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陈诺没吱声,手指敲着桌面,半响才问:“你生辰八字有多少人知道?对外公布的是不是你真实生日?”
  刘志安敛了嬉皮笑脸,正色说:“我还没有傻到把真实生日公布出去。”
  娱乐圈什么幺蛾子都有,想走捷径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多数明星和刘志安的做法差不多,有两个生日,一个是为了发微博和粉丝同庆,另一个才是他真正的生日,仅有少数人知道。
  也就是说,可以排除无相关人的恶作剧,拿走他生辰八字的必定是亲近的人,至少是陪他过真正生日的人。
  “可是学姐,就算知道生日又怎样,不知道时辰也没有用啊。”马舒怡对生辰八字懂一点,由生辰八字组成的天干地支,差一点都不行。
  陈诺摇头笑:“现在的术士精明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有十二分之一的机会,遇到有真本事的,知道生日之后,会用小术法先推测出具体时辰。”
  对上马舒怡怔惊的目光,她补充:“如果对方知道你生辰具体到某一分钟,再结合出生地经纬度,和掐住命脉没什么区别。”
  “能不能别说这样吓人?”刘志安弱弱的说:“我胆子小,禁不住吓唬。”
  陆迟蹙起粗眉,看向刘志安:“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人打听你生日。”
  刘志安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挠挠头,无奈说:“从经纪人到小助理,包括我的整个团队,他们都给我过过生日,也都知道我生日。”
  像刘志安这个咖位的演员,早就脱离了经纪公司,他有自己的工作室,为了保密,工作室的员工都是裙带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譬如他的经纪人是他的姑妈,助理是他堂弟的小舅子,梳化师是他弟妹,服装师是他表姐的堂妹……
  抛开别的不谈,他姑妈能不知道他生辰八字么,
  “想不出暂时别想了。”陈诺脸上带了严肃之色:“听着大刘,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被人下了借运咒。”
  “就是借走人运气的诅咒?”马舒怡无意识的抓上了刘志安的手,被他反握在手心里。
  “借运咒并不是一种简单的诅咒。”陈诺和他们解释不清,简单的说:“我说借运咒你们不一定能懂,养小鬼你们应该听过,就是通过控制小鬼办事来达到转运目的,借运咒和它差不多,只是养小鬼的方法更损阴德。”
  养小鬼首先要取走孕妇体内胎儿的命,可以炼魂或炼尸油,施术的人一旦被反噬,伤害极大。相较而言,借运咒借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运气,如果没人发现,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哪怕日后刘志安运势低迷,身体变差,只要没人看出问题,刘志安至多只会想到他倒霉,根本想不到导致他倒霉的原因是别人借走了他的气运。
  最重要的是,施借运咒的人不用担心反噬,不过陈诺不打算让对方好过。
  这餐饭吃的食不知味,匆匆吃完饭之后,刘志安打电话让助理送马舒怡回去。
  “刘老师,我也想去看看。”马舒怡不想回去。
  “你胆子这么小,估计会害怕……”
  刘志安话还没说完,马舒怡就急急道:“我不害怕。”
  她眼里的担心愉悦了刘志安:“这么想去我家……那满足你了,小蜗牛。”
  马舒怡:“……”她不是这么想去的……
  安居饭庄人多磁场杂,不适合施术,刘志安在s市碧波江畔有套私人住宅,是目前唯一没有被狗仔发现的地方,他们准备去那里。
  临上车时,马舒怡主动说:“学姐,我能不能坐你和陆队长的车。”
  陈诺明白她顾虑的,点头说:“好,我们一块坐后面。”
  她们倒是商量好了,刘志安有点堵,开车门上去之后没关车门,他看马舒怡,被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眼里透着固执:“上车。”
  “被拍到不好……”马舒怡很有自觉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刘志安探出半个身,直接把人拉上去。
  陈诺看得直搓胳膊,被强行塞把狗粮的滋味很酸爽。
  别人家的男人像霸道总裁,她家的男人……已经先去开车调转车头了。
  往碧波江畔的路上,陈诺没忍住,吹着夜风,悠悠感慨一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旁边的直男没听懂,侧头眼神问她怎么了。
  陈诺直接说:“我觉得你不够霸道总裁,像大刘那样。”
  陆迟懂了,哦一声,慢吞吞的说:“你也不够小白兔,像你学妹那样……”
  他话还没讲完,就被钉了一拳,对上陈诺不善的目光,他悻悻不语,过一会儿才说:“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陈诺扭头看窗外,偷偷笑。
  安居饭庄离刘志安的住处不远,是处高档公寓,毗邻碧波江,风水极佳。
  刘志安住十八楼,这里他很少过来,只是简单装修了下,原木色为主,因为主人晦气缠身的缘故,看在陈诺眼里显得有些晦暗。
  换了鞋,陈诺先拉开南窗,同时对刘志安的助理道:“胖哥,麻烦你跑一趟,给我准备个香炉和香烛。”
  助理忙应声,然后问:“还要不要其他?我都一块准备了。”
  陈诺摇头:“没了。”
  受电视剧影响,在助理的印象中,那些法师都是在案台前挥舞铜钱剑作法的,还有什么铜铃、符箓、黄旗……
  像陈诺这样就要求香炉和香烛的,还是头一回见。
  助理晕晕乎乎的出门了,这两样不算难卖,碧江区有个寺庙,门口的一条街全是卖这些东西的。
  这边,刘志安靠在沙发里有点不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坑爹的事,要是换成别人和他说什么借运,他一准喷那骗子一脸盐汽水。
  可对方是陈诺,没有理由骗他。
  察觉到刘志安的情绪,陈诺递给他一支笔,一个本子:“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你接触过的人,按心中所想写个字。”
  刘志安接过笔,意外的发现陈诺给他笔和别的笔不太一样,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有种淡淡的香,闻着莫名的让人凝神静气。
  刘志安静静冥想片刻,在纸张写下:惑。
  陈诺看了看,解释道:“惑有心疑不定之意,上为或,下为心,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又何必说想不到是谁?还是你准备自欺欺人?”
