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黑暗边境(二合一)
  与此同时,无垠黑暗止境和扭曲虚空的交汇之地,一个名为达克博德的世界里,三头数十米高的巨兽正在厮杀。
  三头怪物中,一头生物像魔暴龙和大猩猩的结合体,直立的身躯上圆圆憨憨的脑袋,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尾;
  另一头则有着类似龙虾人的形体,一手是一个巨钳,另一只手则如蝎尾的毒螯,匍匐地面的身躯上长着多对节肢和一个如同蒲扇的长尾。
  此刻,这两名生物正在联手对抗一头无牙独角的“深渊领主”。
  这头“深渊领主”显然比其他两头生物要高壮,也要强大,不过强也强得有限,在两名怪兽的联手夹击之下逐渐不敌,数分钟后,终于被大龙虾一钳剪断脖子。
  轰隆!
  巨兽庞大的身躯倾倒,轰砸在地,黑红黑红的鲜血如雨破溅。得胜的两头巨兽欢快地跑过来,“大龙虾”钳子挥动,三下五除二就把“深渊领主”肢解成几块,然后和“魔暴龙”欢快地坐地分食。
  “雷丘巴斯和哥尔赞…竟然打败了超戈布!”
  远处,一名长得像个直立行走的安康鱼似的生物躲在巨石下方,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头顶挂着白色亮灯的拟饵来回摆动。
  临近黑暗疆界的地方虚空恐兽肆虐,这些被混乱和虚空能量灌注的生物长相千奇百怪,体型和力量更是强大到不可思议,在没有外部威胁的情况下,影兽之间经常会大打出手,彼此狩猎和吞噬。
  这一打,便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躲藏在暗影罅隙中的凡人们只能藏入地下的洞穴,在巨兽无法进入的地方挣扎求存。
  “魔暴龙”哥尔赞,“龙虾人”雷丘巴斯,扑街的“深渊魔王”则是超戈布,三名巨兽都是达克博德养蛊式征战之后,决胜出来的几名顶级掠食者。
  不过影兽大多是独行者,像眼前这种联合狩猎,却还是第一次。
  “你在干什么,咕噜尔特,你不要命了啊,回来,快回来!”
  不远处,另一名安康鱼人见伙伴看得出神,不禁着急提醒。
  安康鱼人咕噜尔闻言,依旧专注地看着正在进食的两名超巨兽:“等一下,巴哈姆特,雷丘巴斯和哥尔赞吃了戈布,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们得想个办法。”
  “想办法?”
  巴哈姆急得跳脚,头顶挂着个小绿灯的长长拟饵一颤一颤的,“你疯了啊,咕噜尔特?你可是我们当中长得最俊的雄安康人,肩负着部族的繁育大任的。”
  “我明白,但是...”
  “但是什么啊但是,你要是有个意外,呼噜儿特特和贝坎特特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老婆也肯定会何我离婚的,毕竟要不是知道我跟你走的近,她压根就不会嫁给我...”
  咕噜尔闻言,神色有些愧疚。
  安康族原本是个长寿而安宁的种族,他们的足迹遍及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族人们谦和有礼,彼此敬称同性平辈为“特”,异性平辈为“米”,若是高一辈,就加一“特”或一“米”。
  以此类推。
  早些年黑暗虚空还没有降临的时候,族里辈分最高的是一位六十四“特”的大长老。一到逢年过节,整屋子都是“特特特特...”,“米米米米...”的声音,热闹非凡。
  但无垠黑暗止境无时无刻不在扩张,当它把整个达克博德笼罩在内的时候,不光带来了永夜无光的暗影,还带来了影兽。
  在影兽的肆虐之下,原本繁荣的安康族群死了九成九,族里辈分最高的安康人,也只剩了一位特特特,也就是巴哈姆口中的“贝坎特特特”。
  虚空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在它的侵蚀下,很多族人都发生了畸变,向着奇形怪状的方向进化过去。
  有的手掌上长出了眼睛,有的眼睛里长出了手,还有的肚子上长出了一张脸...
