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很快,王凯前来保释了夭夭,临走时,撇了一眼王局长,冰冷的深邃眸子,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然后光芒瞬间消失,将夭夭带走了。夭夭换下了满是血的衣服,接过王凯递过来的湿纸巾擦拭着指缝间的血渍,忙不迭的道,“带我去见顾正浩吧。”
  “好。”
  顾正浩被王凯保护的很安全,夭夭看见他的时候,他很是憔悴,黯然垂下眼帘,似乎在回忆,似乎在害怕,“顾正浩!”夭夭的声音黄莺出谷般的好听。
  顾正浩抬头看着夭夭,她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他濒于枯竭的心里那些希望,像浸了水的黄豆一样开始膨胀、冒芽了,“你为什么说……我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心脏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你最近是要出道了吧,是个组合吧。”夭夭转移了话题,看着顾正浩一张兼具俊美和帅气这两种不同特质的脸,可是那眉角,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道疤痕,那是秉之特有的疤痕,无论是百年前的秉之,还是那个莫名奇妙死亡的秦宇,还是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些被秉之附身的人们,他们的眉角都会有一道疤痕。
  当初,夭夭问过秉之几次这道伤疤的由来,秉之总是支支吾吾的遮掩过去,她曾经也是心疼过……
  “嗯,这个月20号。”顾正浩一对漆黑双眸看着夭夭的脸,深不见底,不屈不挠,此刻仍然燃烧着纠结,不解的神色。
  “放弃吧。”成为公众人物,就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若是秉之再次占据他的身体,一切都不堪设想。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到来努力了多久,现在你说放弃我就得放弃?”顾正浩怒冲冲地盯着夭夭,搐搦的脸冷峻得像块冰岩,但是他也知道,王凯对她言听计从,王凯又是s公司最大的投资人,只要王凯的一句话,自己这些年的梦想将会瞬间幻化成泡沫。
  “当明星有什么好的,唱着咋咋呼呼的歌卖弄着舞姿到最后一大部分的钱还是进了公司的口袋里!”夭夭讽刺的道,可是目光一直在盯着那道疤痕。
  “这是我和暖暖的梦想。”
  “是暖暖啊。”夭夭的目光终于从那道疤痕处转移到了顾正浩那一双如漆的眸子。
  “那天晚上……是暖暖吗?”顾正浩看着夭夭,“暖暖是死了吗?”
  暖暖的失踪,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顾正浩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可是……他实在是骗不了自己了,那夜,夭夭醉酒,摸上他的脸,说着,正浩,别悲伤了。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他从来没有那么笃定过,眼前的夭夭就是暖暖。
  “嗯。”夭夭轻应了一声,夭夭一直搞不懂,陈一鸣为什么针对顾正浩和暖暖,为什么针对苏零。当初暖暖对夭夭说过,苏零的过去是灰暗的,足以证明他们以前认识,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夭夭真的不想搅入这些是非中,或者,她是怕,苏零不堪的过去完完全全的显现在她的面前。
  “你究竟是谁?”
  可以看得出来,顾正浩正在使唤一种坚韧无比的忍耐力承担着他的悲痛,那眼泪像湖水一样淹没了他清墨般的眼眸,可是,慢慢,那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性感的薄唇微扬,英俊的脸庞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没想到,一醒来便是你!”
  夭夭表情却骤然僵住了,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这样的眼神,是秉之!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想把我驱赶出顾正浩的身体?”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还是……想要杀了我?”
