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钱万千挠了挠沉甸甸的肚,自个儿再三权衡了一番,随后果断往钟琉璃身侧靠了过来,笑呵呵,“这一次,我老钱赌了!”
  要么一飞冲天,要么跌落谷底,如果他今日走出了这个大门,毫无疑问,他将会一无所有。但是如果他留在这里,荣华富贵乃至于整个玉家,都有可能是他的,人生总有那么一两次是要去赌一把的。
  “既然谢主管,沈主管和钱主管都选择留下来,那我也留下来,岳麓茶园可是我一手经营出来的,一两茶叶一两金,叫我让给别人,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有人嚷道。
  “对,我的当铺里前日才收了一批好货,就这么让人了,我还真是不舍得啊。”
  “你那点破烂货有什么,告诉你,我们酒楼,上个月的收入是这个数,我还正想着来请示东家要不要在在金灵西街开一个分铺呢。”
  几个人的争论让那些本还有些胆怯的人立刻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们这群人中哪一个手里不是掌握着一本万利的生意,哪一个身后不是跟着几十乃至几百的伙计掌柜。
  如果离了玉家,也就意味着他们将会失去现在的一切,没有身份,没有钱财,他们将会成为一个最普通的商贩,为了生存,四处奔波。
  这般想来,众人不由心中害怕,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向钟琉璃表明了态度。
  见此情景,玉均珩满意的点头,对于自己手下的这群人,他比谁都清楚,钱财对于商人来,就跟武功秘籍对于江湖中人一样,没有谁不向往,没有谁不贪念。
  后院之内,木樨花香萦绕。
  细雨绵绵,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朦胧秋色。
  钟琉璃与玉均珩回到院里,两人的头发上都染上了一层细细的白色雨珠,脚上的鞋也沾了许多泥土。
  “她可醒来了?”玉钧珩问守在门口的玉西。
  玉西忙上前帮忙清理着玉钧珩身上的雨水,“还没有呢。”
  玉均珩点头,叹道,“这些日她也辛苦了,吩咐下去,不要让人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玉西点头,看着玉钧珩身上沾了雨水的衣服,问道,“主人,您衣服湿了,我给您拿件干的过来?”
  玉钧珩摆手,“我不用了,你让婢女给少主准备一套过来。”
  玉西点头离去。
  “在想什么?”玉钧珩见钟琉璃站在屋檐下,双眸微微眯起,盯着屋檐下的水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琉璃回头看着他的眼,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玉均珩被撞的连退了好几步,方才靠着墙壁站定,他惊讶问,“少主,你——”
  “——我不想你死。”钟琉璃突然将脑袋埋入玉钧珩胸口,低着头,半晌之后,哽咽着低语一声,“钧珩,我不想你死。”
  玉均珩微愣,半晌之后,苦笑一声,抬手将钟琉璃抱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想要装作很无所谓的笑着安慰她的话,却发现却怎么都扬不起嘴角。
  “少主啊”玉钧珩看着庭院中被雨水清洗过的石板路,目光清越如山,这一句少主,带着浅浅的鼻音,还有无奈的心疼。
  钟琉璃鼻一酸,“我真怕,怕最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了。”
  这五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自责愧疚当中,她一直想着,如果当年她能赶回去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她当年不是那么的懈怠贪玩,不肯能勤加练武,她是不是就不会被人追赶的狼狈而逃,是否还能救下一些颜楼的弟。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新的家
  “答应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不管多么痛苦,一定要努力活下去。”钟琉璃紧紧抱着玉钧珩,几近祈求的道。
  玉钧珩叹息一声,揉了揉钟琉璃头顶的碎发,微笑,“好。”
  按照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活下去,远比死了要痛苦百倍,可是,既然少主了,一定要活下去,那么,他便尝试着活下去吧。
  就在这时,玉钧珩突然感觉脑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随后眼前一花,四周的景色变得扭曲旋转起来,身体不由控制的往前倒去。
  “钧珩!”
  “钧珩!”
  钟琉璃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抱住了他,因为事出突然,她抱着玉钧珩直接跪倒在地,但好在玉钧珩的脑袋没有磕到地面上。
  雨芳菲飞快跑了过来,她推开钟琉璃,跪在了地上搂住玉钧珩。
  “你怎么样了,钧珩,玉钧珩!?”雨芳菲哭喊着,抱着玉钧珩不知所措。
  钟琉璃也被吓到了,脸色惨白,但她很快就镇定过来,抓住雨芳菲晃动的手臂,喝道,“你别摇他,快将他放平坦。”
  雨芳菲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钟琉璃飞快按住了玉钧珩手指上的“商阳”“少冲”以及“关冲”三个穴道,冲一旁哭泣不止的雨芳菲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雨芳菲被呵的一愣,随即赶忙哭泣着点头,爬起来飞快往前院跑去。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人死了。”此刻的钟琉璃脑里一片空白,只想着绝对不能让玉钧珩死了,绝对不可以。
  很快,雨芳菲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匆匆跑了过来。
  一见地上昏迷的玉钧珩,老大夫身形一怔,神色犹豫。
  “还不赶紧过来!”钟琉璃红着眼眶,怒吼。
  雨芳菲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拽着老大夫的胳膊,不顾他的喊叫求饶,直接将人给扔到了台阶上,恶狠狠威胁,“治不好他,我就杀了你!”
  老大夫磕在了台阶上,疼的他脸色发青,但为了自个儿的命,他连喊叫都没来得及发一声,便去查看玉钧珩的身体。
  在事情没有发生以前,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一如在与玉钧珩见面之前,钟琉璃也从未想过,他的身体已经被病痛折磨成了这个样。
  这么痛苦,已经这么痛苦了吗,如果你实在了,怎么办,我强求着不让你离开,真的可以吗。
  钟琉璃埋头玉钧珩床边,她紧紧握着玉钧珩的手掌,眼眶通红。
  的男好似在一瞬间就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