  如果只是自己变也就罢了,他们生下的后代变得更离谱。要不是亲眼看着,很多雌性安康人都不敢相信那玩意儿是自己生出来的,什么八头的岩旋蚓,十二只眼的宝宝鱼...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生不出的。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咕噜尔的基因异常稳定,不光自己没有发生什么特殊变化,连他的后代,也能保留他七八成的颜值。
  久而久之,他理所当然地成了全族的宝藏男孩。
  但这种日子久了,宝藏男孩的宝藏也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那些雌性安康鱼也在畸变,有时候他真的是宁可面对影兽,也不敢回到族里去。
  “巴哈姆特,不是我不想帮你,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能对茉瑞米...”
  “别别别,我求你,求你欺好不好,我宁可给你养孩子,也不想养我那八足鳅儿子...”
  咕噜尔脸黑了下来,兄弟,真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茉瑞米身上真的太臭了,我宁愿和巴姆米米米...
  巴哈姆还待劝说,忽然一道深紫色光束从背后射来,穿透了他的身躯,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化作了飞灰。
  “巴哈姆特!”咕噜尔惊呼。
  看着连渣都没剩下的多年好友,咕噜尔震惊伤心之余,心底也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但当他抬头看到杀死巴哈姆的巨怪时,这点小庆幸又荡然无存了。
  “眼q之力,是奇兽眼q?”
  咕噜尔骇然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只大眼怪,它的身体本身就如一颗大眼球,而这个眼球上,又密布着大大小小无数只小眼睛,故称奇兽眼q,也是达克博德的顶级掠食者之一。
  此刻,眼q似乎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光束误伤了一个可怜的安康人,紫色光束猛然照向正在饕餮飨食的“魔暴龙”哥尔赞。
  哥尔赞吃的正开心,冷不防被眼q阴了一道,深紫色光棱正中它下巴,半边脸顿时被打得稀巴烂。
  哥尔赞身边,雷丘巴斯顿时警觉,猩红的双眼忽然变蓝,一束冰封万物的光束射出,直冲眼q的眼球而去。
  眼q的大眼球如轮旋转,源源不断吸收着这光束的力量,双方僵持不下。
  但就在这时,一头类似巨龙的生物出现,巨龙从天空俯冲而下,一爪就抓碎了眼q的大眼球。
  “超古代龙美尔巴也来了...看来今天之后,达克博德的顶级掠食者,就只剩一个了...”
  果然,美尔巴抓碎了眼q之后,立刻马不停蹄扑向雷丘巴斯。
  雷丘巴斯举起毒螯想要蜇它,但古代龙的双翼十分灵敏,轻轻一翻,便躲过了巨螯,绕到雷丘巴斯,找准机会一抓,抓住了龙虾兽的尾巴,随后双翼一扇,飞起到高空,将宿敌从空中砸落。
  如此同时,它的独角放光,一道超音波光束射下,将雷丘巴斯射死在半空之中。
  轰隆!
  巨大的尸块如同砸落的山峦,在地面轰出一个数百米巨坑,层层叠叠的冲击波如水波激荡开来,久久不散。
  美尔巴就在这巨坑的中心,大快朵颐。
  四名宿敌的体型很大,但美尔巴也不小,很快,它便将其余四名帝王兽吃了个精光。
  下一刻,它的口中喷吐出枣红色浆液。
  浆液覆盖它全身,凝固成了一枚巨蛋,扑腾扑腾跳动着。
  “糟了,美尔巴吃了其他四大帝王影兽...它将进化成从未有过的五帝兽,这还有谁能战胜它?”
  咕噜尔急得团团转,脑袋上弯垂下来的拟饵不断打着颤。
  可就算他急破头,一个光有一张脸的安康人,又能做什么呢?
  “咯咯咯...”
  空气中传来甲壳开裂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酸馊的味道。
  咕噜尔抬头一看,只见美尔巴的巨蛋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一个深渊领主头、暴龙尾、一手龙虾钳、一手大眼球,背后还有一对巨龙之翼的怪兽从蛋中走出。
  怪兽体型庞大,足有数百米高,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大片大片的山峦被它踏平。
  “怎么办,怎么办?”
  咕噜尔惊恐万分,他看到那巨兽所行之处,正是一个安康部族的藏身地。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地从胶质的皮肤外衣里掏出一颗小小的棱彩晶石。
  “蜜涅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能保护我不受虚空的侵蚀,一定也有办法,蜜涅...”
  棱彩晶石光芒暗淡,没有任何回音。
  咕噜尔的眼神也黯了下去。
  “我真是魔怔了,当初你那么强大,也差点被眼q害死,如今这么小的你,我怎么能指望你能打败五帝王呢,更何况你如今恐怕都还没醒过来,唉!”