  “我想要杀了你!”夭夭决绝的说出口,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顾正浩。
  顾正浩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快步上前掐住夭夭的脖颈,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我警告你,如若你再动半点歪脑经,我会让你再尝一次百年前的痛。”他的变得好可怕,变成了恶魔。
  夭夭的手紧紧握住,手心很凉,当初的一幕幕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低沉的笑了出来,当初皇室的蔑视,夭夭孤身坚持,唯有对秉之的挂牵和信赖始终支撑着她,可是,这份牵挂和信赖变得恐怖,变得不可理喻,夭夭只想让他感受自己当初受的痛却换来了他更加暴戾和不堪的一面,“我等着。”夭夭开口,吐出了这三个字。
  顾正浩很是不悦,一双大手狠狠的将夭夭推向了身后的沙发上。夭夭惊恐的别过了头却被顾正浩暴戾恣睢的抓住了头发,大力的吻了下去,猛的抓向她的衣服用力向两边一扯,她的衣服,“噗”的一声被扯成两半 雪白的大片少女肌肤暴露在他的眼下,“你混蛋。”夭夭挣扎着,这样的羞辱,脸涨红得像喝了烈酒一般。
  “当初,你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嫁给我吗?”
  顾正浩那坚定刚柔的唇薄发出的语句使夭夭为之一惊,声音不咸不淡但语锋里却藏着冰冷的锋锐让夭夭的心瞬间冰冷。
  “那你为什么不真心待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我想要的一切!当初我只要一个你,我只要你!”夭夭如同疯狗一般呲牙咧嘴,口涎乱飞,瞪着血红的眼睛,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第25章 后果
  一时之间, 顾正浩竟有些回不过神, 不自觉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夭夭那又似哭又似笑的语气有些惊愕, “夭夭……”他的声音,不似过去的暴戾, 有些迟疑却还是冷漠。
  “我受够了你, 我真的受够了你!”夭夭对他咆哮着,激动的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夭夭的脸色慢慢变差,然后忽然猛的一变,铁青一片,似乎有些温热的液体流出唇角,夭夭伸手一抹,一股刺目的猩红沾满手指,腹腔一阵烫热,咳出一口鲜血在手心
  顾正浩神情微变,从夭夭身上起了来, 大力的将她拽了起来, 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夭夭衣冠不整的身上, “你的身体,是怎么了?”他发觉了夭夭的异常。
  夭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色却是一片通红,细密的汗珠荫了出来,闭上眼睛, 放慢呼吸,顾正浩想要伸手抚过夭夭额前的汗珠却被夭夭拒绝,停顿了一下擦拭着她唇角的残血,一笑,细细的将碎发别在了夭夭耳根后,那张禁欲系的面庞上,这丝微笑显得格外的温柔,“你是在瞒着我做些什么事吗?比如……结束永生?”
  “是啊,我很快就可以摆脱你了。”
  顾正浩原本英气的脸上神情有些异样,却再也难掩慌张,“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
  夭夭微微抬眼,静看了他片刻,解脱一般的笑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初的大巫师秉之吗?你不过是一缕残魄苟延残喘的借住在他人的身体里,你没有能力更没有资格支配我的一切!”
  “没有能力……没有资格……”顾正浩嘴角一点点、一点点翘了上去,最终,露出苦涩的笑容,“杀了苏零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你敢!”夭夭迎视着顾正浩目光,只觉得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血液的运行在加快。
  “皇帝的亲生女儿都被我当做贡品祭祀,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秉之不敢为之?”顾正浩狂妄的大笑,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夭夭眼眸忽然黯淡下来,许久许久,才支支吾吾的道,“别……别……别伤害他……”卑微的不可一世。
  顾正浩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伸出食指抬起了夭夭的下巴,一双美丽的灿眸如秋水般传神,附身靠在她的耳廓,低声道,“我要你今后每时每刻都跟随着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半分。”
  夭夭的双眼忽然微微动了一下,他的眼神,那般贪婪而嗜血,“好,夫君。”夭夭已经完全没有了底线,为了保住苏零夭夭做什么都愿意,脸上的愤恨心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真乖。”
  顾正浩揽住夭夭在她额前蜻蜓点水般一吻,将她抱入了怀中走了出去,王凯欲要阻止夭夭却摇了摇头,王凯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正浩带着夭夭离开。
