠结内心感情,荣誉被情绪也就是大脑分泌的信息素控制。
  但男生不会,他们往往冷静思考利弊,有一个清晰的目标,为了达成目的甚至可以牺牲很多东西,比如道德,底线这类女生绝对不会碰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游戏中情侣双排,女生玩辅助那怕自己男情侣劣势也会跟着她。
  可男生会让你去跟优势路,于他们而言,玩游戏就是为了赢,过程不重要。
  “不必客气!”众人开始低头吃饭,期间朱汉还教训了三位皇子几句,大致都是说他们不懂事,不成熟,为帝者应该怎样,怎样。
  反正秦决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我吃好了,你们三个跟我来尚书房一趟,我要看看你们写的收税方案!你们两个慢慢吃!”朱汉带着三位皇子离开,整个大殿中只有他们二人。
  气氛越来越尴尬,秦决苦笑道:“公主大人,我也饱了。就先行告退!”
  他起身作揖准备离开。
  “大人稍等,我特意为大人准备了一杯上好的贡茶!请大人品尝之后再走!”缈烟右手一挥,她的贴身婢女立刻端来一个装着茶叶的被子和一壶开水。
  她提起壶向杯中倒水,约莫一半后放下壶轻轻摇晃被子,将茶水倒在托盘之上,连续洗茶三次后,丫鬟倒了一杯水。
  “大人请用茶!”丫鬟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看见缈烟无比平淡的盯着自己,秦决内心瞬间涌起各种猜测。
  难道这个小妞是在整我?一杯热茶,开水,喝下去这嘴里的皮不得烫掉一大半!哎,真是高估她了,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感性女子,想在结婚之前树立自己的地位,以后麻烦咯。
  要不然想个办法把她变成残废?省的一天到晚在我面前碍眼,还添麻烦,我最受不了别人浪费我时间。
  不行,她是公主,要是废了朱汉肯定会找我麻烦。
  反正我以后也不会经常待在雨司府,就把她晾在府内,放个十年二十年。
  若是找情夫那就最好,刚好有借口踢了她!但朱汉肯定会暗中杀她!为了皇家的尊严。
  “先生,这杯茶只有热的时候才香,冷了会很苦。但喝热茶烫嘴,冷茶的话就很舒服。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缈烟轻轻勾起嘴角,侧目看着他。
  哦,原来不是为难我,是奉劝我不要杀死金开蔡,这女子好狠,居然连朝堂之上的事情都知道,皇家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低头看着茶杯冷笑道:“公主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鱼和熊掌虽不可兼得,且熊掌美味珍贵,乃世间难得的珍品料理。但是……”
  秦决走到缈烟面前低头看着她,随后深处右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我这人下贱,不喜欢吃熊掌,喜欢吃鱼!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请大人解答!”
  “因为吃完鱼还能剩下鱼刺,而它能剔牙,为吃熊掌做好准备。”秦决转身离去,“热茶无论多香我都不喜欢喝,冷了之后拜托公主送到我府上。”
  “哼,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子!”丫鬟走到桌边准备收起茶。
  “你不懂,他太聪明了!”缈烟转头看着那被茶说道:“冷了之后我会亲自送到他的府上!”
  “公主,有必要么?”丫鬟鼓起嘴十分生气。
  “很有必要!”缈烟转身回宫。
  或许他能帮我完成我心中所愿!
  “嘿,配方说一下!”白虎拦住秦决,将本子和毛笔全部递给他。
  “知道了!”秦决低头开始写黄火药制作流程,“这都是我大明机密,保护好!还有你给你的工匠提个建议,黄火药很稳定。能不能把炮弹做成子弹类型?尖端是雷管引爆器,碰到硬物就引爆。若是能成,我大明的炮能打几公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