  “看来达克博德注定要灭亡了...”
  但就在这时,那颗水晶忽然幽幽浮空,散发出清脆悦耳的蜂鸣。
  紧接着,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
  “安康的咕噜尔特,你要相信光,相信奇迹...”
  那声音十分微弱,却带着令他安定的力量。
  咕噜尔大喜,数百年前,有一位带着无尽光芒的生物出现,自称蜜涅蔻·奇迹之光,祂的出现,曾阻止了虚空侵蚀万物的速度,直到祂被奇兽眼q击伤,陷入沉眠。
  此刻,祂再次醒来了。
  咕噜尔心中的希望也变得炽热起来。
  “蜜涅蔻,真的是你吗?你醒了吗?”
  “让你担心了,咕噜尔特!”
  晶石悠悠旋转,九色光华流转,虽微弱却不可忽视,“我在沉眠时,听到了一个名字,人们称呼他奥特曼贝洛瑞,他的存在给这虚空边界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希望。”
  光明,希望...
  多遥远的回忆啊...
  咕噜尔心生期盼:“他能战胜五帝王吗?”
  “安康的咕噜尔特,你要相信光,相信奇迹,高举我的光芒,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奥特曼贝洛瑞。”
  “奥特曼贝洛瑞!”
  “大声一点,自信一点,再来一次!”
  咕噜尔被蜜涅蔻激励得心神激荡,他高举这颗纳鲁核心,大声喊道:“奥特曼贝洛瑞!”
  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只见一个和五帝王差不多高大的矫健勇士出现在半空中,那勇士浑身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他有着亮银色的头颅,和安康人一样的身躯。
  至少咕噜尔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他身上红蓝黑条纹的皮套服和安康人很像。
  光芒勇士从天而降,一出现,便冲上去和五帝王战作一团。
  五帝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它毕竟是五名帝兽的结合体,只是微微趔趄便站稳了身形。紧接着变成左臂的眼q抬起,一道紫色光束喷出,迎面射向光芒勇士。
  对面的光之巨人浑然不惧,他抬手一挥,一面金色光盾出现,光盾上铭刻三角法阵,法阵光芒熠熠,将眼q的光束挡了回去。
  五帝王被自己的光束击中,身躯一僵,出现了短暂的迟滞。贝洛瑞奥特曼找准机会,抬手一个响指:“伽马未来!”
  下一刻,两个与他长相类似的光之巨人出现。
  两名巨人一出现,便和贝洛瑞奥特曼一起托手蓄势,凝聚光束。
  “泽斯迪姆光线!”
  “索尔捷特光线!”
  “至高:光子流线!”
  三束光芒分别从不同方向射来,穿透了五帝王的身躯,将它击得粉碎。
  “这...这么简单?”
  咕噜尔绷不住了,洁白的拟饵一颤一颤,“蜜涅蔻,这就是你说得...奇迹吗?”
  蜜涅蔻也忘记了旋转,祂还能说啥?
  祂是奇迹之光的纳鲁,可也没见过这种程度的奇迹好不好。
  就在这时,那名光之巨人忽然变小,俯身来到咕噜尔身前:“时隔数十万年,圣光的力量又一次让我们重逢了,蜜涅蔻。”
  蜜涅蔻从这巨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之感,却并不十分确定,那是圣光的力量。
  “被放逐的光芒不敢称圣,你是...你们是......”
  光之巨人的光芒微微消散,显现出里面的数位纳鲁,他伸出手掌,递到蜜涅蔻前方。
  “放逐你的只是泽拉,可不是圣光,奇迹之光的蜜涅蔻,你还愿意与我们同行,将希望的奇迹带去那些注定要遭受黑暗的地方吗?”
  “兹拉莉、鲁拉、克希利...还有弥拉?!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蜜涅蔻认出同伴的光芒,但也正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更加震惊。
  灵魂之歌嗡鸣嘹亮:“奇迹的光辉足以打破天命的预言,蜜涅蔻,你还愿意与我们同行,将希望的奇迹带去那些注定要遭受黑暗的地方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片刻后,光之巨人消失在星空深处,随之一同离开的,还有奇迹之光蜜涅蔻。
  “再会了,蜜涅蔻,我会永远相信光,相信奇迹!”
  “还有,谢谢你!”