  顾正浩看着怀中的夭夭,这是一张大好青春年华的脸,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五官,柳眉翘鼻,嫣红的樱桃小嘴,很美,可在对待外人,她的脸上总是无忧无虑的纯真脸庞,可是对待自己,为何是那么暴戾恣睢,像个野狼一般,带着她去往了警察局的门口,“现在去辞了警察局的工作,以后当我的经纪人。”
  “好。”
  夭夭没有迟疑,推开了车门却被顾正浩拉住手腕,“我和你一起进去。”
  “……好。”
  夭夭同顾正浩还未走进警察局,就看见出任务回来的苏零,苏零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转头便看见了夭夭,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夭夭不由自主地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那双眼眸仿佛竟是渐渐开始有了温度。
  “夭夭,那个叫周深的男人抢救回来了,只要他醒了认了他的罪,你就安全了。”苏零虽然面上很平静的微笑着,心里却是热热湿湿的,大步走向前去对夭夭分享喜悦。
  “苏苏,我今天来是辞职的。”夭夭低下头,心下不由恻然。
  “辞职?你要去哪?”苏零的心突然像是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顾正浩要出道了,他邀请我做他的经纪人,我觉得经纪人比刑警特助安全一些,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家的看不了那些血迹斑斑的东西……”说着说着,夭夭感觉到强烈的不舍感涌上心头,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抬头却对上了他那双有些慌张的双眸,夭夭恍惚住了,这是在不舍自己吗?失了神,很庆幸,有他的存在……
  “的确……”
  苏零没有拒绝,夭夭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可是他的心有些难受,他想要夭夭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嗯,就这样……”
  天气真冷,在寒气中一切都仿佛结了冰,便是空气,也象快要冻结的样子,夭夭快被刺骨的微风吹的有些傻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转头想要离开,却是再那瞬间,夭夭跑向了苏零,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腰,“我……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初雪的时候……再见面吧……”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说完松开了他的腰,头也不回的拉着顾正浩的手腕跑走了,顾正浩转头撇了苏零一眼,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有肢体接触。”
  “好。”
  顾正浩开着车一路向前,车速很快,不知道来往什么地方,夭夭只是觉得附近越来越偏僻,天色也是越来越暗,一片清朗的月色,已把山峰的姿影、岩石的面部和林木的参差,或浓或淡地画了出来,更显着峡壁的阴森和凄郁。
  蓦地,一颗流星划过去了,转瞬即逝的光亮如一条飘忽不定的银线,美的不可一世,这是夭夭第二次见到流星,“秉之,流星……”夭夭转头,对着顾正浩笑,那笑充满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她那湾幽潭。
  天时地利人和,夭夭对于伪装自己是得心应手的。
  车忽然停下,夭夭不解的看向顾正浩,“下去走走。”顾正浩生硬的开口。
  “好。”
  夭夭下了车,环顾了四周皆是荒山野岭,还是跟随着顾正浩往前走,就这样两人默不作声的一前一后走着,路上湿湿的景色是如此的寂寞而美丽,不知道为什么夭夭觉得好冷,这些触感本该消失的,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冷,难道……自己慢慢的像个人了?
  顾正浩忽然停下将夭夭搂入了他宽宥的怀抱中,他摸到了她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就在这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上次和秉之像这样在路上走着是什么时候?
  那个冬夜,他的手如现在一般温暖,当时自己还悸动过,他会不会有一点喜欢上自己了,哪怕是一点点……
  踩到了一根干木头发出声响才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他一张俊逸非常的脸庞,自己在想什么呢……
  秉之从未对自己付出过什么,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今年的初雪迟迟未下,难道初雪,也不舍得自己离开吗?
  走着走着,来到山洞的入口,夭夭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对劲却还是走了进去,一对漆黑双眸迎面而来,那是秉之的眸子,那是秉之的脸,那颀长完美的身体里,除了孤寂,还是孤寂……他伸手倒了一杯茶水,“你回来了……”
  那血腥腐烂的气息分明是从这具行尸走肉的秉之躯体传出来的,夭夭猛然一震,退后两步,不解的看着顾正浩,他不将自己的身体下葬任由发烂发臭是作贱夭夭还是作贱他自己?
