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_193
  “我觉得......”见下属有点急眼的架势,徐宵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裴久川瞪大了眼睛:“怎么就没这个必要了?我想多了解你一点都不行?”
  不然谁愿意听你生硬地讲案子啊,就算声音再怎么好听,可你讲故事的水平真的很差好吗?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徐宵隐隐觉得裴久川有了薛槐的影子,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这个工作什么性质你也知道,成天打交道的都是些不要命的人。”他把手放下,转头去看小少爷,“大部分的时候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觉得,跟你讲这些没什么用。”
  “你和我不一样。”见裴久川想反驳,徐宵截住了话头,“你不可能在局里一直待着,什么时候你家里人想让你回去,你肯定是要走的。体验体验生活就行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得多,别那么认真。”
  这几句话他说得很快,没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
  “......你真这么想?”沉默了一会儿,裴久川幽幽地出声。
  徐宵点头。
  裴久川吸了一口气,忍着心头的烦躁:“那你是不是还觉得,等我走了之后,也会离开你?”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同时沉下来。
  “别闹。”突然被戳中心思,徐宵下意识偏了偏头。
  尽管裴久川对他和念念都很好,但和对方毫无保留的喜欢不同,徐宵毕竟年长几岁,没那么一头热。
  冷静下来以后,他思考过这段感情的可能性,小少爷毕竟刚出社会没多久,还是孩子心性,能影响到对方的因素太多了。不说别的,裴老爷子肯定不会支持他们在一起。
  等到面对身边人的压力时,裴久川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地站在他身旁吗?
  他们不是姚清和林吉祥,更不会是薛槐和楚程程。少年有任意挥霍的资本,可以暂时逃避现实,但他们不行。
  任何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都可能使这段关系瞬间分崩离析。
  见徐宵不说话,裴久川已经猜到了男人在想什么。
  他用力咬了下舌尖,克制着怒火,避免自己冲上司发脾气。
  “你太悲观了。”最后,小少爷轻声说。
  徐宵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句话。
  “给我讲讲薛槐的事吧。”裴久川想了一会儿,不愿意把事态搞得太糟,索性转了话题。
  “你......”没想到下属还是坚持要问,徐宵有些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裴久川也不说话,一脸固执的表情。
  “他是我前同事的小孩。”见小少爷真的生气了,徐宵吸了口气,决定暂时先往后退一步。
  或许是为了缓解方才的冷场,又或许是为了掩饰点什么别的东西,他说得很快,几句话就把事情讲完了。
  故事说起来也简单,薛槐的父亲原先跟徐宵一起在缉毒队工作,后来人事调动,就去了别的地方。
  一同共事时,小薛槐常常被父亲带到单位里来,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爷爷奶奶身体又都不好,只能跟着爸爸一起上班。
  那个时候的薛槐还不是现在怼天怼地,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格。也是软软糯糯可爱的雪团子,头发没染成夸张的红色,嘴又甜,常常抱着人撒娇,队里的人都挺喜欢他。
  调动之后,徐宵很少能遇上薛槐的父亲,当然也就没怎么能再见薛槐。谁知下一次见面,就是在薛槐父亲的追悼会上。
  “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站在灵堂前面,我都怕风把他吹翻。”想起当年的场景,徐宵不由皱眉,“他家里两个大人都不在了,想想就头疼。”
  但他们几个同事,除了给薛槐的爷爷奶奶塞钱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更多的事。顶多只能轮流给薛槐去开家长会,接他上下学,工作一忙,有的时候顾不上对方,难免有疏漏之处。
  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了大人的约束,小薛槐越走越歪,直接从原来的乖宝宝,一路往不良少年的路上狂飙。
  “他染头发那次我把他揪回来揍了一顿,让他染回去。下一次见他头发还是红色。”徐宵叹气,“三天两头和外面的小混混打架,前年把手臂都给打折了,还是一点都不改。”
  徐宵不动声色地略过了中间的一段,那个时候,他原本应该有时间好好管教一下对方。
  但突然出了别的事,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也没法继续看顾薛槐。
  等到他这边彻底平息下来,薛槐已经摇身一变,成功成为了让爷爷奶奶/头疼的大孙子。
  “他的身手倒是随了他父亲,打起架来没什么人能打的过他。”想起今天见薛槐时,对方脸上的伤,徐宵皱眉,“就是天天惹事,没少把两位老人家吓着。”
  没办法,薛槐前脚找麻烦,后脚,他们这帮叔叔阿姨就得在后面帮他收拾。一边教训他,一边还得瞒着年事已高的两位老人。
  还好,除了不爱学习爱打架之外,薛槐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也就是每年都要添几次新伤,时不时和别人干架,其他都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徐宵和他父亲往日的关系不错,因此,在一众同事里,对薛槐最好。久而久之,薛槐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加上徐宵脾气也好,所以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要找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好说话的徐叔叔。
  所以这一次,一遇上事,他就给徐宵打了电话。
  只不过,徐宵没有想到,顽劣跳脱如薛槐,居然能和一说话就脸红的楚程程在一起。而且看他为对方出头的样子,两个人似乎感情还很好。
  这就是少年吧,他瞥了一眼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的裴久川,心里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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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事吗?”
  楚程程不安地动了动:“那个人......他死了......”
  “我只是揍了他而已,又不是我杀的人。”薛槐无奈,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还希望我出事啊?”
  楚程程瞪了他一眼。
  “行了。”薛槐去够楚程程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咬,“别操心这些,他可能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看,他敢接动你的单子,肯定也得罪过其他人。”
  听了他的话,楚程程眉头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仿佛从来都毫无波澜。
  “听话。”没察觉到恋人的异样,薛槐一个打挺翻起来,“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