  咕噜尔站在幽暗的天幕下,挥手默送。
  而就在这时,冰冷黑暗的扭曲虚空中,又有两个人影出现。
  “贝洛瑞奥特曼,anu belore dela'na...这难道是萨拉斯语,永恒之日的光之巨人?有意思!”
  一个双目绑缚着眼罩的牛角男子“目”送光之巨人离去,转身面向虚空,那张脸,赫然正是伊利丹。
  “看来,你的预料出现了误差,萨格拉斯,这个世界并没有消亡。”
  伊利丹身后不远处的虚空中,一双眼睛如煌煌大日张开。
  “这没有任何意义!黑暗边境上,像五帝王只是小角色,比之强大的生物不知凡几,那个光芒聚合体根本杀不完。”
  伊利丹点了点头:“不错,他杀不完,但对你来说却轻而易举。”
  如果你想向我展示的真相就是这种程度,那我可就要失望了,这也配万神殿最强大的战士堕落?
  眼睛的主人默默注视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影兽之上,还有光暗感应性寄生体,也就是你们说的古神,古神之上有虚空星辰,虚空星辰之上,还有虚空大君...”
  “我能净化所有的影兽,所有的虚空星辰,甚至虚空大君,但这世界却依旧难免堕入永恒的黑暗。”
  “这是为何?”
  “光明是起点,黑暗是终点,有一个人失去了双眼,宇宙便只剩黑暗!”
  失去双眼?
  伊利丹下意识地以为萨格拉斯说的就是自己,但即便他再脸皮厚,也不敢说自己的失明能够影响到整个宇宙的天黑。
  “这不是胡扯...”
  “的确是胡扯,但在现今宇宙的秩序之下,这却是不可避免的宿命。她摘下了自己的双眼,为宇宙带去光明。这份牺牲成就了圣光,所以泽拉才会认为同样自毁双目的你承载着她的精神...”
  所以那个玻璃板说我是光之子...
  “光影相生,光明生生不息,虚空也就源源不绝。只要这森罗万象的光影造物还有片瓦留存,黑暗的虚空便始终是一切可能性的最终归宿。要想终结这个宿命,只能将之彻底摧毁,然后在灰烬里重塑新的秩序,更完美的秩序。”
  伊利丹皱眉:“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希望我能加入你的事业?”
  “我很想带你深入无垠黑暗止境,去看一看这宇宙的真相,但可惜,你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了虚空的力量。”
  我弱?
  伊利丹差点暴走,但想想自己和泰坦的差距...
  的确是弱!
  “我曾带一个人进去看过,希望他能加入我的事业,但他拒绝了我。我想你或许比他更明白牺牲的含义。”
  “放弃那些不在意的东西,这不叫牺牲,只有舍弃掉最珍爱的一切时,那才叫牺牲。遗憾的是,我必须做出这份牺牲,才能打破现有的秩序,让这宇宙从不可逆转的宿命中得到解脱,哪怕要亲手杀死我曾深爱着的手足和兄弟。”
  伊利丹神色微动,牺牲么...这个我熟!
  但泰兰德...
  如果能在萨格拉斯这里薅点羊毛的话,假意投诚也不是不行,大步了到时候反悔便是,若不然我这背叛者的名头岂不是很冤?
  “你也说了,以我的力量恐怕做不了什么!”
  “我会给你我的祝福,我的力量,也会给你一个考验。考验你是否真的舍得割舍心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考验你是否真的愿意做出...牺牲!”
  “那还等什么,来吧!”
  先把羊毛薅到手再说。
  萨格拉斯抬手,一道混沌能量注入伊利丹身躯。
  “啊!”
  伊利丹顿时连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剧烈抽搐着,在感受着无处不在的灼烧和剧痛的同时,他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席卷全身,几乎将他撑得爆体而亡。
  “这是你的嘉奖,现在,该履行你的誓言了!”
  “你的第一个考验,杀死你心里隐藏最深的那片柔软。”
  萨格拉斯说着,一道巨大的传送门出现,传送门的对面是一个一片死寂的世界。
  大地广袤,幽月无边。
  风光是前所未见的陌生。
  “这是哪儿?”
  我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会在这儿?你怕不是瞎开传送门了?
  伊利丹大惑不解。
  “这里是奈兰,我曾在这里击杀了万神殿的兄弟姐妹,而现在,你也将在此杀死你最珍爱的人,完成你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