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段景延穷追不舍
  段景延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龙皇是知道他们母子品性的,眼眸一深想到这个狩猎之行还是龙后提出来,而她又不来,还带着懿王一起留在龙渊城。
  责令懿王表面进宫侍疾,着实蹊跷的很,想必定是另有图谋。
  他虽然如此想着,但也不好在段景延面上表现出来。
  “祖母病痛,懿王应该进宫侍疾,母慈子孝也该懿王尽心服侍了。”
  段景延面无表情的饮了一口酒,康德却瞧着段景延像是忘了姜瑶也在宫里,而懿王再三推脱,如今又入了宫,这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怎么他还如此糊涂?
  可是当着龙皇的面,康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俯身出去在门口站着,心里着急的很。
  营帐内,段景延又是一口酒闷了下去,皇宫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他的居所他的家。
  他离宫之前张炎刚去给龙后,把过平安脉,身子康健的很,如何就突然病倒?
  而龙赫澈趁着他离宫之际,跑到他的家里借口侍疾,目的已经不言而喻,就是要撩拨姜瑶!
  可是他有心斥责,内心压抑着满腔怒火,可是却没有一个由头发出来,只能化为一口口的闷酒喝着,不停的喝像是要将自己灌醉,再也不去想这些。
  他又能如何……告诫龙赫澈那是他的女人?
  呵呵……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如何还能称之他的女人,姜瑶认吗?
  她已经说了,此生不嫁,再活一遍还是不嫁……
  他也说了,她来去自由,不必言说,爱上谁跟谁好嫁给谁,随她便。
  可就是这样,心却被搅的乱成一锅粥,那烦乱的思绪中,布满了刀子,一下下的滑痛着他的心。
  “你祖母病痛,不如你也回去看看吧。”
  龙皇想了想,还是给段景延找了个台阶下,瞧着他不听喝酒的模样,俨然还是放不下,又不言说生生的憋在心里。
  龙赫澈的心思他明白,龙后的心思她也明白,可是万事两难全。
  段景延低垂着眉眼,紧紧的攥住酒杯,他知道这是龙皇无声的默许,他微红的眼睛看着龙皇。不明白为何龙皇如今退了一步,这不太像他的行事风格……
  “朕觉得懿王在,定能妥善侍奉在侧。”
  段景延仍旧死鸭子嘴硬着,龙皇瞧着他冥顽不灵,明明知道龙赫澈的目的,还故作镇静,他当即也就不在拐弯抹角了。
  “你这时候反而糊涂起来了?他要抢你心里的人,你就这么肯让出去?没用的很!”
  “能抢走的就说明不属于朕,既不属于也就不用挽留。”
  他虽然如此说着,可是心里却慌乱起来,他还是怕姜瑶真的对他毫无动心,又真的对龙赫澈动了心。可是君无戏言,他说的话又如何能自食其言。
  “那你说,没有姜瑶,你什么时候能给本尊一个重孙子!你说!”
  气的龙皇顿时拍案而起,龙赫澈无子嗣,就连段景延也没有,他一个白头老朽,今朝入榻未审明朝,这让他如何去地下面对列祖列宗!
  段景延眉目阴沉着,又是一口酒灌进嘴里,他心里明白的很,没有姜瑶,他不愿意再碰任何一个女人。又何来子嗣可言……
  “真是荒唐!为了一个女人拿着整个皇族当儿戏,本尊无忧。没有重孙子,本尊还能让懿王本尊生孙子,来继承你的衣钵……”
  龙皇瞧着段景延烂泥扶不上墙的尽头,满脸怒色的一甩袖走了出去,康德赶紧弯腰赔着笑脸,龙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康德,怒吼着:“无用!”
  这话,像是骂康德,又像是吼给段景延听。
  可是营帐内仍旧是寂静着,像是段景延铁了心,再也不管她任何,说到做到。
  就在龙皇走后不久,一只血红的鸽子飞落了下来,康德定睛一瞧,是瑶池的血鸽,于是立刻伸出手臂,接住鸽子。
  从腿脚处取下信笺,立刻转身走进营帐内。
  “皇上,瑶池的胡苏来了急报。”
  段景延仍旧自顾自的喝酒,像是对任何都丧失了兴趣,他毫不在意的一挥手。
  “念。”
  康德瞧着皇上真是有些丧志了,就连往常亲自过目的信笺,如今都要他来念。
  “懿王携姜瑶,欲乘船离开西蟠前往北暝。”
  段景延听罢,刚要斟酒的手,顿了下来,他眉目拧紧,牙关紧要。拿起手中的酒壶一下子摔在地上,他不发一言,但是胸口起伏的很。
  她这是真的要背弃他了,投靠了懿王,带她离宫,真是好计策。
  “皇上,马车已经备上了,想必此时姑娘已经坐上传了,目前也没有去往边关的信鸽。如今若是阻拦只能是皇上亲自去了,不然放行之后……”
  言语已经说的很明白,而段景延又岂会不懂,从这到边关仍需三个时辰的路程,可从城内到边关乘水路只需要两个时辰。
  加上信鸽飞来的一个时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段景延眼眸黯淡了下去,他手里攥着酒鐏,一仰头想要灌酒,却发现酒鐏里空空如也,借酒浇愁的机会都不给他。
  脑海里突然出现,姜瑶的身影,在战场上拉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那被他一剑插管胸膛的毅然坚决,她是为了他才挡下的那一剑。
  冷傲云也是因为那一剑,放弃早已经布好的天罗地网,才放他平安回西蟠。
  还有他决定下寒潭的时候,姜瑶眸子里含着泪光的模样,她亲口说的,我等你……
  “我说了等你,就会等你……”
  段景延站起身子,眼眸沉思着,心被姜瑶离开的消息狠狠的揪着,不是他放不下身为君王的尊严,而是已经卑微到了极点。
  站了许久最后他叹息了一声,脚步迟疑的往营帐外走去。
  撩开帘子看着已经备好的马匹,一跃而上,一声驾喝:“驾!”
  马蹄迅速奔驰起来,段景延的眉眼越皱越紧,从决定奔赴边关的那一刻,仿佛没了退路。
  他不停的叫喝着,催促着胯下的汗血宝马,心被提了起来。
  姜瑶,你就等朕吗?
  告诉朕,为何你说出口的话总有,千万种不兑现的理由……
  为何朕还要卑微至此,可是朕怕急了,怕再也见不到,怕你真的北暝,怕你就此跟了龙赫澈,怕你被钟离休藏在北暝一辈子……
  牵扯那么多年,你与朕之间的缘分就此要断了吗?
  可是,为何你却一直高傲着,不是令朕飞蛾扑火就是冰封百里……