  “你死的时候……这么年轻吗?”夭夭双手攥成了拳头,脸瞬间煞白,曾几何时,秉之有着那着一双明亮的双眸,他的嘴角会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还会零散的对她会心一笑,这么多年来,他变了很多,可以说那场血祭后死后他变了很多,他变得不仁。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我敢将公主祭祀就注定着要承受着此事所有的后果。”顾正浩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
  第26章 真相
  “后果……你什么意思?”夭夭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看着那具行尸走肉的躯体, 内心忽然明了了些什么。
  “为了永生,那三百名童女都死在了那场祭祀中, 整整三百名……那里面……还有我的妹妹啊……”
  顾正浩那微睁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缠绕着火焰的冰冷剑锋, 刺穿了夭夭一瞬间停顿的心脏, “你好狠的心……”
  “狠心的不是我!狠心的是你的父王,大名鼎鼎的明世宗竟然为了永生, 不仅挑选了三百名童女制药,还将自己至亲血肉推入祭坛!”顾正浩那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怒视着夭夭。
  夭夭眼中有一抹惊讶悲伤乃至懊悔闪过又随即消失不见,“然后呢……难道不是你亲手开展了那场祭祀?难道不是你亲手扼杀了那三百名无辜童女的性命?”夭夭仿佛是早已明了他口中之事,竟然还用了一种质问的口气道。
  “原来……你早就懂了。”顾正浩黯然垂下眼帘,他为了夭夭,放弃了妹妹的生命,为了夭夭,背叛了巫族的一切, 他本以为……本以为解释了一切就可以恢复的像原来一般……
  “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初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我为何独独一眼就爱上了你?难道就因为你的一张脸?”夭夭笑意带着讥诮, 可是看着那震惊痛楚的眸子,心中好痛,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她就是第一眼就爱上了秉之, 那张有着魅力不凡的俊逸脸庞深深迷住了夭夭,她肤浅,她浅薄,她认了,被这张脸骗了她也认了,可是……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
  顾正浩徒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夭夭。
  “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忠诚执着的护卫吗?”夭夭脸上依旧噙着笑。
  “夜栾……”
  “对,便是夜栾,他从小就侍奉着我,你知道的,那场叛变他为了救我而死,其实……我一直想让他活过来的……就这样行尸走肉……也不错啊……”夭夭看着秉之的死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巫族的锢魂之术,我可是久仰了……”
  回忆忽然辗转到了过去,嗒嗒嗒的马蹄声,夭夭带着夜栾骑马逃亡,身后跟随千军万马,忽地身后万箭齐发,乌黑的箭雨好似呼啸的狂风一般席卷而来,夜栾起身站在马背上抽出长剑奋力抵抗,箭雨没了,夜栾坐了下来手搭着夭夭的肩,没有想到一支箭直挺挺的飞向他们,一声闷响,箭插入了夜栾的身体,不料夭夭却猛吐了一大口鲜血,夭夭低头看去,她的腹部,箭头赫然破体而出,一石二鸟之计。
  “夜栾……”
  夜栾为了不让夭夭更加的疼痛,伸手握住他们二人之间空隙间的箭身,夭夭似乎察觉了什么,“夜栾,你在做什么?快停下!这是命令。”
  “允许臣违反您一次。”夜栾身体往后一移,箭尾瞬间脱离夜栾的体内,夜栾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双手轻轻的搂住夭夭,几乎将她全部搂入了怀中,“公主,别怕……”说罢,再次抽出长剑飞奔下了马。
  “夜栾,不要……”夭夭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伸手去抓住他确是抓了个空。
  夜栾好像在说什么,风太大,夭夭听不清,他便提剑冲了上去,夭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透整个荒漠,可是……她必须要走,她决绝的回了头,“驾!”体内的箭柄剧痛,痛的夭夭泪流满面,两只手握住马鞍疾驰在路上,意识渐渐的模糊,夭夭都感觉到鲜血流淌,她不可以睡,夜栾已经牺牲了,她不可以在入虎口。
  再睁眼时,便是在秉之的怀里,而叛军已经被全部剿灭,夜栾也风光下葬,而夜栾的离开,让夭夭一段时间变得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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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声音将夭夭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本□□是被你偷了?”顾正浩双眉惯性地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