  闻言,刘志安面上浮现狼狈之色,在安居饭庄,陈诺提起生辰八字时,他脑中第一反应的是他姑妈。
  刘志安的母亲是路家兄弟姐妹里最小的,养尊处优,刘志安父亲家世普通,两人自由恋爱,结婚后刘志安的父亲接管路家部分产业,刘志安的姑妈也因此得到照拂,刘志安的工作室都是她在打理。
  半个月前的家庭聚会,他姑妈无意间提了次,说她脑子最近不太好,有点忘了刘志安是早上六点出生还是七点。
  彼时刘志安母亲还笑话过小姑子,末了告诉她是六点半生的。
  刘志安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没什么情绪的问:“为什么。”
  “要问你自己,我不知道。”陈诺不负责给人处理家庭利益斗争。
  一个小时后,助理买香烛回来,敏感的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没了离开前的轻松劲儿,在助理印象中,总是嬉皮笑脸的大刘还是头次露出黯然的神色。
  “买到了?”陈诺问。
  助理应声,把东西递她。
  “陆大哥,借我只打火机。”陈诺把香炉放在窗台上,回头看陆迟:“我知道你在偷偷抽烟。”
  第62章
  被女朋友抓包,陆迟无奈上缴打火机,以及一包被抽了两根的中华。
  “是别人请的。”他特意解释。
  陈诺皱皱鼻,小声道:“最近都不要亲我。”
  陆迟:“……”
  陆迟想卖个萌,说两句好话,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默默看眼小女友,拿眼神抗议。
  陈诺要来刘志安三根头发,没开始前,她先问:“想让坑你的人得到应有报应吗?”
  刘志安犹豫几秒,再抬头时,眼里带了几分寒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是圣父,不需要怜悯所有人。”
  陈诺明白了,低声说:“现在什么都别再想,闭上眼放空。”
  刘志安照做。
  陈诺看着包绕在刘志安四周的晦气,拿针扎破自己手指,低声念咒。
  刘志安只觉得身体里有股混乱的气流在四处乱窜,像是在寻找某个突破口,一点点窜出他的身体,每窜出一缕就抽走他一分力气。
  千丝万缕的晦气好似能嗅到血腥,陈诺念咒声才落,晦气疯狂涌动,不断向她手指冲来,越来越多,隐隐形成一团黑雾。
  所有人震惊的盯着眼前的黑雾,太过显眼,已经达到他们肉眼能看到的程度。
  与此同时,自窗台上飘来的烟雾越来越多,渐渐的,整间屋子被笼罩在烟雾中,在旁人看来有点虚幻。
  助理揉揉眼睛,深感见识少,总以为此类特效只存在于电视中,但奇怪的是,总爱和人吹牛自己见多识广的助理,这次竟没有一点向外人倾诉的欲望,或许潜意识里,他觉得这种事就不是能出门乱说的。
  陈诺将全身灵力凝聚在眼上,定睛凝视香炉,不诧异的看到何嘉树那张鲜嫩的脸。
  “邪魔歪道,天理不容,敕!”陈诺将聚集在手上的晦气尽数打向何嘉树的脸。
  噗。
  伴随最后一丝香烛燃烧殆尽,其他三人似乎听见一声惨烈的痛叫声。
  助理隐隐琢磨出了那人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像他知道的那个小鲜肉?
  娱乐圈的小花小鲜肉们,近来发展势头最好的要数何嘉树,年初接下一部大制作电影,和老牌影帝搭戏,虽然不是男一号,但对想混电影圈的何嘉树来讲,已经是很高的起点,足以让其他小花小鲜肉们嫉妒。
  何嘉树意气风发的同时,也在偷偷关注刘志安的动向,知道刘志安接了新电影,运势似乎没受到太大影响,何嘉树由起初的忐忑不安,到渐渐的心安理得起来。
  电影在云贵山区拍摄,傍晚刚下过一场大雨,何嘉树有场夜戏要拍,是他快马加鞭赶路的戏。
  本来这种戏可以用替身,但他刚进电影圈,想在大导演面前留个勤奋上进的好印象,咬牙坚持自己上。
  大导演果然另眼相待,赞他是个敬业的好演员。
  在驯马师指导下,何嘉树晕晕乎乎上马,导演问他准没准备好,何嘉树心里害怕极了,但仍强自镇定向导演比划ok。
  陈诺手里那团晦气狠戾打回何嘉树身上时,他身下的马突然受惊不受控制狂奔了起来,将身上的人甩下山崖。
  事故发生不过一分钟,片场包括导演在内的所有人惊呆在了原地,灯光师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打求助电话,现场一片混乱。
  当晚,何嘉树坠马的新闻被顶上了热搜第一,粉丝们得知消息后痛哭流涕,恨不得挠死那匹不识相的马,纷纷为她们的爱豆转发祈福,希望他平安无事。
  在这片和谐的祈福声中,有个id为“天道好轮回”的默默说:有因即有果,该不会是遭到报应了吧……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回复:层主顶住,脑残粉三十秒抵达战场。
  ……
  “大师?”顾明山看着脸色突然煞白的真机道人,有点发懵,不明白好好谈着事,怎么突然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